第七章
当蒲理衡出现在王楀毕家时，手里还拎著一盒牛
和两罐咖啡。
“我不知道你吃蛋糕时喜
暡么，所以就买了两种。”
由于两人十分接近，王楀毕可以闻到他⾝上传来刚洗过澡的味道，那清慡的香味袭上她的鼻子，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头发仍微为润，所以，他说他在澡洗才没接到她的电话应该是真的罗。
“我都可以啊，你想暡么？”
“我也都行。”反正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暡么都下是重点。
本来蒲理衡还担心著下一回要以什么理由见她，尤其是经过昨晚的相拥而眠后，她搞不好会因此和他划清界线，不过，他怎么也没料到两人会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坐在一块吃蛋糕，但这样也不错，只要他能见到她就够了。
王楀毕的住处并不大，房间里摆了张
之后已没有什么空间，剩下的小空间里大约也只容得下两个人坐在地板上。
一个小小的折叠桌上摆了个蛋糕，王楀毕切了一块给他。
即使是单纯的坐在一起吃蛋糕，感觉连空气都染上了某种甜藌的气息。
“这样应该够吃吧？你吃过晚餐了没？”王楀毕有些后侮自己买的蛋糕太小了。
“还没啊，不过大不了晚一点再随便吃点东西就好。”蒲理衡毫不在意的说道。事实上他对蛋糕的趣兴并不⾼，只要能有个理由见到她就好，即使是说要请他吃糖，他照样会飞奔而来。
王楀毕沉昑许久，终于开口：“我…我今天去买蛋糕的时候，遇到周⽟薇。”
“喔，我以为你已经没跟她联络了，上次听她说你都不接电话，也不出门。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没有出门，只是你不想跟她联络吧？”蒲理衡一边吃著蛋糕，一边看着她问道。
“嗯。”王楀毕并没有否认。“我跟她聊了一下。”
“聊什么？”蒲理衡原本只是随口问问，但随后突然发现她会提起这个话题应该别有用意，马上又补了一句“该不会是聊我吧？”
面对他这么自负又⾼傲的怀疑，王楀毕不由得脸红了，虽然她的表情还是故作镇定，可是那红通通的脸颊已怈漏了一切。
“真的聊到我？”看到她的反应，倒是勾起了蒲理衡的好奇，他还
想知道女人在背后是怎么谈论自己的。“你们聊了些什么？快跟我说啊。”
“就是…谈一些对你的评价吧。”
“是好的还是坏的？”
“原则上都还不坏。”
那就是好的罗！蒲理衡很难忍住脸上的笑意。如果王楀毕连跟其他人提起他时有不错的评价，这下就代表她对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反感？
“那到底是怎么样？你们聊了些什么关于我的事？”他快速的把蛋糕呑下肚，只想好好的追问。
“就是之前对你有一些误解，⽟薇都跟我解释了，所以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曾存在一些误会。”
“误会？听起来好像有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你们之前该不会在背后说了我什么不好听的话吧？”难怪之前跟王楀毕还不
的时候，她每次看到他就摆出一副晚娘脸孔来，好像他真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反正现在误解已经澄清了，我知道你人不坏就够了啊。”她可不想当着蒲理衡的面向他说出她以前把他想得究竟多差劲。
“可是我想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会看到我就一副讨厌我的样子。”
“我说过了，那是因为我对你有所误解嘛，你何必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原本她是打算向他道歉，并全盘托出实情，可是真的起了头，又发现自己接不下去。没办法，她实在没有什么向人道歉的天分。
“不行，既然我是受害者，那我应该有权利知道实情。”蒲理衡并不是真心想知道，只是这样
著她说好像有趣的，所以他便故意追问下去。
看他一副认真的态度，王楀毕考虑了半天，对自己的懦弱屈服了。
“因为你魅力无法挡，有人喜你，可是又怕会有其他对手，所以故意把你说得心花了些，让其他可能对你有趣兴的女
产生反感。当时我也听信了谣言，所以…大概就是这样了。”
“谣言是说我人尽可
吗？”
“差不多。”王楀毕心虚得连看都不敢看他。
“这种话你也相信啊？”蒲理衡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是还満有说服力的啊。”
“哪里有说服力了？”
“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还有之后遇见你几次，你都表现得一副风流的样子，而且有人当着我们的面提及你的情场辉煌史的时候，你也没有反驳，所以我才会相信那些话是事实啊。”她努力的找借口证明自己会那么想也是应该的。
“我哪有，你…你真的很不懂男人耶，每个男人都有虚荣心啊，难道我活到三十几岁，还要假装是纯情少男吗？我要是真的说我是男处，有人会相信吗？”蒲理衡一脸被冤枉的表情。
“你是吗？”王楀毕満脸怀疑，试探的问道。
她现在已经分不太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蒲理衡了，他看起来的确很有当坏男人的本钱，可是跟他相处久了，却又发现其实他并不是那样。
“我怎么可能会是！”拜托，这种怀疑会损及他的男自尊耶！
他的否认却换来她“我就知道”的眼神。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啊。”她收回目光，看着盘子上的巧克力蛋糕。
“你想想，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被吹捧得像猛男一样，当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情调圣手、追情天才的时候，我⼲嘛要否认，假装自己好像真的很逊？难道我装成完全不懂男女情事会比较有格调吗？再说那种场合本来就需要有人谈天说笑，言语间的浮夸只为了效果而已，大家说说笑笑，要是我真的一本正经，那气氛会有多僵？我可是牺牲小我来逗你们这些女士们开心，没想到你们竟然把我当成⾊狼、败类…”
听他这么说，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王楀毕抱歉的看了他一眼。
“我就说了那只是误会嘛，而且也已经得到澄清了，我也替你责备过放话的人了，她也说你个很好，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你们就是吃定了我不会跟女人计较，所以就故意陷我于不义啊？那我多委屈？”
“我…我已经请你吃蛋糕了啊。”王楀毕扯动嘴角，给了他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你今天会邀我来吃蛋糕的主因吗？”蒲理衡这才明⽩，他本来还想她怎么会突然转，变得主动了。
“也不尽然啦，你平常对我也不错，饮人一瓢，当涌泉以报嘛。”
“这小小的蛋糕就是你的涌泉？”他望着手上已经空了的盘子，脸上彷佛多了几条黑线，怀疑的挑著眉问道。
“请恕小女子财力有限，我的涌泉就这么一丁点，没办法跟大爷您相比。”王楀毕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心里想着，嫌少？自己不会去开蛋糕店！
“反正吃都吃了…”他也没想要得寸进尺。蒲理衡将盘子放下“除了将你所谓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你跟周⽟薇还有聊别的吗？”
“没了，只有说以后她再约，如果不是那种无聊的聚会，我也许会参加。”
“什么意思？你是说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聚会很无聊吗？”
“是啊。”她点了点头承认，有点无可奈何的说：“⽟薇老是说要帮我介绍新朋友，但我并不认为我需要那么多奇怪的朋友，尤其是…那种聚会常常会有点定调。”
“你的意思是周⽟薇她们拉你去其实是别有用意的？”
“不是吗？⽟薇偷偷把我的电话给别人，之后一天到晚都有人打来找我，不是说要跟我聊聊天，要不就说要约我上哪儿去，好像我下班之后的时间一定要当
际花，非得应付他们不可，问题是我又没有领夜间薪⽔！我
本不想理会他们，久了，我冷淡的反应就被归类为病态，说得好像我真的有病，他们才会⾼兴一点，活像我没事就该这么倒楣。”
蒲理衡注意到她说话时其实睑上的表情是很不开心的，想想，其实她说得也没错，他也可以理解她为什么对人总是防御十⾜。
“那她以后如果再约你呢？”
“她说不会再邀不相千的人了，虽然我不太相信她。”王楀毕不想说朋友的坏话，继续解释道：“⽟薇人不坏，只是她的理念跟我不太一样。毕业以后进⼊职场，她开始积极的想经营她的感情生活，可是我好像被著参与，以我来‘招揽顾客’，让我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那就别再赴她的约了，如果她嘴巴上跟你说不会，之后还是又拿你当噱头找来一群人约会，那你去了之后一定会更后悔。”再说他也不喜让王楀毕出门跟一堆他不认识的男人吃饭，他希望自己是唯一和她接触的男。
“如果到时候又发生一样的情况，我想我应该会直接走人吧，毕竟我现在已经把拒绝这档事练得很好了。”王楀毕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然后伸手拿过他面前早已经空了的盘子。
“等等！”蒲理衡在她还没站起来之前先拉住了她。
王楀毕望着他，只见他把手伸过来，直接抹去她
边的油。
“沾到了。”
这动作有些亲密，不过王楀毕决定单纯的面对，所以只丢下一句话“卫生纸在你旁边。”
接著她把盘子丢进垃圾桶，再走进浴室里洗手。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蒲理衡跟著起⾝走到浴室门口，看着她问道。
“散步吗？”她平常的生活中并没有散步这一项活动。
“也算吧，就是出去走一走，晃一晃。我们一人才吃了一块蛋糕，如果不再找点吃的填填肚子，半夜肚子饿了多⿇烦。”蒲理衡随便找了个理由。
“喔…好吧。”
“⼲嘛说得这么勉強？”
王楀毕从浴室走出来，回头对他装出甜藌的笑容，以喜孜孜的声音说道：“好好好，请你陪我出去走走。这样你⾼兴了吧？”
“这样很假。”
“你很难伺候耶！”王楀毕嘟起嘴看着他。
“嘟什么嘴啊，不难伺候一点怎么行？对女人太体贴，又会被你们这些女人认为我好欺负。”
蒲理衡作势要捏住她的嘴，王楀毕马上往后退一步，哪知这屋子的空间实在太小，一往后退她就撞上了墙壁。
“喔！”她痛喊一声，连忙
自己的后脑勺。
“这是你家耶，怎么这么笨啊？还会撞到头。”蒲理衡走上前关心的看着她。
王楀毕疼得皱眉，听见他这么一说，更是气得直接打了他一下。
“你真的很爱拿我出气耶。”蒲理衡虽是这么说，言语间却带著包容，伸手摸摸她的头。“我看看。嗯，没有肿起来，死不了的。”
“喂！死了还得了？”哪有人这么说话的？王楀毕瞪著他。
“好啦、好啦！”他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低下头在王楀毕头上亲了一记。“这样总可以了吧？”
刚刚…她有搞错吗？蒲理衡刚刚亲了她的头吗？那动作快得让她本来不及反应。
“我…”虽然被蒲理衡的动作吓著，然而王楀毕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大概傻了十秒后，她决定恶毒的说：“我没洗头。”
“那你有刷牙吧？”
没等她回答，蒲理衡已经迅速的吻住她的。
王楀毕再次大大的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会这样，蒲理衡竟然吻她？
蒲理衡在她上多停留了几秒才退开些，看着她的表情问：“⼲嘛一脸惊讶的样子？”
“不然我要有什么表情？”她本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蒲理衡…他不是对她没趣兴吗？他们昨晚过了夜一，也什么都没发生啊。
“至少你可以试著享受吧？”
“我为什么要那样？”光是想像就令她皱起了眉。
“因为两个互有好感的人本来就应该享受彼此的互动。”蒲理衡说得心安理得。他已经面对自己心里的感受了，他早该知道自己一天到晚都想见到她，是因为他真的喜这个女孩。
“你喜我？”王楀毕扬起眉，表情有些怪异。
“不可以吗？你未婚不是吗？”只要她还没嫁人，他的追求都是合理的。
“你又知道了？搞不好我是离家出走的已婚妇女，而你刚刚戏调了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偏偏跟他唱反调。
“你说谎的技术还是很烂耶。”蒲理衡才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朝她又近了些。“而且我刚刚不是戏调你，我明明是吻你。”
“你没事吻我做什么？”
“要有什么事才能吻你？”蒲理衡反问道。
王楀毕做了个很怪的表情，像是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口，深呼昅了一口气，然后那股气就像卡在她喉咙里，
了两下，又跟著被吐出来，蒲理衡只能重复看着她
言又止的动作，直到自己受不了为止。
“喂，你要说什么就说啊。”
“你明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故意给我那种烂答案！”她别过头去，有些生气，但她知道心里除了气愤外，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蒲理衡也知道自己痞了点，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对她说自己有多喜她，让他连没趣兴的
球都看，没事就想找她，一心一意只想跟她在一起，可是他刚刚已经吻过她了，她会笨到还需要更強烈的暗示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间
在一块，她眼里有著期待，但很快的她就放弃了。
“算了…”
“什么算了？”他还等著她提出点具体的要求，结果她竟然说算了？这怎么行！他才不要像昨晚那样，一早醒来就船过⽔无痕，假装她没在他怀中呼呼大睡过。
“没什么。你不是要去散步，顺便吃点东西吗？”王楀毕回头拿起了侧背包往⾝上一背，就直接闪过他走向门口。“走啊。”
“我以为你想继续讨论刚刚的话题。”
他们可以把一切说得实际点，比如以后两人恋情的大方针为何之类的。
“我才不要浪费时间讨论没有必要讨论的事。”
王楀毕的表情已经恢复自然，好像说了声算了之后，刚刚那个吻就真的可以算了。
“只不过是谈个恋爱，也没那么难以开口吧？”
“你又不只跟我一个人谈，你话那么多，那你自问自答也行啊，何必一定要拖我下⽔不可？”王楀毕一副想置⾝事外的态度。
“这种事怎么可以一个人自己来？”
“我不知道。”她已经铁了心下给他回应，反正他说不出个好答案，那这件事可以作罢，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刚刚的吻不存在也好。
“王楀毕！”蒲理衡被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原本发球权应该是在他这边的，结果现在反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要去散步就快走啊。”王楀毕打开门，回头催促著他。
“你…”“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改变主意，你就滚回你家去，我要去睡我的大头觉了。一…二…”
还没数到三，蒲理衡已经拿起外套，乖乖的踏出门外。
王楀毕背著他锁门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悄俏浮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