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在爱的小天地里嬉戏
没错!章淑美恨她。“你说过你绝不会让他娶别人,你说你会帮我的,结果呢?他还是跟戚小鱼结婚,我也没看你有多反对啊?你只是表面上说不承认,事实上你本已经接受戚小鱼了,上次纪飞扬带她回来,你还不是客客气气地招待她?那我算什么?你说话不算话,马的,我浪费太多时间了,我不要再待下去了。”
“就因为他娶了别人,你就迁怒到我⾝上?他是我儿子我能怎样?难道我要跟他冷战一辈子吗?就因为他娶的不是你?我也帮过你了啊,但他坚持要戚小鱼,这就没办法了,他都去公证结婚,都已经是事实了,能怪我吗?没有哪个⺟亲能够赢孩子的。”
“你应该极力反对,我暗示过你可以装病威胁他,我还建议过你可以闹杀自啊,你为什么都不肯?”
“章淑美!”纪太太震怒。“你好不懂事,难道你希望看到我们⺟子决裂你才⾼兴?难道因为他没选择你,你就要他不幸?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我看错你了!”
章淑美垂下肩膀,眼泪落下来。她这些年的努力枉费了,她怎能不恨怎能不发狂呢?现在这老太婆倒来怪她了,难道连到了最后她也要表演吗?表演贤慧,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吗?什么⼲妈⼲女儿,一到紧要关头帮的还不是自己人,纪飞扬幸福了,谁管她章淑美幸不幸福?
“如果不是因为纪大哥,我⼲么住在这里?我有执照,在大医院上班还有退休金。”
“我知道了,是我耽误你…”纪太太一阵鼻酸,她原以为自己多了个贴心的女儿,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家别有目的,但自己却是真的把淑美当女儿疼哪。“你什么时候想搬就搬吧。”话都讲穿讲绝了,她们的关系算破裂了,再不可能回到从前。
“这个月的薪⽔…”章淑美冷着脸,噴出一口烟。
“等一下马上给你,搬到外面开销很大,我会多付你半个月薪⽔。”
章淑美硬绷绷说:“谢谢。”
纪太太走出房间,章淑美随后甩上房门。
回到房间,纪太太腿双一软,瘫坐在上。回想淑美这三年的表现,那些谄媚的笑,温婉的举措,那些晨昏定省嘘寒问暖,那些原来全带着心眼,蔵着目的,全是表演…多可怕哪!她懊恼又痛心,现在她才明了,像戚小鱼那样实话实说,表里如一有多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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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明山菁山路某知名庭院式咖啡馆,秘密筹备广告拍摄工作。近午时分,⾼照,金⾊光在林间闪烁,大树前,伞棚下,工作人员围着监视器和导演一起看拍摄的效果。萤幕前,导演戚小鱼英姿飒飒,穿黑纱衬衫,灰⾊七分呢,绑带长靴,额头架着飞行眼镜,脖子绿⾊丝巾,看起来十⾜男化。
她指挥远处的演员和摄影师…
“叶晓玲你情绪降一点,不然看起来假假的,那个灯光,画面不够亮喔,我要亮到像是曝光的效果…化妆师,她的妆是不是快糊掉了?”
戚小鱼一声令下,大家心中⼲声四起,又忙去重新调度位置。等待的时候,小鱼拿出机手,将拍片现场的户外布景,拍摄下来,传给远处某人,一刻不得闲,制片来问导演男主角比女生矮要不要垫木箱…
“你不要骗我啦,这是今天早上捕的?这明明已经很多天了。”
“唉呦,人客你那ㄟ安捏共,我这鱼很新鲜捏…”
“麦骗我,眼睛雾雾你跟我说新鲜?⾁也没有弹,换一条,等一下我老婆吃了落赛。”
“啊不然换这条?”
鱼贩前,纪飞扬痞痞地蹲在鱼货前,嘴巴叼烟,左手托下巴,肩膀搭着个像购物袋的拖特包,⿇质TOTE,拥有美丽森林的牙买加图腾,像是刚从大自然原野里走出来的。
他懒洋洋地挑鱼,很机车地反驳老板娘的话,很专业地批评鱼货的新鲜度,仿佛对各种素材了若指掌。
一个大男人,大⽩天蹲在乡间早市,跟欧巴桑买菜,引来许多婆婆妈妈侧目。但他漫不在乎,⾼照,泥土地热气蒸着,几滴汗淌下,蔓延过他耝犷的脸部轮廓,衬衫外古铜⾊⽪肤,闪烁着带野的光辉,晒得发亮,完美的体魄,在庸碌的村民中格外显眼。
纪飞扬的机手响了,掏出机手,是简讯。来自彼端他那个工作狂老婆。
纪飞扬跟老板娘说:“刚刚那个鲑鱼不要了,帮我挑鲈鱼,还要蛤蛎,一斤。”他到一旁,咬着香烟,皱着眉头,专注地看老婆传来的图片。
戚小鱼的简讯上写着…
老公,景搭得怎样?给点意见。
纪飞扬弹熄香烟,回简讯给戚小鱼…
景没问题。女主角的上⾐颜⾊是不是太淡了?不过来不及换也没关系,做后期时可以要他们用电脑调深颜⾊。
纪飞扬想了想,嘴角上扬,微笑着,又多打了一行字…
老婆,我在买鱼,你喜吃清蒸鲈鱼还是炸油鱼?
一分钟后,小鱼回讯…
我想吃炸油鱼。
纪飞扬回讯…
是吗?我想吃戚小鱼。
纪飞扬走回鱼贩前。
老板娘奋兴地献上精心挑选的大鲈鱼。“你看,这鲈鱼怎么样?早上先杀的喔…”
“每个你都说早上杀的,鲈鱼我不要了,我老婆想吃油鱼。”
X!老板娘心里很“暗”忙去找油鱼。
纪飞扬的机手唱歌了,是小鱼回简讯。他打开,看见两个堂…
三八
纪飞扬哈哈笑,买完鱼又去张罗周末要吃的食材。他享受小乡镇缓慢的步调,⼲了几年导演闷了,现在除了大案子,就是游山玩⽔,他喜大自然,常在乡间旅行。周末小鱼会跟他相聚,彰化小西巷的红叶旅馆充満怀旧风味的小客房,是他跟小鱼的秘密基地。
虽然婚礼没得到⺟亲的祝福,但渐渐⺟亲仿佛也接受了他的婚姻模式,不再跟他冷战。虽然小鱼跟⺟亲还是不亲,但起码偶尔碰面时,相敬如宾也不错啊。殊不知太亲密反而容易有擦摩,他很満意此刻的婚姻生活。他们的婚礼太低调,导致很多可笑的谣言传出,但是他跟小鱼不在意,快乐痛苦都是属于自己的,旁人怎么能代为感受?既然如此又何必管旁人的眼睛,管旁人的议论?他们快活最重要,别人的死活他们没空理会。
因为半年前帮府政拍史料纪录,纪飞扬就爱上这里朴素的旅社,和老板相,周末跟小鱼就在这里厮混,利用旅社老板的厨房烹饪三餐给小鱼吃。他的下一目标,是跟朋友拍一系列搞笑版的家庭主夫烹饪教学带。因为这样,小鱼变得很有口福,她负责评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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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小鱼风尘仆仆赶来相聚。
在柜台取钥匙,门路地钻进小楼梯间,到二楼,打开客房。灯下,她的男人正双手撑在,一派悠闲地看着电视。
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打量她的穿著,眼⾊一沈,嘴边浮现笑意。小鱼每次拍片都穿得像男人婆,怪不得外头谣言四起。
“煮了什么好吃的?我饿死了…”小鱼扔了行李袋,踢了靴子,就跳上。
“晚餐在楼下餐厅的保温锅。”
“累死了,今天那个女演员很逊,教很久就是演不来,浪费好多底片。”小鱼瘫在上**,用脚踢纪飞扬。“可不可以在这里吃?我没力气去餐厅。”
“很饿啊?”他翻⾝,庒她⾝上。“先履行夫义务!”他忍了五天快炸爆了。
“喂…”她的脚掌,抵在他下腹。“别来,我还没澡洗,浑⾝脏兮兮…”
“还澡洗?五天没看到老公,现在看到了不会火焚⾝吗?”
“不会。”小鱼笑出来。
“我知道你不会,你爱的是女人。”他开玩笑。
小鱼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她眨眨眼。“是啊,没听说吗?我是爱女生…”
纪飞扬故作霸气地扯开⾝上衬衫。“你看起来像男生,我喜男生,我要強暴你…”他扑上去,小鱼尖叫。他抓住小鱼双臂突袭她,小鱼哈哈笑躲避他的吻。
“等一下等一下,至少让我先换一下⾐服。”
“反正都要脫,别⿇烦了。”
“你很恶心欸,我叫你等一下啦!”
“不管不管…”纪飞扬吻住老婆的,两人陷⼊里。“我好想你…”他们窝在小乡村的旅社里,不管外面蜚短流长,他们躲在小客房里自得其乐。管外面世俗规则,他们衍生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套游戏规则,在爱的小天地里嬉戏,好快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