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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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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红砖道,落叶翻飞。

  市区小巷里,⽩鹤酒馆装潢中,准备一个月后盛大开幕。

  韩震青将开幕⽇期及酒馆位置告知⽩鹤,好友谭夏树甚至帮忙制作电子地图,让⽩鹤没有路的理由,务必准时抵达。

  地板満堆货物,天花板照明设备还待完成,酒吧昏暗,吧台后,夏树帮好友从别家酒馆聘来的调酒师陈里,正忙着调制各款尾酒供夏树和韩震青品尝。

  整个下午谭夏树和韩震青试饮尾酒,⾎里,酒精发酵,两人都有些醉了。吧台里,⾼脚杯只只站着,怀着蓝红⻩各⾊酒,绿橄榄红樱桃青柠檬片飘浮着。

  “接下来,我要调A⾁ndtheWorld…环游世界。”陈里宜布。

  谭夏树嚼着橄榄对韩震青说:“这后劲超強,我不行了,你酒量好,这个你喝。”开玩笑,他要是真喝醉了回家,万一惹得老婆熊宝宝不慡,她可是会揍人的。

  韩震青看酒保调配A⾁ndtheWorld,上⾝靠着吧台,双肘搁在吧面,目光懒洋洋,瞅着⽩鹤最爱的酒,想像它的味道,还愉快地想像他们的拥抱。

  空的⾼脚杯,倾人青⾊体,青得像绿荫偷蔵的一汪湖泊。

  “好了!A⾁ndtheWorld。”陈里完成。

  韩震青举杯啜饮,瞬时天旋地转,同时耳边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酒吧大门被推开,一线光伴随个苗条⾝影闯进昏暗酒吧里。

  韩震青微眯双眼,当A⾁ndtheWorld在胃里发酵,眼前陌生女子,一步步走⼊他的视线里。

  下午四点十五分,还未正式开业的⽩鹤酒馆,来了第一位客人。⾝材娇小的不速之客,步履忐忑,走到他们面前。

  韩震青打量着,她穿黑⾊洋装,右手拎着同⾊的行李包,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这个想法让韩震青心脏菗紧。

  她像只猫,走路无声,小小一双眼,也像猫,犹疑警戒着。在那张苍⽩的脸上,有种脆弱的气质,神情害羞腼腆,像在紧张什么又像随时准备转⾝逃走。

  韩震青神⾊镇定,却暗暗绷紧神经,来自她⾝上的敏感气质,似曾相识。

  她放下行李,仰着脸望向吧台后的三人,最后,将视线定在韩震青脸上。

  韩震青挑起一眉,回应她的子。令他讶异的是,他看见她在一瞬间脸红了。

  谭夏树亲切地微笑着问她:“有事吗?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喔。”

  老天,盯着韩震青,丁舒翼呼昅紊,他就像相片里那样英俊,不,比相片更英帅气。她感觉心就快要蹦出来,动得发抖。她深昅口气,自己镇定。

  “我是…”舒翼咽了咽口⽔,低头又皱了皱眉头。

  “你是什么?别紧张,慢慢说啊。”谭夏树笑了。老天,瞧她紧握着双手的模样,好像快要昏倒了。

  韩震青疑惑地挑起一眉,等她把话说完。

  舒翼偏头望着桌上空了的酒杯说:“我是来应征工作的。这里缺不缺调酒师?”先接近他,再找适当时机表⽩,这是舒翼的计划,所以她提早来到酒馆。

  韩震青回道:“我们刚聘雇了一位调酒师。”

  天啊…出师不利!“那…缺不缺服务员?”呜…她能屈能仲,只要能留下来。

  “服务员已经找齐了。”

  “那…打、打扫的…缺不缺?”完蛋,他们一定觉得她很奇怪,舒翼脸颊发烫。

  “这个我们外包给清洁公司。”

  “那…还有没有缺…”

  噗!谭夏树笑出来。

  “对不起,打搅了。”舒翼揪眉慌张地说,随即转⾝就走。

  “嘿,别急。”谭夏树捞回她。

  舒翼转⾝,撞见韩震青正好温柔地对她微笑,教她一阵心悸。

  韩震青笑道:“我们总共要聘两位调酒师。”

  “听见没?”谭夏树呵呵笑。

  “你会调酒?”阿里打量个头矮小的丁舒翼。

  “会。”

  “可否请你帮我调一杯A⾁ndtheWorld?韩震青测试她。

  舒翼怔住,直视他的眼睛。“我会A⾁ndtheWorld。”

  韩震青看她走进吧台,仰望着储酒柜,踮脚陆续菗出要的酒料,当她想去构琴酒时,差点碰落旁边的⽩兰地,韩震青即时握住酒瓶,帮她拿下琴酒,递到她手里。

  舒翼困窘地脸红了,接过酒,她陆续添加分量精准的配方,口述…

  “冰块、1/2ozGIN力n1/2ozVODKA力口1/202⽩RUM加1/2ozTEQUILA加1/2ozWHISKY加1/2ozBRANDY力口1/20z绿薄荷酒力n1/2oz糖⽔还有3。z风梨汁…”她测量分量,速度很快,分毫不差,陈里瞧得傻眼。

  小手Shake完,倒⼊空酒杯。A⾁ndtheWorld。”青碧的环游世界,再一次于韩震青眸底摇晃。

  谭夏树赞赏地吹了声口哨。

  陈里忍不住竖起拇指赞叹。

  韩震青一口⼲掉A⾁ndtheWorld,再次尝到晕眩的滋味。他放下空了的酒杯,看着了舒翼宣布:“加⼊⽩鹤酒馆。”

  谭夏树笑问:“‮姐小‬怎么称呼?”

  “丁舒翼。”成功了,她笑了。

  韩震青发现她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丁‮姐小‬,我是酒馆负责人,韩震青。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是谭夏树,他的合伙人。”

  “我是陈里,叫我阿里就行了。你他…妈的真厉害,我第一次看人测酒料那么快的。”

  哇,这些人都好亲切喔,舒翼微笑聆听。

  韩震青看着她,若有所思。“丁‮姐小‬最喜喝什么酒?”

  舒翼想了想说:“TORPEDO,深⽔炸弹。”她有意无意地暗示。

  她来了,爆破专家,⽩鹤‮姐小‬。这次想炸的,是自己封闭的心。

  韩震青听了,直视她的眼睛,那慵懒的目光,害舒翼‮奋兴‬得颈背寒⽑直竖。

  “深⽔炸弹?我喜这个名字。”韩震青说。

  “因为你爱那个爆破师嘛!”谭夏树笑他。

  舒翼也笑了,红了脸。

  涉过后,舒翼婉拒韩震青替她租屋的建议,宁愿住在酒馆后边空着的小房间。

  她放下行李,站在房间里,里头只有一张茶几,几上有一架你型的手提小电视。她拉开窗户,发现这外边对着后院。想着,趁天还没黑,她是不是该赶去大卖场买⽇常用品?

  她对⾝外物向来要求不⾼,就算只有一个睡袋,也可以睡得很好。舒翼思量着,一切从简吧,就买套褥铺在地上睡。

  ‮机手‬响了,舒翼接听。

  “⽩鹤!快、开电脑。”打来的是她合作的伙伴,Jeter。五十几岁的华裔退休上校。

  舒翼夹着电话,蹲下扳开行李箱,取出电脑,放地上打开,利用里边安装的无线网络收取讯息。她打开信件,开启档案。

  Jeter嚷:“看见没?”

  荧幕上出现一条街道,舒翼输⼊程式,锁定标示处放大。

  “这地方人口稠密,法国‮府政‬想炸毁这栋老式邮局,重新建造,但不可波及其他建物。请计算炸葯用量、安置地,我要给他们的工程部参考。”Jeter指示道。

  舒翼将资料输⼊计算程式,她大略陈述工程的困难度,Jeter在那端记录。

  舒翼和他确认面积及地点。“大楼的倾倒方向’块抛掷距离、震动、噪音、灰尘等全部要进行有效控制,才能真正做到‮全安‬顺利…”

  “他们希望有一份报告,可以提供给工务局的人员参考,关于正确的影响半径,装葯量,还有选择引爆方式和炮孔形式等,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范围太大,至少要进行十多次调研、论证…没那么快,等报告好了再传给你。”

  “要不要过采加⼊这次工程?”

  “不。”

  “佣金很⾼,他们急需爆破人才。”

  “不。”她现在最‮望渴‬的,是赢得韩震青的青睐。有人敲门,舒翼匆忙收线,关电脑,放人行李箱,起⾝开门。

  韩震青站在门外。“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住?”

  “喔,等等我会去买。”

  “把需要的物品列个清单,我载你过去,费用公费出。”他瞧着空的房间说:“可能要采购很多东西。”

  “我需要的不多,随便买个睡袋什么就行。”

  “睡袋?他用十分有趣的眼光盯着她,这令她很不争气地又脸红了。他玩笑道:“我怀疑你没打算要长期在我这工作。”像似随时准备走人。

  舒翼怔住,挥手解释:“喔不,我没这个意思。睡袋便宜嘛,方便啊,省得你⿇烦。”该死,这男人只要盯着她看就会害她,心如⿇。她混地说:“或者再买个热⽔壶…杯子…茶杯什么的,你知道的,就一些⽇常用品…”

  在她慌慌张张说话时,他双手抱,倚门斜立,只是静静打量着她的表情。

  舒翼觉得他那犀利的目光,像是能看穿她心中的秘密,教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样的目光太富‮略侵‬了,光是定定望着,就⾜以教人心虚紧张。她想,那很可能是他长期从事缉犯工作训练出来的,又或者,他发现什么了吗?舒翼好慌张。

  ’她嘎然住嘴,停止笨拙又混的话语。

  他仍然是一脸莫铡斑深地看着她,在短暂沉默后,他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只需要睡袋、⽔壶、还有茶杯,看来是不需要我载你去买了。”

  “是∏的。”她觑着他,他的声音含笑意,但他的表情却是严肃的。

  他不跟她去也好,舒翼松了口气,还不习惯跟他独处呢!瞧这会儿光只是和他说话,就紧张得要命。

  “那我去忙了。”韩震青关门离开。

  呼!舒翼软坐地上,双手蒙住脸。可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紧张?这样怎么跟他表⽩?该死,刚刚一定表现得像个笨蛋!

  又有人敲门了。她还来不及开口,门已被推开了。

  又是韩震青,他手握着门把,望向傻坐在地上的丁舒翼。

  “我忽然想到,地上气很重。”

  “唉。”

  “气重对⾝体很不好。”

  “嗄?”

  “所以你不能睡睡袋。”他眼中觑着笑意。“所以你必须有张坚固的,是不是?”

  “呃…是∏。”舒翼傻愣愣地回答。

  “还需要张椅子。”他走进来,环顾四周,下了结论:“还要简单的⾐橱或⾐柜。十分钟后到门口等我,我要去家具行订酒馆桌椅,顺便带你去买。”说完关门,离开。

  舒翼张大着嘴,还在惊愕中。

  哇!效率惊人,三分钟做好决定。

  而她心慌意,三分钟都用来脸红心悸。

  喔…我好喜他!

  见面后,对他更着了。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同时冷静強悍,又令人感到贴心温暖?

  在选焙家具的路上,不管是在货车里或家具行,韩震青发现只要他不说话,而她又找不到话说,她就会开始脸红。

  韩震青还发现,只要他刻意沉默盯着她瞧,她就会开始慌张局促,焦虑不安。

  于是乎,他更加故意地、不时若有所思瞅着她瞧。

  就在这飘雨的夜晚,可怜的丁舒翼,在韩震青那像是什么都知道的目光中,频频出糗。一下子差点跌倒,一下子又差点撞到人…这些韩震青全看在眼里。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腈,像心虚的罪犯。

  她在紧张什么?韩震青冷静分析,很愉快地推测出一个结论…她极可能是⽩鹤。

  他受过军事训练,当一个人不敢直视你的目光,他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他庒儿不信这位丁舒翼纯粹来打工,他又没贴征人告示,她却一副急于想在他酒馆工作的模样,这点匪夷所思。

  韩震青整晚观察她,寻找合理线索,想印证她是⽩鹤,虽然她长得跟⽩鹤给的相片不同,不过他本来就一直就对⽩鹤所给的相片抱持怀疑…

  相片里的女人感‮媚妩‬,漂亮得过分,在他想像中的⽩鹤不是那个样子,尽管他无法准确说出个⽩鹤的模样,但三年了,那种微妙的悉感,在那张美丽的相片里,完全找不到。

  也许…⽩鹤用了假照片。

  如果是这样,丁舒翼,很可能是⽩鹤。

  韩震青推测丁舒翼的来历,他趁逛家具行时间她问题,口气像闲聊,但舒翼却听得惊心动魄。

  “你会电脑吗?”

  “我…会一点。”

  “以前从事什么工作?”

  “呃…”舒翼的脸一阵青一阵⽩,她答不出来,支吾一阵。唉!芳艾说的对,一旦开始撒谎,只好不停圆谎,她真是笨蛋!

  “怎么?该不会忘记了吧?”他问。

  舒翼赶紧跑去挑选抱枕。“嗯…我想买个抱枕。”

  她转移话题的企图太明显,不过韩震青没继续追问,只是他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他看丁舒翼红着脸挑选抱枕,他面⾊沉静,心却剧烈震着。

  会是她吗?他长久等待的女人。

  他打量她的模样…她的容貌秀气但并不很出⾊,⾝材娇小,穿着朴素,很容易紧张。

  “这个怎么样?”舒翼抱着个大大的⽩⾊抱枕。

  对了,韩震青记得,⽩鹤也喜⽩⾊。他微笑了,忽然间心情很好。

  “就这个吧。”他上前买单。“等等我们去挑。”

  舒翼松了口气,幸好,他不再问了。

  待韩震青挑选完酒馆的桌椅,和店家议价完毕,选好送货⽇期后,他们去大型家具行看架。

  韩震青没一个満意的,尽管丁舒翼并不挑剔。

  “这个很好啊。”舒翼指着松木制的单人组。

  “不好。”松木不够坚固。

  “那这个呢?”舒翼指着正在打折的组。“这还不错吧,而且打折呢!”

  “不行。”韩震青当着店员面前,单手提起板。“你看背面,木工耝糙,摸摸看就知道了。”

  店员脸⾊一沉,舒翼糗红了脸。

  她摸了背,韩震青说的没错,连刨光都没有,很耝糙。

  变遍家具行,结果他们在店员瞪视下,两手空空离开。

  回货车里,她问他:“那些你全都不喜?”奇怪,要睡的人是她唉。

  “我们再多逛几间。”

  “喔。”

  在意识到她可能是⽩鹤,韩震青对她将睡的格外挑剔。他希望那是张很舒服、好温暖的铺,在她愿意跟他承认⾝份以前,让他心爱的女人睡得很安稳。

  最后,韩震青将车子停在意大利家饰店外,两人站在店外,隔着透明橱窗。他问:“这张怎么样?⼲脆就这样连寝具全买下…”橱窗后,有张铺着雪⽩罩的⾼级单人

  丁舒翼过人的算数能力启动了。“架50000、羽绒罩8000、蚕丝被7819,总价65819,哗!会不会太贵?”

  宾果!算数这么好,这家伙肯定是⽩鹤。他微笑,睐她一眼。“你数学很好。”

  “呃,是。”

  长指在玻璃上敲了敲,他问:“就这款?”

  “可是很贵呢。”舒翼一脸犹豫。

  韩震青推开店门。“进去看。”

  店员过来介绍,舒翼站在韩震青⾝后,看店员和他讨论她将买的,心底甜丝丝的。

  “就这么决定了?”韩震青回头问丁舒翼。

  “好。”喜悦洋溢在她眼角眉梢,只要他决定的都好啊。

  她看韩震青勘验木头材质,确定衔接处够稳固了,才向店员说:“请在今晚十一点前送来。”

  “呃…对不起,我们今天没办法出货了喔,司机都下班了唉,组装的师傅也回家了。”‮姐小‬道歉。

  丁舒翼说:“没关系,我今天睡地板。”

  韩震青像拎小那样把她拎到⾝后,然后跟‮姐小‬涉。“我开货车来的,组自己搬就可以。”

  “那…组装架…”

  “我会。”这对韩震青而言太容易,他更擅长的是精密的武器组装。

  在丁舒翼诧异的目光中,韩震青付了现金,在‮姐小‬的带路下,到后边仓库,将装在各式纸箱中的具零件,一一搬上停在外边的小货车。

  他体格健硕,扛那些沉重的家具像在扛玩具。舒翼和售货‮姐小‬让开道路,有志一同地欣赏韩震青利落的动作。

  具搬上货车,覆盖上帆布,扎牢⿇绳,他们回到车內。

  “还差椅子。”他发动货车,一边纵方向盘,一边思索该去哪挑选椅子。“你看看旁边店里有没有喜的椅子,这条街全是卖家具的。”

  丁舒翼趴在窗边张望,她看街灯闪耀着,空气漫着气,预告将来的一场大雨。但她心情好极了,真不敢相信,不久前他们还只能对着电脑互诉心事,而现在…他就坐在⾝旁。

  她觉得好幸福喔!

  丁舒翼享受着甜藌的气氛,全忘了他要她注意家具行。

  “有喜的家具行吗?”韩震青瞥见她一脸恍惚对着窗外傻笑。

  “喔、椅子椅子。”她赶紧睁大眼注意。

  “你很喜发呆嘛。”他低声笑了。

  “啊、那张!”忽然她拍车窗。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家老旧的二手家具店。他猜道:“蓝⾊那张?”

  “是啊!”在一堆废弃的木制家具里,那张立着的天空蓝椅子很特别。罕见地有着湛蓝的颜⾊,秋天了,而那张椅子好像还留有夏季的气息。

  韩震青寻找车位,绕了一圈,最后将车停在对面路旁,两人下车,穿过马路,这时,天空开始降雨,他们冲进店里,停在椅子前。

  “椅脚坏了。”他按住椅子左右晃动,它站不稳。

  “是吗?可是它真漂亮。”她很失望。

  “你们真有眼光!”老板出来涉。“这是南部一位业余画家自己做的喔,全世界只有这一张,手工的唉!”

  “不是很稳当。”韩震青说。

  老板解释:“右边这支脚磨损,可是我坐过,很稳的,绝不会摔倒,你放心。”

  “我坐坐看。”丁舒翼坐下,双手搁在椅子扶手,故障的椅脚害她⾝子右倾,但她笑着对韩震青说:“还是很好坐,没关系啦!”“你看吧,我说它稳固,不会摔着你的。”

  丁舒翼点头。“是啊∏啊,还満稳的,啊…”椅脚碎然断裂,韩震青即时拉住她。

  老板一脸尴尬地说:“呃…奇、奇怪,我明明坐过,很坚固啊!”“买别张吧。”韩震青看着丁舒翼,她神情遗憾,摸着斜倾的椅子。

  “好可惜,它很漂亮呢。”

  不忍见她失望,韩震青说:“那就买吧,我帮你修好它。”

  舒翼愣住,随即笑了。“好啊。”好甜藌啊!

  老板乐了。“我收三百块就好啦,半买半送,只要会木工,帮它装个义肢就好啦,环保嘛…”

  义肢?舒翼笑了。

  韩震青付钱,拽着椅子,两人走出店门,这时小雨已变成大雨,从天泼下,満街⽔气灰蒙。

  “你在这等我。”韩震青放下椅子,冒雨横越马路。

  舒翼抓着坏掉的椅子,看他冒雨过街,望着那英的背影,在心底赞叹着,他不只英俊斑大,而且还温柔体贴呢!

  当韩震青将车驶来,丁舒翼不知怎地心情好动。拎着坏掉的椅子,看着喜爱却不敢相认的男人,心底一阵感慨

  我好喜你啊,韩震青。我们终于见面了,终于!

  她目眶嘲,一切好像梦哪。

  凌晨,韩震青回到家。

  开门进屋,接他的是冷的空气,还有从落地窗斜飞⼊客厅的雨,雨⽔濡地板。

  这间位于公寓三楼的房子,是上个月透过仲介员买下的。三房一厅一卫,只有简单的家具和电器。

  他拿抹布,将了的地板擦⼲,点亮台灯,雨在灯光照耀下银光闪烁。

  他在沙发上坐下,点燃香烟,看着雨打着台花架,架上花草荒芜,委靡不振的,那是前任屋主留下的,他忙于酒馆开幕工作,没费心整理。

  买房子,开酒馆,为的是想要有家的感觉,他厌倦漂泊的⽇子。

  而现在,坐在这间属于他的屋子里,他还是没有回家的感觉。所谓的家庭生活,不该只有他一个男主人。

  丁舒翼是不是⽩鹤?他怀疑,却不想贸然去问。如果她是,她不表露⾝份一定有她的理由。也许她想观察他是不是值得托付,也许她对他还不够有信心。

  OK!

  他了解,女人总是比男人小心,他会耐心等她开口,不想再像上次要照片时把她吓跑。

  那次他以为永远失去⽩鹤,他清楚记得,那晚过得多痛苦。

  韩震青打开电脑,叫出⽩鹤给的相片档案,反复打量荧幕中女子,女子感美丽,⾐着时髦,站在某栋华厦前灿笑着

  他觉得很陌生。

  反而是丁舒翼,今晚有好几次,当她就坐在⾝旁,整个车厢弥漫她的发香,当她害羞地低头微笑,或紧张皱眉,他不得不故作镇定,強抑下想将她揽⼊怀里的冲动。

  她看来那么需要保护,眉眼间散发一种敏感不安的气质,这正是⽩鹤长久来给他的感觉…丁舒翼和⽩鹤很像。

  韩震青打开电脑,登⼊聊天室。

  “嗨!”⽩鹤已等在那里。

  韩震青微笑,如果她是丁舒翼,那么此刻她在酒馆上网喽?对了,他记得她的电脑有多先进。他脫掉外套,点燃香烟,输⼊讯息…

  “今天过得怎样?”

  “今天嘛…开心哪!”⽩鹤敲出个微笑的标志。

  “哦?有好事发生吗?”

  “有啊!”“愿意说吗?”

  ⽩鹤迟疑了一会儿,打出个害羞的表情。“是我的秘密。”

  他呵呵笑,⽩烟从嘴畔飘升,试探地问:“今晚,你在哪?”

  “你猜喽。”

  “台北?”好,下个猛葯吧。

  ⽩鹤缄默,⾜⾜三秒。

  “怎么?我猜错了?”惨,把她吓坏就糟了。

  “为什么猜台北?”

  “因为我希望你在台北。”这暗示够清楚了吧;希望她自首。

  ⽩鹤又静了几秒。“如果我在台北,早就去找你喽!”

  他有点失望,难道他猜错对象?他提醒着:“是吗?那么酒馆开幕时,别忘了赴约。”

  “等见面了,你未必喜我。”

  “不会的,我喜你。”他笃定回道。

  “是吗?因为我的模样你很喜?”换她试探了。

  “因为这三年都是你陪我,我想不出除了你,我还会喜谁?”

  ⽩鹤又沉默了。

  “你还没跟我说,今晚你在哪?”

  “河內。”

  “越南?”韩震青困惑,唉,苦恼。她真的在河內?抑或她撒谎?

  “是。”

  “蚊虫很多。”

  “嘿啊。”

  “‮觉睡‬时,记得噴防蚊,不要被蚊子咬。”

  ⽩鹤又沉默了会儿。

  “⽩鹤,你快乐吗?”他有点担心。

  ⽩鹤打出好几个问号,不明⽩他为什么这样问。

  “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你觉得一个人比两个人好,你像是不打算接近我。”她对他不热衷,一直都是他主动。

  ⽩鹤犹豫了很久,回一个哭泣的表情。“我比你更怕。”

  “怕什么?”

  “怕我们相见不如怀念。”

  “哦,相见不如怀念?这是首伤感的歌,放心,属于我们的应该是快乐的歌。”

  “属于我们的…是什么歌?”

  “等你来酒馆,我找给你听。”

  ⽩鹤回道:“我喜羊⽑衫乐团。”

  “你来,我放羊⽑衫给你听。”

  他像对待一个任的孩子,耐心地哄着她来见面。

  他们又聊了会儿,窗外雨声淅沥。

  他问:“你那边天气好吗?”

  “大晴天喔。”至少在她心中是大晴天。

  “这边下雨,下一个晚上了。”

  “是吗?”

  “我一个人待在屋里,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我们坐在这里听雨声,喝杯咖啡或是看看电视。”

  韩震青以一首歌,跟她道晚安。他传送歌曲档案,然后和⽩鹤在各自电脑前听…

  RODSTEWART的EverytimeWesayGoodbye,衬着雨声,陪两个人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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