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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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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开始往,就如一般恋人那样,开始了甜藌的吃喝玩乐〕⾐住行都想一起的往。

  这不是慕蔵鳞第一次恋爱,却是他最失控的一场恋爱,爱得最辛苦,因为陈颖不善表达情感。她没说她爱他,至多只含蓄地回应他的热情;她从来话就不多,更甭提说啥甜言藌语了。

  可是不要紧,慕蔵鳞以为只要给陈颖时间,她会不顾一切将自己毫无保留给他,至于那个心爱的镶尘砚…唉,他开不了口跟陈颖要,几次去陈颖家总不见古砚,那个温霞飞是不是不还了啊?他可担心了。

  慕蔵鳞考虑著要不要让陈颖知道那古砚的价值,他们已经这样亲昵,他常带陈颖回家,常照顾她三餐。偶尔他应酬,晚回,他会上楼敲她家门。她见到他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可是她会让他进屋子里,跟她看电视,跟她发呆,当然坐著坐著,他也跟她‮爱做‬,跟她一起‮觉睡‬,然后天亮一起醒来。醒来时看见她在⾝旁,他会‮悦愉‬地‮吻亲‬她,⾝体也会‮悦愉‬地想欺负她,她当然也‮悦愉‬地…喔,不!包正,她当然也不得不‮悦愉‬地接受他的欺负。他用他的⾝体跟她道早安,她从来没有拒绝,可是偶尔他害她上班迟到,他便要在公路上飞车,将她送抵公司。那时她就会埋怨了,在车上打他手臂,急急嚷:“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她爱他吗?她知道他喜那砚台后,她知道那砚台价值后,她会给他吗?她不会卖掉它吧?假使她真爱他,她不会舍得他失望难过的,是吧?

  慕蔵鳞忐忑,他实在没把握。她爱他吗?她从来不说。

  可是,某天幕蔵鳞在陈颖的浴室发现新的⽑巾,后来浴室多了一支蓝牙刷,客厅有一双新拖鞋,洗脸台多了刮胡刀。她一点一点地买了他的东西,所以--那是代表她爱他,想他永远留下吗?

  慕蔵鳞感觉好笑,她的猫咪常往下跳,他却开始喜往上跑。

  必念慈抱怨他怎么常夜不返家,她开他玩笑。“你是不是上酒家?”

  她哪知道他爱上另一个窝,那地方没有他大大的,没有昂贵的家饰,更没有庭院,那里住著个很笨不会煮爱心晚餐的女人,可是这都不要紧,那里有一个他心爱的女人。

  所以…随著他们的来往⽇益密切,慕蔵鳞就益发想着要坦⽩跟陈颖提砚台的事。

  有一回他几乎要说了,那时陈颖正吃完他给她做的早餐,那天光灿烂,她食特好,把他煎的培全吃进肚里。

  “陈颖。”因为她看起来很开心,所以他说:“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那时陈颖打开报纸。“嗯,说吧。”

  “我想…”

  “哇!你看--”她忽然指著报纸上的新闻。“这烂男人!他看这女人住别墅闻名车,就处心积虑地欺骗她感情,骗光她财产…”陈颖骂。“爱情骗子!”

  慕蔵鳞脸上出现黑线条。说了,她会怎么看待他?认为他只为了砚台而接近她吗?一开始的确是,但是…

  陈颖忽然抬头瞪住他,目光锐利。“你可别学这种人。”

  ㄏㄡ`…要命!慕蔵鳞⾝家何止千万,她也太瞧不起他了。

  “我能骗你什么?”他说,她瞪他一眼。

  “不知道。”她用力翻报纸,丢下一句。“问你自己吧!”

  轰…!慕蔵鳞脸⾊铁青。有时他真困惑,陈颖莫非都知道?可是看她若无其事的模样,又不像。

  他总是话到了嘴边又呑下去了,一次一次地错过坦⽩的机会。慕蔵鳞悲哀地想--唉,砚台啊砚台,莫非我跟你今生无缘ㄟ。

  因为陈颖爱猫,慕蔵鳞托朋友从‮陆大‬调一批猫型的陶瓷古玩,今⽇送达时,店长清出橱窗空位,将二十只表情可爱的猫咪上架。

  慕蔵鳞Call陈颖,‮机手‬响时,她正在公司开会,她皱眉,可是一看见电话号码,马上躲至一边接听。

  “喂?”她低声说。“我在开会。”

  “下班来我店里。”

  “⼲么?”往半个月她从不去那地方。

  慕蔵鳞坚持。“我等你过来。”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收线。

  “喂!?”陈颖气恼,可是忽然发现同事全瞪著她瞧,包括主管经理们。“呃…”她收起‮机手‬。“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令众人惊骇。她困惑地问:“⼲么!?”全都这样奇怪地瞪她。

  陈颖竟然会说对不起!?天大新闻。

  知道內情的霞飞和茵茵互相觑了一眼,低头格格笑。她们知道,那个慕先生,一点一点把陈颖驯服了。

  她不再老是板著脸,虽然不至于和蔼可亲,但上帝,偶尔她会微笑。她哼人的次数少了,她笑的次数多了,她脸上的线条柔软了,她每天快下班时就看表,而好几个中午,同事们发现,总会有一份快递送来。

  慕蔵鳞要是在家吃午餐,就会帮陈颖准备一份。

  是的,她被噤止食用泡面那种东西,他照顾她、呵护她,而她除了投降,没有馀力反抗。恋爱的女人是美丽,恋爱的陈颖是可爱的。

  “你说、你说,他是怎么拐到你的?”茵茵调侃她。

  陈颖整理桌上文件,不理会她。

  霞飞走过来,听见组长的问题,也跟著好奇。“我也好想知道喔,你脾气那么差,他怎么有办法跟你相处?”

  陈颖皱眉,这个笨霞飞真不会说话。

  茵茵提议说:“ㄟ…等等下班,我们去吃饭,客户开餐厅,要招待我,不用钱…”

  “好啊!”霞飞⾼兴。

  “不行。”陈颖回答得也很⾼兴。“我有事。”

  茵茵眯起眼睛。“怎么,慕先生等你回家啊?”

  陈颖合起卷宗。“不关你事。”

  “对了!”霞飞将一个纸袋拿给她。“砚台,还你。”

  陈颖接下,望着那纸袋,心陡然沈重起来。

  霞飞抱怨。“ㄏㄡ`…看老师写得那么容易,自己写丑得要命!”她放弃了。“不玩了,下次学国画时再跟你借。”

  “嗯。”将砚台从纸袋拿出来,握在掌中,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砚台。

  必念慈到青⽟宝阁时,天⾊已经暗了。她跟慕蔵鳞提过发表会上想借古器摆设,她特来挑选,慕蔵鳞正在办公室跟人谈一笔易,她于是逛起他的店,店长过来招呼她。

  “好久不见啊,关‮姐小‬。”知道她是老板好友,不敢怠慢,陪著她参观。“对不起,刚好有客户,老板等会儿就出来,我已经跟他说你来了。”

  “谢谢。”关念慈凝视著一排排放的古董,注意到慕蔵鳞的收蔵品又增加不少,晚餐时间,店里还是有不少客人,看样子他的生意做得不错。

  “关‮姐小‬,这回在哪开发表会?”

  必念慈微笑着回答她,忽然停伫橱窗前,赭红的柜子上摆放著精致逗趣的一排猫咪,在众多⾼价古董间,让人感觉很突兀,她一眼就认出这不是慕蔵鳞的收蔵风格。

  发现到关念慈的目光,店长介绍起来。“这组是清朝某位王爷特别请人做的,用来讨好他爱上的女子。老板特地去找,今天才送到…”

  必念慈感觉浑⾝的⾎像似被放掉那样,脸⾊倏地黯了。这阵子看着慕蔵鳞和陈颖往,她还一边忙碌著发表会的事,已是⾝心俱疲;现在…看见这组猫咪,她痛苦地明⽩陈颖在他心中有多重要。陈颖爱猫,所以他也注意起猫咪的古玩。这是移情作用,她不笨,她当然明⽩。

  “这套多少钱?我买了。”她说。不喜它们在他店里。

  “这组不卖的。”

  “不卖?”关念慈转过脸来。“不卖摆架上⼲么?”

  店长笑得暖昧。“关‮姐小‬应该也知道吧?”她望了办公厅一眼,小声地说。“我们老板恋爱啦,那女人好爱猫,他特地在自己店里设这柜子要讨她开心的…老板最近心情好极了,那‮姐小‬真厉害,把我们老板得七晕八素,打坏他一百多万古董,一个子儿也不舍得她赔,真没见过老板这样,老板他还…”

  什么都听不清楚,也不想听明⽩,关念慈忽然呼昅困难。

  望着那组猫咪,她感觉那些蠹全在嘲笑她的失败。慕蔵鳞从没这么认真过!为什么是陈颖?为什么会输给她?为什么?

  “关‮姐小‬?”注意到她异常的神⾊,店长担心地握住她手臂。“关‮姐小‬?”

  她猝然回神。“嗄?”

  “你没事吧?”瞧她脸⾊好苍⽩。

  必念慈表情恍惚。“我…”忽然一阵头晕。

  “小心!”店长连忙扶住她。“不舒服吗?”

  “嗯…”猛然记起自己忙得一⽇忘了进食。好倦,她这样成功,却没人关心她、照应她。那陈颖真幸福,她常看慕蔵鳞给她快递午餐。关念慈难过地想掉泪,而自己一⽇未进食,谁又在乎?

  “你脸⾊好差啊,我扶你去那边坐吧。”店长搀住她,可才走一步,关念慈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店长惊呼,店员们上来扶。

  望见外边騒动,慕蔵鳞奔出来,见状一把抱起关念慈,送她去医院。

  “…因为这样,老板送关‮姐小‬去医院急诊,要不要到里边坐著等他?”店长跟陈颖解释。再次见到这女人,店长态度好极了,如今她是老板的女友,可不能怠慢。

  “喔,我知道了。”听见关念慈的事,陈颖脸⾊微变。

  “我帮你冲杯茶。”

  “不用,我不渴。”

  这时有客人进来,店长抱歉地笑了笑。“我先去招呼客人。”说著便离开。

  陈颖自顾自地逛起慕蔵鳞的店,这是她第二次来,上回来留下了不愉快的经验,可是,这次望着陈列的古董,她忽然好奇,慕蔵鳞平时都是怎样望着这些古董?关念慈说过,他为古砚‮狂疯‬,他是这样喜爱古器,陈颖伸手摸上一只暗褐⾊陶器,她无法分别它和平时用的那些瓷器有什么不同,但是因为慕蔵鳞喜爱它们,忽然她也想感觉一下,它们到底有什么昅引人。手掌贴上瓷瓶曲线,掌心一片冰凉。

  她想试著感受它们⾝上的历史,感受它们的独特,可是她的心好,黯了眼⾊。

  他在照顾关念慈,他们…

  陈颖感觉很不安,口闷闷的,好像庒著一块大石。陈颖抬头望外边夜景,无端地焦虑。她望向大门,好希望那悉的⾼大的⾝影立即出现。她瞎晃了一会儿,又至一边供人休憩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可是她坐不住,起⾝到他的办公厅前,在玻璃隔间前发呆起来。

  轻轻靠著玻璃墙,凝视里边他的桌椅,桌面收拾得很乾净,她想像他平时在里边的模样,案上搁著一只湛黑的瓷杯,她于是又想像他坐在里边喝茶的样子。店里客人多了起来,没人注意到她傻傻地在这儿想像他。他平时都穿著西装,里边著一件非正式的棉衫,她注意到他喜深⾊的东西,可是他的家庭、他的过去、他的喜好,她其实都陌生。尤其是他的过去--

  必念慈病了,他一定很焦急吧?

  那自然是,要不也不会亲自送她去医院了。她病得很严重吗?肯定是吧,要不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怎么会让她等著?要是她病得很严重,他会留在医院照顾她,他们会在那里整个晚上,关念慈还那么喜他,他可能…他会不会…他们往过,他们往多久?

  他真喜自己吗?还是因为…猛然乍见玻璃窗上那个黯然失神的自己,陈颖狼狈转⾝,店长正好过来。

  “要不要进去里边?”

  陈颖怕人看穿她心事。“我走了。”抛下一句便匆促离开。

  “ㄟ…”店长错愕。这女人走也不好好说一声再见,真是的。

  医生给关念慈做了检查,她手腕扎上点滴,脸⾊苍⽩,慕蔵鳞帮她登记单人病房,让她得以安心休息。

  护士来量过⾎庒。“观察一⽇,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目前诊断只是太过疲倦、又未进食而造成⾎庒过低,引致晕眩。

  护士走后,关念慈望着病边坐著的男人。

  “给你添⿇烦了。”她抱歉地笑。

  “别这样说,你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怎么一天都没吃?你瘦很多…”他的口吻略带责备,他担心她;但仍不时低头看表,坐立不安。

  “蔵鳞。”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怎么?”他抬头探问。

  她伸出手,覆上畔他的手并握紧,忽然淌下眼泪。

  他慌了。“嗳,怎了?”他递面纸给她。“怎么哭了?”她越哭越厉害,⼲脆扑进他怀中痛哭。

  “怎么啦,怎么回事?”慕蔵鳞安抚她。“别这样,别哭…”

  曾经深爱过这女人,她的眼泪把他的心哭拧了。

  台北夜晚,公车拥挤,霓虹灯闪得人眼花。

  正是通最拥挤的时分,陈颖烦躁地挨著公车椅子,旁边妇人扯著嗓门教训孩子,‮生学‬们喧哗讨论偶像,⾝边有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汗臭味熏得令陈颖想吐,这么吵、这么挤!

  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孤独、寂寞。慕蔵鳞没出现前,那些孤独寂寞陈颖悉得就好像是自己的⽪肤,一点也不在意。他出现以后,他忽然不在的这个时候,她焦虑地想着他的时候,孤独寂寞竟強烈而明显地纠住她。

  ‮机手‬响了,陈颖接起,是他!

  他劈头就道歉。“对不起!发生了一点事,你在哪?”

  “回家路上。”

  他听见吵杂的声音。“在公车上?”

  “嗯。”“颖,”他抱歉地说。“小慈忽然在我店里晕倒,医生帮她做检查,要在医院住两天,所以…”

  “你要陪她?”她一阵难受。

  “她在这边没亲人…”

  她截断他的话。“嗯,好。我知道了。”

  她急促地打断他,令他缄默了一会儿。“…你没事吧?”

  她明明很不舒坦,却只是无事地说:“没事,我回家了,要喂猫。”

  “陈颖!”忽然喊她全名,好像要跟她说重大事情那样。“我想…对不起…我…”

  当他说对不起,这三字令陈颖⾎冻结。对不起什么?他要说什么?陈颖陡然一惊!“这边吵,你回来再说。”她匆忙收线又马上关机。一颗心怦怦跳,疲惫地像方跑完百里,浑⾝战栗起来。车到站了,她忘记要下,错过了站牌,只好多待一站,只好一个人在夜⾊底下走回家。

  蹲在地板喂猫时,冷风骤然吹⼊客厅,窗帘掀动,映⼊窗的月影在地板婆娑。

  陈颖感觉冷,跑去把落地窗拉上。她心神不宁,慕蔵鳞想要说什么?坐在沙发上察看来电讯息,他连续又打了五次。他急著要说什么?他们在医院发生什么了吗?

  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他重新开始--那时关念慈这样对她说。这下关念慈成功了吗?

  慕蔵鳞要跟自己分手了吗?陈颖净往坏处想。她坐在沙发上,叉‮腿双‬,双手紧紧环抱自己。这屋子太安静,坐著坐著,她觉得自己跟这间屋子好像都要消失了,她有点不过气,她打开电视,焦躁地按著遥控器,怎么也找不到好看的节目,⼲脆扔了遥控器,她捧住自己的脸,盘起腿缩在沙发上。

  他是不是要离开我?他也要抛弃我了?他想跟我说什么?为什么说对不起?对不起爱错我?对不起发觉还是最爱关念慈?

  远方汽车呼啸,楼上邻居打骂孩子,猫咪溜至台落地窗前望住月亮。

  陈颖蒙住脸,觉得好虚弱、好无力。最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吗?茶几上的电话蓦然响起,她犹豫了一会儿,倾⾝接起。

  “靠!”是陈⺟。“那个三太子骗肖ㄟ…”她又喝醉了。“一支都没中,我跟舂阿姨惨啦…妈的…”

  “妈?”陈颖忽然好希望跟妈妈说一会儿话。“妈,你在哪里?”可是她喝醉了,语无伦次,抱怨不休。

  “老天没长眼啊,妈衰那么久了,让我发财会死啊…”又耝话连篇起来。“要不是你爸…我现在可有钱了,那死老头、狼心狗肺!我要见到他和那女人,我就给他…”

  “妈。”陈颖口气虚弱。“妈,你要不要过来?”今晚她不想一个人,她讨厌这样胡思想,她感到害怕。“妈,你过来好不好?”

  “啥?”她对著旁边吼,⿇将声很响。“喂,淑舂,等等我啊,换我打了吧?”

  “妈…你在哪?”

  陈⺟和旁人嚷嚷起来,然后匆忙对陈颖道:“不说了、不说了,妈要打牌了。”“喀!”挂上电话。嘟、嘟、嘟…失去消息。

  “妈!?”陈颖握紧电话,那边已经断线,妈妈听不见了,她对著哀怨的讯号声哭起来,总是这样被遗忘…想说的话总是要淹没在腔,陈颖沮丧地哭起来,忽地门铃大响。

  她猝然抬头,抹去泪,过去开门。一见到来人,便怔愣住了。

  “搞什么!?”慕蔵鳞劈头就骂,他脸⾊铁青,好凶地骂她。“⼲么不接电话?我担心死了!”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她怔住了。

  “你关机了?”他严厉质问。“为什么?”见她没事他放心了,但旋即又气得不得了。“你怎么回事,忽然不接我电话?”

  陈颖傻傻望着他。“你不是在医院?”

  他缄默了,他打量著陈颖。忽然右手撑在门上,眯起眼睛俯望她像在思索什么、研究什么。半晌,他又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想知道她心底想什么。见她张著嘴,又合上嘴,他目光闪动,若有所思,撑在门上的手放下来。“你不说吗?”他平时很温柔的,可这次他好严厉。

  陈颖缄默,不接电话是怕他说出她不想听的,怕他说他不要她了。他那时说对不起,口气呑呑吐吐,她立即神经紧张,怕得不敢继续听。

  她反常的行为引起他的困惑,他等著她解释,他不喜她老是隐蔵起自己的感情,这害他不安跟担心。他希望她有事可以说出口,可是她却照样缄默著。假使她爱他、在乎他,他需要知道,他‮望渴‬聆听她心事;可是她仍是不说,她擅于隐蔵自己真正的想法。

  “很好。”他说。“你没事就好,没话要跟我说吗?”她这个有时真会气死人,他又不是在跟自己恋爱。像现在她这样闷著不说心底话,就令他很呕。

  陈颖抿紧嘴巴,她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惶恐,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这样在乎。

  “你没话说?”慕蔵鳞深注她一眼,心中有了底,他说:“那我走了。”

  他说完掉头就走,她不由得傻了。看他转⾝,看他下楼,她猝然心痛得揪起来,忽然呼昅不过来。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哽咽起来,他走后,她眼泪就掉下来。她张著嘴想央求他别走,她其实很需要他,可是张著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一直就是好庒抑的人,她说不出那种话。

  楼下大门甩上“砰”地好大一声。陈颖⾝子震了一下,她转⾝进屋开上铁门,锁上內门,忽地趴到门扉上哭起来。她哭得很厉害,她诧异自己竟有这样多的眼泪,他转⾝离开的背影好可怕,他生气了?她的世界彷佛一瞬间黯了,怎么会这样?他赶来看她,她却只是望住他说不出话来?

  正当她哀伤得不能自已之际,一旁的猫咪发出奇怪的呜呜声,随即听见“叭嗒”的声音,她转头,发现有人朝她台掷石子,一颗、两颗,她诧异地推开落地窗--

  月光落在她⾝上,她眺望下边,发现他没走!

  看见她泪眼汪汪,看见她眼眶鼻尖因哭泣而红了,慕蔵鳞可乐极了。

  “我就知道。”他角笑的得意洋洋,可是眼⾊很深情。“你以为我真走了?”他故意吓唬她的。

  陈颖抓著栏杆,眼泪又涌上眼眶,那模样实在让人没法生气,他吼她。“你这傻瓜,还不给我开门!”

  她马上去按开大门,他上来,她扑进他怀中抱紧他,脸埋进他膛,‮悦愉‬地颤栗起来,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背,紧得教他意识到她多紧张他会离开。

  他摸著她头发,叹气道:“为什么不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我来猜猜--”他轻易把她心事说穿。“是不是担心我跟小慈一起?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你怀疑我跟小慈的关系吧?我本来要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的,我希望你对我有信心,我怕你胡想。我曾经爱过她,是,她生病了我也关心,可你不接电话可让我急坏了,说起来很丢脸,但是,有时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意我,你从没说过一句你爱我…”他爱宠地她头发,微笑地看她埋在他膛哭泣。“不过,看你哭得这样惨,肯定是爱死我了。”他得意地哈哈笑,她气地踩他一脚,疼得他皱眉。

  他拖住她的手进屋,顺手把门关上。拉她一起坐到沙发上,他帮她擦去眼泪,望着她,他教训她。“颖,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吗?”

  她点头。

  “你喜我?你爱我吗?”

  她望着他眼睛,点头。“嗯。”“颖,你喜什么,你在意什么,你开心什么,你担心什么,我都想知道,你不说出来,我怎么明⽩?”他将她抱到腿上,让她靠在他怀中。

  他倒向沙发,闭上眼睛。他叹息,他又有什么立场责备她?他想到自己也隐瞒了砚台的事。慕蔵鳞心底烦,表情凝重。今晚在医院,念慈对他的态度很怪--他因为担心陈颖急著想要离开医院时,念慈拉住他的手哭个不停,还一直央他不要走,要他留下来陪她,一直嚷著她很不舒服,她一个人害怕。

  她⾝体还很虚弱,于是他迁就她,直至她睡了便马上跑来找陈颖。

  慕蔵鳞隐约感觉到念慈对他好像…这令他烦躁。他心底只有陈颖,念慈向来自信,今晚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示弱,假使处理不好,怕会伤了她自尊;然而比起念慈,他更怕惹陈颖伤心。

  “颖。”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等等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陈颖眼睛,抬起脸来看着他。“跟你去?”

  他捏她脸颊。“我不放心小慈一个人,可是我想你陪我。”他有点抱歉地笑。“我知道你明天要上班,但是…我想要你陪我,那里真闷。”他不想跟念慈独处,也不想令陈颖胡想。

  “好。”她微笑,眼睛亮亮地。“我跟你去,但是,医院可以带猫吗?”她问。

  慕蔵鳞脸上出现黑线条。“陈颖,医院不可以带宠物。”

  “家里只剩亲爱的,很可怜…”她说。

  他脸上黑线条更多了,他皱眉,声音很虚弱。“我是你的男人,它是猫,谁比较重要?”

  “啊!?”陈颖睁著眼睛,还真给他认真想起来。

  哇勒…他连忙挥手。“别、别答。”真怕她说猫比较重要。“我真怕了你。”

  她哈哈笑。“两个都一样重要。”

  他皱眉,眼角菗搐。嗯,这答案该令他感到快吗?嗟!拿她没辙。瞥见沙吩的茶几,他无心一句。“对了,那个温霞飞砚台还你没?”

  陈颖表情微变,子著他,一刹忘了回答。

  以为她没听见,他重复一句。“她还了没?”他怕她傻傻送人了,假使他不能拥有,他希望陈颖保有它,好过落到别人手里。

  陈颖低头。“没…”收紧膝上小手。“她没还。”

  “好像借了很久…”该不会摔坏了吧?

  “要不要喝果汁?”陈颖忽地起⾝。“我去拿…”避开这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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