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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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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气氛诡异的婚礼。

  屋外,雷电加,大雨滂沱;屋內,新郞倌脸上乌云密布,空气凝重,只差没打雷闪电而已,惊得一⼲宾客连口大气也不敢,现场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若非大厅里布置得喜气洋洋,简直要让人怀疑现在不是在举行婚礼,而是在丧礼上守灵了。

  “咕咕咕…咕咕…”

  忽地,一串⺟咕咕叫声宛如平地一声雷似的冲破沉窒空气,不大也不小声地响了起来。

  登时,就见众宾客们尴尬地面面相觑,却没人有胆在新郞倌黑得可以和阎王老爷结拜的铁青脸⾊下吭个一声半句,只有一个全⾝穿着喜气大红新⾐,直可与新郞倌媲美的老人家笑得乐开怀,而且那“咕咕咕”的叫声还是自他手中抱着的⺟发出来的。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瞪着老人家手中那头上被绑上一条红布,宛如新嫁娘的盖头红巾的老⺟,敖澔危险地眯眼质问。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最、好、不∏!

  “呃…”终于意识到有股火气正朝自己蔓延而来,敖老太爷瞧了瞧手中的老⺟,然后又看看森森黑脸,最后,以着不好意思的尴尬笑容开口了。“阿澔,我那孙媳妇儿今天⾝子不适,爷爷我体谅她不方便,所以…所以…”

  “所以?”嗓音恁地轻柔,轻柔到让人忍不住寒⽑直竖,从脚底一路发⿇到脑门。

  “所以我让她先到新房去休息了,今儿个你就委屈点,和这只顶替的⺟拜堂完成仪式吧!”一古脑地把话说完,敖老太爷这才松了口气,又迳自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青天霹雳,最坏的预感竟然成真了!

  瞬间狂炽的怒火在口燃烧,敖澔怒极反笑,嗓音冷到极点。“爷爷,您以为这是儿戏?没听人说新娘子还可以用一只老⺟来顶替拜堂的。”

  “怎么不行?”说起这个,敖老太爷可就理直气壮了,嗓门自然也就大了起来。“人家娶媳妇来冲喜的,都可以用公顶替病得起不了的新郞倌来拜堂,怎么就不能用⺟顶替新娘子了?”没道理嘛!是不?

  冲喜?借问现在是要冲哪门子的喜了?

  敖澔闻言气结,心知再这么和老人家扯下去肯定没完没了,当下大袖一挥,铁青着脸怒声道:“没想到新娘子这般娇贵,敢情我还是娶进个病号来着?恶疾可是七出之一,未免⽇后⿇烦,这场婚礼就此取消。”

  “谁说的?”猛地跳了起来,敖老太爷将老⺟塞到孙儿手中,瞠眼坚持叫道:“给我继续举行,完成拜堂仪式!”

  “爷爷,您以为我会⼲出这么愚蠢的事?”眯起眼,敖澔冷笑不已。

  “阿澔,你要知道,老人家的⾝子骨噤不住气的,你不会想让明年的今天成了爷爷的忌⽇吧?”手抓着口⾐衫,敖老太爷脸上笑咪咪,老眼却闪着再认真不过的光芒。

  可恶!爷爷这是吃定他了,是吧?

  —目怒视,敖澔气到说不出话来,却也不敢真的甩袖离去,就怕真有何憾事发生。

  霎时,就见爷孙俩势均力敌地对峙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大厅內,现场宾客纷纷噤声,气氛一片沉凝中,只有老⺟的“咕咕”声充当背景音乐,真可说是紧张刺的不得了之际…

  “噗!”忽地,一道不大不小,却清晰可闻的噴笑声骤然响起,惹来新郞倌的怒瞪,就见一张悉的恼人笑脸出现在观礼的宾客中。

  “抱歉!抱歉!你们爷孙俩请继续。”強忍着狂声大笑的冲动,闻少秋忙不迭致歉,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又怒又恼,却也心知这么僵持下去,只是徒增笑话让外人看而已,当下,敖澔顶着一张黑脸,完成了他口中所谓的“蠢事”…

  “婚礼继续!”

  “砰!”一道轰然巨响骤然响起,雕花精细的门扉被人给踹了开,吓得新房內几名丫鬟全跳了起来,面无⾎⾊地看着当家主子寒着冷脸走进来。

  “少、少爷?”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丫鬟努力壮起胆子,以着发抖的声音迟疑叫唤,不知她们一⼲下人是该留还是该走才好?

  “全都出去!”瞪着一⾝凤冠霞帔坐在沿的新嫁娘,敖澔忍着怒气沉声喝道。

  一得命令,众丫鬟不敢稍有迟疑,当下动作飞快地纷纷逃难而去,离去的同时还不忘把房门给紧紧关好,把虱的新郞倌留给新嫁娘自己去解决。

  待新房內只剩两人独处,敖澔没有兴致去揭开红巾看自己新婚娘子的样貌,只是目光沉沉凝觑了好一会儿后,才強庒下怒气开口了…

  “也许这对你而言很不公平,但我还是要说,我并非心甘情愿娶你进门的,所以我不会碰你一分一毫。

  “或许你会怨我、怪我,让你成了有名无实的敖家少夫人,但未来,只要你另有所属,想要求去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你,必给你一份丰厚嫁妆风光改嫁,让你下半辈子不虞匮乏。我丑话至此,其他也没啥好说的了,你自行休息吧!”

  话落,转⾝开门,临离去前,他下意识地回头想瞧新任的“敖家少夫人”有何反应,想着对方可能会愤然扯下红巾要求退婚;也或许会震惊得哭叫出来,但映⼊眼帘的,却是她一直沉静地坐着,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种反应大大出乎敖澔的预料之外,让他不由得奇怪地又深深看她一眼,但想到自己方才与一只⺟拜堂的蠢事是拜她病弱…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娇贵⾝子所造成,原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満,如今更加深对她的厌恶,当下他不再多说,闷着満腔的怒气离去。

  侧耳倾听愤然脚步声逐渐远去,终至没了声响,盖头红巾下,淡定的脸庞悄悄弯起一抹轻浅笑痕。

  怨他、怪他?怎么会呢?她可是欣喜“夫婿”心底打着与她相同的心思哪!呵…说来他们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倒也算是“有志一同”了,默契真不错,是不?

  漾笑暗忖,上官秋澄轻轻扯下盖头红巾,还没开口,方才被赶出去的几名丫鬟,胆战心惊地再次进⼊新房,等着服侍新任的少夫人。然而,在乍见到她凤冠下那张有着深刻刀痕的脸庞时,登时不约而同惊呼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可心中都转着相同的念头…

  刚刚少爷其实是在瞧见少夫人的容貌后,心生嫌弃,所以才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不愿圆房吧?

  也难怪啦!少爷是那般的俊朗男子,就连京城第一花魁含香姑娘都倾心于他,一般的清秀之姿都⼊不了他的眼了,像少夫人这样被毁容的相貌,肯定是只有被嫌弃的份儿了。

  唉…真可怜,才⼊门都还没圆房就失宠,看来以后也不必多用心地服侍奉承了,毕竟巴结一个被打⼊冷宮的夫人,实在也没啥好处。也许⽇后少爷帮含香姑娘赎⾝,纳进府內当妾后,那才真是该奉承讨好的对象。

  大户人家的奴仆最是势利,哪边风头好,自然是往哪边靠去,如今一看自家少爷在洞房花烛夜就嫌弃地舍下新婚娘子而去,事态已是如此明朗,当下已有几名丫鬟隐隐露出看好戏的嘲讽眼神。

  何尝不知众人心思,然而上官秋澄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漾着淡淡的舒徐浅笑,客气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以一个新婚之夜就独守空闺的新嫁娘而言,她实在沉静的太过异常,众丫鬟们虽然心底觉得古怪,可也没敢多问什么,当下纷纷遵从地离去了。

  而就从丫鬟们离开新房的这一刻开始,敖家少夫人因貌丑而被嫌弃的小道消息便如大火燎原般,在短短一天內传遍整个京城。

  至于新房內,上官秋澄可不知外头几名刚退下的丫鬟们,是如何七嘴八⾆的努力散布小道消息,如今,她的心思在另一个人⾝上。

  “师兄…”瞅着空无一人的窗外,她叹息轻唤。唉…师兄向来放心不下她,这会儿肯定是守在外头的。

  果然,就在她轻唤声方落,一条颀长⾝影忽地自窗口翻⾝而⼊,清朗的俊目正以不赞同的眸光瞅凝着她。

  “你本不该嫁进敖家的!听听方才那个敖澔说那什么混帐话?他这不摆明要你守活寡,误你终⾝?我岂能把你给这样的男人!”上官清风情向来温文尔雅,难得翻,可如今他是打心底对敖澔万分的不悦了。

  “这不正顺了我的愿!”微笑提醒,上官秋澄可真觉得事事顺心。

  “你还真把嫁进敖家当守孝,三年后拿休书这事儿当真?”上官清风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她,只能连连叹气。

  “我不想嫁人,无奈爹爹早已为我定下这门亲事,我不想违背爹爹的遗愿,只好这么做,也算是折衷的办法了。”笑得云淡风轻,她觉得一来尽了孝,二来三年后又能拿着休书自由离去,实在是没什么不好。

  “全天下我瞧也只有你一人把成亲当守孝看待。”语带轻微责难,上官清风拿她没法儿,连连‮头摇‬叹气。“唉…若师⽗早知会这样,肯定不会帮你指下这门亲事。”一个姑娘家,嫁进夫家又被休离,虽是她心之所盼,可外头不知情的人会说得多难听?

  偏偏她…偏偏她毫不在意。

  闻言,上官秋澄漾起轻笑,知师兄是担心她,才会这般的责难。

  总之,现在拜了堂、成了亲,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可想起方才敖澔的那一番话,上官清风还是感到不悦。

  “那个敖澔明知自己对这桩婚事无意,还是把人娶进门守活寡,真不是个好东西!”今天是师妹对他也无意,否则岂不一生幸福就此葬送。

  真要说起来,她和敖澔不也一样!师兄是在拐着弯骂她吗?

  上官秋澄失笑暗忖,心知师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着她了,有理没理,一切以她为主。“他不错了!至少不是看过我的面貌后才表示对我无意,否则岂不更伤人。”

  “若真如此,那他就是个明眼瞎子,本配不上你!”一想起若真发生那种情况,上官清风向来俊逸温文的脸庞就忍不住罩上一层寒霜。

  哎呀!她脸上的伤疤与跛⾜,是师兄心底最介意的事,只要旁人稍有讥笑之意,他就瞬间由地蔵菩萨变脸成地狱罗刹,很吓人的!

  思及此,上官秋澄噙着浅笑转变话题。“师兄,你不用为**心太多,就当我是来陪敖老爷子过三年清闲的⽇子吧!”呵…敖老爷子是爹亲生前好友,以前老人家前去找爹亲叙旧时,总也会找她聊上一聊,是个真情的老人家,她很喜的。

  闻言,上官清风瞧了瞧外头的滂沱大雨,想到敖老爷子怜惜她每逢坏天候便更加酸痛的跛⾜,还不顾礼仪地让她早些进房休息,天才的抓一只⺟来顶替她拜堂,当下不噤笑了起来。

  “敖老爷子是真心疼惜你,有他照应你,我也安心多了。”俊目漾着柔光,他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了。

  “可不是!”看出他的总算放下心,上官秋澄这才柔声道:“师兄,你就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别让我给绑住你了。往后,记得偶尔来看看我,那我就很快了。”

  上官清风怔怔地凝睇着她澄如秋⽔的眼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明⽩她在暗示什么…他明⽩的…

  “师兄,无须对我愧疚,也无须怨怪谁,让你的心自由吧…”低声轻喃,上官秋澄看着窗外大雨,粉⾊**弯起一轮美丽弧度。

  师兄有他的人生该过,不能再因对她的愧疚而耽误蹉跎了…

  因丫鬟们的耳语流传,加上敖澔自新婚之夜就不曾与之‮房同‬,甚至一人独居于别院,是以敖家少夫人一进门就因貌丑而不受宠,遭到冷落的小道消息迅速蔓延开来。

  从此,敖家少夫人所居的“清秋院”成了冷宮的代名词,敖府里大大小小的奴仆们,没几个人有兴致去亲近。

  原该是热热闹闹的院落却清冷异常,加上上官秋澄喜沉静,只留下一名情单纯伶俐的小丫鬟服侍,平⽇深居简出,几乎⾜不出户,是以敖府內的奴仆,可说是没几个见过其庐山真面目,就这样,她渐渐的成了众人口中的“传说”了。

  流言耳语中,时光飞逝,一下子,两年光已过。

  因为众奴仆心知主子对这桩婚事的不満,没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那遭嫌弃的少夫人,就怕惹他不快。

  加上这两年来,敖澔忙于生意,敖家的家业被他拓展得更加兴盛,其财富在京城若说第二,大概也没人敢称第一。事业繁忙之际,自然也没心思去注意旁人的蜚言流语,因而全天下皆知,唯独他一人不知自己有个丑

  事实上,他当初还是特别选了离“清秋院”最远的一座院落去住,若没意外,自然没机会与上官秋澄碰到面,而他也从未去探望过自己那有名无实的娘子,当然也就未曾见过她面貌;甚至可以说,若非敖老太爷每隔一阵子就在他耳边叨唸指责的话,他都快忘了有这个名媒正娶进门的夫人了。

  这晚,他因生意应酬,回到敖府时夜已深了,府內奴仆除了守门的老张外,几乎都已睡下。

  “少爷,我去唤灶房的人起来帮你熬碗醒酒汤吧!”一开大门就见⾝上散发着微微酒气的少爷,老张忙不迭叫道。

  “大家都睡了,甭⿇烦人了。”挥手拒绝,敖澔虽有几分酒意,但神志还算清醒,当下踩着微醺的步伐往里头而去,口中还不忘代“老张,你也早点去睡吧!”

  老张忙着关上大门,可那张満是皱纹的老脸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开来。呵呵!少爷他看似冷漠,其实对下人们是关心的哪!

  敖澔带着几分醺然醉意往內而去,约略是酒气发生了作用,他忽觉有些‮热燥‬,加上此时一阵清凉夜风袭来,顿时让他改变了心意,回房的脚步转而朝后院小湖而去。

  不一会儿,他已来到湖畔边的石椅上坐下,才准备舒畅地享受这凉慡夜风的吹拂与片刻沉静之时,一串踩着落地枯叶的细微声响让他惊觉地眯起了眼。

  夜这么深了,下人们应该都睡了,还会有谁来到这湖畔边走动?太诡异了!

  “谁?”直觉地,他瞪着声响来源喝问。

  花丛后的上官秋澄不噤一怔,万万没料到这么晚了,湖边还会有人。

  这两年来,她虽深居在“清秋院”但偶尔会在夜阑人静的深夜时刻来这小湖边透气散步,图的就是不会碰上府內奴仆而受到打搅的宁静,没想到今夜却出乎意料的遇上旁人了。

  “谁?出来!”听那细微⾜声骤然顿止,敖澔拧眉再次喝斥。“别让我亲自过去,否则有你好受的!”以为是哪个下人趁夜要⼲啥不检点的勾当,他口吻万分严厉。

  这人…口气好命令哪!

  心下暗忖,上官秋澄心知就算自己如今想静静离开,肯定也会被男人给追上,当下便不再隐蔵地自花丛后缓缓步出。

  是个姑娘?

  乍见自花丛后转出的纤细⾝影,敖澔眉头拧得更紧,下意识以为是府內哪个丫鬟趁夜来此和男仆私通胡来,当下心中极为不悦;然而,当那抹⾝影在月下以着不自然的动作缓缓行来,最后在自己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时,他的情绪瞬间由怒转为惊讶。

  竟然是个跛子!而且还是个脸上有刀疤被毁容的跛子!

  敏锐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上官秋澄也只是淡然一笑,对他并无任何的好奇心,秋⽔般的眼眸自动欣赏起倒映在湖心的明月。

  “你叫什么名字?”初时的诧异一过,敖澔马上冷着脸质问。她是谁?他不记得府內有哪个丫鬟是跛⾜的。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视线依然停留在波光闪动的湖心月影上,上官秋澄淡声道,连瞧也未瞧他一眼。

  敖澔不悦地眯起了眼。“你不知我是谁吗?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我赶你出府?”这丫鬟是傻了还是癫了,竟然胆敢反抗他。

  跋她出府?螓首一偏,上官秋澄若有所思地瞅凝他一眼后,这才恍然地轻笑了起来。

  是了!瞧他那一⾝贵气的⾐着与⾼⾼在上的命令口气,神态是如此理所当然,仿佛是这里的皇帝老爷,人人都该认得他似的,在敖府內,除去敖老太爷外,就只剩下一个人有资格这样了。

  呵…想来他还不知她是谁吧!真有趣,是不?

  她笑些什么?

  被那宛如两汪⼲净澄澈的秋⽔眼眸沉沉一凝,莫名地,敖澔竟有种被震慑住的诡异感觉,随即又暗暗恼怒自己的异常,当下连忙強拉回心神,怒声斥道:“还不快说你是什么人!再不说的话,就别怪我明⽇让李总管把你给撵出去。”真是的!明天该去找李总管来问问了,怎会买进一个跛⾜又怪异的丫鬟进府呢?

  见他威胁斥喝,上官秋澄也不惊,只是漾着淡淡浅笑轻声开口了。“上官秋澄,我叫上官秋澄。”

  上官秋澄?

  敖澔一怔,觉得这名儿有些悉,随即一道闪光自脑海掠过,他忽地以奇怪的目光瞪视着她。

  “上官秋澄?”眸光微闪,他神⾊古怪地重复问道。

  “是!上官秋澄。”笑了笑,她没多说什么,也没去问他想起了什么,只是悠悠闲闲地迳自转⾝,以着微跛的步伐慢慢离去。

  瞪着那缓缓远去,终至消失不见的纤细背影,敖澔知道她是谁了。

  上官秋澄…那个让他与⺟拜堂,娶进门两年却从未见过面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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