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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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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

  一大清早还光普照,⽩云飘飘,哪知才过了午时,马上风云变⾊,乌云罩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远方雷声隆隆,层层雨幕中,一轿迅速而来,才在敖府大门停下,李总管便已飞快撑伞上前接,随即,轿帘被掀了开来,一颀长⾝影大步而出。

  “李总管,让人领轿夫们前去偏厅歇息,送上热姜汤给他们祛祛寒,多给些银两打赏。还有,轿內尚有几本帐册,给我送到书房去…”大步往府內而去,敖澔边走边代,毫不浪费时间。

  紧随在旁,忙着帮他撑伞的李总管连连点头称是,直来到大厅外的回廊下,见他要代的都代完了,李总管这才找到空档关切询问…

  “少爷,您用饭了没?我让灶房重新帮您做几道菜…”

  “不必⿇烦,我在外头用过了。”打断李总管的话,敖澔早在巡视的店铺中用过午膳了。

  “那…”见他⾐衫下襬被雨⽔给微微溅,李总管知他平⽇素来重视⾐着上的清慡,正想问他是否要回房去换件⼲净的⾐裳时,才刚收起的竹伞却突然被他给取了过去。

  “李总管,你迳自去忙吧!”没让他把话说完,撑起竹伞,敖澔连头也没回地再次走⼊雨中,迅速朝“清秋院”的方向大步而去。

  “咦?少爷住的院落不是那个方向啊!他是要上哪儿去…”瞪着渐行渐远的⾝影,李总管纳闷地喃喃自语着。

  因昨⽇连败三盘的不服输个,敖澔早上特地加快巡视店铺的行程,一心想着早些回来,好去赴那“再来一盘”的约。

  没想到却在回府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雨,一段不算远的路程,反倒花了比平⽇还久的时间才回到家门,让他几乎失了耐,一再催促轿夫们再快些。

  总算,好不容易回到家门了,他连稍作休息也不愿,撑起伞便急急朝“清秋院”而来。

  在倾盆大雨中,当他来到“清秋院”才进⼊花厅就见那名叫冬儿的小丫鬟正背对着他在桌前摆碗筷。

  溜眼一瞧,不见那周⾝散发着沉静气息的纤细⾝影,他沉声开口询问…

  “夫人呢?”怎么不见人?

  “吓!”被突然响起的询问声给吓到,冬儿迅速回⾝,就见他巍着眉头瞪着自己,登时慌张地结巴起来。“少、少爷…”呜…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得无声无息啊?又不是鬼,好歹走路也发出个脚步声嘛!

  “夫人呢?”皱眉又问,敖澔不懂这小丫鬟在慌些什么?

  “夫人在房里,我去叫她。”丢下话,她一溜烟地往里头跑进去,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见她匆匆忙忙去唤人,敖澔收回视线,最后眸光落在桌上,可当他瞧清桌上的菜⾊后,俊美脸庞登时一寒,神⾊铁青难看至极,一股怒气瞬间盈満臆。

  那是什么?她的午膳吗?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一道清雅的嗓音忽地响起,就见上官秋澄缓缓自內步出,后头还紧跟着战战兢兢的冬儿。

  呵…还以为昨儿个他只是一时不服输,冲动之下说说的、没想到今天竟还真的冒着大雨来了。

  “我说过今天会过来找你,自然就不会失约。”她以为他会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吗?

  拧着眉,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评价这么低,敖澔莫名的感到恼火,如今令他更火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还没用午膳?”目光落在桌上那三盘食物,他強忍怒气质问。

  “嗯。”轻应了声,她来到桌前坐下。

  “这就是你的午膳?”沉声又问。

  “嗯。”再次点头轻应,她拿起一个已经冷硬的馒头,礼貌地噙笑询问:“你要一起用吗?”

  “不要吃!”看她开始准备撕开来吃,敖澔臆间的那股火气猛然爆发,动作飞快地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馒头,不顾她诧异脸⾊,神⾊严厉地对守在一旁的冬儿怒声喝骂。“你是怎么伺候夫人的?这种东西,你也敢端来给夫人吃?如此不尽责的下人,要你何用?”

  他疾言厉⾊,句句喝骂,吓得冬儿“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惊吓地放声大哭。

  “哇…少爷,冬儿一直很用心伺候夫人,您不要赶冬儿走…”哇哇大哭,她惶恐的直发抖,不知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

  “用心?”铁青着脸,敖澔大掌往桌上一拍,震得碗碟乓啷作响。“用心的话,岂会端这种剩菜剩饭给夫人当午膳?”

  瞧瞧,桌上除了几颗硬掉的馒头外,就剩下一碟由油汤和剩菜所混杂而成、引不起人食的大杂烩,简直像是给狗吃的。

  堂堂一个敖家夫人,吃的是这种东西,像什么话?

  “这不是冬儿的错,你不要怪她。”柳眉微皱,上官秋澄轻声道。

  “少爷,冬儿不是故意的!”总算明⽩主子在凡么火了,冬儿哭喊解释。“因为今天夫人的脚不舒服,我就帮夫人按捏了下,去端午膳的时间已经晚了,冬儿绝对不是故意的。”

  听出她话中意思,敖澔脸⾊更加难看。“若已经没有热菜,你不会让灶房的人再开伙吗?”

  呜…少爷⾝为当家主子,不知民间疾苦啦!以为她冬儿不想吗?只是她人微言轻,夫人又自进门就被冷落嫌弃,其他奴仆本就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也没心思伺候。有时去灶房晚了,她冬儿被奚落也就算了,可每回都只能端些剩菜剩饭回来,心底那个悲愤才叫人难受呢!

  想到这两年来的辛酸,冬儿更是委屈,当下难过的哭诉起来。“冬儿也想啊!可灶房的人不肯,说没闲工夫专只为夫人一人做菜,要嘛就勒紧肚⽪,下一顿饭早些过去端,要嘛就那些剩菜剩饭勉強凑合着。”

  “岂有此理!”虎掌又是一拍,敖澔震怒。“难道府內净养些欺主恶奴?马上去给我叫李总管过来,这些事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颤巍巍起⾝,一得命令,冬儿抹着泪连忙奔了出去,不过小脸上总算有了欣喜笑意。呜…太好了!有少爷出头,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人。

  透过窗子,见她急忙忙地撑着伞消失在雨幕中,上官秋澄忍不住‮头摇‬失笑。呵…这种情况也不是天天有,两年来也就那么几次而已,却给那丫头说成这样,还真…有天分的,没进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如此被亏待,你还笑得出来?”怒气未息,瞪着她漾起的浅笑,敖澔恼火质问:“这些事,我怎么都没听说?”可恶!他敖澔在情感上就算再如何冷落,也不至于在物质上亏待名义上的子。

  “这有什么好恼的?”轻笑反问,上官秋澄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觉他太容易生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是我要冬儿别说的,就连李总管都不清楚了,更何况是昨天之前从未踏进这儿的你,又怎可能会知道?”

  她不带任何指责,只是道出事实,然而听在敖澔耳里,却让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热。

  “你是在暗讽我才是始作俑者,由于我的漠视,才让下人们对你不尊重?”虽然心知肚明事实上确实是这样没错,但被如此明⽩点出,敖澔心底虽有羞惭之感,但面子上却有些拉不下来。

  微微一怔,没想到他马上联想成这样,上官秋澄不噤觉得好笑。“你太多心了,我没那种意思。”怎么经商的人,心眼就特别多?

  目光深沉地与她清澈眸光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撇开眼,硬声道:“总之,确实是我敖家亏待了你。”

  这算是道歉吗?像他这般傲气的人,想必未曾向人低头致歉过吧?呵…态度虽然别扭,不过倒算明理。

  思及此,上官秋澄未语却轻笑不止,惹得敖澔更是不自在。

  在轻笑声中沉默好一会儿后,想到她被这般亏待也从未表示过什么,敖澔莫名又恼,终于忍不住扭头瞪她。

  “你没脾的吗?被下人们这般欺辱,为何什么也不说?”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呢?”上官秋澄是真觉得无所谓。

  “让你吃这些剩菜杂烩,你还问有什么好说的?”她这颗柿子未免也太软了,难怪下人们会欺到她头上。

  “剩菜杂烩就不能吃吗?”奇怪反问,上官秋澄向来耝茶淡饭习惯了,自有另一番想法。“能填肚子就行了。”做人可不能样样挑剔,穷苦人家连剩菜剩饭都没得吃呢!

  “那种油汤剩菜搅和一团的东西,还能吃下肚吗?”敖澔怒极、只差没说出“连狗都不屑”这种话。

  “再精致的美食,进了肚还不是和成一团,和桌上这盘杂烩有什么不同?”只是提前和在一起罢了!

  她那是什么古怪论调?

  敖澔被堵得窒言,无语瞪着她良久后,终于忍不住強烈怀疑…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你在意的?”受夫婿冷落,她过得悠然自得;被下人暗暗欺庒,她不痛不庠;吃剩菜剩饭,她亦无所谓。那么,能让她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事物?

  上官秋澄宛如秋⽔般清澈的眼眸,淡然却又显得无情地定定瞅着他,语调轻软反问:“我在意什么,你又何需知道?”他们两人共同有的,也就只有那有名无实的夫关系了,其余的,各不相⼲,不是吗?

  “咚!”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強烈‮击撞‬到,敖澔被她那澄澈中透露出的清冷疏离给震慑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懊怎么说呢?虽然昨⽇就隐隐察觉到她隐于沉静表面下的疏离,但今⽇却让他更加确定她淡定情中对人冷漠防备的一面,而那一面,平⽇却是不着痕迹的隐于总是噙着浅笑的伪装下。

  不知为何,想到自己被她所排拒,心中那股莫名的不悦与闷意再次悄悄涌起,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过可笑。

  说到底,他们两人虽然成亲两年有余,但昨⽇才算是真正见面接触,又不是相识多年的友人,她对他有着疏离之心亦是正常,他…凭什么觉得不悦?

  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反应,他摇着头,想甩掉那种莫名的古怪情绪。

  就在此时,上官秋澄眸光轻扫,眼中的清冷疏离已悄然褪去,嘴角再次噙着平⽇惯有的淡淡浅笑。“人来了!”

  若有所思地深深瞅她一眼,敖澔这才把视线落在花厅门口处,果然,就见李总管在冬儿的引领下,已经急急忙忙的进来了。

  “少爷,听说您找我?”一脸恭敬询问,李总管心里可纳闷了。

  刚刚听冬儿说少爷人在“清秋院”这儿等他,他虽然本着谨慎的态度一路随着小丫头而来,但心底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可…事情似乎有些古怪!少爷他这两年来不是从不踏进“清秋院”的吗?怎么这会儿人却现⾝于此?

  不知为何,李总管总觉不太妙,眼⽪更是直跳个不停。唉…可别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啊!

  想是这么想,但世事总是不如人意,当下就见敖府主子寒着一张脸,拍桌大声喝骂…

  “李总管,你自己瞧瞧桌上的这是什么?难道我们敖府连一顿像样的饭也供不起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敖澔待自己的娘子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厉声质问,敖澔怒火发。

  被劈头就是一顿怒责,李总管往桌上瞧去,可当他看清桌上的剩菜杂烩后,一张脸顿时全绿了。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他虽然与夫人没见过几次面,除了偶尔来问问缺些什么外,平⽇难得过来打招呼问安,但也不至于给夫人吃这种剩菜剩饭啊!

  “少爷,这…这件事,小的…小的并不知情啊…”慌忙解释,李总管简直哭无泪。

  “我说了,不是李总管的错!”淡淡的,上官秋澄再次強调,不想敖澔怪任何一个人。

  明⽩她的用意,敖澔此刻也不想让她因此事而介意在心,当下只得強按下怒气,斥责李总管几句管理奴仆不当后,这才冷冷警告…

  “下回再让我发现夫人这般被亏待,你这总管就甭当了,明⽩吗?”

  “明⽩!小的明⽩!”冷汗涔涔,赶忙应答。

  “让灶房送一桌好菜来,下去吧!”挥手赶人。

  “是!小的马上去吩咐灶房,马上去!”一得特赦,李总管立即飞奔而去,赶着去吩咐灶房之外,还准备把府內一⼲下人全召集起来训斥一番。

  而一旁的冬儿虽然暗喜自此之后,肯定没人敢再怠慢夫人,但看李总管走了,她实在也没胆留下来,就怕被敖澔的怒气扫到,于是也飞快地收拾桌上的剩菜杂烩,藉机溜出花厅,留下两位主子自个儿深谈去。

  眼见一个逃、一个溜,眨眼间闪得不见踪影,上官秋澄不噤玩味轻笑。“真威风,不是?”

  “你在嘲讽我?”扬眉。

  这回,她没再说什么“你多心了”之类的话儿,算是默认了,不过很快地又噙着淡淡浅笑转移话题。

  “你是来找我对弈的吧?”很自然的起⾝到一旁的柜子去拿棋具,反正等灶房送午膳来还有段空档,就来打繁间吧!

  敏锐察觉到她行走动作比昨⽇更加迟缓,微跛的步伐更为明显,敖澔忽然想到方才冬儿说她今天脚不舒服,又思及两年前拜堂成亲那天,也同样如今天这般雷雨加,忽地,他恍然明⽩了。

  “你的脚每逢雨天便会酸疼?”虽是疑问,可他心底几乎已经肯定了。

  没料到他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她的跛⾜上,上官秋澄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嗯”了声,拿着棋具慢慢的又回到桌前椅子上坐下。

  “难怪成亲那天…”话声顿止,想到当初自己还怀疑她的不适是故作娇弱,心中満是不悦,暗怪她让自己丢脸…思及此,敖澔只觉一阵热臊涌上脸庞,感到万分的羞惭。

  “是爷爷怜惜我,不想让我的脚增加负担”明⽩他的意思,上官秋澄轻笑起来,语带调侃。“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呵…想当时,老太爷硬是抓了只⺟他拜堂,虽然有点同情他当时境况,但…很抱歉!她心底实在没有丝毫愧疚感。

  被她带着轻笑调侃的语气给稍稍冲淡无人明⽩的羞惭之意,想到当时自己抱着⺟拜堂的景象,敖澔此时已能以轻松的心情去看待,当下忍不住也失笑起来。

  “多提供一则给城里百姓们茶余饭后嚼⾆的话题,也算是善事一件了。”难得他也会自嘲了。

  玩味瞅他一眼,上官秋澄抿一笑,将放着黑棋的棋盒给他,如昨⽇那般又问:“需要我让子吗?”

  她是故意的!

  横眼睨觑,虽然已连败在她手下三盘,敖澔还是坚持尊严。“不用!”

  早预料他会这么回答,上官秋澄只是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于是,在他思量再思量的小心对战中,一场棋盘上的斗智展开了。

  然而,就在两人才对弈到一半,李总管已经领着几个丫鬟送来一盘盘热腾腾的精致美食。

  让人将下到一半的棋盘给小心拿到一旁的矮柜上去,敖澔看着満桌的美食佳肴,这才満意点头,可他随即又发现那几个排排站好的丫鬟,一双眼总是好奇地偷偷往上官秋澄脸上瞧,当下他又马上不悦地皱起眉头。

  “全部下去!”真是没规矩!

  “是!”同样发现到丫鬟们的无礼目光,李总管心底暗自叫苦,随即头一扭,气急败坏骂道:“还杵着⼲什么?出去!出去!”

  真是的!平⽇对这些丫鬟们都太纵容了,倒让她们全都没了规矩,从今天开始,真的要好好的重新严厉‮教调‬了。

  在连声催促责骂下,很快的,一⼲下人全离去,花厅內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不愧当家主子,一声令下,果真马上烧出一桌的山珍海味。”看着一盘盘的精致佳肴,上官秋澄清雅淡笑,让人瞧不出她到底是褒还是讽。

  淡觑一眼,敖澔决定当作自己没听到,直接给她一句…

  “吃吧!”午膳时间都过了许久,她肯定饿坏了。

  没凌自己的嗜好,上官秋澄也不客气,迳自享用起午膳,而敖澔则是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观赏她优雅进食。

  就在此时,一道充満元气的老嗓随着主人的⾝影从门外冲了进来…

  “哎呀!这雨下得可真大。秋澄丫头,我老人家来找你下棋了…吓!”忽地,敖老太爷冲进来的⾝子,以着不符合他年龄的灵活动作往后跳了好大一步,随即又往外冲了出去。

  老人家这番诡异举动让敖澔和上官秋澄不噤疑惑地面面相觑,随即就听外头回廊下传来老人家的诧异叫声…

  “怪了!外头明明就不是下红雨嘛!难道是我老眼昏花不成?”

  闻言,花厅內的两人心中皆明⽩老人家的话中之意,登时,上官秋澄忍俊不噤失笑,而敖澔则在轻笑声中黑了脸。

  懊死!爷爷是故意给他难看的吗?有人忍不住在心底诅咒。

  “没错,还在!我没眼花。”又飞快冲了进来,确定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真的存在,敖老太爷瞠眼瞪人,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阿澔,你怎么会在这里?”两年来从不踏进这儿的人,怎会突然出现?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您不是一直要我得来探视我的夫人吗?这会儿我来了,您不⾼兴?”黑着脸,敖澔嘲讽道。

  “⾼兴!斑兴!我哪有不⾼兴?”连声喊着⾼兴,虽然依然満肚子的疑惑,可听他这么说,敖老太爷还是笑得灿烂如花。呵呵呵,太好了,两个小辈之间总算是有点谱了。

  用膝盖想也知老人家心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敖澔没多说什么,直到见上官秋澄放下碗筷,表示已⾜后,他才又开口…

  “继续我们的弈棋?”

  “嗯。”点点头,上官秋澄并没反对。

  乍闻两人的对谈,敖老太爷忽然惊觉地瞪着那下了一半的棋局,当下不噤急得大叫起来。“慢着!阿澔,你是来找秋澄丫头下棋的?”

  点了点头,敖澔不解老人家为何突然脸⾊大变。

  “那你就得给我排队,等我和秋澄丫头下完才行!”哇哇大叫。

  “为什么?刚刚我们都下了一半了,是您该等我们对弈完才对!”敖澔‮头摇‬,完全不赞同。“『先来后到』这句话,您有没有听过?”

  “我不管!就算是要讲先来后到,也该是我先才是!昨天,我早就和秋澄丫头约好了。”敖老太爷同样坚决不让步。

  “您強词夺理!”脸黑黑。

  “你才故意和我抢人呢!”气红脸。

  “是我先…”

  “胡说!明明是我先…”

  霎时,花厅內,某对爷孙俩为了谁该先和上官秋澄对弈而僵持不下,怒目相向地吵了起来。

  而上官秋澄呢?只见她完全置⾝事外,一脸沉静地啜饮着碧绿香茗…

  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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