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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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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初见面的头一天,威迪生业务部同仁对新任经理的感觉是惊叹,那么两个月后,他们对他的观感就是心悦诚服了。

  虽然他们一向都很有自主,在结案之前无论有什么大困难小问题,他们都不会提出来,宁愿自己想办法解决。

  但是,令人纳闷的是,即使他们什么都不说,于司谶依然能得知他们所有的困难,并在适当时刻提出一些建议,譬如一个价格,或者一个特定时间与地点,甚至是无人意想得到的捷径,让他们能够很轻松的解决问题,节省双方沟通的时间,加快签约的速度。

  一般的经理是管理督促属下,他则是如此这般管理兼从旁协助,而且绝不会给任何人庒力。

  最重要的是,任何人把无法解决的案子扔给他,在他顺利完成签约动作之后,业绩仍然会挂在原来那位业务员名下;甚至新人的业绩不够,他还会把自己签来的业绩挂到新人名下。

  “你们都很有能力,只是经验不⾜而已,如果仅是为了业绩不⾜而被刷掉,这会是公司的一大损失,公司的损失就是我的责任,我自然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如此体贴的作法,无论任何人心中尚存有不服,也被刷洗得⼲⼲净净了。

  唯一令人头痛的是,他们实在不明⽩,一个如此精明的经理,为何要把一个普天下最糊、最会凸槌的活动大灾难调到业务部来搞得天下大

  既然是业务助理,多少该帮上一点忙吧?没想到她头一天来业务部报到,就不小心把红茶淋到电脑上,结果电脑砰一声爆了,烟雾弥漫中,只见她脸黑黑的一副茫然的样子,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那是她的电脑。

  接下来的⽇子里,她不是搞丢文件,就是弄坏影印机、传真机,或者把合约书弄花了,甚至业务部大门都被她砸坏过一回。起初大家都很不慡,一致认定业务部不需要这样一个闯祸精,直到传言说新任经理是被她给挖角过来的,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原来她的“用”在这里。

  这下子大家没话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她为业务部立了一个大功劳的分上,大家决定捺住子容忍她的“胡作非为。”于是,业务助理沦落为跑腿小妹,专门负责一些无关紧要,搞砸了也不会死人的小事情,亏她也能自得其乐地做得不亦快活乎。

  但其实那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妙妙可是头大得很,不知究竟是她的方法太笨拙,或者是于司谶太迟钝,无论她如何暗示,于司谶都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是因为他并不喜她,所以不打算回应她吗?

  “经理…”正在把资料打进电脑里的妙妙突然停下工作,两眼又溜向大办公桌后的于司谶,心头再次浮起満怀感动。

  啊,真的好喜好喜他呀!

  “嗯?”

  “那个…有人说你愿意跳槽到威迪生来是…因为我,这是真的吗?”

  “你说呢?”两眼依然凝住在报表上,于司谶漫不经心地反问。

  “我说啊?呃…”这种暗示会不会太直接了呢?“那个齐经理告诉我说,你跳槽到这儿来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把我辞掉,而且要把我调到你这儿来,这样我想…”她眨了眨眼。“应该是吧?”

  于司谶不语,兀自拿起另一张文件对照两边的数字。

  这只有一个解释:他默认了。

  “为什么?”妙妙忍不住又问。“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双颊两抹淡淡的‮晕红‬,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希冀。

  因为他不认为她那种⾝材有资格去拍A片!

  于司谶依然保持沉默,仅仅推了一下眼镜,视线移过来两秒,然后又回到他的文件上去了。

  妙妙正待追问,就在这时,两声敲门声传来,她只好把话又呑回去。

  “进来。”

  应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于司谶一岁的业务杨志中,非常能⼲,可惜耐心不⾜。

  “什么事?”

  “经理,远胜那件案子,我想延后一个星期结案可以吗?”

  “远胜?”于司谶看他一眼,旋即起⾝来到办公桌前,左手搭在杨志中肩上“怎么?有困难吗?”

  杨志中迟疑了下。“没有。”

  “是吗?”于司谶放下手,双手抱靠坐在桌沿,畔带笑。“怎么你现在才知道远胜的业务经理是同志吗?”

  “又…”杨志中尴尬地扯了扯嘴。“又没有人告诉过我!”

  “告诉你也没用,除非我们能‮出派‬一个比对手公司‮出派‬的俊男更帅的业务代表,不过,我并不想用那种方法去争取那份合约,何况…”于司谶再次把手放到他肩上,这回是右手。“他后天就要和其他公司签约了,就算我再给你一年也没用。”

  “耶?”杨志中惊呼。“你怎么知…”忽地又噤声,不管经理是如何知道的,可以确定的是,经理说的话从来没错过。

  于司谶莞尔。“不用担心,明天我带你直接去找远胜的梁总,我跟他很,他…”停了一下,忽然又改口问:“对了,你喜喝茶吗?”

  “喝茶!”杨志中狐疑地耸耸肩。“不是很喜,不过,我老爸喜喝老人茶,没事就我们陪他喝,所以我也喝得満习惯的。”

  于司谶満意地拍拍他。“很好,梁总最爱喝茶,而且特别喜我家种的包种茶,明天我会带两罐过去,顺便带点花生瓜子,我们一起陪他喝,耐心一点听他讲古,我担保最多两个钟头,你的合约就可以签下来了。”

  “就这样?”杨志中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耗了两个月还签不下来,经理一出马就只需要两个钟头?

  “就这样。”于司谶转⾝回到座位上。“好了,你出去跟江秘书排定一下时间吧!”

  杨志中一离去,妙妙又想再问。“经理,刚刚…”

  “经理,朋义副总三线电话。”这回是江秘书。

  “好,谢谢。”

  耐心地等待他讲完电话,妙妙再接再厉的再次出击。

  “经理,你…”“经理,开会时间到了,还有五分钟,现在上去刚刚好来得及。”

  “资料准备好了吗?”

  “好了。”

  “好,那我们现在上去吧!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懊死的江秘书!

  妙妙咬牙切齿地目送于司谶离开,裁纸刀忿忿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怈气地落回桌面上,片刻后,她没精打采地走出经理办公室,打算去泡杯红茶,却意外的发现业务部所有的女同仁居然都在,而且围成一堆进行某项秘密⾼峰会议,一见到她出现就马上三缄其口,瞬间变成哑巴大队。

  “⼲嘛?”她莫名其妙地问。

  女同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在同一刹那,所有的视线齐聚至她⾝上…包括好几位男同事,妙妙不觉暗暗打了个哆嗦,因为那些视线都诡谲得令人起⽪疙瘩,下一刻,娘子军团已经团团围拢过来了。

  “妙妙…”三十多近四十的丁主任⽪笑⾁不笑地正面对准了她。

  “⼲嘛?”为什么丁主任叫她的声音好像老巫婆在惑小⽩痴进糖果屋?

  “听说经理是被你挖角过来的,那么…”丁主任那张圆盘脸暧昧地近她。“你是经理的女朋友吗?”

  真希望是,可惜非也。

  “不是,但…”蓦然一阵轰然呼吓得她话说一半就噎回去,还呛著了。

  “太好了!”丁主任欣喜地转向王美郁。“美郁,他们不是男女朋友,所以你有机会了!”

  咦?有机会?什么机会?妙妙疑惑地来回看着她们,心中有股不安的预感。

  “对啊!你们看起来很速配,嘻嘻,先上也可以,经理那种人一定会负责到底的,甘巴爹哟!”另一位女同事更露骨地鼓励脸蛋羞红的王美郁。

  欸?速配?上

  哪里速配呀?谁说可以上的?

  “可是人家跟经理出去玩过好几次了耶!”气急败坏的,妙妙赶紧主动供出罪状。“真的好多好多次了哟!”

  十四只眼好像军队练似的,唰的一下动作划一地一齐看过来。

  “那又怎样?我也跟好多男生出去过,那也只是玩玩而已呀!”

  “对咩,对咩,玩玩而已,又不算什么。”

  “只要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是公家抢的。”

  “怎么可以这样!”妙妙急得快哭了。“人家也喜他呀!而且是人家先认识他的说。”

  “美郁更喜他!”

  “没错,而且先认识又怎样?经理喜谁,这个才是重点吧?”

  “经理一定比较喜美郁。”

  “对,美郁跟经理也比较速配。”

  “你又矮又矬,经理不会喜你的啦!”

  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妙妙毫无招架之力。“你们…你们七个欺负我—个,这样不公平啦!”她委屈又不満地‮议抗‬。

  “这种事谁管公不公平呀!喜不喜才重要咧!”

  “我们不是故意欺负你啦!只是觉得美郁跟经理比较配而已咩!”

  “我是觉得经理比较可能喜美郁啦!”

  “对咩,对咩,所以说,你要是不想太难看的话,还是早点退出吧!”

  “我才不要!”妙妙怒吼。“人家也好喜经理,我…我才不要退出!”

  她一吼,那边当然也不甘示弱地吼起来了。

  “那你想怎样嘛?”

  “我又没有要怎样,美郁可以喜,我为什么不能喜?”

  “可是你这样会带给经理困扰嘛!”

  “那美郁也一样会给经理带来困扰啊!”“美郁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她多了两颗眼睛,还是鼻子?”

  “喂!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呀?”

  “我哪里不讲理?明明是你们…”

  当于司谶回到业务部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阵阵泼妇骂街似的对吼,一站到门口,见到的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景象,仿佛星际大战随时可能会爆发,路克和黑武士已经摆好光剑准备要决战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轻轻一句话而已,霎时间,女战士们全惊叫著变成了一只只的过街小老鼠,吱吱喳喳的四下窜逃,伴随著一声声撞倒杯子声和椅子拖地声,不过三秒钟,物归原位,人归原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司谶更是狐疑。

  没有人吭声,个个埋头猛啃资料、啃报表、啃数据…好忙啊,好忙啊!

  于司谶双眉轻扬。“林妙依,你又闯什么祸了吗?”

  正要溜回经理办公室里的妙妙僵的一僵“没有啊!”话声刚落,人也不见踪影了。

  没有?

  才怪!

  晚上八点,单独留下来加班的于司谶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起⾝收拾好东西后即走出经理办公室准备回家,在经过下午那一群娘子军的争斗‮场战‬时,他停下来迟疑了下,还是将左手放到旁边的电脑上。

  片刻后,他忽地惊咦一声,好似被火烫著了似的猛然菗回手,连眼镜都吓掉了,手忙脚地捧住眼镜,又差点把镜架拉歪了。

  竟然…她竟然喜他!

  懊死,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虽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后续⿇烦肯定更多,可是…可是他实在没料到她竟然会喜上他!

  这下子可伤脑筋了,接下来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峰峦叠翠,远山含笑,苗栗狮头山是‮湾台‬的佛教名刹圣地,山中古刹名寺众多,而且多利用天然岩洞地形建造而成,独具特⾊。

  星期⽇一大早,于司谶至万佛庵中拜祭过外婆的灵骨坛后,即出庵往南庄狮头而去。经过二十多分钟后,拐进一条林荫步道,又前行了十多分钟才停在一栋陈旧的林间木屋前伫立良久。

  然后,他绕过屋子来到屋后,往⽇丰硕繁盛的菜园早已氾滥成杂草一丛丛,他再继续走,半晌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幕绿油油的缓坡草地仿佛翡翠地毯似的延伸至另一片树林,山间的空气弥漫著淡淡的树木香气,清新而自然,令人心旷神怡。

  在草地边缘的大树坐下,他转眸凝望着⾝旁一块大石头,平平扁扁的,大小罢好够一个人坐,沉默片刻,他才将左手平放在大石头上,蓦然一阵淡淡的檀香味传来,旋即,大石头的记忆如同嘲⽔般涌⼊脑海中,外婆维妙维肖的影像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不能说。”

  “为什么?外婆,为什么不能说?”

  外婆叹了口气,枯搞的手慈蔼地轻抚在七岁小男孩头上。

  “忘了外婆说过的话了吗?小谶,你为什么叫司谶,忘了吗?”

  小男孩厌恶地注视著自己的两手。

  “因为我的右手能预知未来,我的左手能看见过去。”

  “对,这是诅咒,一个恶毒的诅咒,”外婆喃喃道。“被诅咒纠的人,于家虽然不一定代代都有,但总不会间断太久,我是,你是,但你妈妈不是,所以我才会把你抱过来,因为你妈妈不懂得该如何面对这种诅咒。”

  “诅咒?”诅咒是什么?

  “记住,只有神才有资格预知未来,唯有鬼才能见到过去,你是人,因为诅咒,你才会知道鬼神才知道的事,所以你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你会被当作怪物一样,以后就没有人敢接近你了,懂吗?”

  “但定,阿永会掉到大⽔沟里去,我怎么可以不告诉他,”小男孩‮议抗‬。“他是我的好朋友耶!”

  “你可以想别的办法帮他呀!譬如在他掉到大⽔沟里去之前先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这样他就不会掉到大⽔沟里去了不是吗?”

  小男孩想了想。“哦!我懂了。”

  “但是,小谶,”外婆又摸摸他的脑袋。“如果可以,尽量不要使用这个能力吧!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伤害到你自己的。”

  “我没有哇!”小男孩困惑地说。“我没有故意用啊!是它们自己跑进我的脑袋里的嘛!”

  “那是因为你还小,”外婆轻轻道。“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知道该如何控制它们了。”

  “咦?可以控制的吗?”

  “是的,这是可以控制的,当你碰触某个人时,头一个流进你脑海中的必定是和你有关的事情,这些是你阻挡不了的,但之后,与你无关的事情,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你应该可以切断它们不让它们继续传进你的脑子里。至于物品就比较不一样了。”

  “物品?什么物品?”小男孩満眼惘。“是说东西吗?可是我看不见东西里的事情啊!”“可以的,只是刚好跟人类相反而已:当你不想‘看见’自别人⾝上传流过来的事情时,你必须用心拒绝接受才能切断联系;相反的,当你想要知道某样东西所‘目睹’的过去未来时,你必须用心‘想’要知道才能知道。因为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

  小男孩听得一脸茫然。

  “当然,你也可以只想要‘看见’某件特定的事,或某个特定时间里所发生的事,只要你用心‘想’就可以了。”

  小男孩又呆了片刻,然后‮头摇‬。“我不懂。”

  外婆笑着拍拍他的头。“没关系,慢慢你就会懂了。”旋即板正脸,神情异常严肃地警告他。“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知道什么,千万不可以说出去,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种能力,明⽩吗?答应外婆,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小男孩点点头。“我答应,外婆。”

  “还有,我不反对你帮助好朋友,但你一定要先了解,命运是因果关系与个人现世的意志织而成的,所以并非绝对不能更改,因为人的思想和行为随时都可能会变;可是人的生与死以及姻缘却是天注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了解了吗?”

  小男孩很⼲脆地‮头摇‬。“不了解。”

  “那就记住它,将来你会了解的。”

  “哦!我记住了。”

  “另外…”外婆举起右手。

  “我知道,我知道,”小男孩忙道。“右手可以预知未来,左乎可以看见过去;右手看不见的是我的敌人,左手看不见的是我的⾎亲。”

  “双手都看不见的呢?”

  小男孩突然嘟起了小嘴,不情不愿地咕哝“我老婆!”然后哼了哼,又说:“我才不要娶老婆呢!女生最讨厌了啦!”

  外婆呵呵笑了。

  “会的,除非你命中无,否则你一定会娶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人的。”

  当你一碰触别人就会知道一大堆你没有‮趣兴‬知道的事,这并不好玩,尤其当你预知某某人会死,虽然那人与你无关,但感觉总是很不舒服,如果你再不小心把这件“死亡通告”说出来的话,那后果就更凄惨了。

  所以,自小学四年级开始,于司谶便逐渐把自己孤立起来,不喜接近别人,也变得非常不爱说话。然后,到了国二那年,他预知了外婆的死期…

  于司谶突然跳起来,匆匆往回走,愧疚的悔意仍不断在啃噬他的心,直到回到木屋前,他又停住,踌躇许久后才慢条斯理地打开木屋的门,进⼊屋內右侧房里,在边坐下,表情黯然神伤。

  外婆将会被煞车失灵的卡车撞倒当场死亡。

  他预知了这件事,虽然外婆一再告诫他,生死天注定,人无能胜天,但是他不想要外婆死,所以在外婆预定要死的那一天,他坚持不让外婆出门,外婆也因而逃过一劫了。

  但是,人果然无能胜天,一个月后,一向健壮的外婆竟然毫无征兆地被宣告罹患癌症,在病上痛苦挣扎了半年才死去。

  外婆说,这是天的惩罚。

  如果无论如何都得死,一瞬间的死亡总好过被痛苦‮磨折‬而死。

  每当疼痛发作时,外婆总是呻昑著说她宁愿死,看得于司谶懊悔不已,对无力的自己,更是痛恨得咬牙切齿。

  左手搁在上,痛苦的回忆有如针戳般剌进于司谶脑海中…

  “对不起,外婆,对不起!”他泣不成声地忏悔。“我只是不想你死,没想到…没想到…”

  “没关系,小谶,我知道你是好意,只希望你能由此牢牢记住,生死姻缘是天注定,你不可再妄想改变它,懂吗?”

  他记住了,所以他逃离亲人,因为他不想再一次预知亲人的死却无能为力。

  然而,他依然无法逃脫这种无力戚,而且这回是他自己,他打算孤独一生,却碰上了命中注定的女人,他想避开她,她却喜上他。

  他究竟该怎么办,外婆?

  又是崭新的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花儿灿烂,绿叶茵茵,微微的风吹得人连骨头都快酥了,好似在预告这美好的一天。

  精神奕奕地踏进业务部,妙妙决定尽快找机会向于司谶表⽩心意。

  自从上星期王美郁也表明了态度之后,她就下定决心不管什么暗不暗示了,再暗示下去,恐怕连蚂蚁也别想捞著半只。

  她是糊,可不是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业务部这一天特别忙碌,光是楼上楼下她就跑了不知几百趟,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前半个钟头的订餐时间,她终于找到机会了。

  “经理,中午你要什么便当?”

  双目盯在电脑萤幕上,手指忙著按键寻找资料,于司谶头也下回地说:“牛⾁烩饭。”

  “哦!”妙妙紧紧张张地在手上的便条纸上做记录,然后更紧张地深昅了好几口气,同时拚命先说服自己,现在是男女平等的先进时代,男人或女人先表态都嘛一样。“经…经理…”

  “还有什么事?”

  “那个我…我…”她的声音不但微显⾼亢,并且紧张得有点变调,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小猫咪。“我喜你!”我了老半天,终于把重点挤出喉咙了,然后便屏息等待对方的回答。

  十秒钟沉重的静默,于司谶始终面对电脑萤幕,连眼角也没瞄过来一下,只随手拿给她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这是我给你的回答。”

  “呃?”妙妙狐疑地接过来一看,霎时间,乌云蔽⽇,轰雷盖顶,耳际嗡嗡嗡响,一阵天昏地暗之后,脑袋里便呈现一片绝对的空⽩了。

  “下午你就直接回人事部报到,我已经跟齐经理说好了,你放心,除非你把整栋大楼都给爆了,否则公司绝对不会辞掉你的。”

  这就是他的回答:他把她调离业务部了!

  拒绝得好彻底!

  抱紧了装著自己‮人私‬物品的箱子,妙妙茫然地回到老家…人事部,面便是齐经理同情的目光。

  “那个…”他没碰过这种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也许刚开始他是真的对你有‮趣兴‬,但是相处久了才觉得你并不适合他,所以…”

  他还没说完,妙妙已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了。

  “经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嘛!”人事部里其他女同仁马上‮议抗‬过来。

  “不然我该怎么说?”齐经理无措地问。他说的是实话呀!

  “放心,妙妙,”她们没理会齐经理,迳自一人一边安抚痛哭不已的妙妙。“现在你很难过是一定的,但是我们会帮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尽快忘掉这一切的!”

  所以,自这天开始,妙妙一下班后就被同事们带到各处去疯去玩,因为她们告诉她,想要忘却失恋的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暂时忘却现实,直到时间让一切归于淡然。

  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有效,但是除了按照她们的话去做之外,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是她的初恋,她本没有过去的经验可供参考。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一想到他心就痛,眼泪噤不住就掉下来了,一想到他就难过得好像要抓狂,想死了算了;所以不想去想,不想去承受那种痛苦,而为了不让自己去想到他,不让自己去碰触到伤口,她只有使自己没有时间思考,甚至没有时间考虑这样到底对不对?

  虽然也有人提议既然她这么喜于司谶,⼲脆倒追他算了!

  但在妙妙以为,既然她被调离业务部,而王美郁并没有被调离业务部,很显然的,于司谶已经选择了王美郁。

  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她怎么可以做这么缺德的事去破坏他们?

  人家不也都说,如果真心喜对方的话,应该视对方的幸福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这样她又怎能去破坏他的幸福呢?

  所以,她一定要忘了于司谶,无论有多痛苦,她不能不忘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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