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皮瑞米兰大饭店顶楼皇家套房里。
罗伊一丝不挂地从浴室出来后,就直接钻进被单里,长臂一伸,便掳来另一具光溜溜的娇躯。
诗韵玉手一档,便捂住直凑上来的大狼嘴巴。
“我们大后天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去科摩湖吗?”
“你不愿意?”诗韵噘了噘嘴。
“我不喜欢吉林看我的眼神。”
罗伊躺了回去,也不太高兴的说:“我知道,他喜欢你。”
“哦”诗韵斜睨著罗伊。
“我明白了,你看上了那位未来的女公爵,打算来个换伴侣,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哪有啊!”罗伊连声否认。
“你可别胡思想喔!”诗韵冷哼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罗伊叹了一口气。
“他总是我哥哥嘛!我知道他一直不太服气大家长的位子是由我这个弟弟继承,为了补偿他不平衡的心理,我向来都尽量答应他所提出来的要求,希望能让他明白我并没有将他当作一般的族人看待,或许能减少一些他的不。”
诗韵嗤笑道:“那他要是要求你把我让给他呢?”
“我说的是尽量,并不是全部,宝贝。”罗伊将诗韵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些事还是不能答应的,譬如你,除非踩过我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动你一寒!”
“这还差不多。”诗韵满意地靠在他的口“不过,那个安娜似乎不太喜欢我!”罗伊摩娑著她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地闭起双眼,享受美人在抱的感觉。“如果我没有结婚,到时我将会指定吉林的孩子作为我的继承人,所以,她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任何一个胆敢和我结婚的女人。”
诗韵突然直直地盯著罗伊。“是不是也就是说,只要你指定了继承人,你就死定了,罗伊?”
罗伊静静地说:“或许吧!”
诗韵捶了他一下。“那你还要指定他的孩子做你的继承人?”
罗伊苦笑道:“他一直认为大家长的位子应该是他,倘若我指定别人,他会更恨我的,何况又有…”
诗韵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我连双胞胎姊姊都能舍弃了,你明明知道他可能会伤害你,你还容忍他?”
罗伊睁大眼看着她。“那不一样,宝贝。你姊姊一直表现得很自私,一切的行为明摆著就是要害人利己;而吉林虽然对这事不,但他却没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来,且他一向表现得很温和。”
“我想,也许他也不愿意就这么狠心…”
“狗屎!”诗韵七手八脚爬起来,坐在他的肚子上。
“罗伊,我以为你是个很果断的男人,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娘娘腔!”
“娘娘腔?”这话实在是太侮辱人了!罗伊高高地拢起双眉。“你说我娘娘腔?”
“优柔寡断,不是娘娘腔是什么?”诗韵拿食指戳戳他的膛。“
他没做什么,是因为时候还没到;他表现得很温和,是因为他怕你起疑心…”
“我知道。”
“你知道?”诗韵几近尖叫的问:“你知道还这样?”
罗伊平静地看着她。“你说我能怎么样?他又没犯什么大错,我能对他如何?强按个罪名给他吗?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哪!宝贝。”
“你可以不立他的孩子…”
“这是我母亲的遗言,若是我没有子女,就必须立吉林的儿子为继承人,除非他被家族大会除名。”
诗韵登时傻眼了。“为什么?”
罗伊叹口气道:“因为安娜是我母亲的妹妹。”诗韵的嘴巴似乎大得可以进驼鸟蛋了。
“我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好,结婚多年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甚至无法足我父亲旺盛的望,因为她多半时间都卧病在,而我父亲却深爱我母亲,不愿意另外找女人,以免伤了我母亲的心。”
罗伊轻轻摩娑著诗韵的下巴。“母亲对父亲深感愧疚,便请求她寡居的妹妹,也就是安娜委屈做父亲的情妇,好足父亲的望,也可以为父亲留下子嗣。在母亲的恳求下,父亲答应由安娜为他生个儿子,但仅此而已。”
罗伊苦笑一声。“没想到,安娜生下吉林没多久后,母亲竟然怀孕生下了我。这下子,母亲歉疚的对象换成了安娜,因为从安娜怀孕后,父亲便不再去找她了,而且,父亲不能也不愿立吉林为继承人,因为还有我这个婚生子他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父亲更不愿意在母亲死后娶安娜,因为他根本不爱安娜,也不希望吉林因此而变成继承人。”罗伊深深的叹息一声。
“所以,我母亲为了弥补对她妹妹的愧疚,才会在死前留下这个遗言。”
诗韵不知道在想什么地沉默了好半晌,罗伊也不去吵她,只是瞧着她。“决定了!”诗韵遽然大叫一声,让罗伊吓了一大跳。
“老天!怎么了?”
“明天我们就去结婚!”诗韵大声宣布。此时此刻,什么疑虑都抛到天外去了,重要的是他的命要先保著,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咦?啊?”罗伊惊喜地瞪大了双眼,欢呼道:“真的,宝贝?哇!太美了!我爱你,宝贝,我真的好爱你啊!”他把诗韵拉下来猛亲猛吻。
诗韵用双手极力推拒著。“唔…讨…讨厌!我…我话还没…说完…放…放开我…讨…讨厌啦…”
罗伊着气放开她,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笑着。“你还有什么吩咐?我全都照办,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任何事都没问题。”
“简单的小事,”诗韵说:“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怀孕,并且生一个胖儿子,这样吉林就害不了你了,所以,我们不用避孕了。”
“啊!”罗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诡异。“其实…呃…我们一直…没有在…呢…避孕…”
“耶?”诗韵的眼霎时变成弹珠眼。
“我们没有?”罗伊尴尬地傻笑两声。闻言,她的弹珠眼又成了眯眯眼,一向娇柔清脆的声音也突然变成充危险的低沉嗓音。“那你给我的所谓『避孕葯』是什么玩意见?”
“呃…综合维他命。”他的声音非常细小,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呢!
“综合维他命?”诗韵不可思议地重复一次,然后斜瞟著罗伊。“罗伊,麦华克,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嘿嘿…这个…嘿嘿…我是想…嘿嘿…”“少嘿了!”诗韵揪了一把他的。“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否则你就别想保住这把狼!”
“好,我说、我说,你先放松一点,好痛啊!”罗伊苦著脸叫道。
她却丝毫不放松“说!”
罗伊畏畏缩缩地瞧了她一眼,小小声地说:“我是想,倘若你怀孕了,说不定就会马上和我结婚。”诗韵斜睨著他。
“阴谋,嗯?”
“呃…这个…”罗伊蹙眉想了想。“应该叫计画吧…”
“狗!”她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
罗伊瞬间垮下脸。“宝贝,别这样,我只是…”
“居然敢设计我?”诗韵怒吼,随即以狗爬式爬下他的身躯,跳到下直跺脚。“你居然敢设计我!罗伊麦华克,我决定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要我嫁给你!别想!”
“宝贝…”
“死也别想!”她气呼呼的重申。
“请你…”“去死啦!”她怒吼回去。罗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幽幽地开口道:“吉林有两个私生子。”
“呃?”诗韵茫然地转头看他。
“既然你坚决不愿意嫁给我,那…”罗伊偷觑她一眼。“我明天就立他们其中之一为继承人好了。”
“嘎?”诗韵惊一口气。“你找死啊?”
罗伊眨著长长的睫,脸的无辜样。“我早晚要立继承人的嘛!早一点立也好,说不定我过两天就死…”
“闭嘴!”诗韵急匆匆地挑上去,双手紧捂住罗伊的嘴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她用国语喃喃念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罗伊在诗韵的手掌里闷著声想说话。诗韵眯著眼。
“我警告你,别再说那一个字喔!”
罗伊点点头,诗韵这才放开手,他马上呼出一大口气。“哇!差点闷死呜呜…”
诗韵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他的嘴,双眸怒瞪“你这个大笨蛋,叫你别说你还说!你真是一只大笨狼!蠢狼!”诗韵破口大骂。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罗伊比手画脚的认罪道歉。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说一次,我就拿你的臭袜子到你的嘴巴里,听懂了吗?”诗韵严重的警告兼威胁。罗伊又点了点头,诗韵才慢慢的放开手,但仍不敢完全收回,彷佛准备随时再摆回原位。这回罗伊学乖了,他慢慢吐出一口气,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拿眼瞅著诗韵。诗韵也回瞪著他,四颗黑眼珠差点瞪成了斗眼。良久,诗韵才不情不愿地说:“这一次饶了你,倘若有下一回,看我不拔掉你全身的狼才有鬼!”
“不敢了,宝贝,不敢了。”罗伊连声回答。诗韵又瞪了他一眼,才盘膝坐在他的身旁。“反正以后就是不必再避孕了。”罗伊也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偷觑她。“宝贝…”
“又干嘛?”诗韵没好气地应道。
“呃…这个…我们认识至今…四个多月了吧?”
“废话!”
“那…我们那个…呃…在一起也差不多将近三个月了吧?”
她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你到底要说什么,乾脆一点说出来不行吗?”
罗伊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没有记错,宝贝,你…似乎只来过一次月事。”
安静了好半晌,诗韵才突然笑道:“哇!这下简单了,只要明天结个婚就了。”
罗伊愣了一下,她的反应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这样?”不必杀他愤吗?
“对啊!难道还要放鞭炮庆祝不成?”
罗伊松了一大口气,只要她不计较孩子是在他的阴谋设计…呢…不是,是精心计画下才有的就好了。
“害我白紧张了好一下子。”罗伊暗暗嘟嚷。
“这就是做亏心事的后遗症。”
“不过,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结婚了,否则他们会来害我,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诗韵煞有介事地说。
罗伊点头附和。“嗯!有道理。”
“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了,否则他们会来害我产。”
“也对。”他再点头。
“所以,等我的肚子大得比较明显了,我就要躲起来。”
罗伊不解地眨了眨眼。“躲起来?”
“都说了他们会来害我产的嘛!”真是IQ零蛋!连这也想不通!
“哦!对不起,你说得没错。”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要认。
诗韵讪讪地自他一眼。“你大概都没有在看电视剧。”
“那是女人看的玩意见。”罗伊喃喃地道。
“什么?”
“没有!”诗韵狐疑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教导IQ零蛋。“最好让他们以为我们分开了,就会解除他们的戒心了。”
“电视剧上真的有演这些吗?”罗伊咕哝。
诗韵沉著。“或许我们应该真的分开一段…”
罗伊断然拒绝。“想都别想!”
“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真的分开,只是…”
“不管是真的、假的,不行就是不行!”
诗韵嘟著嘴,蹙了蹙眉。“那好吧!我们另外想办法。”
“对!”罗伊也点头附和。
“等孩子生下来后,你要想办法保护他。”
“那是当然。”罗伊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呢!也要加紧脚步生第二个。”诗韵突然语出惊人的说。
“呃?”罗伊讶异的愣住了。
“要多生几个才保险嘛!”
她理所当然的说。“耶?”
“至少要有三、四个吧!”诗韵迳自喃喃自语著,根本无视罗伊那又惊讶又喜悦的表情。
“嗄?”
“最好一年生一个,这样一来,到我三十岁时就有七个小孩了。”诗韵愈说愈开心。
“咦?”“这样吉林就没辙了吧!”她还笑着拍拍手。直到此刻,罗伊的脑袋还是糊成一团,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翌,他们直飞美国拉斯维加斯,以最简便、最快速,也是最秘密的方式结了婚,谁会想到堂堂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竟然溜到那种地方,结那种最寒酸的婚呢?
接著,他们飞到法国,在麦氏财团名下的婚纱礼服摄影公司秘密拍摄了一系列最美、最罗曼蒂克的结婚照,然后再飞到奥地利,在维也纳森林里度过最浪漫的一天月。
当年伊马要是知道得偷偷摸摸像作贼似的才能顺利娶到爱人,他肯定不会坚持要给韵妮一个盛大的婚礼,还好,历经将近两千年的“学习”他总算开窍了!
因为环境、礼制和思想上的不同,这一对再世的恋人终于能够结合在一起。
但是,恶魔依然守在他们的身边,死劫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他们的头上,能否地久天长,依然是个未知数?
第三天,他们回到米兰,若无其事的和安娜、吉林、莎拉,还有罗伊特地叫来的尼肯助阵,加上闻风而至的雪拉、克丽丝(其实是吉林特地通知她来搅和的),一群人浩浩、嘈嘈杂杂地往米兰北边的科摩湖度假去了。
科摩湖是个位于阿尔卑斯山南麓的狭长型湖泊,湖水清澈、泉飞湍、古木参天、山峰陡峭,风景美丽多姿,是个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这趟度假还没开始,便已注定是个大灾难、一场大混战。
莎拉追著吉林,吉林著诗韵,尼肯只能挡著雪拉或克丽丝,另外一个都还是腻著罗伊不放,叫苦连天的罗伊被烦得几乎想跳楼,再加上不时冷嘲热讽的安娜,这绝对可称得上是仅次于十三号星期五的恐怖假期了!
声称绝对不死心的克丽丝的确是个大美人,光四的绝世姿容、傲人的身材,除了那副教人不敢领教的傲慢任脾气之外,她该是所有雄动物白天追逐的目标,夜里暖的幻想对象。
相反的,娇柔可人的雪拉却是令人难以向她说不的小可怜,她总是可怜兮兮的瞅著罗伊,只要回过头来,一看到诗韵,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彷佛诗韵宰杀了她的全家,而她却无力报仇一样。
对于这两位花痴大小姐,诗韵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免得被火烧得体无完肤,或是被水淹得直冒气泡,冤冤枉枉地客死在异乡,那多不值得啊!
而吉林,她更是闻声即躲、见影就逃,将他当毒蛇猛兽、妖魔鬼怪般看待,她没有携带火炮的终结掉他就算她很有修养了!
所谓眼不见为净,虽然罗伊宁死不愿放弃他做丈夫的权利,无论多晚也要攀窗越过阳台的溜到她的上来温存一番,诗韵却总是在清晨曙光乍现时分,小心地挣开罗伊的搂抱,贼手贼脚地溜出别墅去。
诗韵拿了一罐盐巴、一把瑞士刀和打火机,嘿嘿!钓鱼去也。
在山边孤儿院长大的诗韵,幼时都是涉水在溪里抓鱼,现在只能去买钓竿去湖钓。
挖泥土、抓泥鳅绝对是小as,钓鱼竿轻轻甩几次,没一会儿工夫,浸在湖边的鱼篓里便已经有四条活蹦跳的鱼儿了。
虽然她很同情它们死到临头犹不知的无辜境况,她依然决定钓它个五、六条,因为最近她的食很好;享用之余,她自然会默念几遍往生咒,再好好的安葬它们的遗骸,下几滴忏悔的眼泪,最多再良心不安的睡上一晚,然后明天一早,当然是再来!
诗韵悠闲地靠在树干上,脑袋里一大堆名字飞来飞去,她正在考虑孩子的名字。
“有我的份吗?”温和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诗韵看也没看一眼,淡淡地问:“你是男人吗?”
“当然是。”
“是男人就自己去想办法,若承认是吃软饭的,就从鱼篓里抓一条去。”诗韵不客气地说。
穿著一身优雅休闲服的吉林在她斜对面坐下,双眼紧盯著她。
“待会儿请把钓竿借我。”
诗韵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随即睁开一只眼睨他。“要钓鱼就得先去挖泥鳅!”
吉林皱起眉头。“挖泥鳅?”
“否则你要用什么饵去钓?手指头吗?”诗韵嘲道。
“那个…泥鳅应该到哪里挖?”他不好意思的问。
“到处都有,自己去找。”
诗韵纯的刮鱼鳞、剖腹、除内脏、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处挖了一堆坑坑的吉林,不闷笑一声,迳自手脚俐落地捡石头、乾落叶搭灶,再捡树枝搭架,锋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树枝后穿进鱼身。
“就是这玩意见吗?”吉林以一副恶心厌恶的语气说:“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吃,真的会有鱼想吃它吗?”
她不耐的瞟他一眼。“恭喜,再把它勾在鱼钩上就可以了。”
“勾在…鱼钩上?”他不可思议的说。
“随便你,你也可以把它扔进湖里,看它会不会跳支水中芭蕾舞帮你引一条鱼过来,然后你再唱首情歌,说不定鱼就会乖乖的跳进你的怀里了。”诗韵边嘲讽道,边小心的燃起火,再把鱼架上去洒了些盐巴,就大功告成,等著吃了。
诗韵盘膝坐在大石上,极力忍住爆笑的冲动,看着吉林把一条长长的泥鳅成了好几截后才成功地钩上去一小节,看他那表情,彷佛就快吐出来了似的。
可怜的泥鳅,临死还得受这么多折磨,这大概就叫“凌迟处死”吧!诗韵叹口气暗忖。
又洒了点盐巴,翻个面,阵阵烤鱼香味逐渐弥漫在四周,并飘散开去,就连一直以忍耐的态度在钓鱼的吉林,都忍不住看着金黄的烤鱼了口水,随即渴望地盯著浮标。
将第二条鱼串好架上架子去烤时,诗韵足地了一口香气,旋即大口咬著外脆内的烤鱼。
“太了!”她赞叹道:“我的技术一点也没退步嘛!”
欣赏著诗韵自然不做作的吃相,吉林想道,率却不鲁,这是多么“真”的女人啊!或许是他这一辈子都在演戏、都在作假,所以特别喜爱坦率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和罗伊订婚?”吉林忍不住问道。
诗韵闭起眼享受鱼的美味。“你说呢?”
吉林沉默片刻,才说:“罗伊的女人很多,几乎从不间断,甚至同时有两三个,他从不对女人认真的。”
诗韵啧啧有声地啃著鱼。“所以呢?”
“他并不是真的想和你结婚的,我知道,因为他曾告诉过我,他对结婚没有兴趣。”
“哦?”吉林皱皱眉。“你不相信我吗?难道你不了解,罗伊只是想将你骗上他的,等他尝腻了,就会一脚把你踢开了!”
“无所谓,”诗韵淡淡地说:“反正我也不认为他会真的和我结婚,一切顺其自然,散了也就算了!”
“散了也就算了?”吉林意外地睁大了眼。“你不爱他吗?”
她心满意足的了手指头。“你说呢?”
他顿了顿,他该怎么认为?说她爱嘛!她却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说她不爱嘛!她又不像是热中名利的女人,那她到底是…“婚姻的主体是一男一女,若是有一方不情愿,这个建筑早晚会崩塌,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勉强对方。你不认为如此吗?”翻译成白话文则是:就算你喜欢上某位女孩子,也请不要勉强对方来喜欢你!
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诗韵若无其事地洒盐巴、翻鱼身。
“明知道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解的问。
“我爱他,虽然我并不愿意勉强他,免得将来双方痛苦,但是,至少我可以把握现在,就算是储存一个美丽的回亿吧!其实,我只是比较看得开而已。”
吉林迟疑了一会儿。“若是你们分开了,那我能…”
诗韵立即打断他的话。“你看我像是那种朝秦暮楚的女人吗?”
吉林凝视她片刻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她耸了耸肩。“东方人很重视因果缘分,或许是我们上辈子有怨吧!”
“如果真是有怨,也是双方面的,为什么我会如此喜欢你?”吉林挑明了说。
诗韵那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然后陡地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那准是你上辈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你最好躲我还点儿,免得我哪天心血来,一刀宰了你报仇!”
突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夹杂著男男女女的喧嚷声隐的传来,并逐渐靠近,吉林和诗韵不约而同地望向嘈杂声传来的方向。
首先出现的是著短、无袖T恤的罗伊,他一见到诗韵,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诗韵宝贝,我可找到你了!”他一把搂住诗韵又亲又吻的,根本没注意到湖边的吉林。
“讨厌!”诗韵一把推开他。“找我干嘛?又不是没人陪你。”
“吃醋了,宝贝?”罗伊暧昧地眨眨眼,耳语道:“不用吃醋,宝贝,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你榨得乾乾的,哪有剩…”
诗韵面红耳赤地捂住他的嘴轻嚷:“少胡说八道!”
“我…”他的眼角瞟到正以妒恨的眼神盯著他的吉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怎么也在这儿…钓鱼?他什么时候学会钓鱼了?”
诗韵轻哼一声。“想吃就得自己动手罗!”
“吃?”当他一眼扫到烤得金黄焦脆的鲜鱼,马上欢呼一声“哇!难怪我们一直闻到香味,原来是这个!”结实瘦削的部立即坐定在烤鱼旁,大手一抓,刚烤好的鱼便落在他的贼手上。“正好,我饿惨了!”
醒来没见到老婆,罗伊三两下便梳洗完毕冲出来寻找逃,连早餐也顾不得解决,却没想到后面跟了一串同样肚子闹革命的女人。
“强盗!”诗韵伸手夺回“财产。”
罗伊用一臂横挡住诗韵,一手将烤鱼凑近鼻子猛一口香味“哇!真的好香!”
他大大的嘴巴一开一阖,便咬去了半条鱼“你的技术真,费贝!”他啧声赞道。
“吃软饭!”诗韵忿忿地把第三串烤鱼架到火上细洒著盐巴。
“哪有!”罗伊兀自大口咬著。“明明是吃鱼嘛!”
诗韵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第二个冲过来的是尼肯。“烤鱼耶!我也要!”
“自己去钓!”诗韵怒喝。
随后过来的莎拉、雪拉、安娜和克丽丝,娇吁吁地各自找著大石头坐下。
尼肯那充渴望的眼睛直盯著大快朵颐的罗伊,猛咽口水。“怎么钓?”
“随便!就用你的舌头钓吧!”
“我…我也想吃…”雪拉嗫嚅地说道:“我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
“统统自己去钓!”诗韵没好气的说。
“我…不知道…”
“自己去买钓竿、自己去挖泥鳅、自己上饵、自己去甩竿,然后再自己刮磷、剖腹、清内脏,最后再自己做灶生火,然后,你就有得吃了!”
诗韵最厌恶这种啥事都不沾手的千金大小姐,尤其是老望着她老公口水的那一类。
克丽丝出一副恶心状,吐吐地说:“泥…泥鳅?不会是那种…那种恶心巴拉的…的东西吧?”
两条大鱼一眨眼间便被解决个光,罗伊意犹未竟地跳起来“宝贝,我负责抓鱼,你烤给我吃,?”他边说边掉T恤、短,出里面的黑色游泳,高大修长的身躯,一身结实偾起的肌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男人自卑,女人猛咽口水。
虽然每天都看到他的体,诗韵仍情不自地暗自赞叹,此刻,伫立在森林中的罗伊,就像罗马诸神般威武英。
“宝贝?”
诗韵猝然回过神来,羞红著脸颊。罗伊直向她眨眼,他的脸上是一副了悟的暧昧神情,而且似乎暗自允诺著夜晚时的情。
“抓鱼?你…你怎么抓鱼?”
罗伊从短里取出另一把瑞士刀,举起它说:“用这个。”
他笑着在诗韵的上亲了一下,随即转身跑到湖里,直至湖水淹到他的部。众人看着他条地一翻,便失去踪影,皆屏息等待著,不过一会儿工夫,哗啦啦地,他的头冒出来大叫一声。
“宝贝,给你!”
只见他手臂用力一扔“啪嗒!”一声,一条肥大的鱼就躺在诗韵脚前;当她还在震惊发愣时,又“啪嗒!”一声,可怜鱼的难兄难弟又来报到,令诗韵不由得张大了嘴…哇!这个厉害!简直是神乎其技。
诗韵以崇拜的眼光盯著再次冒出湖面的罗伊,心中夸张的暗忖:神啊!请扔一只龙虾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