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龙腾财团五十周年庆祝酒会假其总部青云大楼一、二楼的中庭大厅举行,平常这里早就成了艺术表演的热门场地。现在,这儿被装饰得***辉煌、美轮美奂,商界及演艺圈的名人几乎都到齐了。以孟守龙在商场龙头老大的身分,许多人以能参加这场盛会为荣,人旺气旺,加上厅的花团锦簇,更显得热闹缤纷。
七点三十分,孟守龙在来宾掌声中缓缓步上请台。他身着深合身西装,威严而冷峻的脸孔,一点也看不出已五十六岁。他平稳内敛地说些祝贺的话,言词中还透龙腾將跨足有线电视台的计划。
俊蓉随手记着笔记,眼光却不经意地四处搜寻。项磊没来!她不知道心里的感觉是失望还是其它,却开始讨厌自己的分神。
突然,门口起了一阵騒动打断孟守龙的致词,只见大批记者蜂拥过去拍照。俊蓉探了探头,看见项磊一身的黑衣和一个身穿感礼服的女孩亲热相拥地走进会场。
张克诚附在她耳旁说:“那就是、暗夜情仇。的女主角叶婷欣,才二十岁,听说近来他们走得很近…”
她冷冷地在一旁子着。很好,原来项磊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话全是废话,幸好她儿一点也不信他,否则今天她一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看来,他真的找到另一个施展魅力的目标了。
项磊拥着叶婷欣大刺刺地走到孟守龙的面前,大声地说:“恭喜!不愧有钱的大老板,连一个庆祝酒会都办得有声有,还需要我们这些小人物忙里空来陪衬,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孟守龙在大家的哗然声中静静地看着项磊,努力掩饰内心的激动。项磊他儿子,正在他面前大声大气地讽刺他,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行为,因为他相信他是在为玉岚抱屈。能在这里看见他,他已经很足了。
他走下台来到项磊面前,直视项磊的双眼,伸出手“谢谢你的捧场。我是孟守龙。”
项磊迟疑了一下。以前从没想到他们父子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当他知道自己被列为龙腾庆祝酒会的邀请对象时,他真的是存心要来闹场的。可是真正面对孟守龙时,才发现他对他的恨并不深,涌上的反而是一股难言的情绪。
他终于伸出手与孟守龙握了握,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轻颤。围观的记者们早已等在一旁,闪光灯此起彼落。大家对他们的关系颇多猜测与好奇,明天报上会怎么写就由他们去吧!
“你…工作还顺利吗?”孟守龙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忍不住溢的关怀之情。
“当然。”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心里却开始后海来这一趟了。
“很好,非常好。”
也不知他所指为何,但项磊隐约看见了他眼中闪着泪光,于是出手转身离开,心里充斥着奇特的情绪。他一点也不讨厌他,真奇怪,他竟然无法恨他!
叶婷欣紧紧地技着地的手“这个人风度好好喔,真不愧龙腾的总裁。”
他尚未回答,就看见三、四位记者朝他们走来,劈头就问--
“请问你们最近在拍拖吗?”
“她是你的新任女朋友吗?”
“那郭俊蓉呢?”
项磊皱了皱眉,正想回话,就看见远远的一角,使蓉正被另一群记者包围着。他寒着一张脸,走过去拨开人群,正好听见一个记者所提出的问题--
“项磊另给新,你有什么感想?”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他冷冷地替她回答。
俊蓉抬头一看是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众人,快步地往门口走去。他也大步跟了出去,留下叶婷欣在会场大声唤他,以及看好戏的记者们。
项磊在大厅的走廊追上她,拉住她的手“很抱歉,我没想到你也会在场。”
俊蓉挣脱他的手,漠然地推推眼镜,声调平平地说:“我是记者,这么大的场面,当然不可错过。”
项磊深深地看她一眼,轻声问:“最近好吗?”
“少了你的騒扰当然好。”
口气不对!他仔细端详她,眼镜后的眼神自制地没出任何迹象,但他直觉感受到她的气愤。
“看来,没有我的騒扰,你过得更不好了。”他挪揄地开着玩笑。
“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过得如何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完,她转身要走,项磊急急抓住她的手。
“放开手!”她显然非常生气。
“不放!”他故意的说。
“请你放尊重点,项先生。”
项磊听见这种称呼,扬了扬眉,看着她阴沉的脸,觉得一定有事。以前他纠她,她项多气急败坏地表现她的不,可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让人感觉遥不可及。而且她似乎正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怒气,不让他看清她。他不喜欢这样,他想扯下她冷然的面具,于是出其不意地凑过去吻她的脸颊。
“啪!”她又惊又气,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干什么?”
项磊愣了几秒钟,恼怒地抓起她的手“你这个泼辣的女人,今天到底搞什么鬼?”
“请自重,免得被你的新或是记者们看到,又是明天的头条花边新闻。”
哦!好酸的话!项磊像是被点透了。她…是在吃醋吗?
“你在吃醋?”她对他的感情终于有反应了。
他的话像是一个重击,將她的防卫全部瓦解,让她一下子失了心神。吃醋?不会吧!她绝不会对项磊动心的,绝不会。
“很抱歉,我从来不知道吃醋二字怎么写。”
“但现在你知道了。”他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惊慌。
“你凭什么让我为你吃醋?一个善变的男人?原来你的爱是那么廉价,原来你还是存心要在大众面前羞辱我。”她不知不觉激动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要曲解我对你的感情呢?”他为自己抱不平。
“难道不是吗?想尽办法要我爱上你,等达到目的,再弃若敝屐,另外换个女人,以足你那自大的男自尊。”
“当然不是!”他急急地想要让她了解,和叶婷欣的一切都是应宣传的要求。“你是记者,应该了解一些宣传手法,新片要开拍、要造势,大家要我配合,我能说不吗?”
“不用解释,我不想了解什么,请你别再用尽心思整我,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反正我根本没有爱上你…”话冲出口,俊蓉捂住嘴巴,马上想逃开,离开项磊远远的。
他好象看出了她的意图,紧紧拉住她的双手。
“我没说什么,你别拉着我,管你爱做什么,爱跟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记者,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你不要再来烦我…”说着,她的眼泪竟不争气地下来。
项磊觉得心中一紧,一把將她拉进怀中,紧紧拥住。他该高兴的,她的眼泪偷偷漏了她的心。
他从未花这么大的心思追求一个女孩,认真说,应该是他从未真正爱上任何女人,直到遇见了这个爱意他生气、爱跟他项嘴、爱揭人疮疤,自以为是、骄傲的郭俊蓉…
轻吻着她如缎的发丝,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像全身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俊蓉埋在他怀里,久久不敢抬头,她对自己的反应既觉得脸红,又觉得紊乱。她怕看到他的脸。他会笑她吗?还是以挪揄的神情看她?她真的在乎他吗?她真的爱上这个扰她生活秩序的男子?
项磊缓缓地捧起她的脸“承认爱上我真的那么为难吗?”
俊蓉眨了眨眼睛“我…”
“项磊!原来你在这儿。”叶婷欣边跑向他们边大声嚷嚷,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气氛全搞砸了。
天!这个女人真会挑时间!项磊心里暗暗嘀咕着。
俊蓉轻轻挣脱项磊的双手,羞涩地低头看着地上。
叶婷欣一把挽住项磊的手臂“你拋弃女伴,太不应该了!”这时,她看到红着脸的郭俊蓉,疑惑地问:“这位是…”
俊蓉看着他们亲热的模样,心直往下沉,刚刚涌上的红正一点一点地褪去。
项磊看到她的脸色不对,冷冷地对叶婷欣说:“很抱歉,我们正在谈事情。”
“谈什么事?”叶婷欣天真地问。瞥见俊蓉身上的记者证,她又瞪大眼睛“哦?你就是那个女记者郭俊蓉啊!你们在谈什么事?还在谈你开玩笑说要追她的事啊?项磊,你这招真高明,我们都说你真会利用女人。现在名气大增,可以放手了吧?瞧,她都被你整得脸红了呢!不要这样子嘛,如果你害得人家真的爱上你怎么办?造种骗女孩子的伎俩你常用吗?”
“你…”项磊想不到一个二十岁的女孩会因为嫉妒而故玄虚,他真的太低估女人心了。
俊蓉却因为她的话,脸色一下子刷白,觉得一己像被狠狠打了一拳。她被项磊骗得团团转,说不定他还在背后窃笑他的魅力再一次得逞。或许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而她,竟然动了心、动了情!
她努力压抑着即將崩溃的情绪,客气地说:“我们只是随便谈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她走得很有风度、很平稳,她不要项磊和叶婷欣看出任何迹象,她不要他看出她的心正在淌血…
项磊迟疑了一下,没有追上前,他转头看着拉住自己的叶婷欣,阴沉地说:“我会原谅你因自尊心作祟而说出刚才那些话,现在你目的达到,可以走了。”
“我并没有…”叶婷欣努力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项磊已听不下去,他打断她的话。
“在我生气前快走,别以为我不会跟女人翻脸!”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停车场。
俊蓉像是突然消失了,报社说她请了长假,公寓她一直没有回去,至于南部老家,好不容易问到电话号码,打去找她,得到的回答竟是“她人在台北。”项磊急得不知所措。
他找她找了两个星期,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他没心情唱歌,演唱会摆一边∧戏暂停、新专辑打住…他觉得他快急疯了。他没想到叶婷欣的话会造成这种后果,早知道他那天就该栏下她,跟她说清楚。现在,他一点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忽然,他脑中闪过她普说过的騒扰她的电话。她曾经得罪了某些人,难道…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他的五脏六腑几乎纠结在一起。
“铃--”
电话铃声响了將近三十下,他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过了三十分钟,大门传来开镇的声音,石中天气呼呼地冲进来,看到一脸憔悴的项磊,他呆住了。几时看过他这个样子?瘦削的脸颊,失神的眼眸,这哪家原来的项磊?
一整个下午,石中天就看项磊愁眉不展,一会儿翻电话簿,一会儿发呆、沉思,小林早就把项磊不对劲的行为报告给他知道了,他原以为项磊只是心情不佳,等来到他的住处一看,才发现事情比他想家的严重多了。小磊是真的谈恋爱了,不然不会因郭俊蓉的失踪而担心成这个样子。可是,现在他哪有时间沮丧“暗夜情仇”要赶进度,演唱会进人倒数计时,新专辑的选曲与录制也敲定时间,这些都一定要项磊亲自来完成,他再怎么烦恼,也要將他拖去办正经事要紧。
“小磊,振作起来,跟我到片场去!程导演已经找你三天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项磊脸胡碴,神色黯然地抬起头,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寻找俊蓉上面,石中天说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漠然的表情把一向好脾气的石中天意火了。石中天一个箭步向前抓起项磊的手臂,大声地说:“你给我清醒过来!当初你妈要我带你回台湾,不是要你在这儿发呆,而是要你继承她的衣钵,在演艺界大放异彩。你的毅力呢?你给我醒过来!不要为了个该死的郭俊蓉,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不准诅咒她!”项磊气得推开石中天的手。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谁教他为了逞一时之快,利用媒体发表“爱的告白”同时报复俊蓉,现在可好,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的言论左右着。
石中天叹了口气“你说,你到底想怎样?还要不要唱歌、演戏?”
项磊双手拉扯着头发,深深气“天叔,再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我会自动向你报到。”
说完,他拿起夹克冲出门。他要去她家门口等她。他不相信她有能耐躲他一辈子!
俊蓉坐在赵世雍的车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地谈些无聊的事。
去了日本两个星期,原以为出国散散心会好些,谁知道走得愈远,心愈沉重,好象心里放了颗大石头,走到哪里都觉得累;仿佛项磊的双眼紧紧跟随着她,让她不得安宁。虽然樱花团团围绕着自己,虽然人汹涌地在她周围走动,但她还是觉得孤独、寂寞。
她到大学好友杨梦华的家中小住。杨梦华大学一毕业就嫁给相恋多年的日本桥生,跟着夫婿回到日本福冈定居。
在梦华家的那段日子一果,她们在她家的庭院中品茶、饮酒、赏花,也谈着毕业后彼此的经历。虽然她没有主动提及项磊,但梦华似乎看出了端倪,在她的坚持和退问下,俊蓉才娓娓道出项磊和她之间的事。梦华对项磊感到非常好奇,也对他的行径感到不解,从气愤的报复到疯狂的追求,却以游戏的心态收场。
家蓉发现將心事说出来后,内心的痛苦减轻不少,不然一路上闷着的心情,使得这趟日本之行根本无济于事,只是徒思绪。
“你爱上他了,”这是梦华的一句结语,而不是问句。
在收拾行囊的时候,俊蓉也一直自问着,月老到底跟她开了个什么玩笑?她曾在大众面前扬言一点也不喜欢项磊,如今却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心动与痛苦而趋避日本。原来,在爱情这场比赛中,她是这么的输不起!
“去面对问题!你忘了课堂上教授教的啦?拿出你跑新闻时勇往宫前的精神,直接去问他在搞什么把戏,问清楚就不用伤脑筋了。千万别当个懦弱的逃兵。”
梦华的一番话,终于让她走出多来的霾,提振起精神。
回到台湾已经傍晚,下了飞机,她直直朝机场大门走去。在日本临上飞机前,她打电话与李彩凤约好,请她来接她。一走出机场大厅,她竟然看到了赵世雍!
“李姊临时有事不能来接你,我到影剧组拿稿时听到了,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就这样,她坐上了他的车,回到了久远的台北。
“这么久不见你,原来你到日本去玩了。”
“嗯,去看看老朋友。”她答得很平淡。赵世雍其实人不坏,奇怪,为什么她从未想过与他交往?在许多女孩子的心目中,他应该是所谓的白马王子吧?
“你不在台湾的这段时间,项磊找你找得快把台北翻过来了。”
听到项磊两个字,她的心痛一下。他不是达到目的了吗?还找她做什么?
赵世雍看她没反应,继续说:“听说他的所有活动都停摆,报章杂志都说他是陷人感情纠纷中,又是叶婷欣,又是杜茜茜,再加上你…”他徒地打住,因为发现俊蓉脸色不佳地瞪着他。他干笑了一声,马上转移话题。“方罗很担心你,怕你被卷人这场爱情纠纷中。现在你回来了,可以出面澄清许多谣言,免得其它人愈传愈不象话。”
她静静地不置一词。澄清什么?就怕愈描愈黑!
车子停在她的住处楼下,赵世雍帮她把行李搬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很客气地回头对他说。
“我帮你搬上去吧!重的。”说完,赵世雍也不等她回答,径自扛起行李走到大门前,等着她拿钥匙开门。
俊蓉无力地笑了笑,只好由他跟着她上楼。
他们没有注意到不远的街灯阴影下,有个人一直冷冷地看若他们。他目光森冷,脸上的线条正逐渐纠结。他点燃一烟,静静守候。
俊蓉一待赵世雍將行李放在客厅,便借口很累了,马上送他下楼。
“很晚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些东西给你吃?”赵世雍还不想离开。
“不,不用了,真的。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谢谢。”赵世雍的体贴,她了解,但她不想造成她可能会接受他的假象。
“那…我回去了,再见。”他有点依依不舍。
“再见。”她坚定的口吻传递了她的想法,他终于开车离去。
她松了一口气,疲惫的感觉升了上来,两个星期的出国散心非但没有让自己松弛,反而身心俱疲。转身要上楼,她被街灯下一点红光吸引住现线。在烟雾中,项磊冷峻的脸孔出现在微弱的灯光下,一身的黑,浑身散发出诡异的气息。她愣愣地立在原处,看着项磊一步一步走近。他看起来竟然那么憔悴,脸的胡植,瘦削的身形,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她面前止步,随手將烟蒂拋向一旁,冷冷地说:“很好,在我找你找得快发狂之时,原来你和他逍遥去了。”
俊蓉立到武装起自己。“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还找我这个丑角做什么?”
“你那么容易便相信他人的话,对我却不断地抗拒,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项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不必去研究这些无聊的事,我只知道你莫名其妙地扰我的生活,然后让我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所以你懦弱地躲了起来?为了避开我,和那个男人一起跑得远远的?这算什么?”他又走近她一步。
“怪了,我到哪里去、跟谁去,干你什么事?你烦我烦得够了吧?我找个人陪我出去散散心,不行吗?”她气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爱会伤人。
“你这样一走了之,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没心情唱歌、演戏,还怕你发生什么意外…没想到你竟是和别的男人相偕出游!”
他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俊蓉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我怎么会有意外?只除了你,你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意外!”
“你…”项磊一把抓住她。自从看到她和姓赵的一起回来,他的情绪就逐渐失去控制,现在她还不断地惹恼他,他错了吗?他担心她因叶婷欣的话而受伤,难道是他多虑了?
“如果你真的厌烦我对你的感情,直接告诉我,不必刻意躲我。”
“我没有必要躲你。真好笑,你以为我在躲你?”她口是心非地说若。她知道,她躲得开项磊,却躲不过自己的心。
项磊冷冷地看着她,似乎想读出她的心思。他瞇起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告诉我,我爱上你根本就错了。”
俊蓉盯着他,觉得一股热冲上眼眶。释放了的爱要收回谈何容易?她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轻轻滑下。
项磊误认了她的默认,轻轻地放开她“那么,我不会再来烦你。”说完,转身走向他的车子。
夜冰凉如水,他的心也一样,他和俊蓉难道就这样画上休止符?他不知道俊蓉为何拒绝他,曾经,他以为她只是放不开自己的感情,不过,现在看起来,她该是有了另一个对象吧。原来从头到房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原来他以为她爱上了他只是一种错觉。
项磊开车回到住处,下车后打算开门进公寓,却发现钥匙不在身上,他回到车里翻找,没发现巷道的另一头一辆车正快速冲向他。等他听到引擎声,抬头一看,刺眼的灯光模糊了他所有的感官,在车子撞向他的同时,他直觉地攀上车项,只手翻滚了一圈,倒在一旁。那辆车紧急煞车,车内跳出三个人,手持尖刀向他扑来。项磊马上站起身回旋踢开了两人,但其中一个利用空档,狠狠地朝他的脸部刺一刀,他举起手臂架开,刀子划破了衣服和皮肤,霎时,鲜血泉涌而出。项磊气极了,这些人下手真狠,每一刀都想毁了他的脸。他豁出去了,不要命的跟他们硬拚。那三个人想不到他身手道么俐落,稍不留意也全挂了彩。
“!这小子真难!”
“干!快点啦!在他脸上划几刀!”
“谁派你们来的?”项磊冷冷地问。
“去问你阿爸就知啦!”其中一个高壮的男子用台语说。
孟守龙?项磊愣了两秒钟。他父亲雇人来欣他?
三个人趁他分神的当口,一齐向他欺近,他一不留神又被砍了一刀,正在危急时,一辆车转进巷子里,一个人自车内冲下来,扬声大喊:“你们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救命啊!杀人啊!”那三个人一听到有人来了,匆忙坐上车疾驰而去。
小林赶忙上前,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人竟是项磊!
“项磊!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会盯上你?啊!你血了!我的老天!”他低头看见项磊一身的血,吓得差点昏厥过去。演唱会一个月后就要举行,却发生这种事!天啊!“快!我送你去医院。幸好老石不放心你,叫我来看看。”
项磊不理会小林的大呼小叫,兀自沉思着那些人的来历。
小林见项磊血不止,二话不说地扶起他走向车子,急急赶往医院。
项磊被杀伤的消息,成为各大报纸社会版的头条。由于近来他的排闻太多,这次他受伤更是被大肆渲染。
俊蓉一夜难眠,直到凌晨才朦胧人睡,偏偏一大早就被朱丽琪打来的电话惊醒。
“俊蓉,你还有心情睡觉,项磊昨晚被杀伤住进医院了!”
俊蓉拿着话筒呆住了,似乎没听懂朱丽琪在锐什么。
“喂?俊蓉,你有没有在听啊?”
“嗄?什么?”
昨晚项磊很晚才从她这儿回去,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开始全身发抖。
“他…他在哪家医院?”她紧张得舌头像打了结。
一听朱丽琪说了医院名称,她电话没挂就冲了出去。都怪她,她要是跟他说清楚就好了。偏偏昨晚看见他时,叶婷欣的话还隐隐刺痛着她,而他又一副她应该为他着想的样子,导致两人不而散。现在,他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好吗?
医院的大门口挤了闻讯而来的大批歌,但都被守卫挡在门外。俊蓉亮出记者证,守卫马上让出一条让她进医院。
“很抱歉,项磊需要休息,现在不能见客。请各位记者先生、小姐原谅。”小林站在病房门口,防止记者们打搅项磊。
最近项磊的罗曼史被传得精彩绝伦,使得记者们都非常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俊蓉心急之下来到医院,看到有那么多记者在场,她可不想再被那些同行退问,于是躲在转角处,竖耳倾听记者的发问及小林的回答。
“请问项磊现在情况如何?”
“医生帮他了十几针,现在已无大碍。”小林说。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只是遇到一些小混混而已,没什么事。”小林也搞不清楚那些人的来历,老石和项磊代他什么也别多说。
“项磊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了怨?”一位记者提出感问题。
“没有。事情很单纯,我们也报了警,相信不久就可以查出他们是干什么的了。”
“项磊需要住院多久?”
“如果伤口没有恶化,项磊今天晚上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小林嘴巴这么说,但刚才和老石讨论的结果,打算让项磊先到老石家住一阵子。当然,他们不想让外界知道,免得又意出什么事来。
“请问项磊的演唱会还会如期举行吗?”
“当然,绝不延期。”小林郑重声明。
记者们陆续又问了些问题,然后一一散去。
俊蓉暗暗地放了心。他没事就好。但是她还是在病房附近逗留了两、三个钟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他。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象忽然之间项磊的脸占据了她整个脑海,怎么样都无法离。她又气又恼又挂心,似乎愈想走愈走不开,只能傻傻地守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才能安心。
就在她胡思想时,一个人影晃过她眼前。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孟守龙!他慢慢地走近项磊的病房,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抬手敲了门。
她再看了他一眼,转身踱出医院,顿时觉得疲倦袭来。她怎么会忘了?她和项磊之间的鸿沟,不只是他捉摸不定的个性,还有他复杂的身世,或许这就是她一直不敢接受他的主因吧!不管如何,他终究是富豪孟守龙的儿子,而她只是一名记者,他们距离太遥远了。一想到这点,她的精神支撑力便逐渐瓦解,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一觉,希望再醒来时,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