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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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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月升灯点,黑暗再度降临,台北市的夜生活也跟着幕起。

  楼总裁连续两天光顾我们'六星俱乐部',敞店真是荣幸万分!入口处的接待经理向再次光临的楼奕热络寒暄。

  听见眼前这位西装笔的男人说的话,楼奕才恍然看清自己所在地点。

  宛如无意识般,一清醒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酒店门口。

  该死!他的情妇一堆,随便一通电话都找得到女人,还到这里花钱做什么!

  恼怒突升,楼奕想转身离开棗

  我们俱乐部最近来了几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论身材、脸蛋都没话说!昨天到总裁包厢的Minami将就是其中一个,总裁玩得还尽兴吧?

  这一句话,成功地让楼奕迈开的步伐顿住。

  你都是这样把她介绍给客人?不知为何,他气棗

  对…不然要怎么把新人介绍给顾客?接待经理被问得一头雾水。

  楼奕铁着俊颜,原本想往外走的脚步,自有主张地调往俱乐部里面。

  总裁今天有没有想要点哪位小姐?经理连忙跟上。

  楼奕一言不发,一整天的烦躁让他的脸色相当森冷,直到经过一间包厢,别见里头一团混乱,他也看见了Minami将惶恐低着头忏悔、嘴里说着抱歉棗

  对不起…

  你是没长眼睛吗?倒酒怎么会倒到林董身上!Sandy当场戳着古雅典的额际,古雅典被指责得频频往后退。

  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是脏了楼总裁的衣服,还装柔弱昏倒;今天先是迟到一个小时,再来是打翻客人点的小莱,后来摔破酒杯,现在又把酒倒在客人身上,你像不像话!那明天咧?开山力都拿出来吗!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闯祸了。

  这项认知令楼奕停下步履。看见她在别人面前道歉的模样,他竟然觉得不舍,而且有想狠狠海扁那些人的冲动!

  不对!他是来消费的,她办事不力被骂,关他什么事!斑。

  楼奕心里这么想,双脚却自动自发往混乱的包厢内走去

  然后,他听到自己这样开口:这里的损失算我楼奕的,账单送到我的包厢,这女人转台,有异议吗?他环视众人。

  除了古雅典一脸错愕,大家一见是亚东集团的负责人,纷纷赔出笑容。

  当然没问题。

  楼总裁光临呀!经理,快帮楼总裁开一间VIP特等包厢!Sandy连忙吩咐。

  好的,楼总裁请跟我来。说完,接待经理便用无线电吩咐场内的工作人员准备。

  心虚的古雅典趁着大家因大人物到来而忙碌时,准备偷偷朝门外移动。

  我花了'这么多钱'在你身上,陪我喝一杯,不算太严苛的要求吧?楼奕来到她身边耳语,轻扯住她细的手臂,遏阻了她逃的意图。

  古雅典苦着脸,在心底哀嚎起来。

  啊…惨了惨了!他大概是来算账的,她真的不知道他皮夹里有五万块那么多现金,因为头一次从别人皮包中拿钱,她紧张得根本没仔细数过…

  哑了?连说'对不起'都不会?看着古雅典惨白的脸色,楼奕嘴角轻勾,不管她愿不愿意,拉着她往另一间包厢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穿这样很难看?

  楼奕进包厢的第一句话,就出一道沉冷的眸光,直一身感的古雅典。

  她今天穿着不同于昨天超辣装的连身短裙,紧身的火红针织衣料服帖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上半身无肩带的低设计,衬得她锁骨处和纤细手臂的白皙肌肤更加雪白,还有那双暴在空调之中的匀称长腿,他甚至可以想象长腿的尽头…

  该死!她的穿着只会令男人想入非非,然后彻底剥光她!

  真的很难看吗?他不喜欢她这种打扮?

  难看的要命!楼奕口是心非,只想挖出今天看过她的那些男人的双眼!

  古雅典只觉得难堪,是俱乐部要求她这么穿的,她一点也不习惯。

  哪里难看?她应该要改。

  劝你别再荼毒别人的眼睛。没有理由,他就是觉得她穿成这样很碍眼!

  哼,要穿也只能穿给他看!

  猛地,楼奕被自己对她的独占搞得一愣,加上看出她黯淡的眸光,他气地想掩饰自己失控的情绪。

  怎么,对于自己不能在男人面前招蜂引蝶很失望?

  她的脸色更白了,低垂的眼睑遮住她的眼睛,他却能想象到,她的眼眶周围滚着泪珠。

  楼奕心一紧,痛恨她所带给他的反常行为。

  对人,他不兴热络那一套,但也不至于喜怒无常,可是只要有关她的,脾气却一再失控!

  搞什么!他和她不过见了第三次面,甚至连她的本名都还不知道!

  楼奕深一口气,下所有凌乱思绪,找出自己再度来到俱乐部的理由棗

  我要听你的解释。她不知道她的行为跟小偷没两样吗?

  解释?古雅典的双手紧紧理着裙子,细柔的声音有些发颤。

  酒不是我翻的,我只是不想去林董子上的酒…

  终究,这是她选择的路,没什么好提的;可是,那些男人好变态,她做些违心的事,她一出抗拒的脸色,他们就诬陷她,以她的慌张和害怕取乐。

  所有事让古雅典委屈得想哭,却坚持不让眼泪掉下来。

  楼奕又一愣,他问的是…无所谓了。

  她看似坚强,其实拼命武装的努力,悄悄拨动了楼奕钢铁般的心弦,他不由自主地卸下紧绷的表情。

  你的名字?

  Minami将。

  他要的是棗本名。

  嗯?他为什么问她的名字?

  快说。他想知道。

  古雅典。

  淡淡的笑意自楼奕感的薄。我还古埃及、古印加!

  我弟弟叫古波斯、妹妹叫古马雅,不是古埃及和古印加。她赶紧纠正。

  她单纯的反应引得楼奕大笑。你的父母是狂热的考古学家,专门探索古文明吗?给小阿取这种名字?

  对,他们在希腊考古,却意外过世,再也回不了台湾…她答得很落寞,眼角冒出了两滴顽强的眼泪。

  抱歉。他无意触碰她的伤痛。

  古雅典以手背大力抹去泪水,微笑以对。

  不要紧的,我还有弟弟妹妹,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对吧?

  很难相信,她前几分钟还委屈得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现在却和眼前这个对她冷嘲热讽的男人侃侃而谈,而他,竟然还是买下她第一夜的男人。

  重点是,他今天似乎又替她解围了…

  经济因素,让你不得已来到这里上班?他问。

  嗯。

  看她重重点头,楼奕一整天烦躁不定的心情总算归位。她并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妄想一步登天的女人。

  告诉我,你昨晚生涩的反应,都不是为了吸引我所用的手段?他想听她亲口回答。

  啊?古雅典俏脸一红,他…你、你、你明明知道的呀…

  那你还真的很大胆,敢偷我的钱。楼奕兴味,她生涩单纯背后的动机。

  偷!我以为、我以为棗

  你以为那是我该付给你的?他替她接了话。

  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我只是想拿我该得的。只不过,她没想到不小心会拿了这么多。

  未告知拥有人就自行拿取,是窃盗行为,你不知道?

  对不起!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对不起!迸雅典急了,拼命认错。

  楼奕明白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其他、没有想过赖着他、没有想过得到他,她只是很单纯地想赚钱。

  他不否认,比起其他女人,她是特别的,连拜金的方向也拜的不太一样。

  楼奕决定了棗跟我走。他扯过她的手臂。

  求求你,我不要去警察局!偷客人的钱,俱乐部老板知道不就毁了?

  我没有要送你去警察局。他没好气地轻哼。

  那要去哪里?古雅典一头雾水。

  不准再待在这种地方。楼奕一想到留单纯的她在酒店里被人吃豆腐、被指责,他就忍不住想杀人。

  她不适合堕落,她像个不太聪明的天使…再次,楼奕又觉得自己的信念出现了他也控制不了的矛盾。

  不行,这是我的工作!她挣脱他。

  带你离开还要付钱是不是?多少?他又有点火大了。

  古雅典被他鸷的眼光看得不自在,怯怯地比出三的手势。

  三十万,可以。他的语气冷得不能再冷了。

  古雅典急着摇头。不是,是三万。这是俱乐部给她的出场定价,还要让俱乐部成。

  杀人之前,楼奕想先吼醒这个笨蛋。

  妈的!你脑袋有问题吗!

  说脏话不好棗啊!下一秒,古雅典被倒挂在楼奕右肩上。

  放我下来…她难受地要求。

  不放。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理会她小猫咪惨叫。

  强、行、带、走。

  再度踏入楼家,古雅典的心情却比上回更加忐忑。

  就因为楼奕刚才在车上讲的一句话棗你能确定你没有怀孕?宛如伤力极强的几十吨炸葯绑在她身上,她失措的心神便一直无法定下来。

  两人的关系发生得不算突然,但她心都是爹地的研究计划、脑子都是钱,根本没想过会怀孕!

  而且昨夜…他们亲密分享彼此,没有任何避孕措施,两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下了车,心如麻的古雅典跟在楼奕身后低喃。

  如果我怀孕了…她要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肚子里的小生命?

  夜里,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踩在车库连接主屋的石板小径上,石径边昏黄的小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好长。

  那就是楼家的子孙,必须生下来。楼奕依然往前走。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平淡不带一丝情绪的语调。古雅典止住步伐,看着楼奕颀长却显得冷酷的背影。

  她瑟缩地以双掌在空气中的双臂。

  有点寒冷…是已经夜深的关系吗?

  楼奕在门前停下,转过身,睿的眼神锁住她的。

  在还没确定你是否怀孕以前,你只能住在我家,我会安排你让专业的医师检查,直到结果出来为止。他又丢了一个炸弹,瞬间炸毁她的心绪。

  住他家?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不需要的!

  以你目前的'友情况',我能不注意吗?他意有所指。

  看见她刷白的脸色,楼奕能感觉自己又反常了。竟然觉得不舍?

  原本是因为她特别,所以利用这个借口独占她一阵子,他相信,只要等新鲜感一过,他就能恢复正常。

  可是,她的那句不需要让他觉得无端恼怒,勾起了他想征服她的望,不知不觉,毒就这样从他嘴里吐出来。

  我当然不可能让我的孩子落在外,再说,我如果不留心一点,哪天莫名其妙接收了别人的孩子,替别人养小阿,我岂不是冤大了?毒又吐了一堆。

  我不是那种人!迸雅典羞怒焦急地辩白。

  哪种人?自愿献身赚取金钱,还是棗

  别说了、别说了,我答应你…古雅典没有大呼小叫,只有言语之间夹带浓浓的悲伤。

  她何尝愿意堕落自己的灵魂?她何尝想受尽男人的戏?她何尝喜欢自己在楼奕的眼里是这样的女人?

  只因为他们在酒店相遇吗?

  少爷,您回来了!不好意思,我炖了一锅乌骨汤要给你喝,所以晚一点出来给你开门啦!来应门的王嫂打开大门,讶异地看见楼奕身边的女人,再仔细一瞧棗

  咦?你不是昨天那个穿得不三不四的棗惊觉自己话说得太直,王嫂赶紧噤口,人家好歹是少爷破天荒第一次带回来、又带第二次的女人。

  楼奕没说什么,走进装潢气派大方的欧风式客厅,替她们介绍彼此。

  她是王嫂,在我家帮忙了二十几年,是个家事万能的好帮手。

  少爷,别这样说啦,我会不好意思…哈哈哈!王嫂圆滚滚的身材因笑声而大幅震动。

  王嫂你好,我叫古雅典。虽然知道王嫂对她的评价并不高,她依然轻启微笑问候王嫂。

  怪了,这女孩给人的温和感觉和清灵气质,与她那一身入时的打扮,实在格格不入!这是王嫂看人的直觉。

  王嫂,从今天开始,她搬到我们家住。楼奕不像是在开玩笑。

  今天!迸雅典与王嫂异口同声。

  不然是一年后吗?楼奕冷嗤,眼光直古雅典。

  还真幽默!

  我有家人、白天也有工作,不能搬得这么仓促呀!替出版社画画,地点很弹,只要有笔、有纸、有电脑都好办;但是家人的部分,好歹也要给她一点时间瞒过波斯和马雅吧!

  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搬该搬的东西过来,顺便搞定那些问题。记住,只有一天。

  意思是,楼奕根本不给她转圜的余地。

  你很过分。古雅典对人从不严苛,也不会怒目相向,包括现在。

  的确,她在陈述一件事实。

  王嫂看得暗地啧啧称奇。她只知道楼奕要女人,女人哪管三七二十一,马上投怀送抱,还没看过先是拒绝,后又说过分的!

  上上下下打量古雅典,王嫂又觉得棗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干吗穿得好像全身只在重点部位遮一下?世风下,现在的年轻人唷!

  没错,是没有人说过我好心。楼奕步上铺着红地毯的大楼梯,又朝王嫂吩咐,说话内容却直指古雅典。

  王嫂,帮她安排一间房间住下,直到'结果'揭晓。

  最末一句,意味将会决定古雅典的命运。

  古雅典下意识抚上腹部。

  没有孩子,没有他;有孩子,未来又会怎样!遇上他,这又是她无可选择的另一段命运吗?

  还有,怎么不戴上昨天的项链?很美、很适合你。

  项链?

  楼奕留下这句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赞美,古雅典不自主地微颤,不是因赞美而感动,而是有些无法言喻的冰冷袭身…

  项链是爹地、妈咪送她的礼物,她不想让项链沾染到黑暗晦涩,但昨天忘了拿下来,他竟然注意到了?

  直到王嫂叫她,古雅典才回过神来。

  古小姐,请跟我上楼,我带你去客房。王嫂虽然觉得楼奕突如其来的决定很奇怪,但仍遵照楼奕的指示。

  王嫂,你不必这么客气,叫我雅典就可以了。

  你没带衣服?看了眼两手空空的古雅典,王嫂只应了句,见古雅典如她猜想的点点头。上楼吧,我拿件衣服给你换。

  谢谢。

  踏上阶梯,往上提的脚步,对抗不了地心引力的作用,终会落回地面,愈来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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