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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师恩难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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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越前的“炫龙刀”本在外去削从身侧刺来的两柄长,刀只挥出一半,孙德辉的长剑却已到了自己的近前,却使得他不得不收回“炫龙刀”去格孙德辉的长剑。而孙德辉将李越前的“炫龙刀”引来之后,长剑不再进击,却向前一沉,向李越前的小肮刺下。李越前的“炫龙刀”终究慢了半拍,未能挡住孙德辉的长剑,只得展开他那“躲得开”的身法,在极小的范围内斜行三步,孙德辉的剑锋擦着李越前的际而过。一阵清凉过后,李越前帘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际传来。然而李越前尚未来得及察看自己的伤势如何,却只觉两道凌厉的剑风一左一右,向其双肋袭来。

  发起攻击的正是之前立于孙德辉身边的那两名中年汉子,这二人的面目极为相像,似是双生兄弟一般。他们二人之前一直在与李越前游斗,很少攻入“炫龙刀”的守御范围。李越前正是因为正面有孙德辉与之锋,而暗地里又这两名中年汉子如毒蛇一般在一旁伺机而动,所以一直不敢放手施为。这两名中年汉子眼见李越前在孙德辉剑下挂彩,认为时机已至,乘着李越前立足未稳之际向李越前发起了致命一击。

  而孙德辉眼见李越前此际足下不稳“炫龙刀”在外,依照眼下的情形也实在无法抵御“祁连双雄”(那两名中年汉子)的进击。眼见李越前就要被那“祁连双雄”的长剑刺个对穿。孙德辉也是心中一紧,知道如果李越前今天若于此地丧生,无疑会怒那个武功已几至天下第一人之境的吴天远。只是目下他纵然想令那两名中年汉子剑下留人,可是“祁连双雄”的双剑已触及李越前的衣衫,此时他再想说些什么也来不及了。

  正这时,李越前却冲着那二人嗔目怒吼一声“炫龙刀”横挥而出,径向二人颈项砍去,似是拼着自己双肋被“祁连双雄”刺上两剑,却也要砍下那二人的脑袋来,又似以两败俱伤的打法回“祁连双雄。”

  李越前的吼声如平地炸响一道惊雷,众高手闻声帘只觉眼前一黑,心脏在腔内一阵狂跳不止,似乎只差一点便要口而出一般。唬得众高手皆面无人,各自凝神敛气,令脉搏归于平复。至于四周兵丁却是顿时割麦刈草般倒下一大片去。而那“祁连双雄”正撄李越前一喝之锋,更是觉得头晕目眩,周身上下血气翻腾,周身劲力全失,正刺向李越前的长剑竟然无法再递出分毫。

  李越前的“炫龙刀”如星飞电击而至,刀锋所过之处,两颗人头冲天而起。两具无头的尸体倒下之际,两股血方从颈项之中飞溅而出。就在血光崩现之际,李越前挟一吼之威,身形倒飞而回“炫龙刀”怒走“天旋地转”径向孙德辉当劈至。

  孙德辉也被李越前一声怒吼震得耳鸣眼花,刚刚清醒过来,已看见自己麾下“祁连双雄”的脑袋飞上了半空。他深知“祁连双雄”兄弟二人联起手来决不在自己之下,竟然在李越前一吼一刀之下双双送命,当下只将他唬得真魂出窍。当他眼见李越前一刀飞临之际,实是无心与之抗衡,连连退让,毫无还手之力。

  李越前自除去了“祁连双雄”之后,自感压力大减,际之上不过只是皮之伤,也不必令他有太多牵挂。当下他放手施为,展开“定天九式”几乎视虎卫众高手而不顾,围着孙德辉一连劈出四十余刀,只得孙德辉东躲西藏,简直无处容身。而虎卫众高手眼见“祁连双雄”一刀毙命,无不丧气,自是再也无人敢于上前与李越前拼命。

  而李越前却是愈战愈勇,狂野凶悍的刀气四处弥漫几达三丈之外,而“炫龙刀”上的两颗红宝石在李越前内力的摧之下绽放出夺目的红光。到最后,众人只见无数条金龙在血的光彩中漫天飞舞,漆黑的芒影如惊电般倏往忽来,转眼之间,便有五六人丧生在“炫龙刀”下,眼前的景象真如堕入噩梦中一般。

  四十余刀之后,李越前眼见孙德辉身法灵动异常,自己一时之间尚不能奈何得了对方,当下也不再与之斗,倒身纵跃直向天牢扑去。众高手与守卫天牢的兵丁们再也不敢怠慢,纷纷涌至天牢大门之前阻拦李越前。而李越前却如虎入羊群般冲入人群之中“炫龙刀”所过之处便如风卷残云一般,但见冲天血光四散崩飞,残肢断臂破空四。刹那之间,天牢大门之前化为炼狱,一场血腥的大屠杀开始了。

  孙德辉虽然名声不著,却也久走江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是今天这样血腥得令人发指的情景,他当真是第一次见到。他麾下虎卫众高手纷纷扑向李越前,却如飞蛾投火一般,只在须臾之间,便已所剩无几。幸存的那廖廖三名高手此时也是勇气全无,再无一人敢上前与李越前较量。孙德辉看到这里也是觉得手足俱软,不知所措。当他眼睁睁地望着李越前已进至天牢大门前时,却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迟疑了。天牢内空间狭小,李越前掌中的“炫龙刀”锋锐无匹,若被其闯入天牢,更是无人可制。无奈之下,孙德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喝一声,剑光如电闪烁,转眼间便到了李越前的身边。

  李越前听得孙德辉的呼喝声浑浊而暗哑,已有声嘶力竭之相。剑光来势虽快,却游移不定,毫无之前与之手时果断坚决之意。李越前知道孙德辉已然破胆,无论在心理或是在武功兵刃之上,这个孙德辉都不可能是再是自己的对手了。现在孙德辉身周的众高手尽去,而身周的军士对于李越前来说也几乎可以无视,等于是一对一地与孙德辉对决。

  李越前的“定天九式”越使越快,到最后孙德辉几乎都看不清李越前的刀锋从何而至,令他不得不一昧的避让,心中却犯起了迷糊:“这个李越前怎么武功越来越强,我们刚刚手的时候,他的武功似乎还没到这一步。怎么只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武功似乎更上了一个台阶一般?若是假以时,这小子的武功还不得高上天去?”

  孙德辉一想到李越前竟拥有这样无穷无尽的潜力,更是心惧不已。此刻他也不再想阻止李越前去劫夺宋濂了。话说回来,李越前劫出了宋濂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自己远走高飞,朱元璋也未必能拿他如何。可是今天他若硬撑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孙德辉便打起逃走的主意来。

  可是孙德辉这时想逃走却也迟了,李越前已经完全主宰了战场上的主动权“炫龙刀”已将孙德辉的身周罩得风雨不透,想要冲出这“炫龙刀”所织成的罗网却又谈何容易?他等待了十余招方发现这面罗网出了一丝隙,当下他想也不想,身形一晃,便想从那道隙中挤出去。

  可是当孙德辉的身形刚刚要出罗网之时,李越前的“炫龙刀”却又头而至。对于李越前的这一刀,孙德辉早有准备。当下他只是将身形微微偏转,长剑向“炫龙刀”的刀身上一点,想借力飘飞,远离李越前的攻击范围。孙德辉明白,李越前的主要目的是将宋濂救出来,只要自己能逃走,李越前是不会对自己进行追击的。

  可是,就在孙德辉的长剑将要碰上“炫龙刀”刀身的时候,李越前的“炫龙刀”忽然一转,削断了孙德辉的长剑,直进至其口。孙德辉刚刚与李越前斗了没有五百招也有三百多招,早已摸清了李越前“定天九式”每招皆只发一刀,一刀不中帘收刀,然后再发一刀,每一刀的方位皆不相同,简单而实用,其间并无任何变化。可是就在此时,李越前的“定天九式”突然间却生出变化来,这确令孙德辉措手不及。

  孙德辉还未作出反应,便只觉膛一凉“炫龙刀”已贯入他的体内。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带着错愕的表情向李越前的问道:“你的刀招怎么突然有了变化?”

  李越前也没想到孙德辉弥留之际居然还问出这种低级问题来,不过倒也佩服孙德辉的求知。当下他收回“炫龙刀”随着血光涌现,方道:“谁说的我的刀招没有变化?只是不到一击必中之时,我不愿使出罢了。”

  孙德辉苦笑一声,身形已倒在地上,道:“我真是太过大意,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接着他神色一变,向着李越前厉声道:“你杀了我,迟早会有人来同你算这笔帐的!”言毕,身子微微一这才死去。

  而李越前对孙德辉的危胁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将展开“定天九式”直向天牢大门去。众军士见李越前如此凶悍,仅凭自己一人便将虎卫众高手杀戳殆尽,最终连虎卫指挥使孙德辉那样的人物也丧生在李越前的“炫龙刀”还有谁敢拼了性命去阻拦李越前?大多是将李越前远远地围住,虚张声势地在远处呼喝上几声,基本上是任由李越前进至天牢大门之前。

  天牢的铁叶门紧紧地闭合着,这是阻止李越前进入天牢的最后一道屏障。然而这一道屏障现在看起来却并非是那样牢不可破。李越前飞足踢在铁叶门上,整个铁叶门剧烈地震动了起来,眼看着那扇大门随时都有可能因这一脚轰然而倒,同时门枢也不知是顶在什么东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那声响还未结束之时,李越前的第二脚已经踢在两扇铁叶门的正中。

  在“咔嚓”一声巨响声之后,那两扇铁叶门应足而开。李越前那高大的身影一闪而入,众军士为李越前的神威所慑,都远远地立于天牢大门之外观望,却无一人敢于进入天牢去追杀李越前。而那两扇大门来回在墙壁上撞击了数次之后,虚掩了起来。

  正这时,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似旋风般向这里近。众军士尚未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数名武官已驰骑而至。而那数名武官身后更是旌旗蔽,甲戈生辉,一眼望去也不知率领了多少甲士至此。

  为首一名武官一马当先,大声向围在天牢门前面惊愕的军士们喝道:“下官龙骧卫指挥使王敬业,奉皇上旨意前来擒拿逆贼李越前,从现在起这里所有的人都得听我的节制!现在你们都给我后退!”众军士闻言这才清醒了过,纷纷后撤。而一排排弓弩手却已经越过众军士,弯弓赘,一辆辆“攻城弩车”整齐有序地列阵于前,将整座天牢团团围住。跟在弓弩手之后,则是一排排长矛闪着阵阵寒光。

  原来丁怀忠回到宫中后,虽然没有将李越前将去劫牢的事情告知楚城或是钟尚隐,可是他生怕自己知情不报被捅到皇上那里,便直接向朱元璋禀报了。朱元璋没想到李越前竟然如此大胆,敢于单人独骑去劫天牢。想来吴天远一定在暗中为李越前撑。一想到吴天远会帮着李越前劫牢,朱元璋的心中不一紧,对于自己派去的虎卫及豹幍卫守卫天牢是不是稳当,心存疑问。可是自从吴天远大闹宫之后,整个龙卫几乎毁在吴天远的手中,以至于他调动起人手来,实是捉襟见肘。当他也不去召楚城等人去擒拿李越前(他们也未必会听从朱元璋捉拿李越前的命令),却急下手谕,令丁怀忠调动龙骧卫火速赶往天牢去捉拿李越前,只望着靠军队的人多势众来对付李越前与吴天远。

  而那王敬业看起倒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指挥起这数千名兵丁来,当真是如臂使指,只在转眼之间便部分已定。天牢四周寒光映,杀气冲天,各方甲士都是严阵已待。他们并不冲入天牢去擒拿李越前,只待李越前自投罗网。任何人见了这阵势都可以认定李越前现在已是翅难飞。

  王敬业望着天牢大门前横尸遍地,心中也是一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可以干出来的事情。他眉头深锁,想了一小会,方向身边的一名军官吩咐了几句。那军官帘下去,不一会儿,十余名兵丁越阵而出,冲着天牢大门大声喊道:“李越前!速速自缚出来投降,到了皇上的面前,还有分辩的机会。你若是还想负隅顽抗,今定死无疑…”

  这些军士本来是用作在两军阵前骂阵用的,所以嗓门极大,十几个人齐声大喊,声音足以传出五六里地去。可是他们喊了好一阵子之后,那座天牢之内却依然寂静无声,令人凭空生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王敬业的心中沉甸甸的。他久历战阵,什么血腥的事情没有见过?可是李越前仅凭单人独骑之力冲破重重包围,杀入天牢之中,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也不知自己这样的布置能不能擒下李越前。他突然间想到,朱元璋传下的口喻中有格杀毋论的话来。当下便向身边之人吩咐道:“准备火箭。”

  王敬业身边诸人皆是一怔,其中一人不问道:“大人准备将整个天牢都烧掉,还是李越前出来?”王敬业苦笑一声,道:“能将李越前烧死在天牢里当然是最好了。我怕我们这许多人也未必能拦住人家。即使将整座天牢全部烧毁也下官也是在所不惜。”

  王敬业身边众人闻言俱是一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敬业看着众人的神情,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当下道:“你们尽管去准备吧!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自然有我一力承担”众人刚准备去准备火烧天牢,可是这时天牢的大门却开了。

  李越前踹开铁叶门,进入天牢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十数名牢子与镇守在天牢之内的虎卫高手。他们刚刚已经透过门见识过李越前是怎样屠杀虎卫众高手的。而那扇紧闭的铁叶门后则有三道尺许厚的门闸,铁叶门却被李越前两脚踹开。当他们见到凶神恶煞的李越前闯入天牢之时,大家除了逃跑之外再也没人想到第二个念头。众人也不商量一下,不约而同地转声而逃。

  李越前见这些人都已经吓破了胆,实在是杀之无益,也不再为难他们,只是纵身上前,伸手便抓住了一名牢子的后领,将其提了过来。那牢子只觉领口一紧,整个人便悬上了半空中,知道自己已落入李越前的手中。他只道李越前要杀了自己,帘间被唬得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别鬼叫了!”李越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叫声“快说宋濂宋老师被关在什么地方?”那牢子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未死,实是喜不自胜。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寒无比的“炫龙刀”锋刃却已贴近了他的面颊,耳中听得李越前道:“快说!不然就杀了你!”

  那牢子只觉面颊之侧寒气大盛,心中惊惧得无以复加,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李越前见其不说话,再用力地摇了两下,见那牢子仍没反应,不嘟囔了一声:“真没用,我还没怎么着他,他就被吓昏了。”

  李越前说完目光一转,则向其他人望去。却见牢中之人一个个面色如土,腿似筛糠,一个个都倚着身边的木栅而立,竟无一人能稳稳地站在那里。而木栅后的那些囚犯也是一个个面带惊惧之望着自己。他扔了手中已经昏死过去的牢子,指向另一个牢子,问道:“你知道宋濂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那牢子见李越前竟然找上了自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差点一股没坐在地上,可是他又怕李越前动怒将他杀了,忙连连点头,颤声道:“小的知道!大爷别杀小的!小的知道…。”

  李越前大步上前,拽住那牢子的衣领,如拎小一般将其提起,道:“我只问你知不知道,你说那么多作什么?快领我去见宋老师!你若敢象刚刚那家伙那样昏过去,我就一刀杀了你。”

  那牢子刚刚在门里见李越前杀人就象踩死蚂蚁一般容易,对李越前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止自己昏死过去,那可就真的将性命给丢了。他指着前方,向李越前大声道:“宋大人就被关在地牢里。”他的声音虽然很大,却依然发颤。

  李越前便拎着那牢子向地牢行去,而旁边倚着木栅屏息不动的众人见李越前已去了地牢,谁也不敢在这时多呆上分秒,齐齐向大门涌去。当他们打开牢门之后,帘便见到原先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万丈阳光,然而接下来接他们的却是一阵无情的箭雨。

  李越前在那牢子的指点下,很快便来到了宋濂的牢门前。地牢的牢门是铁铸的,只在门的上方开了半尺见方的口,口之内一片漆黑,李越前看不清里的情况,便冲着口大声喊道:“宋老师,我是愣子,我来看你来了。”

  李越前的声音响起后,宋濂的声音随即也响了起来:“是李越前吗?你是怎么进来的?是皇上让你来的吗?”宋濂语气听起来既疲惫,又很兴奋。他自打被关进天牢里来之后,至今还没有人来见过他呢!他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而且自己一家人都得跟着自己被斩首。可是这会李越前经皇上同意来看他,看来事情倒是有了转机。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可能不会被斩,宋濂的心中也是十分激动,心中暗想,李越前这个学生他可没白收,当下三两步便抢到门前。

  可是,宋濂刚刚到了门口,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当他就着地牢走廊中的火光看见李越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整颗心猛地的一沉,他帘便明白李越前是如何进入这天牢了:“你怎么这样不自爱?你这样岂不是连你自己也被牵扯进来了?你可不能蛮干,你这是犯上作,你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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