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儒出马（五）

　　正这时，宋府的家人进来禀报宋濂说楚城来访。家人的话音未落，楚城已走入庭院之中。楚城一进来，柳含紫便捧着一碗“冰镇酸梅汤”了上去，向楚城道：“大哥，来得正好。快来尝尝小妹今天做的‘冰镇酸梅汤’。”

　　楚城笑着接过柳含紫手中的“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向宋濂笑道：“没想到老先生家中还藏有冰窖啊！”宋濂神色微变，忙道：“这冰块是李越前用‘九幽寒’的武功制出来的，可不是老朽家中冰窖所藏。老朽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违圣意在家中挖冰窖的。”原来朱元璋鼎定金陵后，为了防止了地气，便令各位大臣在家中凿池挖窖。宋濂生怕楚城会错了意，认为自己在家中挖窖藏冰，将这事情传入朱元璋的耳朵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哦！”楚城惊讶地望了李越前一眼“没想到李兄弟原来还会这样一门奇功。”李越前道：“这门功夫是大哥传我用来制冰存葯的，没想到却可以用来做这‘冰镇酸梅汤’吃。”

　　楚城点了点头，又与柳含紫、乌秀贤等人闲聊了几句。宋濂见楚城谈话有些神不守舍，且目光中或有或无地出一丝忧虑之，便知道楚城来找自己是有正事要谈，便向楚城道：“请问楚大人今登门有何事指教？”果然只听楚城道：“不错，下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正有事来请老先生帮忙。我们找个僻静之处坐下来好好谈谈。”

　　宋濂不再多言，便将楚城请至自己的书房之内，然后又命人奉上香茗，这才屏去左右。屋内此时便只剩下自己与楚城二人，楚城环顾了一下书房内悬挂的字画，其中一副是宋濂自己写的“温树”二字。这两字是宋濂用来告诫自己不可在家中语及政事。楚城盯着那副字看了两眼，苦笑一声，他今天不得不破坏宋濂的这个忌了。又长长地了一口气，他才道：“老先生，皇上明要微服游幸‘栖霞寺’。”

　　宋濂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觉得如何惊奇，朱元璋出宫微服私访探察民情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一年总要干上个数次，有时甚至一月里便有两三回。楚城见宋濂的神色并不震惊，知道宋濂还不清楚目前京城里是什么情势，便接着又道：“如今京城内可算得上是群魔舞了。不仅‘白莲教’的香堂进驻了京城，而且‘白莲教’的彭莹玉、破头潘也已然进京…。”

　　宋濂失声道：“彭莹玉不是在杭州战死了吗？怎么还活着？”楚城苦笑一声道：“个中内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彭莹玉到了京城来是错不了的，我还亲眼见过他。而北元‘大宝法王’阿古拉也已携‘漠北七鹰’、‘长白一枭’和‘天池四兽’入京，这些高手每一人的武功都未见得在我楚城之下。他们的目的是显然易见的，那就是想刺杀皇上。而皇上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微服出游，竟然不要下官和李越前护卫，这不是添吗？”楚城情急之下也发起牢騒，当着宋濂的面埋怨起朱元璋来。

　　宋濂听到这里也是面色大变，道：“什么？皇上居然不要你和李越前护卫？这怎么可以？老朽这就进宫去劝说皇上取消明的游幸。”楚城苦笑一声道：“老先生，皇上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如果皇上能听进劝告，下官又何必来府上求老先生呢？”

　　宋濂愣住了，他当然明白朱元璋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再说连楚城这位朱元璋驾前的第一红人也劝不住朱元璋，自己入宫去劝说朱元璋，那肯定也是白费力气。他这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便向楚城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皇上不去‘栖霞寺’吗？”

　　楚城叹息道：“想让皇上不去‘栖霞寺’，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在沿途安些人保护皇上。可是皇上不让下官与李越前去贴身保护他，这可就不太好办了。如果‘白莲教’与阿古拉之铤而走险，行博一锥之举，我怕我安排的人挡不住他们。况且阿古拉周身是毒，其中许多都是无无味的西域奇毒。只要他能接近皇上两三丈内，皇上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宋濂心中虽然震惊，可是瞧着楚城的神色，虽是忧虑，却并不焦急，想来楚城已有应对之策了，便道：“楚大人，有什么能用得着老朽的地方你就直说了吧！”

　　楚城道：“我想请老先生去求吴天远在暗中保护皇上，最好能让吴天远与皇上同行。”“吴天远？就是李越前的那个大哥？”宋濂皱起眉头道：“只请他一个人就可以保护得住皇上了？”

　　楚城道：“老先生请放心，吴天远的武功深不可测，决不在楚某之下，只要他肯出面保护皇上，再加上我的安排，我想就没有人可以对皇上造成危害。而且吴天远身为天下第一神医李青山的弟子，也是医术通玄，即便阿古拉想毒害皇上，只要他在皇上身边，自能将阿古拉的奇毒一一化解。只是他与彭莹玉有故旧之情，我怕‘白莲教’的人捷足先登，先行找到他，劝他置身事外，到那时可就不好办了。”

　　宋濂听闻吴天远与彭莹玉有故旧之情不一愣，道：“那个吴天远才多大岁数？彭莹玉战杭州的时候只怕他还没出生呢，怎么会与彭莹玉有故旧之情？”楚城见宋濂没答应他的请求，却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不休，只有耐着子向宋濂解释道：“吴天远自身当然和彭莹玉没有什么瓜葛了，可是吴天远的师父与彭莹玉却是挚好友。所以吴天远见彭莹玉时执弟子礼，称彭莹玉为世伯。如果彭莹玉凭着这层关系劝说吴天远，吴天远就很难拒绝了。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先行劝说吴天远，待他一口应允之后，彭莹玉再来劝说吴天远，自然也就不会成功了。吴天远为人大度恢宏，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自食其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