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查询证据

　　翎儿来到王府，王爷福晋早就睡下了，但事关格格性命，翎儿也不敢不报，只好央求福晋跟前的丫环菊香去说。菊香一看兹事体大，不敢耽搁，进到内室向王爷福晋禀明情况，王爷福晋一听不骇然，是谁这么大胆子惹到王爷的头上。这时候大阿哥永吉已经回到边疆去了，家里只有二阿哥永祥。王爷叫人把永祥叫来，一起商议营救格格的办法。

　　永祥一听也愣了，但他马上冷静下来，问翎儿：“格格可有惹到什么人？”

　　“没有啊，格格平时呆在医馆，做的都是救死扶伤的事，回到家里也是悉心照顾公子，不曾惹到什么人啊。哦，对了，要说惹到人，可能就是二了。”

　　“二？”

　　“是啊，虽然平时老爷夫人不太喜欢格格，可是也不至于害格格，可是二就不同了，因为公子眼里根本就没有她，会不会是因为嫉妒？而且，公子那次受伤也是在二的房里。”

　　“王老爷他们不喜欢格格？”福晋在一边问。

　　“是啊，格格说可能是因为退婚的事，他们心里有芥蒂。”

　　福晋着急地说：“这个丫头怎么也不和我们说呢，要是我知道这样，怎么也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家！”

　　“现在说这些不是晚了吗？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救如意吧。”还是永祥比较冷静。

　　“王爷，福晋，还有一件事，今天王公子醒了，但是他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他自己是谁他都不知道了，而且情大变，本来想救格格来着，可是听说格格在外边诊病，却说格格抛头面不守妇道，不去救了。”

　　“他以前对如意好的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上次奴婢好像听太医说，公子醒过来很可能失忆，格格说就是失去记忆。”

　　“听你这么一说很可能是失忆了，我们先不管他，先救如意要紧，待救出如意来，再找他算账！”永祥恨恨地说。

　　“现在我们先要清楚如意被关在哪里？然后再去查线索。”

　　“按常理来说，宗族如果犯罪，会被送到宗人府，我们先到宗人府打听一下。事不宜迟，永祥，你马上去办。”

　　永祥赶忙带了两个随从到宗人府去了。

　　一个时辰后，永祥回来说：“阿玛，额娘，礼亲王说近来并无宗室犯罪的案件到宗人府，又让手下人查了牢房，也没有关押如意，儿又赶往刑部找到邹大人，回答也一样，看来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想私底下置如意于死地。”

　　福晋在一边着了急，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了。王爷说：“哎呀，你哭什么呀，赶紧回房歇着吧，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菊香扶着福晋到卧房去了。翎儿在一边又像想起了什么，赶忙说：“王爷，奴婢听医馆的小福子说，他们穿着捕快的衣服，领头抓格格的好像姓赵，但具体名字不知道，他左脸上有一颗黑痣。”

　　“好，永祥，赶紧去查京城姓赵有黑痣的捕快。”永祥又带着人出去了。

　　王爷又想起来，叮嘱翎儿：“明天一早，赶紧找到小福子，他是重要的人证，千万不能出差错。”

　　翎儿说：“是，王爷，奴婢明儿一早就去找小福子。”

　　“好，你也下去休息吧。”王爷摆了摆手，翎儿退下了。

　　话说永祥带着人走在街上，猛然想起，医馆不是被封了吗，去看看封条不就知道了吗？赶忙带人到医馆那儿一看封条，上面盖着顺天府尹的大印。永祥心中大喜，赶忙带着人前去顺天府尹府。

　　府尹李大人也早就睡下了，一听永祥阿哥来了，赶忙起来。永祥阿哥说明缘由，李大人说：“这肯定是手下人干的，本官丝毫没有听说，待本官和二阿哥一起到牢房看一看。”

　　一行人来到牢房，只见牢房一伙人正在喝酒，为首的左脸正好有颗黑痣！几个人已经在那里喝得摇摇晃晃了，一个狱卒说：“赵大哥，这点小事，弟兄们保证给办妥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竟敢冒充格格，一会儿弟兄们就好好收拾收拾她，保证让她生不如死！”

　　“大胆，谁给你们的权力！”

　　李大人大喝一声，吓得赵大和那些狱卒们赶忙跪倒，浑身筛糠。

　　永祥阿哥上前揪住赵大：“是谁让你诬陷格格的，从实招来！”

　　这时候赵大哪里还敢隐瞒，只得说：“大人饶命啊，是，是段虎。”

　　“段虎，不是京城有名的采花大盗吗，本官让你缉拿他，你竟然和他同上一条船！”

　　“大人饶命，都怪小的好赌，输了钱，是段虎替小人还上，所以，所以…”

　　“段虎在哪里，快说！”

　　“小人并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儿，我们一般都是在旺财茶馆里碰面。”

　　“旺财茶馆，那不是喝茶的地方吗？”

　　“回大人的话，那里名义上是茶馆，实际上是赌场。段虎几乎场场必到，听说近来他找了个发财的地方，手里非常阔绰。”

　　“混账东西，枉本官平时对你们的信任，来人，把他们几个都关进大牢，择审理！”

　　“等等，段虎长的什么样？”二阿哥急忙问。

　　“他中等个，最明显的特征是右手有一道伤疤，右手小手指还缺了一截。”

　　几个人哼哼唧唧地被关进了大牢。永祥阿哥忙四处找如意格格，在最里处一间牢房里，格格正坐在发霉的稻草堆里，抱着膝盖。永祥阿哥一看心如刀绞，喊了声：“妹妹！”

　　“二哥，二哥。”如意格格一见永祥阿哥委屈地扑到格格怀里。“二哥，如意是冤枉的。”

　　“二哥知道，二哥知道，你别急，现在你有命案在身，一会儿我和李大人商量一下，把你移宗人府，二哥一定查出证据还你的清白。”

　　“嗯。”格格信任地点了点头。

　　“李大人，今晚就麻烦你了。”

　　“阿哥说的哪里的话，这是本官应该做的，是本官教导不力，格格受委屈了，来人啊，收拾一间上房，请格格居住。”

　　格格说：“李大人，这不妥吧，我毕竟有命案在身。”

　　“哎，哪里的话，格格的美名京城都传开了，本官也相信格格不会杀人，相信不久格格就会昭雪的。当然，本官也会公事公办，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就将格格移宗人府，阿哥，格格，你们看这样可好？”

　　“李大人，应该的，虽然我也相信妹妹没有杀人，但现在毕竟没有证据，所以还是按照大清律例走比较好。”

　　“多谢阿哥体谅，待格格昭雪之，本官定然做东，给格格惊。”

　　一会儿，李大人带二阿哥和如意格格到客房，安顿格格休息后，二阿哥先行回府向阿玛额娘禀报，免得他们担心。李大人派了两名丫环看护格格。

　　王爷福晋知晓格格平安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翎儿到王家门口将小福子接回了王府，小福子又向王爷福晋详细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小福子下去休息不表。

　　二阿哥一早换上一身便装，和几个家丁来到旺财茶馆门口守候，听门口卖茶叶蛋的老人说，这个茶馆大概要吃完早饭开门。

　　阿哥几个人要了几个茶叶蛋，在摊上慢慢地吃着。

　　一会儿，茶馆的门开了，陆陆续续地有客人进去，有穿着很体面的，也有一看就是二子货，又等了一会儿，二阿哥几个人也走了进去。店小二肩上搭着巾，拎着大茶壶招呼“几位，里边请。”

　　二阿哥走到伙计面前说：“段虎在吗？”

　　店小二警惕地说：“没瞧见。您是…？”

　　“哦，我是他朋友，今天约好在这里见面。”一边说一边了一锭银子给小二，小二马上笑眯了眼，朝里边喊：“贵客哪几位。”

　　里边马上出来一个打手模样的男子，看了二阿哥几眼，说：“公子请这边来。”

　　原来这都是他们茶馆里的暗号，只要有钱，再说出人的名字，直接就请到赌场里了。二阿哥都向赵大打听好了，所以轻车路。

　　穿过一座回廊，进到后院，在墙上轻轻叩了三下，里面把门打开，二阿哥一伙人进去。只见里面乌烟瘴气，几伙人分别围着几张桌子在推牌九。

　　二阿哥挨桌子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段虎。

　　原来段虎内急，去了厕所去了。

　　二阿哥问旁边站着看的一个男子：“怎么没看见段虎？”

　　“段虎，刚才还在这儿啊，他今天的手气很好的，肯定不会走的。”

　　说这话时段虎刚好要踏脚进来，听到有人打听自己，不由又把脚缩了回去，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不认识，而且看来人身上有一股贵气。段虎做贼心虚呀，心想：是不是昨天做的事犯了。吓得他也不敢进屋了，撒腿就跑。

　　屋里喧哗，二阿哥也没有听到。又等了一会儿，段虎没有回来，估摸是走了，二阿哥带人来到宗仁府。

　　礼亲王说：“二阿哥来的正好，本王正要派人找你。今天顺天府尹府已经将格格一案移过来，因兹事体大，本王一早审讯了赵大一伙，赵大供说那个看病的老人是段虎带着几个人打的，当时老人身边还有一个家仆，可是家仆跑了，老人被他们打得半死不活，扔在医馆门口，又找了个无赖，和赵大串通好，把事情栽赃到格格头上，其实那个老人事前就被服了慢毒葯，现在这个老人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本王已经派人画了画像，在全城张贴，希望有人来认领。现在本王正差人全力追捕段虎和那个无赖。听说二阿哥去找段虎了，怎么样，可有找到？”

　　“还没有，我估计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跑了。多谢礼亲王，让您费心了。”

　　“应该的。二阿哥和本王就别这么客气了。本王希望能早捉到凶手。”

　　“希望如此。礼亲王，我现在能否带我妹妹走了。”

　　“当然可以，现在有了赵大的供词，证实格格是清白的，只是本王想这事既然牵扯到格格，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幕后应该另有黑手，为了惑幕后真凶，本王倒是建议再委屈格格一段时，二阿哥意下如何？”

　　“礼亲王考虑得极是，我能否看一下妹妹，给她送些换洗衣服和吃的。”

　　“当然可以，二阿哥请。”

　　这里牢房的条件显然要好于顺天府尹府，格格也不那么绝望了，正坐在铺着草席的炕上想心事。

　　“妹妹，你受苦了。”

　　“二哥，查得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现在有点眉目，但是人还没有找到，不过你放心，礼亲王已经张贴了画像，全城搜捕，如果京城搜不到，就扩大范围，你放心，二哥绝对不会让他们跑掉。”

　　“二哥，为了我的事，让你心了。”

　　“傻妹妹，和二哥还说这样的话么，别忘了我可是你嫡亲的二哥呀。”

　　“二哥，你可有看过玉琳，他怎么样，醒过来了吗？翎儿可有按时给他喂葯？”

　　“妹妹呀，你现在自身还难保呢，就不要去想别人了吧？”

　　“可是他不是别人啊，他是我的相公啊。”

　　“如果他也这么想就好了。”

　　“二哥，出什么事了吗？”格格感地察觉到什么事情发生了。

　　“唉，二哥就告诉你吧，他醒是醒了，可是却把你忘了，听到你进牢房的事，也不想法救你，我可是对他心寒了。”

　　“他不记得我了？”

　　“对呀，听翎儿说，他对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还把翎儿赶了出来。”

　　“啊，他真的失忆了？他不记得我了？他怎么能把我忘了呢？”

　　“妹妹，你别伤心，以后他记起来也说不准啊。”

　　二阿哥真后悔自己说走了嘴，惹妹妹伤心。

　　“妹妹啊，哥哥给你拿了些衣服和吃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呆几天，哥哥一定尽早找到段虎和那个无赖，好早让你出去。对了，妹妹，你和那个二是怎么回事？”

　　“二哥，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前几天，我和玉琳怀疑二有私情，玉琳暗地里调查，没想到却被打伤，我到现在都怀疑这事是不是和二有关，还有一件事，二怀孕了，玉琳说不是他的，他从来没有碰过她。”

　　“是这样啊，嗯，哥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就放心吧。哥哥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目送着二阿哥远去，格格又坐在炕上发起了呆，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他怎么能把我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