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丁允辰打从进龚季云的店内喝闷酒，至今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他老实不客气的一口气喝掉了龚季云珍藏多年的一大瓶XO。

　　如果他好好的、很有品味的品尝，那么龚季云还无话可说，好酒赠知音嘛！偏偏这个丁允辰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好运，非要暴珍天物不可，那一大瓶XO说是全给他喝掉的，实际上，真正进入他喉咙直抵胃部的部分实在少得可怜，其中的大部分，不是在这小子斟酒姿势过于“夸张”而“付诸东”就是在送入他的大嘴时，临阵叛逃，从杯缘逃掉，回归尘土去啦！

　　而这小子也不看看龚季云那心疼个半死的难看脸色，还理所当然的大摇大摆又开启了第二瓶，用同样的“手法”“凌辱”那瓶美丽珍贵的体。

　　报季云忍无可忍，决定出手营救那在一晃眼的光景便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体。

　　他迅速的从丁允辰手中夺过那玻璃瓶，以最快的速皮将瓶口旋紧，藏到了收款机下的大理石柜中，只差没送进保险箱保管而已。

　　丁允辰用沙哑而恼怒的声音说道：“你这还算是生死至的哥儿们吗？我在这痛苦得快挂了，你不但不心有戚戚焉，感同身受的安慰我，还只在乎你那些不值钱的酒，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和你交往了大半辈子，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情竟然还抵不过一两瓶陈年老酒！”他愈说愈光火。

　　报季云还是笑脸人，一点也不以为杵。

　　丁允辰从以前就有一个疑问，这小子是不是打自娘胎出生时，他母亲就少给他生了一条人类的感情神经，从他在美国念书时认识龚季云到现在，还未见过他除了笑脸以外的表情呢！连和人起争执时，他也是笑着骂人的。

　　平时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别和他计较算了，但是这会儿这小子也实在太过分了，他在这儿诉苦了大半天，他不但只顾着在那里检视那些没有生命的“稀有矿物质”和“金银财宝”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甚至连吭一声也没有。

　　他忍不住吼了他，他还是笑咪咪的，真是岂有此理，太不够意思了！

　　报季云发现自己若再不开金口，说几句好听的，或者安慰之类的话，恐怕这个相多年的好兄弟就要以“自爆”来和他绝了。

　　不！这可不行！他可是还想要再和这个臭气相投的好兄弟再多几年朋友呢！如果真让他气得挂了，那今后的日子可就乏味了。

　　于是，他不疾不徐的开口，脸上还是带着亲切的笑容。

　　“我说你啊！既然气不过咱们狄妹妹那么袒护高云那小子的话，就干脆把事实的真相完全抖给她听嘛！我看狄妹妹她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况且，等你跟她说了真相之后，说不定她会恍然大悟，痛哭涕，为自己错怪了你而天天到教堂去忏悔，再好一点的情况，说不定狄妹妹会为了赎罪，或被你的深情打动而以身相许，纺和你双宿双飞为她今后奋斗的人生目标，只怕真变成那样时，觉得头大而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就是你自己了，丁大少！”

　　报季云说的道理他并非不懂，但他就是不想把紫翎卷人他和高云的恩怨中。

　　“怎么？还考虑？你再慢地顽固不灵的话，只怕狄妹妹的心会离你愈来愈远，愈来愈倒向高云那小子，到时候看你怎么办！还是你比较喜欢像学生时代那样，搞得轰轰烈烈、飞狗跳，甚至演出一记‘抢婚记’？嘿！如果真是这样，可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好让我这个一直和你共患难的好兄弟一脚，共襄盛举呀！”龚季云愈说愈起劲，而即使讲得兴奋至极的时候，他还是不忘面带微笑。

　　若不是和他交往太久，太了解这小子的个性，丁允辰早就练就一番“应付”这小子促狭的好本领的话，恐怕再多几条命也不够给他气。

　　然而，和紫翎搞成这么糟的田地，丁允辰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所以不得不找上老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俗话说：旁观者清嘛！何况这小子的诈狡猾，不，是足智多谋和他丁大少可是不相上下，所以找他想法子准没错，而且也只有他帮得上忙了，虽然这小子的个性还是这么的令人跳脚。

　　他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到底是不是患了自我待的绝症，否则干嘛放着快活的花花大少生活不过，偏偏要对一个狄紫翎念念不忘、牵肠挂肚的，这会儿还丧失理智的当起情狂来，强夺人家的初吻…别怀疑，那铁定是她的初吻，我一碰触到就明白了。”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出洋洋得意的神情。老天还是厚爱他的，还把紫翎的初吻留给他。嘿！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儿，吻是吻到了，只怕今后她再也不会甩我了。不！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丢了一颗原子弹到我家，企图把我炸得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了，你不知道，她的脾气可大着了呢！哦，还好，她不知道我住哪儿…天！她竟然对我这么不感兴趣，连我住哪儿都不屑一问…”

　　眼看自家兄弟在那儿一下子笑，一下子皱眉又呼天抢地地演出采绝伦的独脚戏，龚季云真想用力的鼓掌叫好，顺便情商金马奖颁奖单位颁个奖座给这小子，以资奖励。

　　不过龚季云到底还是有些理智，没把丁允辰揍人的好本事给忘记，所以他还是只有一直笑着，并没有做出其它“多余”的事，省得待会儿成了丁允辰的“拳下飞人”免费表演“破窗飞天”功夫，而“降落”在大马路上，明儿个上了报当头条新闻的主角，那可就不妙了！

　　他龚季云就算想出名，也不会笨到用这种方式，何况他最避之唯恐不及的就是成为众所皆知的名人，所以才会躲到这里，开了这家不到一百坪大的“小小”珠宝店，自娱娱人。

　　“喂！说说话吧！你平时不是话多得恨不得能多生一张嘴巴吗？怎么这会儿该要你说话时，你倒成了半个哑巴了！”丁允辰没好气，加点埋怨的嚷嚷。

　　报季云无辜的挑挑眉，才说道：“并不是我不愿意多说话，而是因为我还想保有一张颇为赏心悦目的脸蛋。我嘛！如果告诉你，要你干脆对那个无缘的狄妹妹死了心的话，只怕明天就得找个医术高明的整容医生替我修补破碎的脸了；若是我像刚刚一样，说要你干脆跟狄妹妹说实话，你丁大少又不肯妥协，你说我还能说什么呢？”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既无奈又无辜，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挂着招牌笑容。

　　“我真的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了吗？”丁允辰气的说道。

　　这回龚季云倒是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他提起已滚烫许久的热水，打算冲泡一壶好茶。当热水吻上茶叶时，隽永的茶香马上四处散逸。然后他很优雅而纯的将茶冲泡好，递了一杯给丁允辰。

　　“喝吧！可以解解酒，又可以补充口水，一举两得！”

　　说完，龚季云便兀自品尝起手中的茗茶了。

　　丁允辰原先还想说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老朋友喝茶喝得那么津津有味的表情时，忍不住也拿起杯子喝起茶来了。

　　“味道不错吧！”

　　听他的语气就可以知道，若要回答他的话，就只能是肯定的答案。

　　热茶下肚不久，丁允辰的精神明显的好了许多，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好转一些。

　　报季云这才笑道：“别这么委靡不振的，这可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丁允辰呀！况且，事情才刚发生，你不妨给咱们狄妹妹一些时间整理自己的心绪，搞不好会有意想不到的进展呢！要不，等她有所行动时，咱们再来商讨个良策不就得了，凭咱们哥儿俩这对所向无敌的拍档合作无间，还怕狄妹妹能飞出你的手掌心吗？”

　　听他这么一开解，丁允辰终于重新展开笑颜，人也跟着恢复平时玩世不恭、喜欢损人的吊儿郎当样。

　　“你这小子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因为我还想再做几年善事，收留你这个兄弟呀！”

　　报季云就是喜欢和他抬杠。而这也正是丁允辰之所以会这么喜欢龚季云的原因之一，臭气相投，志同道合啰！

　　他们一面品茗，一面谈天说地，两个一样善于瞎盼…不，是健谈的人混在一块，话题之多，恐怕再说上一百个世纪也不会画下休止符。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话锋一转，又绕回到狄紫翎身上了。

　　“说真的，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丁大少爷从学生时代就风到现在，从未看过你对哪一个大美人真正动过心、伤过神，这回却在不知不觉中栽在一个狄紫翎手上，这件事若传出去，恐怕你周围那些娘子军团全都要集体上吊自杀，或者杀去找狄妹妹拚个你死我活了。”

　　报季云嘴巴虽然这么说，然而，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必于狄紫翎，他虽然和她没什么情，但是，这两年丁允辰老在他耳边狄妹妹长、狄妹妹短的说个不停，所以他几乎是和丁允辰一样，对于狄紫翎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而且在他钜细靡遗的明察秋毫之后，他早已预料到丁允辰爱上狄紫翎是迟早的事…只要他能有机会认识狄紫翎，而狄紫翎又不缺鼻子、不缺眼睛的话。想来就觉得好笑又不可思议，这个小子风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居然玩起令人饭的“未兄倾心，一见钟情”这种老掉牙的戏来了。

　　不过，笑归笑，当他获悉这位非比常人的狄妹妹，正是前阵子时常来他店里走动，后来又和丁允辰起冲突那个有趣的女罕，他就衷心认定丁允辰这回非栽在她手中不可了。

　　两个人实在堪称绝配，错不了的！报季云的笑意更深了些。

　　丁允辰不知何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面孔，展出只有龚季云才有幸看到的深情面目，语气认真的说道：“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感到很惊讶，觉得不可思议，到现在还处在适应期中呢！我丁允辰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女人偷走了真心，而且一下子就陷得这么深，无法自拔。唉！这两年来，或许是因为紫洛的关系，我的心中一直有着紫翎的影子你是知道的，我承认她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只是、我没料到自己居然真的演起“未见倾心，一见钟情”的老剧本来了。不怕你笑，当我上回在你这儿和她起冲突时，我心里就对那个拨辣有趣的女孩有着特殊的感觉了，没想到她居然就是紫翎本人，真是太巧合了！包令我惊讶的是，我居然轻易的原谅了她在机场苞我开的大玩笑，还有那空前绝后的四个巴掌，我想我真的是无可救葯的恋上她了，否则我怎么会如此破天荒的忍受她那些比触犯天条还令我愤怒的种种作为呢！”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不经意的窜过深情款款的光芒，嘴角也悄悄的泛起一抹笑意。只是，很快的，他又变得有些痛苦无奈了。

　　“我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和高云扯上关系，而且还是以高云的保护者自居，对我反脸相向。你知道吗？今晚下飞机赶到陈爷爷那儿，看到她和高云并肩站在一起时，我是多么的惊讶又嫉妒吗？呵！真没想到我丁允辰也有沦落到为女人争风吃醋的时候，而且对象还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实在太不巧了，早知道在我出国公干的期间会发生紫翎和高云相识的事情，说什么我也不会飞出去的！”丁允辰懊恼不已，虽然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嚷嚷。

　　听完相多年的好兄弟如此感人肺腑的一番话之后，龚季云在心中暗自作了一个决定，朋友嘛！就是该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所以…他笑得连眼睛都瞇成一线了。

　　“放心吧！事情一定会好转的！”龚季云拍拍丁允辰沮丧的肩膀。

　　接着，龚季云又说了一些好笑的话题，丁允辰被他的话题吸引，两个人又开始练起几乎已成的“舌功。”

　　在谈笑之间，丁允辰终于又出笑容了。他们的话题一直持续到天边泛起了若隐若现的曙光，才画下休止符。

　　发生“夺吻”事件至今已又过了一个星期了，这个星期来，狄紫翎的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该哭的早哭够了，该咒骂的也骂得够多了，该气的也气够了，最后，留在心底的竟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依恋和幸福感。

　　唉！狄紫翎不长叹一声。这个礼拜唯一庆幸的事，恐怕就是丁允辰一直未再出现，不论是私下，或者是关于高云的事。

　　她轻轻的摇摇头，不想再去思索那些烦人的问题了。

　　没错！她可以在心底老实的招认，她从初次和丁允辰邂逅，就一直深为他的魅力所吸引，所以当她发现他对高云所做的种种恶行败迹时，她才会那么气愤，决心非管到底不可！然而，她一直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不管她多么不丁允辰的所作所为，她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诉说她还是深信着丁允辰不是大坏蛋，无条件的相信。

　　甚至，当她维护着高云而对他怒目相向时，她的内心还是存在着那个顽固的声音，要她相信丁允辰。

　　然后，他强吻了她！

　　想到那令她心慌意又兀自沉醉的一幕，紫翎的双颊不泛起嫣红，心跳顿时加速。

　　她知道她并不是那么讨厌丁允辰吻她的，甚至，她心里带着某个程度的兴奋和喜悦。因为她知道她是爱恋着他的，深为他的魅力所吸引，打从两年多前，从紫洛那儿听到这个“丁大哥”起，她就一直对他有着某种程度的好感；之后，经历了几次的接触，她早就爱上他了，只是她一直装作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不肯承认这份感情罢了。

　　他的强吻之所以会令她如此气愤难平，多半是由于女的矜持而起的，她非常清楚。只是，事到如今又有高云的事从中作梗，加上丁允辰风成，她如何能轻易的表白自己的真心，而把芳心交给他呢！

　　桌上的电话倏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知道是高云在找她，于是她连电话也没接，便起身走进了总经理室。

　　斑云一看到她，便像遇到救星般的向她了过来。

　　看他那不安的模样，紫翎潜藏的正义感便又浮现。

　　“那天…自那天宴会之后，他…有没有再找过你？”高云的样子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与兴奋。

　　这让紫翎不回想起丁允辰说过的话…

　　你真的了解真相吗！

　　虽然她不认为高云对她说谎，但是丁允辰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呀！

　　着高云那双充恐惧与不安的眸子，紫翎保持平常心笑道：“没有！那次宴会后，他大概见识了我的本事，知道骗不到我，所以就未再出现过了，倒是你，他有再找过你麻烦吗？”

　　斑云这才松了一口气，恢复惯有的和气，温柔地说道：“没有！”

　　紫翎思忖了片刻，才不动声的说：“你谈过恋爱吗？或者有过什么真正令你动心的女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高云像受了很大的刺般，几近歇斯底里的吼叫，彷佛紫翎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一般。

　　“高云…”她愈来愈觉得事有蹊跷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他几近哀求的瞅住她，只差没双膝下跪而已。

　　紫翎本来还想再探索些什么，但是看他那受震惊的不安神情，她心中泛起一抹不忍，于是，话锋一转，对他展出灿烂的笑容，好象方才的事全没发生过一般。

　　“我有一个弟弟，他是个充艺术家气息的美男子，和你给人的感觉有几分神似，所以我初次见到你时，便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不过，你又比我弟弟更好看了些！”她朝他调皮的眨眨眼。

　　通常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紫翎都是不拘小节的，加上高云又从未表示过不悦，反而说很喜欢和她这种相处的模式，所以紫翎就更加随兴所至，一点也没有把他当成老板或上司般看待，反倒比较像和紫洛相处时的态度。

　　斑云被她逗笑了，人也跟着更轻松些。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子？”他一脸感兴趣的表情。

　　此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初次邂逅的情景，真是釆极了。

　　斑云忍不住笑出声音。

　　紫翎当没听见，刻意的清清喉咙才说道：“你真要听？”

　　“什么！”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呀！”

　　这家伙该不会这么年轻就患了健忘症吧！紫翎在心中忖道。

　　斑云这才会意的点点头“当然！”

　　只见紫翎将灵巧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美得令人几乎忘了呼吸，就是女人也没他这么漂亮！他真是男人吗！”

　　她说完后把眉毛挑得高高的，嘴角不太自然的往上扬，脸上很明显的写着：敢笑的话就给你好看！

　　而高云果然很识相，真的没有笑。

　　“那么现在呢？”

　　“还是一样，不过我已经‘免疫’啦！只是除了漂亮之外，觉得你的眼中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和悲伤。”她两眼直视着他。

　　他有些动容，心里起了一番小小的。

　　“想不想听听看我对你的感觉？”不等紫翎表示意见，他便兀自接着说道：“好有个性的女子，她的身上似乎不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而情不自的想接近她，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女人，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佳人！”他用一种非常热烈的眼神凝视着她。

　　紫翎冷不防的笑了起来。“谢谢你的赞美！好了，闲聊时间结束，该工作了，你找我来应该不只是要闲话家常吧！如果真是这样，我领你那么多薪水可是会良心不安的哦！”很明显的，她不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高云倒也不以为件，颇有深意的一笑之后，也很配合的谈起公事。

　　“是有件颇为棘手的事！”他换上公事化的面孔。

　　她发挥了下属的职责，一副愿意为老板分忧解劳的口吻问道：“是怎样的事？”

　　他眉头微微紧锁。“我们公司一个主要的大客户最近传出跳票和财务危机的风声，如果这些传闻是真的，我们公司恐怕会遭受牵连，因为公司最近陆续到期的票据，有一大半是这家公司开出来的，万一跳票会严重影响到我们公司开出去的票据兑现问题，进而动摇鲍司的财务状况，这件事若传出去，只怕会影响公司的信誉问题，更严重的是，万一发生挤兑，或者其它债权人来要求提前清偿债务，那…后果不堪杀想，你知道这种事的严重吧！”说到这儿，高云可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紫翎当然知道事态的严重。

　　“公司的重要干部和股东怎么说？”这是最重要的。

　　斑云吐了一口气，才说道：“这一个星期来，天天有开不完的大大小小会议，就是在针对这件大事商讨对策。”

　　这点紫翎就真的不知情了。因为开会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她不便手过问，以免遭人非议，唯一和她有关的只有安排会议时间。

　　如果在平时，她会从高频率的会议次数和与会者名单而探知一二，但是这个星期她整颗心几乎都放在和丁允辰的关系上，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发现这档子事。

　　“唉！”她有些懊恼的自责。

　　“别这样，这些事并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你不知道是理所当然的。”高云温柔体贴的安抚她。

　　话是没错，但是一向责任感重、工作态度又认真的紫翎还是感到自责。

　　“笑一个，紫翎，你的笑容是我最迫切需要的精神支柱！”高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紫翎被他逗笑了。

　　“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她是诚心诚意的。

　　“你只要保持灿烂的笑靥，就是给我最大的帮助了！”他颇有深意的笑道。

　　“我是说真的！”她急急的说道。

　　斑云现她那着急的神情，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公司的事，内心颇为感动，便收起不够认真的态度，用较为正经的口吻说道：“放心吧！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而且，这些事丢给那些重要部属们去烦就行了，平时把他们养得肥肥胖胖的，这会儿该让他们运动运动，消化一些脂肪和胆固醇，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免得真僵化了可就不好了，是吧！”他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加上他的态度又那么自在写意，紫翎才相信事情并不是很严重，而这让她确实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她终于又眉开眼笑了。

　　斑云也跟着笑得更人。

　　事实上，高氏传播这回确实遇上近年来最重大的危机了，绝不是像高云告诉紫翎那般的无关紧要，否则整个公司一竿子相关的人员也就不必绞尽脑汁猛开会，搞很焦头烂额了。只是高云不想让紫翎知道真正的情况。

　　在私事上，他已经给她添了许多麻烦和莫虚有的责任，他可不愿意连在公事上都要她来替他担心。他到底是堂堂六尺之躯的大男人，更是高氏传播的董事苌兼总经理，他不会那么无能的，否则这些年来他如何能维持着公司不错的业绩，守住柄内三大传播之一的封号呢！

　　他也不是懦弱怕事之人，否则他如何能让整个高氏传播，上从股东，下到清洁工，个个对他服服帖帖，推崇备至，敬爱有加！所以他确实是个很有担当又具有统率力的强人，虽然他有着一张和他的内在极不相称的俊美脸庞。

　　只除了面对丁允辰和那件事时，他确实是懦弱无能的。但是那并不是他的错！他实在是…不，我不要再想起那件事了，绝对不要！斑云强迫自己逃开那个痛苦的记忆，再度回到现实世界。

　　接他的是紫翎人的笑容，这令他的精神又为之一振。这样就好了，就让一切保持现状吧！其它的，他已别无所求了。

　　“高云，开会时间到了！”紫翎提醒他。

　　“好！我这就去，谢谢你，紫翎！”他给她一个感谢的笑容。

　　“加油！”她诚心的为他打气。

　　“知道了！”

　　然后，他带着笑容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