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融融带着破碎的心回到金色帝国,在得知父亲陷人昏后更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她在武立杯边哭了一夜,仍等不到他清醒,后来胡樵看不下去了,上前劝慰她回房体息。
“别把身子搞坏了,丫头,去睡吧!首脑的病就是这样了,他会撑到你找到丈夫为止的。”胡樵是金色帝国的两代军师,六十岁了,看起来反而比武立杯硬朗,武融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人之间一向亲如父女。
“胡军师,爸爸还是坚持要招亲吗?”她趴在沿,便咽地问。
“是的,四天后,全球侨界的精英新锐都会齐聚一堂,为得你的青睐而互相较劲,总共有一百零八人参加,初选会选出十人,然后再从十人中选出你的丈夫。”胡樵低声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件事?爸爸他究竟在想什么?我不想这么快就嫁啊!”她掩面捶着被。
“首脑是希望替你找个强有力的保护者,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了。”
“我不需要保护!今后我永不出月光湾大门,还需要什么保护?”
“你太天真了,丫头,金色帝国的财产有多少你还不清楚吗?帝国内只要是人都对这笔庞大的数目垂涎三尺,这是人的劣,所以,别以为月光海固若金汤,说不定最危险的分子就在你身边。”胡樵面无表情地把情况的险恶告诉她,话中有话。
她抬起头,看着他,心中闪过某种异样的感觉。
胡樵这些话听来怎么好像具有强烈的警告意味?
“去睡吧!趁着还能安心入睡,好好地睡一觉吧!”胡樵又是以怪异的语气说着。
武融融回到寝室,久久仍无法成眠,张着眼,她会想着胡樵说的那些话,闭起眼睛,上官皓的脸孔就不停地在她脑海显像,她翻来复去,被纠烦得始终无法人睡,最后干脆不睡了,起身坐在窗前的平台上,怔怔地对着窗外的月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月光湾的月向来很美,头发映着月光,头青丝泛着油亮的光泽,她无端想起上官皓的手指曾刷遍这长发,心就又痛得不过气来。
一回到月光湾,她就差人买了一件类似上官皓在海影餐厅被她脏的亚曼尼黑色上衣,将二十元美金及衣服,还有决裂时忘了还他的那条白色令牌一并快递去新加坡,那是她欠他的,还了之后,两人就真的再无牵扯了。
只是,明明知道不该再想他,为什么脑中对他的记忆就是洗不掉呢?
趴在膝间,她怔怔地留下泪来。
终于明白为何没有任何书本教人爱情,这门功课,不去亲自体验,根本就不会懂,那种极乐愉,那种痛彻心肺,同时带你邀游天堂与地狱,让你尝遍喜悦与忧伤,一下子生,一下子死,变幻莫测,从不预告结果如何,因此不走到最后,根本不会知道等待着你的是何种结局。
爱情,真是人中最大的难题啊!
难怪前几代的首脑都不谈爱情,记忆中,爷爷和爸爸全是指定婚姻,他们的对象都是早就排好的,和妈妈的身世、背景,所有的条件都早被建入档案,时间一到就举办婚礼。
她不知道这样的婚姻章不幸福,直到母亲去世,父母亲都相敬如宾,从未争执,但也没有浓烈的热情…
她的婚姻也将会是这样吧?虽有点淡薄,但起码不会被爱情冲昏脑袋,起码,不用活在情绪大起大落的痛苦中。
为了纤解郁闷,她被起外套,决定再去看看父亲,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寒气从脚下上身体,那份从小就习惯的森冷,让她深刻地了解自己真的已回到了旧金山,新加坡的阳光已远了…行经会议厅,她正困惑着为何以前那些熟悉的仆佣们都换成新人了,就忽然听见有人争执的声音,悄声地靠近厅门,赫然听见李继勇与胡樵的互相攻汗。
“你别以为她会看上你,你只不过是武立怀养的一只狗而已,你的计划不可能得逞的!”胡樵苍劲的冷笑声回在整个会议厅。
“我不需要她看上我,反正我会打败其他的对手,到时,我会是第一个把戒指套到她手上的男人,她不选我都不行。等我当上驸马,这金色帝国的一切都归我所有,谁说这计划不可行?”李继勇得意地笑着,不在乎胡樵的挖苦。
“凭你会赢得了一百个对手?少作梦了…”胡樵重重哼一声。
“我会赢的,试题都是你出的,而你一定会告诉我所有的内容。”李继勇慢慢近胡樵。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胡樵瞪着他。
“因为,你若不告诉我,我就把你派人狙击武融融的事传出去!”李继勇贼贼地笑了。
厅外的武融融听到这里,惊得全身僵成化石。
他们在说些什么?这两个爸爸最信任的人在说什么?
“你没凭没据.可别造谣。”胡樵死不承认。
“造谣?我已抓到那个跟踪我到新加坡的杀手了,还有,之前在旧金山两次攻击小姐的那两人也都在我手上,你很狠嘛,胡老,为了钱,你连疼了十九年的女孩都舍得杀!”李继勇一把揪住胡樵枯瘦的手臂,嘿嘿笑。
武融融的手脚开始发软,她靠在墙上,背脊窜上的寒意比大理石还要冰冷。
胡樵…她敬爱的军师居然就是三番两次要杀她的主谋?
怎么会这样?
而那个李继勇…她与父亲最依赖的左右手,竟也心怀不轨?
为什么?才离开一阵子,一回来就已人事全非?
这两个人原是金色帝国最重要的支柱,他们是父亲掌管事业不可或缺的副手,父亲从未亏待过他们啊!为什么在父亲病危的时候双双叛变了?
难道,钱财的吸引力竟是强过多年的信赖与情?
忽然间,她仿佛看见自己相信了十九年的世界正逐一崩解!
“看不出你也是个狡猾的家伙,李铁卫,原来你一直在注意我。”胡樵暗暗惊讶,表面看来仍相当冷静。
“当然,因为你是金色帝国的军师,接规定,若金色帝国突然陷入群龙元首的时候,军师有权暂代首脑职务,我才在想,面对这么好的机会,你能忍多久呢,果然,小姐出走没几天,你就开始行动了。”李继勇放开手,渡到长桌对面坐下,一双短靴大刺刺地高挂桌沿晃着。
“当了两代军师,整看着那么多钱在我面前进进出出,换成别人,早就下手了。”胡樵冷哼着,他为武家尽心尽力了大半辈子,不甘在年老时只能领着一小笔钱余度晚年,才会在武立怀染病时起了歹念。
“是啊,人活着不就为了钱吗?”李继勇抚着下巴的短须,讥讽道。
“你倒比我还阴险,想直接成为武家的女婿,名正言顺地继承金色帝国,你的算盘还拨得真哪!’湖樵没想到看似忠心的李继勇会是自己的失算。
“我可不想蛮干,如果能用最容易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我为什么又要去拚得你死我活?现在金色帝国的警备都在我手上,而武融融既长得美若天仙又身价上千亿,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想得到她,武立怀提出的招亲正好让我有人财两得的机会,你说,我能不好好把握吗?”李继勇嘿嘿冷笑。
厅外的武融融愈`愈惊悸,那个雄壮可靠的李继勇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根本不是她认识了十年的男人!
“你的确很,不过融融不会选你当丈夫的,你在她心目中,一直只是一群忠狗的头头而已。”胡樵泼他冷水。
他霍地站起,上身模过桌面,一把将胡樵扯近,恶地说:“她会的、只要我在竞争者中颖而出,她不敢不选我的,因为她若不听话,武立怀随时会毙命!”
“不!”武融融心中大骇,不经意发出了声音。
“谁?”李继勇抢出会议厅,发现立在门边的她,随即冷笑。
“你都听见了?”他伸手抓住她。
“要不是亲耳听见,我实在难以相信你们…你们竟会做出这和事!”她严肃地瞪着他及他背后的胡樵,气愤填膺。
“人为财死,我亲爱的大小姐,这是人最经不起考验的一部分。”李继勇用力将她拉进会议厅。
“胡军师!你不要做傻事啊!爸爸已准备了一笔退休金要给你,你为什么还不足?”她朝胡樵大喊。
“那点钱和整个帝国的资产比起来不过九牛之一,丫头,你太不了解人的野心了。”胡樵冷硬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
“你…”她心惊地发现,从小到大她所看到的胡樵一直是这付模样,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不只是我,其实整个帝国的许多成员早就起了异心,就算我不做,也有其他人会采取行动,你以为金色帝国还能维持多久,这种不合理的基金监管方式已经引起许多人的不了,早晚得面临淘汰的命运。”
“我爸爸也正准备改变啊!他会累出病来不就是为了将这笔庞大的基金公平地分下去吗?这点你是最清楚的,为什么…”她早就听父亲提过改革的方案,而胡樵也有参与整个讨论过程,她不明白为何他还要造反?
“一旦钱公平分出去,金色帝国就不值钱了!”李继勇恻恻地入这句话。
“你们…”她猛地一惊,看着默认的胡樵,与冷笑的李继勇,终于恍然,这两人才不愿看见利益被瓜分,他们就是冲着金色帝国本身的总资产而来。
“资产均分是没什么不好,不过这么一来,我就没搞头了,我还想当金色帝国的王呢!”李继勇凑近她,企图再明显不过。
“离我远一点!”她嫌恶地怒斥。
“你最好别用这种口气对你未来的丈夫说话。”李继勇怒眉微扬,低声警告。
“我死都不会选你这叛徒!”她咬牙切齿地说。
“你会的,因为你父亲的生死全掌控在我手中。”他揪住她的长发,她仰起头看他。
“你这个混球!你只是个莽夫,空有身手,没有脑袋,决选时的智能测验你绝对通不过的。”她破口大骂。
“放心,这点胡军师会帮我。”他转头瞥了一眼胡樵。
“不!你不会帮他的,胡军师,你不能…”她急红了眼,对着胡樵大喊。
胡樵冷着脸,没有回答,他的把柄在李继勇手上,不帮都不行了。
“他如果想在后半辈子衣食无缺,他就会帮我了,小姐,你别指望任何人了,乖乖地回房里去,等着当我的新娘吧!”李继勇说完以对讲机叫来两名猎大,将武融融押回房去。
一场招亲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风波,爸爸,你的这个想法不但没有救到金色帝国,还把它带向毁灭!
怎么办?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谁来帮帮她?谁能救救她和整个金色帝国?
阿皓!阿皓——
当她被反锁进卧室里的刹那,她靠着门板,心中绝望地呼喊着上官皓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
擎西的手包着三角巾,脸色不佳,站在沙滩上远远地守着上官皓,一站就是三个小时。
甫出院的他根本没心情好好休息,自从武融融被带回旧金山之后,上官皓就跑到惊风岛上住了几天,整不言不笑,一张俊脸阴沉得没人敢靠近,把岛上的驻守弟兄吓得赶紧把他找来,看能不能把这瘟神给清回去。
可是,他来也没用,上官皓看见他的第二句话就是:“滚回去,别来烦我!”
换成其他人早就闪得老远了,但他已经习惯这句老词了,在这种时候,主子愈要地滚,他就愈不能走。
人在心烦意的时候通常不够警觉,他是上官皓的保镖,就得更加小心守护着他。
只不过,手受了伤,在阳光下站三个小时,难免有些吃不消。
一直看着大海的上官皓终于动了,他朝擎西走来,双眼凝着怒火,人还没走近,擎西就已感受到那炙人的气息。
“谁叫你来的?看看你那是什么脸色,给我滚回上去躺着!”他大声喝责。
这句话听来很凶,但擎西只觉得心头一热。
“护印在哪里、我就得跟到哪里。”
“你烦不烦啊?要是我死了呢?”上官皓气得眉都扭在一起。
“那我会比你先死了。”擎西固执地说着。
上官皓脸色微变,被他这句蠢话震得发不出声音,这个忠心过头的
呆子为什么总是忍受得了他的脾气?
他抿紧薄,瞪了擎西许久,才举步往听涛楼走去。
擎西紧跟在后,没有吭声。
回到大厅,沁凉的冷气把身上的燥热都赶跑,上官皓在沙发上坐下,颈靠在背上,说:“来烟吧,擎西。”
“护印?”擎西愕然地看着他,很少抽烟的上官皓只有在心情极为恶
劣的时候才会想抽烟,而且通常会狠狠地一连上十几。“我没有带烟。”他不希望看他用这种方式解闷。
“给我。”上官皓冷冷地盯着他。
“我真的没带…”
“给我!”上官皓一跃而起,手探往他的前口袋。
“护印,烟对身体不好,你有什么不痛快?*隼窗桑彼恋揭槐蜕啊?br>
“我哪有什么不痛快?你少罗唆!”上官皓怒骂道。
“你若真的想念融融小姐,就去找她,别这样折腾自己…”擎西大胆地说出他的心结。
“谁允许你在我面前提到她?”他狂暴地将擎西拉近,俊美的五官都在冒火。
“就算我不提,你还不是天天想着她。”反正都已经把他惹火了,不如让他烧个够。擎西已有挨一顿揍的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他气得一拳往他脸上挥去。
擎西不闪不躲,硬是接下他这一拳。
“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请你好好正视自己的感情,
融融小姐瞒着你固然有错,但她正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会这么做,你不能因为这一点,或是因为她与金色帝国的关系就将你们之间的一切都抹杀,那只会让你们彼此更痛苦而已。”
木楞的擎西居然也能洋洋洒洒地训他一顿?
“你知道什么?”上官皓又惊又怒。
“我知道你爱她!”
“闭嘴!”
“去救她吧!护印,去把融融小姐从你最不屑的招亲中救出来吧,除
了你,没有任何人能救她。”擎西第一次不理会化的命令。
“我叫你闭嘴!”他厉斥。
“让她去挑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当丈夫太可怜了。”擎西喜欢武融融,在他心目中,早已把她当自己人了。
上官皓心一紧,转身一拳砸向沙发,终于肯回头看清令自己痫苦的源。
两天!才短短两天他就差点被思念淹溺!
他原以为可以志得了武融融,原以为那些与她相处的日子可以轻易丢弃,怎知她轻脆的笑声经常会在他耳中响起,她率真美丽的笑脸时时乘着夜闯入他寂寞的心房,她就像爱神对他下的一道魔咒,解不开,化不掉,愈是想摆,就愈被锢…
他是怎么了?
两天来他不停地自问,从遇上她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就已开始失常。
被她打搅用餐,不仅没有痛扁她,还帮她付帐;在她遇难时,他竟然出手相救,甚至还把失忆的她带回来…
如果这是一场老天对他的试炼,那么为何在她离去后一切仍未结束?
他向来自以为冷静无波的心,到现在还为她翻涌不歇,她的笑,她的,她的憨,她的泪占了他所有的思,那个他扬言不在乎的女孩,已早一步控制他的所有知觉!
是爱吧!
这种种可笑又难以自拔的感觉,除了爱,没有其他字眼适合形容了。
“护印…”擎西从没看过他失神狂癫至此,但也只能优心已如焚地等着他自己醒悟他早就爱上武融融的事实。
楼外忽然传来一阵轰隆的螺旋引擎声,上官皓眉头拧紧,在这让人烦的时候,又有谁来吵他了?
倪澈和擎北步下直升机,走进大厅,一看见他,倪撤就笑着说:“你跑到这里躲了两天,心情有没有变好一点?”
“你来干什么?”他现在最不想看的就是倪澈这张风凉脸。
“我来送包裹,并且提供你一个消息。”倪澈示意擎北把包裹递上去。
“这是什么?”上官皓懒得接,寒着脸问。
“旧金山寄来的,你自己看吧!”倪澈耸耸肩说。
上官皓内心一动,把纸盒拆开,看着里头亚曼尼的黑色体闲衫和二十元美金,还有那条代表他身分的白色护印令牌,脸色变得铁青。
武融融那个笨女人真的把这些还他,她以为这样就算了?
“昨天收到的,是融融寄的吧?想想,她是用什么心情寄这些东西呢?”倪澈盯着他的表情,故意喃喃自语。
“不关你的事。”他把东西往沙发一丢,双手叉,莫名地感到生气。
“也许她一回旧金山就认清事实,决定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所以才寄这些东西给你,要你也保重,别太想她…”倪澈随口掰。
“你给我往口!”上官皓森冷地吓阻他。
“我听说英国华侨大亨就派了两个儿子去参加这次的招亲,美东的
华商银行财团团员也都替儿子报了名,武融融要从这么多优秀的精英中选出丈夫,想必会非常为难吧?”倪澈可不怕他生气,照样嘀嘀咕咕。
“阿澈!”每听倪多说一点,他的怒气就愈升高一节。
“像她那种娇美纯真又多金的丽质佳人,该是男人们争破头都想得到的吧?我真怕其中有些人会等不及,就先对她动手动脚…”
“不要再说了!”上官皓听不下去了,狂斥一声,拳头握得劈叭作响。
“怎么?你不高兴了吗?在这里蹲了两天,你肯承认武融融在你心中的分量了吗?”倪澈话锋一转,直接把话挑明。
上官皓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立在一旁。
“阿皓,如果你受不了武融融成为别人的子,就去争取她吧!向爱情称臣并不是件丢脸的事。”倪澈心平气和地劝说。
他纹风不动,依然不置一词。
“离招亲初选还有三天,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真的不担心她,那这件事就算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已经回家了,她的安全没有问题,不会再有人狙击她了。”他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冷峭。
“如果狙击的人就在金色帝国内呢?”倪澈深沉地说。
“什么!”他抬起头,瞪大眼睛。
“这就是我要提供给你的最新消息。据我所知,金色帝国内部似乎不太和谐,武立怀一病,觊觎金色帝国庞大基金的人都蠢蠢动,武立怀一死,武融融便是唯一的继承人,让一个十九岁的女孩统治金色帝国,你认为能服众吗?有多少人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她一并除去?或许你可以把武融融三番两次遭人狙杀和这件事联想在一起。”倪澈使出最后一道法宝。
上官皓震惊地杯在当场,如果杀手是金色帝国的人,那武融融这一回去不就…
“她这一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倪澈精明地看出他的想法,并替他说出结论。
“你怎能肯定一定是他们自己人干的?”上官皓又问。
“很简单,第一,武融融一离开月光湾不久就遭到攻击了,然后她遇到你,失去记忆,又在医院差点被杀。而根据我的了解,武立怀封锁了融融失踪的消息就是为了保护她,若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得知她只身在外,且认得她的身分?第二,你带融融回新加坡后一直平安无事,但当我通知武立怀融融在这里,马上就有人展开行动,而且还得知他会在富酒楼出现…”倪澈解说到此故意停顿。
上官皓听到这里就已经明了情况的危险,能对武融融的行踪了如指掌,的确只有自己人做得到。
“你已经得知是什么人干的吗?”他看着优撤,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
“审过那位保全人员,结果他只是受雇的杀手,越洋接受委托,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那位狙击手呢?”他想起还有一条线索。
“被逃掉了。不过…”倪澈又故意吊人胃口。
“不过什么?”他急急追问。
“听说金色帝国内有两大厉害角色,一个是你见过的‘铁卫’李继勇;另一个则是‘军师’胡樵。武立怀倒下了,对拥有代理权的胡樵最有利;我认为李继勇也有问题,因为我刚才才得知,他也参加了帝国驸马的把亲了…”
“什么?”一阵不安倏地攫住上官皓的心,他没来由地想起李继勇对武融融的过度热切,那完全不像个护卫该有的表现。
“李继勇打着什么主意不难猜出。”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顿时又冒起火来,向前揪住倪澈的衣领。
事关融融的安危,倪澈竟然现在才提起。
早有防备的擎北在他手指微晃时就马上护在倪澈面前,扣住他的手肘,而同一时间,擎西也迅速地勒住擎北的颈子。
霎时,四人全揪扯在一起。
“都放手吧!都是自己人,别闹僵了。阿皓,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而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想再提金色帝国的事吗?我是怕打搅了你!”倪澈拍拍学北,冲着上官皓皮皮一笑。
“你…”哦!他真想狠狠踹倪澈两下以消心头之恨。
“咦?你的眼神不对,想揍我得先问问我身边的擎北,擎西也不见得会帮你,你一比二,胜算不大哦,阿皓。”倪澈促狭地笑了笑。
把这种人当成朋友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
上官皓瞪着他,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走向大门。
“喂,你去哪里?”倪澈唤住他。
“去旧金山。”他没有回头。
“这时候去只会让麻烦扩大,而且你也进不了月光湾的大门,我若是你,我会挑它自动开门接我的那天才去。”
“你是说…”
“招亲那天。”倪澈的嘴角出若有似无的好笑。
上官皓倏地回过身,不是他多心,他突然发现,不管他愿不愿意,有些事一开始就一直照着倪澈的计划在走,而且结果可能也早就在他掌握之中。像参加金色帝国招亲的事,绕了一大圈,他还不是得被赶鸭子上架?
可恶!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也许别去管融融的死活,他就能反将
倪澈一军,但他做得到吗?
不,他不能,一想到武融融周围的人随时会捅她一刀,他的心就拧成
一团,倪澈不就是笃定他对融融的感情才出那种可恶的微笑?
为什么那天他不开口留下她?他深深地自责,真的因为对她没感觉了?如果对她没感觉,他那天就不会在她冲出大门时觉得心在瞬间塌陷,就不会把所有的愤怒迁移到倪澈头上,就不会过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四十八个小时…
他不能放着她不管,事实再清楚不过,自从她在旧金山赖上他之后,她就已经是他的责任了!
一个麻烦又甜蜜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