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饭后，少昂和淑榆在傲龙岛机场搭上飞往“狼窟”的专用飞机…笨鸟二号。

　　少昂抱着手提式电脑坐在淑榆身边，把电脑放在她的面前。“早上在一旁听你说要向广季借电脑，干吗那么麻烦，怎么不用我的呢？”

　　“我…你通常都用电脑办公…我是想…广季的电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不知道这个理由少昂会相信吗？“小天，你有没有发现每当你撒谎的时候，你那双紫眸的颜色总会变得幽深，而且还会结巴！我们是夫，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少昂握住淑榆的手。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淑榆不解，她似乎没出什么倪端呀！“你想…运用‘终结者’再给‘夺魂’一个头痛击。然后，不停地攻击，直到‘夺魂’消失！”

　　少昂回给她一记了然的微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保护你，绝对不会阻止你。”

　　“少昂，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是不想…”

　　“不想把傲龙记、七匹狼或者整个东邦家族牵扯进来是吗？”少昂接着淑榆的话，继续往下说。

　　“是的！所以，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你有你需要保护的人，我也有…我说过绝对不会阻止你，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言下之意既是不管他要做什么，希望淑榆也不要阻止他。

　　“谢谢你！”淑榆并不完全明白少昂这句话的意思“我会很小心的。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年都没事，何况现在呢，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如果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但是你不要忘了自己是结过婚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替你老公想想。”

　　“这个当然！”

　　“若是‘夺魂’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我一定会站出来帮加快他们的灭亡。”这是少昂的承诺“到时候，就不是你自己的私事那么简单了！”

　　“别心！不过是通过网络行动罢了，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危险。”淑榆这时异常感动，为了住自己的眼泪，她试图讲些开心的事。

　　“电脑在这里，要用尽管拿去！”

　　“好！”淑榆打开电脑，准备开始行动“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不坐这里，我能坐哪里？”少昂奇怪地问。

　　“这架飞机那么大，你到别处去坐，不要影响我！”

　　少昂不愿意，他笑嘻嘻地说：“我不影响到你。

　　别忘了，我也是高手，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帮你呢！”

　　“随便你！”谈话问，淑榆已经侵入“夺魂”的网络防御系统。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才几天没关照“夺魂”他们不但增强了网络防御系统，而且连元气都恢复了大半。毅力可真惊人，像打不死的苍蝇一样讨厌。看来她得再加把劲才行“我有些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恨‘夺魂’？”在他的本家的那些杀手们都是拼了命维护本家，绝无二心。

　　“我何止恨它，就连做梦都巴望着它消失！要不是因为它，我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夺魂”淑榆恨得咬牙叨齿。

　　这是她首次向少昂透她的往事。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查过淑榆在“夺魂”的资料，知道她的过去并不快乐，杀手组织的压抑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但是在淑榆进入“夺魂”之前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任他怎么查都查不到，好像是凭空出现的灵魂人物一样！“如果‘夺魂’没有出现，我充其量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过完平凡的一生。但是它出现了，毁掉一切的期望…你根本不会了解‘夺魂’的主上有多残忍，他一把火将孤儿院烧掉，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他甚至还找到了遗弃我的父母并杀了他们，我也眼睁睁地看着，鲜血充斥着我的双眼。我想我这一辈子大概都离不了这种颜色，我不甘心，我要反抗…

　　是当时我那么小，根本无法反抗什么，我只能服从，跟着主上进入‘夺魂’，再找机会报复。他们销毁了我的所有资料，杀光了和我接触过的所有人，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还有一个代号…—终结者。他们想让我忘记作为普通人的一切，他们以为我那时还小，什么也记不住…可是，我记得…清楚地记住每一件事，清楚地记住自己的名字…”淑榆掉进回忆里。

　　很多东西在心里的时间放久了，有一些会发霉，有一些会爆发出来。这也算是一种发的方式吧！“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少昂心痛极了，他把淑榆紧紧搂在怀中。虽然知道现在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但仍在诉说着爱意。

　　“等我进入‘夺魂’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我根本斗不过他们，能做的只有忍和等、接受一切不人道的训练只是为了活得更久一些，我至今都还记得…那永生难忘的一次…”淑榆像丢了魂似的一直在说，或许发完了以后她会感到轻松些…—“被带回来的十个孩子中只能留下一个去接受更残酷的训练，最终他们决定用筛选法来留住最强的一个∽先，他们把我们放进沼泽里，要我们把头闷在泥泞中，直到他们叫我们起来为止、那些憋不住气的孩子把头抬了起米，结果永远地待在了沼泽地里。我的眼里、鼻子里、嘴里还有耳朵里虽然灌了泥巴和死亡的气息，但是我知道自己熬过这一关发，这次，连上找还剩下六个孩子，后来，他们把我们关进全是野兽的笼子里，我们每个人的手中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虽然我被野兽咬得遍体鳞伤，但是我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这次，连上我还剩下两个孩子，最后，他们把我们丢进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不给任何食物，让我们在里面相互残杀，虽然事后我被送进急救室，但是我知道自己终于过了关。接下来，我在经过无数的训练，接受了无数的任务后总算博得主人的信任。忍耐了那么多年，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消灭‘夺魂’，完成我的心愿！”

　　淑榆把之前不想说、不愿说的话全数告诉了少昂，心中舒服了不少。

　　少昂难过地抱着淑榆，一个主意在他的心中暗自成型。“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来，喝点东西吧！然后安心睡一觉，等睡醒了以后才有精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呀！”

　　淑榆点点头，喝下安神的牛，靠在少昂的肩上，放心地合上眼。

　　她以为把一切告诉少昂以后，少昂就不会再手这件事了吗？答案只有等到了“狼窟”之后才能揭晓。

　　少昂在到丁“狼窟”的第二天一大早便马上赶到傲龙记的台湾分部和韩国的X集团签约，留下淑榆一人在家。

　　好无聊！淑榆伸伸懒，昨晚在少昂的协助下，她已经搞砸了“夺魂”的一笔大买卖并毁了它的数据库，相信它在短期之内是不能动弹了，她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逛逛吧！在台北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地溶入这个城市的一切活动，每次都来去匆匆，再说，当时也没有游玩的心思。现在的心情慢慢转好，嫁了一个爱自己、对自己好的丈夫让她对生活产生了更多的向往。

　　所以，她决定要把以前没来得及把握的时间补回来，好好享受生命，重新去认识这个城市。

　　她换上一身休闲、清的装扮，戴上太阳镜，发动少昂的爱车…肥猫三号。

　　第一站，明山！她先到山上吹吹风，再泡泡温泉；下午则去西门町购物；晚上约上少昂一起去士林夜市吃小吃，淘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汽车飞驰在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连成一条绿色的线，窗外的风吹着车窗呼呼作响。

　　淑榆打开CD机，轻柔的音乐像水一样淌出来，围绕在整个车厢里。

　　“终结者，看来，你过得不错！”戴着面具的老者不知何时坐在汽车的后座上，如同鬼魅，无声无影。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她大概是舒适的日子过久了，怎么没有发现车中还有一个人。随即，她马上冷静下来，沉声应对。“主上！”

　　“亏你还想得起我这个主上的存在！”老者眯起眼，进出嗜杀的光芒。

　　这道光？！淑榆的心中顿时凉了下来，凭着多年杀手生涯的经验判断…老者要置她于死地。

　　“属下永远不会忘记主上的栽培之恩。”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饶了你吗？背叛‘夺魂’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他是多疑的曹，眼中容不进半粒沙子“你背叛了‘夺魂’，在它最微弱的时候离开…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杀手的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吗？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吗？”

　　老者把话摆开来说，淑榆也不再做表面功夫“既然如此，咱们今天就把多年前的心怨一笔算清！”

　　“说得是！”这时，老者从怀中掏出灭音手，对上淑榆的后脑勺“死的人只有一个…不是我，而是你！别忘了，你那些杀人的招式全都是从我这里学去的。”

　　“哼、哼，不见得！”淑榆出长鞭，出奇不意地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勾住老者的脖子，用力一勒“要试试看到底是你的快还是我的鞭子快，相不相信我可以在半秒钟内把你勒死，让你连扣下板机的机会邡没有！”

　　老者感到劲间一紧，窒息的感觉传送到大脑，他不主自主地抛下，双手拉着在脖子上的长鞭，试图把它扯断。不料，越是挣扎，长鞭勒得越紧。

　　淑榆左手掌握着方向盘，右手拉着长鞭，将车驶进“狼窟”不远处的一座小丛林中，踩住煞车，随后，把车门打开，收回长鞭，翻滚出去，再用遥控器锁着汽车的门窗，马上向前方的高速公路跑去。

　　她明白自己刚才是抓住老者怕死的心理，侥幸逃了。若是再这样熬下去，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根本不可能在瞬间把他勒死，只能急中生智，暂时把他锁在汽车里，跑到人多的地方，这样他也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老者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车锁，拿出匕首，紧随其后。眼看淑榆已经跑远，他低声咒骂，对准椒榆的背影，把手中的匕首当做飞镖飞了出去。

　　“好痛！”匕首刺中淑榆的小腿肚，她吃痛地跌倒在地，转身拔下匕首，鲜血猛地涌出来。

　　因为受伤的缘故严重影响丁她奔跑的速度，老者很快就追上了她并将她推倒在地。“不要白费力气了，你逃不了的，受死吧！”

　　尽管腿上的伤口一直在血，痛得她大汗直，淑榆全不理会，她从地上站起来，顽强地反击，赤手空拳攻向老者。

　　老者而无表情地一一化解了淑榆的攻击，他再次将淑榆击倒，用脚狠狠踩在她的伤口上。

　　“啊！”因为疼痛，淑榆进攻的招式渐渐软了下来，体力明显透支。

　　老者看见时机到了，他抓住淑榆的右手，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淑榆右手被硬生生地折断。

　　淑榆在慌乱中找到刚才拔下来的匕首，举起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老者刺去。

　　“该死…你这个叛徒！”匕首刺中老者右肩的锁骨，他又痛又气，一脚把淑榆踹得老远。

　　“唔！”一丝鲜血从淑榆嘴中逸出，老者的那一脚踹中她的肚子。

　　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捂住肚子，拖着被折断的右手和受伤的脚困难地向前而走去。

　　大概因为疼痛的原因，她感到眼前模糊一片。

　　一失神，脚步踏空，失足滚下离她只有半步之遥的小山坡。

　　在翻滚的过程中，她的头部撞击到一棵老树，晕了过去。随后滚出丛林，躺在高速公路的一隅。

　　汽车来去匆匆，谁也没有注意到晕倒在一旁的淑榆…

　　半晌，她清醒过来，吃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拨出一串号码…“叮…铃…铃…铃…”少昂的手机响了，他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微笑着接听了电话。

　　“喂，亲爱的小天，找你亲爱的老公有什么事呀？”

　　“少昂…唔…”淑榆困难地喊出丈夫的名字，接着吐了一口血。

　　“小天，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少昂听出淑榆有些不对劲，紧张地问。

　　“我被‘夺魂’袭击了…唔…现在在‘狼窟’附近的那条高速…唔…公路上…”好痛，痛得说不出话来，难道她快要死了吗？“小天…小天…你不要睡着，跟我说话。不要害怕…我马上过来…”她一定受了很重的伤，一定是！不然，她不会打电活给他。

　　少昂迅速走到停车场，把汽车的速度提高再提高。他不断地跟淑榆说话：“小天，你怎么样了？我很快就到…坚持住…”

　　“不要吵我，让我…休息一下！”淑榆吃力地说。

　　“跟我说话，不要休息。我已经通知小凝过来了，她的医术那么高，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少昂像是在安慰自己。快了，很快就到了，他现在已经开上那条高速公路了。

　　“嗯…少昂，唔…”淑榆口中一直冒出鲜血“我好象看见你的车…”

　　“你看见了吗？”少昂赶紧把车停住，走下来四处张望“小天，你在哪里？”

　　“在这里，就在你旁边的草丛里…”淑榆很想伸出手招呼少昂，可是她真的好痛，无能为力。

　　少昂拨开草丛，找到淑榆，紧紧抱住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些血是从哪哪里里来的…

　　全身都是…怎么会…”

　　他真的不敢相信，今天早上还活蹦跳，笑着跟他说再见的子现在会伤得如此严重。

　　“少昂…很痛…”淑榆似乎看见少昂的眼角闪动着泪光“别哭…”

　　“你一定很痛是吧！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回‘狼窟’治疗。”不去医院，他根本不相信医院里的那些庸医，只有把淑榆交给洛凝治疗他才放心。

　　于是，少昂轻轻抱起淑榆，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附驾驶座上，驶动汽车。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淑榆突然死死拉住少昂的手。“不要走，陪着我…别离开我…”

　　看到淑榆这个样子，少昂哽咽地说：“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少昂…我心里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她怕再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

　　少昂一边开车，一边握着淑榆的手。“什么事？”

　　他们已经进入“狼窟”的社区，马上就能回去了。

　　“我爱…你！”说完，淑榆再度昏。

　　“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小天…坚持住！”

　　两人相爱的人还有大半生的时间没有过完，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天人相隔呢？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狼窟”的顶楼是一个医疗设备可以媲美国际级医院标准的小型封闭式医院，专用来接受“东邦家族”的病人，现任医生为曲洛凝。

　　少昂在把淑榆交给洛凝后便站在治疗室门口左右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同伴们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狼窟”陪着少昂一同等待洛凝诊治的结果。

　　治疗室门口一直亮着的红灯突然熄灭，洛凝疲惫地走了出来，下口罩。

　　“怎么样？小天的情况怎么样？”少昂冲上前去，慌乱地询问。

　　他真的很急，心里真的很痛，小天嘴中吐出来的、身上的鲜血染在他的脸上≈上还有衣服上…很多、很多的血，蜿蜒、曲卷得就像只吐着红信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