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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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花好月圆。“留园”却传出毁天灭地的恶耗。
“鹰--鹰--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别吓我,鹰--”
莫心荷死抱住身体逐渐冰冷,早已不醒人事的夏侯鹰不放,呼天抢地的痛哭。
一切是来得这么突然、这么令她措手不及。她和鹰像往常一样,在玄和绛月的服侍下,你侬我侬的用完晚餐。她正准备送他去和夏侯岳恳谈,谁知才要步出门槛,鹰就无声无息的霍然倒地,不醒人事,体温迅速失。
不久,御医全来了。莫心荷本来不肯松开怀抱中的心上人,还是绛月苦口婆心的劝说才自她手中移走夏侯鹰,让御医们联诊。
遗憾的是在御医们连番上阵诊察,又联合诊治了半天,依然找不出原因。
“一定是被人下毒了,而凶手一定是那个女人!”甫闻讯进门的夏侯岳,一口咬定是早已面如死灰、泪衣襟的莫心荷干下的好事。
“住口,无凭无据,谁都不准说!”紧跟着到来的是玄武堂主武瑞刚“天地双煞”当然尾随在后。
“武堂主说的是-!请夏侯护法自重!”月双影出声附和,为莫心荷辩白。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门主都给那个女人毒死了,你们不但不治她的罪,还在替她说话!”夏侯岳咬牙切齿的咆哮。
“我说住口,听见没?夏侯护法,我不是命令你在自宅足,是谁允许你出来的?”武瑞刚视着他。
“我--”夏侯岳心虚的搪。“我听到门主遭人暗算的事,以义父的身分赶来看看,有何不可?”
“这可奇怪了,你的住处离这里可不算近,而且门主不醒人事的事一发生,消息便被封锁,除了御医和三位堂主,以及总护院外,根本没人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还比我和瑞刚早一步赶来?”说话的是刚下飞机,带着五位贵客归来的莫云樊。
“我--”夏侯岳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心如麻。人群中钻出一对仪态高雅的中年夫妇,乍见夏侯岳时,不异口同声的惊叫:“你是冷岳!?你没死!?”
访莲!?杜子锋!?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夏侯岳心头一惊,大感不妙。
在他还来不及阻止时,杜子锋和纪访莲已看到不醒人事的夏侯鹰。
“希文!是希文!”夫妇两人飞扑到夏侯鹰身边,周遭的人本想阻止,全被莫云樊拦了下来。
“真的是希文…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希文!?那不是杜伯伯、杜伯母幼年便死于火海的长子吗?难道鹰…莫心荷倒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何培夫和何少昂走过去安抚情绪失控的杜家夫妇。
莫云樊以平板的语气质问脸色大变的夏侯岳“根据“四方长老”的调查,你在加入红门之前的确叫冷岳没错;另外,经过DNA血缘鉴定的结果显示,门主确实是杜氏夫妇的亲生儿子,你却声称门主的双亲早已过世,而且是何培夫所为,执意要门主报仇雪恨;同时,情报指出何培夫和杜氏夫妇是多年好友,你又该如何解释?此外“四方长老”的报告还提及,当年的武氏家族谋杀事件,你涉入颇深,是谋杀案的关键人物,你承不承认?”
夏侯岳两眼空无神,似乎受到很严重的创击,但绝非来自“大势已去”的挫败感,而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不该出现、偏又出现在他眼前的女人--纪访莲!乍见她,她唤他“冷岳”的剎那,他的世界便崩毁绝灭。
在场人的眼睛全因莫云樊的一席话而全数指向夏侯岳,只有两个人例外不知何时挨到夏侯鹰身旁,专心一意地看着夏侯鹰的莫心荷;另一个亦在边,却冷静过人的何少昂。
“父亲,你看夏侯门主的症状和你曾说过的,冷家秘传的秘葯是不是很像?”何少昂语出惊人。
他的话引起众人的强烈关注,何培夫马上重新把夏侯鹰的症状仔细研究一番,杜子锋和纪访莲也加入其行列。
半顷,答案出来了!纪访莲跟踏的挨到夏侯岳面前跪地不起,泪眼相向的呜咽:“是你…‥是你对不对…岳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恨.你.们!”夏侯岳出人意料的痛快认罪。
“解葯!一定有解葯,把解葯拿出来!”莫心荷冲到夏侯岳面前嚷道。
“是有解葯没错,要我出来也可以,不过要你一个人单独和我去我房里拿,而且谁都不许跟来!”夏侯岳直视着莫心荷。
“行!我们马上去!”莫心荷毫不犹豫的应允。
“不行--”何少昂和莫云樊不约而同的大加反对。
夏侯岳不置可否的大放风凉话:“随你们便,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拖久了就算有解葯也救不了的。”
“我们马上去!”莫心荷一听,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心荷--”
莫心荷昂起头面对着一群面色凝重的人,以无可转寰的口吻表明心迹“你们都别再说了,救鹰要紧,别阻止我,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的!”
然后,在众人的默许下,她尾随夏侯岳翩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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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夏侯岳的房间合上门后,夏侯岳即刻摆出无赖恶的面孔道:“我可以给你解葯,不过,在那之前…‥”
“你想怎样就快说!”莫心荷早知他一定另有所图。
“很干脆!”夏侯岳笑得很令人不安,取出一个小瓷瓶道:“这里面装的就是冷家秘传的秘葯,我要你喝了它,不过我话可先说在前头,解葯只剩一颗哦!”“拿来!”莫心荷以飞燕穿帘之势,飞快的夺走他手上的秘葯,打开瓶盖,毫不考虑的一饮而尽。“快把解葯拿出来!”
夏侯岳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着实暗吃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一脸恶的笑意“够种!佩服佩服!”
莫心荷不再搭理他,转身就走人,夏侯岳从容不迫的道:“你知道那解葯怎么服用吗?”
一句话让莫心荷煞住脚步,回眸瞪视着他。
夏侯岳不在乎的咧嘴笑道:“别那么凶,我这就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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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侯岳的指示下,莫心荷总算顺利的把解葯给夏侯鹰服下,接下来便是度分如年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在场的每个人身边擦肩而过,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所有人的心力都集中在依然没有丝毫动静的夏侯鹰身上。
莫心荷低切的频频轻唤:“鹰…你快醒来…别吓我…鹰…”
她那如泣如诉的低喃,不知重复几回后,夏侯鹰终于有所响应!
“--荷--心荷--”
“是我…我是心荷…鹰…你快看看我…”莫心荷眨也不敢眨一下双眼,就怕在那瞬间,她的鹰又再度合上双眸,动也不动。
“你没事,还好你没事--”夏侯鹰吃力的伸出手,轻抚着莫心荷的泪颊,虚弱的一笑,眉心的忧惧减少几分。
莫心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紧握住他依然冰冷的手,不停的报以热泪。
好傻的男人,他就不能少爱她一点吗?想着想着,泪水益加泉涌。
其它的人见状,全都松了一大口气。
“希文--我是妈妈让我看看你--我的希文”纪访莲终于按捺不住,挣脱丈夫的手臂,泪眼奔向两度死而复生的儿子身边,颤抖着双手紧握住夏侯鹰不放。
夏侯鹰一脸愕然,莫心荷则是一个劲儿的噙泪向他猛点头示意。“儿子…希文…我是爸爸…”杜子锋也红着双眼加入他们,将他们母子两人抱个怀,不肯松手。“感谢上苍没夺去我的宝贝儿子…‥让我们一家团聚…”
夏侯鹰的脑袋瓜因过度的冲击而无法运转,热泪却无法自制的狂肆奔窜。
这二十年多年来,他一直以为他是狐独的,被世界遗弃的,没想到转眼间,他不但得到了最心爱的心荷,连早已惨死的双亲也“死而复活”而且竟是如此慈祥的人。他知道他们确实是他的血亲,他的本能、他体内的血都这么告诉他!
莫心荷笑中带泪的在一旁深凝着他,想在所剩无几的生命中,将深爱的男人永永远远的刻印在记忆与灵魂的最深处,好将与他相知相爱的种种,涓滴不漏的带到另一个世界去,永远陪伴着她。
接着,夏侯岳的审判顺利展开,他很爽快的招出所有故事的真相。
原来本名冷岳的他,在二十多年前是台湾南部颇富名气的富家子弟,纪访莲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何培夫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冷岳二十岁那年,偕同纪访莲和何培夫赴英国留学,在当地的大学里邂逅了华裔公爵杜子锋,四个人成了莫逆之。
在冷岳坚称不会限制纪访莲谈恋爱、两人只是兄妹关系的声明下,温柔婉约的纪访莲和才华洋溢的杜子锋很快地陷入了热恋。然而,事实上,冷岳是一直深爱箸纪访莲的,无奈纪访莲从小就把他当哥哥看,他因为怕表明真心会失去她,才会故作不在意的以兄妹相称。
谁知却促成了杜子锋和纪访莲的相恋!正当他深陷情茧,痛苦不堪时,台湾又传来家中破产,父母双双自杀的恶耗,他不得不赶回台湾一趟。
临行前,他特别嘱咐挚何培夫,要他照顾纪访莲,同时别让纪访莲成为别的男人所有。
冷家的恶耗比冷岳所知道的还严重,不但父母双亡,所有的家产也全部被亲朋好友瓜分光光,还背负了一大笔债务。转眼间,他不但家破人亡,还倾家产,变成一无所有,甚至连埋葬双亲的钱都筹不出来,还好纪家和何家出面援助才顺利安葬。
接着,在纪、何两家的资助下,他再度远赴英国,原以为自己至少还拥有杜子锋和何培夫两位挚和心爱的女子纪访莲,没想到接他的竟是盛大的婚宴,新郎是杜子锋,新娘是纪访莲,何培夫是双方的亲友代表兼证婚人。
一时间,冷岳万念俱灰,恨意横生,认为他们三人联合起来背叛了他,扬言要给他们刻骨铭心的报复,然后便消失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