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谓无赖是指:明明是他先爱上你、赖定你,却硬说是你先爱上他、倒追他的坏家伙。
…雷咏心记于初悬挂在纽约天空的太阳公公,今天显得精神奕奕。在它很有精神的照拂下,位于纽约近郊、一幢叫“异人馆”的屋子也格外精神,尤其是小表们。
“我不要,为什么我得负责咏心?”八岁的向剑尧一副男生不屑理臭女生的臭样。
“我和广季都大咏心五岁,只有你和咏心同龄,当然由你负责陪咏心最适合了。”十三岁的展少昂,靠在伊藤广季的身上,理所当然地说。
“是谁规定同年龄就得负责接待?”向剑尧不服气地哇哇叫。
“那我们来猜拳,三战两胜,输的人负责陪咏心。”展少昂提议。
“好。”
“广季,你当裁判。”展少昂对伊藤广季说道。
“OK!”
“不行,谁不知道广季一向都护着你,让他当裁判一定不公平。”他说的全是有证可考的事实。
“猜拳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广季只负责监看,哪会有什么不公平?”展少昂笑得很温和“不过如果你怕输就算了。”
“谁会怕?笑死人了,来吧!”小孩子就是不住人家笑他怕输。
“我猜你第一拳一定出布。”展少昂将划出第一拳时说道。
“哈,你猜错了。”向剑尧得意洋洋地划出第一拳。
“是吗?”展少昂眼中闪过狡狯的光芒,懒懒地出拳。
“剪刀!”
“我是石头,我赢了。”展少昂笑道。
“这拳不算,你使诈。”
“我哪有?”
“你一定有!”向剑尧一口咬定。
“证据呢?”
“你套我的话,问我要出什么拳。”
“哪有,我只是猜你会出什么拳,你只是说我猜错了,并没告诉我你要出什么拳,怎么算是套话?”
“这…”向剑尧想想也对,但他就是有上当的感觉,偏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不是出布一定是出剪刀或石头,所以少昂只要出石头就能赢他或者和他打成平手。这当然是套话,只不过八岁的向剑尧没那本事发现。伊藤广季在心中可怜他,却没打算说破…他一向都是护着少昂的。
展少昂会当着伊藤广季面前拐向剑尧自然也是仗着这一点。
“我看这样好了,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告诉你我第二拳会出什么好了。”展少昂下宁人地说。
“真的?”
“嗯,我出布,你只要不出石头就能和我战成平手或赢我一拳,你看如何?”
“好。”
“那就来吧!”
“来就来。”你会那么好心才有鬼。要我别出石头就好?
信你的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剪刀’头、布。”
“少昂是布,剑仪石头,所以第二次也是少昂赢。根据三战两胜,剑尧你输了,所以你要负责陪咏心。”伊藤广季宣布战绩。
“这拳不算,少昂耍诈!”向剑尧频频高嚷。
“我哪有,我已经跟你说我要出布了,而我也确实出布,哪有耍诈?广季,你说是不是?”他又理所当然地靠在伊藤广季身上。
“少昂说得没错。剑尧,你别再闹,愿赌服输。”伊藤广季极具说服力地说。
其实少昂真的有耍诈。他很了解剑尧的个性,知道剑尧一定不信他的话,他利用愈要剑尧别出石头,剑尧就愈要出石头的心理来拐他。
不过伊藤广季不会把这其中的奥妙告诉向剑尧。
“不公平,你一定耍诈。”向剑尧虽悟不通其中奥妙,野的本能却知道事情一定有哪里不对,在个性使然下,拳头便使劲地挥向展少昂。
展少昂躲也没躲一下,倒不是自信向剑尧不会他,而是相信伊藤广季一定会拦下向剑尧的拳头。
果然,伊藤广季像一面墙,右手掌一挡便阻止了向剑尧的拳头。
“别闹了,愿赌服输。”十三岁的伊藤广季身高已有一百七十公分,一副酷井足的冷漠样,威吓人极具说服力。
向剑尧当下给他唬呆了。
“算了,就当没这事,咏心还是由我和广季陪伴,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输不起的,你放心。”展少昂好心地说。
“不必,愿赌服输,我会负责陪咏心。”什么不会跟人家说?这个大恶魔愈说不会说的事传得愈快,再不答应,只怕明天去学校时,全校的同学都已经被洗脑,认定他是输不起的孬种笑死他。
“那就拜托你了。”展少昂笑得可友善了“你一定要好好陪咏心,人家咏心一直住在德国,第一次到咱们这儿来,你可别欺负人家。再怎么说,她都是御风的妹妹,你若把她哭,御风营回来铁定会揍你,到时我可护不了你。”
“知道啦!”向剑尧愈想愈气那个臭女生,放暑假就乖乖待在德国老家就好了,干嘛跑来美国给他添麻烦,害他的暑假跟着泡汤。
本来陪那个臭女生的差事根本不会落到他身上,光是从御风、雅治、承羽、少昂和广季那五个大他五岁的玩伴中随便找一个都行,尤其是御风,无论怎么说咏心都是御风的妹妹,妹妹暑假来玩做哥哥的负责照顾该是天经地义。
再不然雅治也行。
那家伙从出生就女人缘特强,又特别会照顾女生,由他来陪咏心再恰当不过了。
哪知暑假才开始,御风和承羽就参加夏令营,飞到弗罗里达州去参加国际青少年大营了。
雅治则奉父母之命陪他爷爷搭乘豪华邸轮环游世界去了。
结果剩下他、少昂和广季留在纽约。
便季和承羽一样讨厌女生,又都一副冷冰冰的酷劲,八岁的小女孩看到他们不吓哭已是甚幸,他自然不会期望这两个酷哥能照顾雷咏心。
但少昂就不同了,这家伙和雅治一样,女人缘好得妒煞全校的男生,由他来照顾雷咏心那个臭女生最适合不过。
气人的是他猜拳猜输,于是负责陪雷咏心那个臭女生的工作就落到他身上来了。
少昂倒好,成天和广季逍遥快活地出游,只有他得天天忙着准备接待雷咏心那个臭女生,最气人的是:那个臭女生明天就来了。
“把暑假还我!”向剑尧对着窗外的蓝空大吼,一抒不平。
要他就这么把暑假葬送在那个臭女生手里,他怎么也不甘心。
有没有什么办法困呢?
“有啦!”向剑尧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期待雷咏心那个臭女生快快出现,甚至跑到屋外的草坪等她。
手上端着的是准备送给雷咏心那个臭女生的见面礼…盒的虫。
只要吓哭她,再恐吓她不准告诉大人,否则就把虫放在她枕头下和被窝里吓死她。这么一来,那个臭女生就会乖乖的要求换别人陪她玩,他就可以解了,他真是宇宙超级第一大聪明蛋。
“不行动吗?剑抑上那一盒装的可是虫。”和展少昂一齐躲在树上树屋观察的伊藤广季忍不住问道。
“别急,再观察一会儿。”展少昂不在乎地说。
向剑尧儿就没发现他们两个躲在树屋监视,一个劲地猛动坏心眼。
女生都一样,任、鲁、没胆、爱哭、凶巴巴、不讲理又爱恶人先告状,看看学校那些臭女生就知道了,全是一个样。
这个从德国来的讨厌鬼一定也不例外,所以他得早早摆她才行。
想到那个臭女生被虫吓哭的狼狈相,他不觉笑出声来。
“请问这里是‘异人馆’吗?”
天使乐音般的声音,带点稚,柔柔地进向剑尧耳里。
“是…”抬眼一看,向剑尧呆住了。
站在他眼前的是天使吗?
白皙的脸蛋上有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秀巧的鼻子圆润漂亮,红红薄薄的好美好美,乌黑的长丰成公主头,白色的小洋装把她的雪白肌肤妆点得更像小天使。
向剑尧目不转睛地死瞪着小女孩瞧,一副呆瓜状,好拙!
好漂亮的女生,像洋娃娃又像天使、漂亮又可人,和学校里那些鲁、蛮不讲理的臭女生全然不同。
“请问这儿是‘异人馆’吗?”小女孩见他呆楞不语,又问了一次。
向剑尧还是无法言语,还好大头很合作地点个不停。
“太好了,我是雷咏心,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小女孩轻拉裙摆,弯了一下膝,小鲍主似的行了个欧式宫庭礼。
“我也多指教,我叫向剑尧。”他连忙把盒子藏到背后,行了好几个大礼。
意外,天大的意外,这个小天使似的小淑女就是雷咏心?
雷咏心甜甜一笑,柔柔地说:“我爹地和妈咪,还有叔叔阿姨他们说,让孩子们自己去彼此认识比较好,所以送我到街口就让我自己来,他们去逛市区了。”
“真过份,他们居然没送你到大门。”向剑尧升起难得一见的保护。
“是我自己要求的,从街口到这儿不过隔了三户人家,我自己走就行了。”雷咏心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好象她很笨,没大人送到门口就会迷路似的。
她最讨厌别人把她当笨蛋,尤其是臭男生。
“不论如何他们该送你的,万一迷路怎么办?”他纯粹出于保护使然。
果然把她当笨蛋,讨厌的男生。“只隔三户人家这么一点路,我又不是呆子怎么会迷路?”
“你在生气吗?”向剑尧有点担心地问。
他有说什么令她生气的话吗?不会吧?他是在为她抱不平,她为什么生气?
不管怎样,他不希望她生气,怕她会不理他。
“你把我当傻瓜,我不该生气吗?”雷咏心得理不饶人。
“我没有。”说哪儿去了?
“你有。”
“我真的没有。”如果是学校那些臭女生在无理取闹,他早就教训得那群三八哇哇叫、做鸟兽散;可是这个小天使不同,她连生气、无理取闹的样子都好可爱,所以他决定破例原谅她。
可是她为什么一口咬定他说她是笨蛋呢?
“我知道了,你不我。”雷咏心眼眶一红,八岁小女孩的自尊心是不起不受的打击的。
“没有的事,我非常你,我纺。”见她眼睛红红,向剑尧慌乱起来,又是指天聊、又是捶保证。
在未见到她之前,他的确不她、想吓走她,连虫都准备好了。
见到她之后,他可就完全没有赶她的歹念,反而很希望她住下来。他也觉得自己改变得没道理,可是他就是想留下她,而且变得很乐意陪她。现在就算少昂改变心意,他也不会把陪咏心的差事交给他。
“真的?”
“嗯。”向剑尧头点得太用力,有点头晕。
“你背后那个盒子是什么?看起来很像礼物,是要送我的吗?”雷咏心笑逐颜开,小女孩的自尊心重新恢复。
听说男生都比较害羞,果然是真的。
“这…”向剑尧有口难言,心虚地把盒子藏得更紧。
雷咏心见状又生气了“你果然不我。”
“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礼物给我?”她并不是那么想要礼物,完全是小女孩的自尊心罢了。
“这不是要给你的…”TAMAD(注:***),早知道别装虫。
“还说不是,盒子上明明写着我的名字。”她瞥见了,所以更生气“不就算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走。”
“别走…不是的…”
向剑尧忙着阻止她,一急失手打翻了盒子,盒里的虫便四处飞散,其中几只飞到雷咏心裙子和脚上。
“啊…虫…救命…”小女孩哪得起这一吓,当场斑声尖叫、大哭起来。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向剑尧见她一哭,心更、更不知所措,不知道究竟该先把她身上的虫掉才对,还是先安抚她。
“哇…”雷咏心愈哭愈大声。
倏地,雷咏心身上的虫全给拍飞出去,接着被个大个儿高举抱在怀里。
“乖,咏心是小淑女,不哭,不哭。”
原来抱起雷咏心呵哄的是展少昂,拍掉虫的是伊藤广季。
“你们是谁?”雷咏心好不容易停止哭泣。
“我是展少昂,帮你拍掉虫的是伊藤广季。”他一面用面纸替她擦眼泪、一面温柔地说。
“原来是少昂哥哥和广季哥哥,初次见面,你们好,谢谢你们救了我。”雷咏心举手投足都是不折不扣的小淑女。“我是不是不受?”
“哪里的话,我们一直在等你来。广季,你说是不是?”
伊藤广季当然点头助阵。
小女孩的自尊心再一次得到鼓舞“可是好象有人不我。”
她小心眼地瞪了一脸心虚的向剑尧一眼。
“不是的…我…”向剑尧一急,更是结巴得厉害。
“别想再骗我,我不要听。”雷咏心别开生气的粉脸,对展少昂说道:“少昂哥哥、广季哥哥,我们进屋去,别理那个大坏蛋。”
“咏心不是的…”向剑尧想解释。
“哼!”雷咏心却不给他机会。
“咏心…”他追上去。
“你不准跟过来,我讨厌你。”雷咏心瞪他,眼中有些恐惧,怕他又把虫丢到她身上。
“咏…”或许是了解她眼里的恐惧,或许是怕被她更讨厌,所以向剑尧不再跟上去。
望着轻轻松松就把咏心高高抱在怀里的少昂背影,他突然羡慕起高大的少昂和广季,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羡慕。当晚,雷咏心于睡前写下来纽约的第一篇记。
从五岁开始,她就有天天写记的习惯。一九╳╳年七月二10:00PM星期三天气/云不多,很晴朗,下午有一点点乌云地点/纽约异人馆的三楼房间。今天,爹地和妈咪特地从纽约回德国的爷爷家,带我到纽约来玩。
和爹地、妈咪住在纽约的二哥御风,因为去营不在,所以我没有见着二哥御风。
不过我认识了温柔的少昂哥哥和酷酷的广季哥哥,他们两个都是绅士,真不愧展叔叔和伊藤叔叔的儿子。
只有和我同年龄的向剑尧最讨厌,居然用虫吓我。
我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德国的爷爷晚安。
今天向剑尧欠了我一笔,记“╳”一个。收好记簿,雷咏心便熄灯上睡觉。
不知在她房门外来回踱步多久了的向剑尧,见门的灯光熄灭,心中更加着急。
怎么办?咏心已经睡了,他更不能敲门向她解释今天的事了。
向剑尧很后悔自己的婆婆妈妈,干嘛不像平常那样干脆,用力敲门、用不可一世的态度对雷咏心解释?
平常在学校他都不屑和臭女生讲话,现在肯来敲门解释,咏心就该感激得痛哭涕才是,他干嘛迟迟不敲门?
我讨厌你!
咏心那一句讨厌至今还清晰地刻在他的小脑袋瓜。他还太小,不懂那句话究竟带给他什么冲击,却懵懵懂懂的知道这句话正是他不敢敲门的原因。
为什么不像讨厌学校那些臭女生那样讨厌咏心、别理她算了?
“不,咏心是不一样的…”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也搞不清楚,反正就是不一样。
若硬要说,大概是:咏心是天使∏淑女∏洋娃娃,不是讨人厌的臭女生。
万一咏心因为今天的事,不要他陪她玩怎么办?
愈想愈心慌,却又想不出办法来。
最后他决定去问少昂。
虽然他不太信任坏心眼的少昂,不过他只要不告诉少昂“真相”少昂就无法陷害他了。
才想着,他马上去敲少昂和广季的门…这两个家伙成天形影不离,连睡觉都同共枕。
开门的照例是广季。
“有事?”广季讲话一向是“简主义。”
“我要找少昂。”要不是广季挡住门口,他又自知力气比不过广季,才不会乖乖站在门口。
“让他进来。”少昂早知他会来,一派优闲地靠躺在头玩电视游乐器。
伊藤广季才放人,向剑尧便冲到边,背课文似的开始说明来意:“有件事想向你讨教。我有一个同学,家里来了一个同年龄的女生,我同学本来想好好那个女生,却错差的把虫丢到那个女生身上,那个女生因而很讨厌我那个同学,可是我那个同学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同学很想和那个女生言归于好,你说该怎么办?”
假装是他同学的事,少昂就不知道“真相”如此一来少昂就无法使坏心眼陷害他了,他真是聪明,嘿嘿!
瞧他那副愚蠢的得意相,伊藤广季实在很想同情他。不过他没有拆穿,决定静观少昂怎么处理。
“你那个同学似乎很喜欢那个女生?”展少昂不动声的问。
“嗯,他本来和我一样,很不屑学校那些臭女生,就只有对那个女生例外。”
“原来如此。”
“你有办法吗?”
“很简单,只要教你那个同学写悔过书送给那个女生就行了。”
“悔过书?”
“就是道歉信的意思。”
“我又没错…我的意思是我同学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道歉,写什么悔过书?”他向来最不服输、死不认错,想要他道歉,门都没有!
“不写就没办法啰,只好让那个女生讨厌到底了。”
“真的会这样吗?”向剑尧大受动摇。
“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孩子就是喜欢男生跟她们道歉,看看你们学校那些女生不都是那样?”对于拐骗小表,展少昂向来驾轻就。
“那个女生和那些臭女生不一样。”向剑尧急了。
“只要是女生都一样。”
“真的吗?”向剑尧愈来愈不安。
“信不信由你。好了,我要睡了,晚安。”
展少昂才下逐客令,伊藤广季就把向剑尧当成垃圾,扫地出门。
“干嘛那样看我?”展少昂笑嘻嘻的对伊藤广季说:“你知道我一向不欺负女生的。”
“剑尧不是女生。”
“所以我才要他写悔过书啊!”展少昂笑得很黑心。
果然在使坏心眼,明知道剑尧一定会搞砸还故意要他写悔过书。
伊藤广季很同情剑尧,不过他不会背叛少昂。况且这事很有趣,他也很想看看剑尧那傻小子会搞出什么名堂来。向剑尧挣扎了半天,最后决定接受少昂的提议写悔过书。
“我绝对没错,更不是因为要道歉才写悔过书。我是为了尽地主之谊,并表现好男不跟女斗的好风度才让咏心的,就是这样。”
傍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后,他便振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起悔过书。悔过书本大爷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男人风范,决定不和你计较,让你占点便宜,向你道个歉。不过我还是要声明,我不是故意拿虫吓你,所以我没有错。
向剑尧“那个讨厌鬼是什么意思?简直欺人太甚。”
雷咏心气得把手上的悔过书撕得淅沥吧啦烂。
一早起来发现门有一封信,基于好奇地拣起打开瞧瞧,哪知居然是那个讨厌鬼的恶作剧。
“好恶劣的坏家伙,根本没有悔改之心,休想我原谅你。”
本来她打算只要那个讨厌鬼诚心诚意地向她道歉,并纺不再恶作剧,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他。哪知他恶不改,写这种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信来气她,她绝对不再原谅他。向剑尧昨夜虽然熬夜写悔过书写到一点半,可是今天还是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打扮得比平常干净,头发还沾了些水,把它梳得更服贴些。
“嗯,帅毙了。”
欣赏够镜子里的自己,他便跑去雷咏心的房门外站岗。
咏心看了那封悔过书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涕,对他的宽宏大量佩服不已;打开门又发现他很有风度,前嫌尽释地来接她,免得她因羞愧而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如此的体贴,铁定让咏心更加崇拜他。
向剑尧愈想愈得意洋洋。
雷咏心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用湖水丝带扎了两边头发,穿着湖水小洋装的雷咏心,看得向剑尧又呆了。
“你一大早站在我的房门外做什么?”难道又想恶作剧?真是恶不改。
雷咏心嫌恶地瞪他,提防他又使坏心眼。
比起昨天,向剑尧反应快了一些:“我是特地来接你的。”咏心一定很感动。幸好写了悔过书,否则洋娃娃一样的咏心今天可能会不要他陪,而选少昂和广季。向剑尧愈想愈得意。
“你又想做什么?”瞧他不怀好意地猛笑,雷咏心更加提高警觉。
“你不必害臊,把手给我,我不会笑你的。”他学电视上演的一样,把右臂弓起靠向她,一副小绅士的派头。
果然在害羞,真是可爱,幸好他来接她。
好拙的样子,他在耍猴戏吗?“你走开,别靠近我。”
雷咏心毫不领情。
“我说你不必害羞的。”如果是学校那些臭女生如此不知感恩,他早揍扁她们;可是咏心不是臭女生,所以他决定给她特权。
“谁在害羞?”这个讨厌鬼又想搞什么鬼了?
“你别再口是心非了,你们女生都是这样我很了解,我已经说过我不会笑你,快把手给我。”向剑尧趾高气昂的说。
“你少发神经,谁在害羞?我只是讨厌你,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开。”
“你没看到我给你的信?”一定是,否则她不会对他这么坏。
一提到那封恶作剧的信,雷咏心更是气上加气,把装撕成碎片的信的信封用力进向剑抑里,厌恶地说:“拿去,希望你别再写这种讨人厌的恶作剧信,免得更讨人厌。”
在向剑尧发楞时,雷咏心已经不可一世地走人。
“等一下…”向剑衣她不再理他,马上追上去。
“啊…”哪知走得太急,绊了一跤。
“啊…我的裙子…你居然撕破我最喜欢的裙子…”雷咏心眼看自己的裙子后面被向剑尧扯破一大片,惊愕地尖叫。
“我…我不是故意的…”向剑尧看着自己手上那一大块湖水的布片,心头也了。
他并不是故意扯破她的裙子,而是跌倒时不小心扯破的。
“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好可恶…昨天用虫吓我,早上写恶作剧的信气我,现在又撕破我最喜欢的裙子…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该这样…大坏蛋…呜…”小女孩哪得起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当下嚎啕大哭。
“不…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向剑尧一见她哭更加慌乱,话就更讲不清了。
“你一定是故意的…我讨厌你…”雷咏心愈哭愈伤心,愈哭愈凶。
“咏心怎么了?”展少昂闻声赶来,一看见现场的样子旋即了然于心,温柔地把泪人儿似的小女孩抱进怀中。
“那个讨厌鬼又欺负我了…他不但写恶作剧的信气我,现在还撕破我最喜欢的裙子…好讨厌哦…我要回爷爷家了…呜…”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旦有人撑就哭得更惊天动地。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可怜的向剑尧面对雷咏心的指控居然急得结巴,只能猛摇头。
最令他慌乱的是,他听到咏心说她想回欧洲去了。
“你好坏,到现在还要说谎,我最讨厌你了,我要回爷爷家,我要回去…呜…”
再一次听到雷咏心要离开的话,向剑尧害怕得住了嘴,不知如何是好地呆楞在一旁,眼睁睁地看展少昂抱着哭泣的雷咏心渐行渐远,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愈来愈害怕,怕咏心真的会离开。
结果,雷咏心真的离开他了。
隔天,由于雷咏心哭闹个不停,无论如何都要回欧洲去,双亲以为她是太小住不惯陌生的地方,真的带她回德国去了。
雷咏心走后,向剑尧躲起来偷哭了好几天。
他不是故意惹咏心哭,更无意赶走咏心,更不可能讨厌咏心,为什么咏心不明白?总是说他讨厌她、不她?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咏心总是生他的气,无论他做什么她都生气,他真的不明白。
其实,他只是想陪她玩、想讨好她,为什么咏心就是不明白?而且那么讨厌他?
想到咏心那么讨厌他,眼泪不又偷偷滑落。
“咏心,你不要讨厌我嘛…”
于是,最不服输、最讨厌臭女生、最瞧不起爱哭鬼的向剑尧,在八岁的暑假,有了为臭女生偷偷哭泣的初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