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驱狼逐虎(下)
丁健忽然的打断让原本已经开始兴致起来的张正羽的表情又是微微一僵,原本还算灿烂的笑容收了一收,不过依然还算是在笑着,然后将前倾的身体用力向后一仰,重重的靠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吐了口气,缓缓回头,上丁健的目光,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温不火的说道:“哦?不知丁兄有什么高见?小弟洗耳恭听。”
丁健淡然一笑,仿似多情的轻轻看了叶思彤一眼,然后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张正羽道:“高见不敢当,只是觉得佛洛伊德的那些理论,放在一百多年前或许是正确的,但拿到当今社会,却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
“哼。”张正羽脸上一副谦逊的表情,却好像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对丁健道:“愿闻其详。”
丁健抬手正了正自己的领带,顿了一顿,大约是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口说道:“佛洛伊德生活在距今一百多年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那个时候的欧洲刚刚完成第二次工业革命,整个社会包括人的思想虽然已经开始随着经济的发展再变得逐渐开放,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对保守,不单是欧洲,当时整个世界都处在一个相对保守的风当中,保守关于的隐私,对当时的人们来说还是一个必须要遵守的道德底线,那时的确实是被极端压抑的,但是时至今,人们已经越来越开放,放开欧美不谈,就说国内,人们已经不再是一个谈变的时候,不但不变。反而开始成为了一种时尚,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看现在社会上各种各样的艺术表现形式。不论是电影电视剧或者文学作品,几乎已经到了一种无不地地步,人人都争相谈,似乎不谈就不够高尚一般,另外就拿佛洛伊德的这本《梦的解析》来说,一百多年前刚问世地时候,被当时的人们视为歪理说,但现在大家却可以拿来侃侃而谈。甚至刚刚张兄在谈及之时,都很畅的说出了这个字,那试问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又是如何被防御机制压抑成为人的潜意识的呢?”
丁健说话时的语速很是缓慢,但条理却非常清晰,透着股不庸置疑的气魄,但张正羽也不是省油地灯。几乎在丁健的话音刚落。便好像想也没想似的,微微一笑道:“丁兄所言不假,不过却多少有些片面,第一,确实,现在人人都在谈,正如丁兄所言,几乎到了无不的地步,但几千年来的精神枷锁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消弭无踪的。难道丁兄认为几千年的对于地锢可以在这百年地时间里就完全消弭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另外难道丁兄不觉得现在如此的无不,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吗?这本身就是对于的锢后的一种畸形的宣,其本质就如同孩子的逆反心理一样,表面上看现在无处不在。人人谈之。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表现对于的锢。第二。佛洛伊德本人到了晚年也曾经对此做过解释,他都说他所指的,是一种广泛上地广义的,如果我们纠其不放,就未免有些断章取义了。”
张正羽这话剖析的也还算深刻,连林飞扬都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有道理,不过张正羽错就错在把佛洛伊德晚年对的解释放在了“第二”最后说出来…丁健律师出身,最擅长地就是在语言上做手脚,故意忽略张正羽前面对自己地反诘,只是抓住最后的话,丝毫不让地对张正羽说道:“没错,佛洛伊德晚年确实指出他所说的是一种广义的,但我觉得,这恰恰正是佛洛伊德本人对于自己理论的一种推翻,广义本身就是一个即抽象而又模糊的概念,佛洛伊德把它放到上,很显然本身就是一种偷懒的行为,因为本身并不具有被广义化或狭义化的质与条件,的这个行为含义本身并不能被抽象化,即使被抽象化了也并不具有任何实质上的现实意义,佛洛伊德说广义的,当然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一切被人为压抑了的原始本能与原始望,但我们来想一下,所谓的与一切本能和望之间并不具有广泛的本质或表象上的共同点,所以虽然也确实是原始本能望的一种,但若因此便简单的将抽象到一切被人为压抑了的原始本能与原始望,难道不是有点牵强附会吗?”
说到这里,丁健拍了拍自己所坐的沙发,轻轻一笑,接着道:“这就好像沙发是家具的一种,但我们却不能简单的用一个什么广义的沙发来代指所有的家具,难道张兄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这个…”
张正羽脸部的肌微微搐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虽然心里总觉得丁健是在强词夺理,不过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姜善齐那边见丁健和张正羽在这边侃侃而谈,心里着急,不过却总找不到机会话,此时见张正羽这一踌躇,知道机不可失,连忙言道:“丁律师这话说的也不对,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情况,虽然我们不能用沙发来代指全部家具,但以偏代全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就像犯罪有很多种,但人们经常用杀人放火来代指所有的犯罪行为一样。”
“哼。”丁健似乎很瞧不起姜善齐,有些轻蔑的冷笑一声,然后依然用那略带些职业话的缓慢语调,不慌不忙的反驳道:“从语文的角度说,杀人放火只不过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跟广义不广义没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讲,即使有关系。那么我们从来也没听说过拿代指原始望的约定俗成的说法,好像除了佛洛伊德以外还没人这么说过,甚至在佛洛伊德说完这话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这依然不是什么约定俗成的说法。”
丁健说这话地时候连看都没看姜善齐一眼,姜善齐看出丁健对自己的轻蔑之意,又被丁健的这一番抢白说了个哑口无言,心中十分恼火,不过却不敢在叶恨天的寿宴上发作,只好闭口不言,独自生起了闷气。
场面上的气氛一时变得沉闷了起来。
林飞扬原本在挑起了三人的争执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冒充大尾巴狼。眼看着这三人被自己挑的越争火葯味越浓,心中暗不已,巴不得地三人打起来才好,这时眼见场面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闷了起来,怕三人中的谁为了打破沉默,再度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于是决定主动出击。起个新的什么话题再去引起三人新一轮的纷争。不过刚刚张开嘴,话还没从喉咙里出来,突然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哎呀热闹啊,不介意我来上一脚吧?”
宋晓华!
一个月前林飞扬将陈嫣然从南山别墅救出来地时候,并没有理会宋晓华,只是后来让叶思彤按原计划行事…包括如何处理宋晓华地问题,事后林飞扬便几乎就再没怎么想起过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叶思彤处理的怎么样,也没问过。所以此时乍一见到宋晓华出现,林飞扬的心里马上打了个突,不知宋晓华是敌是友,赶忙转头去看叶思彤,却发现叶思彤的表情很是坦然。波澜不惊。
一见叶思彤的表情如此坦然。林飞扬知道这代表着事情已经被圆解决,至少宋晓华已经被成功策反。投靠到飞龙帮这边,于是心里也立时轻松了起来,转念一想也是,若宋晓华是站在与飞龙帮敌对的立场上,那今天叶恨天的五十寿宴也不会邀请他来参加。
林飞扬心中暗自思量的这个工夫,宋晓华已经毫不客气的自顾自走到丁健地旁边坐了下来,对于其他三人那带着些质疑与敌视的目光视而不见,而是径自看着林飞扬,十分诚恳的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林飞扬当然知道宋晓华这声“谢谢”谢的是自己帮他躲过了洪帮的圈套,并最终帮他离了洪帮对他地控制,凭心而论,宋晓华地这声谢是绝对善意的,林飞扬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此时却在心里大骂宋晓华多此一举,因为宋晓华地这声谢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实在是太过唐突,势必会引得那三人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随着宋晓华的这声谢,丁健、张正羽和姜善齐的三人的目光都同时由宋晓华身上一下转移到了林飞扬的身上,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好奇与猜测,却听姜善齐直截了当的问道:“哎呀奇怪啊奇怪,宋总上来就跟林老弟道谢,不知道这是谢的哪出啊?”
宋晓华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坏了林飞扬的“大事”微微一笑,对姜善齐道:“林老弟曾经帮过宋某一个大忙,宋某向他道谢,难道不应该吗?”
“哦?”丁健虽然一向与姜善齐不和,但此时却出奇的配合,先是扫了林飞扬一眼,然后对宋晓华道:“不知道林老弟是帮了宋总什么样的一个大忙,看宋总说的这么隆重,不知可否说出来大家听听,足一下我们的好奇
林飞扬原本对于这三人有不打探别人隐私的好习惯的希望,随着丁健的这个问话一下子破灭,心也不断的开始往下沉---他到不担心宋晓华会如实说出真相,相信宋晓华不会傻到那个地步,也正因为此林飞扬才担心,他怕宋晓华会随便编个什么故事来骗这三个人,到时候再把自己一番吹捧,势必会起这三人的好胜之心,到时候同仇敌忾的对付自己,那自己再想要作壁上观,就几乎不可能了。
心里这么想着,林飞扬死死的盯着宋晓华,眼看着宋晓华很是老道的对着其他三人微微一笑,然后缓缓张口…此时的林飞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蔡贤忠却忽然救了林飞扬一命…
蔡贤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台上的麦克风前,对着麦克风吹了吹气,然后带笑意的大声说道:“诸位!请大家静一静!下面我们有请今天的寿星公,叶恨天叶先生!大家!”
蔡贤忠的话一时打断了宋晓华,也吸引了另外三人的注意力,让林飞扬一下松了口气,于是也跟着全场其他人一起鼓起掌来,刚鼓了两下,却见叶恨天在叶思彤母亲的伴随之下,十分稳健的走到台上,在麦克风前站定,用如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一周,看到林飞扬这里时微微顿了一顿,然后又继续看往别处,最后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又沉了一沉,才底气十足的朗声说道:“感谢诸位朋友赏光来参加叶某的五十寿宴,让叶某受宠若惊,其实过不过生日对叶某来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最重要的是大家难得能凑在一起,所以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是希望各位朋友今天能在我这里玩得尽兴,谢谢!”
叶恨天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响起,等掌声渐渐落下,叶恨天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另外,今天还有一件让叶某十分高兴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叶某的一位老朋友,也千里迢迢的特里赶来为叶某庆祝生日,我的这位老朋友说来大家也不算陌生,现在就让我们把他请出来…”
当听到叶恨天忽然说有一件高兴的事情要宣布的时候,林飞扬吓的差点跪到地下,他还以为叶恨天不知道脑子里哪跟弦打错了,再自己那种表现之下还相中了自己,当中宣布自己与叶思彤的事情…不但是林飞扬,当听到叶恨天如此说的时候,叶思彤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不过后来又听叶恨天说是一个老朋友来为他庆祝生日,两人的心又同时放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不过就在林飞扬的这个笑容还没完全收住的时候,叶恨天接下来的话却让林飞扬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阔海实业的总裁,陈天成先生!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