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道别
遭人构陷?幔帐之内突然沉默了…
夜霜华冷眼瞧着,看这个装神鬼的,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良久,才听见幔帐之中又传出声音来:“夫人是觉得自己被人骗了吗?”
夜霜华默然片刻,才点头道:“或许吧!”
“如此说来,夫人对陷害你的人是什么人心中有数了?”
夜霜华颓然,摇首不语,突然心中一跳,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人套了话。
静默半晌,幔帐内的人道:“不知夫人觉得被人欺骗的滋味如何,尤其是被亲近之人欺骗的滋味…”
夜霜华不解对方的用意,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不发一语,好在对方似乎也不并想让她回答什么,却听对方继续道:“伤心绝?却也未必,似乎也不似书中所言的此恨绵绵无绝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暗哑的声音轻笑一声“一开始,就是心里空的,然后就开始不停地翻旧账,大事小事,不管什么芝麻绿豆的事,稍有不的统统翻出来,在心里骂个痛快,也哭个痛快。”
对方每说一个字,就好像针扎在夜霜华的心,字字句句皆是血。她的瞪大的双眼、脸的不信,悔意和纠结难舍的心情织在一起,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还是,仅仅是对方在感慨罢了。等骂完了。哭够了,又发觉原来也不过如此…”凭地语气暗哑飘渺,如同梦幻一般“过去的,都可以过去,再深的感情都可以淡忘,时间可以治疗一切伤痛,就算留下了伤疤。也会渐渐淡下去。夫人觉得这话有没有道理?”
没有任何回答,房中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过来许久,房门突然打开,门外有衙役传话道:“夫人,升堂的时间到了。”
她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又担心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兄长。
那衙役说道:“夫人放心,他白天不太安分,所以大人狱卒在饭菜里放了点易于安睡的葯。他只是睡着了。”
夜霜华的心里咯噔一声,才知道自己又被人耍了,她暗道:王翰呀王翰,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殓尸房的门被推开。天锦城一向安宁,州府衙门地殓尸房一向都是空置,此刻也仅放置了一具尸体罢了。
竹席的下面出雪锦银纹锦缎的一角,他一贯都是喜欢这种华贵的衣料,永远都是春风得意的。好像世界永远都是应该围着他转。有时风度翩翩、俊美华丽。有时也小人得志、无谄媚。他们互相算计过,还险些害了她的性命,但是她不讨厌他。她正大光明地利用他帮自己做事。以戏耍他为乐,他习以为常地做很多与他无关的事,一瓶香料却能令他喜不自胜。
他们见面时总会很惊悚,无论是澡盆里、房顶上,或者是睡梦中的那一巴掌,都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一幕幕。
她不敢看他苍白地脸,就让她的记忆留在他最得意的那一刻吧!
“他是怎么死的?”她地语气平静地令她自己都有些害怕。
守在门口的沈绿衣道:“据仵作检验,是脑后遭到重击,几乎是一击毙命。”
“为什么是几乎?”
“因为孟公子的脑后一共遭到了两次重击,但只有一次的致命的。”
“有什么线索吗?”
“除了有人目击到地那二人外,暂时没发现有用地线索。如今小姐已经证明吕家二夫人和那个姓江地家仆与此案无关,那么凶手暂时也没有着落,下官会抓紧调查的,还请…小姐节哀。”
“是吗?”她抬起头,什么时候她需要别人劝她节哀了,真是奇怪的话,她想大笑,却发不出声音。
她又对沈绿衣道:“既然他已经回来,沈大人不用管我了,公事要紧,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沈绿衣点头,便无声无息地退下了。陌月知道她很快还是会见到他,因为明天就是拍卖会地最后一,他们的计划还要继续下去,最重要的是,卫似乎也没有打算揭穿她。
就在方才,公堂之上,她突然出面作证,证实了两个嫌犯的清白。
初时当她听说死者竟是孟蝶时,她也曾一度以为是江小轻杀人灭口,这令她痛悔不已。她责怪自己如果没有让孟蝶去调查江小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一旦她冷静下来,便发现很多问题。孟蝶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而且是在身后偷袭,显然是经过精心预谋的杀人计划,若是如此,他们二人杀人时又怎么会轻易被人看见。尤其是夜霜华,杀人这种事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马。而且她反复盘问了小别,小别也说当她被关在石屋里后,他们就一直烦躁不安,是不是还要小别去看看她的情况,确实没离开过家门半步。
所以陌月针对他们两人的性格,分别做了询问,三人的证词并无冲突,就算有冲突她也决定帮他们罪了,因为她要他们欠自己这个天大的人情,然后老老实实在她面前和盘托出软她的原因。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人或事快要浮出水面了。
可是就在她说完她的证词---也就是她当曾在夜府“做客”的证词后,她突然看见堂后隐约有一个人站在后面。
这一看吓得她魂飞魄散…
可是直到宣布夜霜华与江小轻无罪释放,他也没有走出来揭穿自己,天知道那半个时辰她熬得有多辛苦。
不过既然他不说,是不是就表示她还要依照计划做下去。
所以她还无法停下脚步,但在此之前,她至少要跟自己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