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夭寿喔!夭寿,哪ㄟ按呢!天公没生眼睛…夭寿…夭寿…”
“歹势、歹势,我家没盖子,请往大甲溪排队,预约棺材一副送一罐沙拉油和十张彩券。”
“来喔!来喔!妖娇美丽的查某里底熊多,看一下五百。”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咖啡一杯十元大减价,请来宾自备零钱,恕不找零。”
“靠过来一点、靠过来一点,要笑…七…不要皱眉头,人家会以为在办丧事。”
一群荷实弹的人民保母沦为维持秩序的交通警察,不时吆喝一群人往相同方向前进管制起交通,如总统外出视察一般封闭整条道路净空,马路两旁人海人山热闹非凡。
只见人手一支黄菊花似来悼念,神情哀戚像至亲好友离开人世,男女皆有的排成行准备上香…呃,送上不情愿的大红包顺便哽咽两声。
这番声势之浩大叫人傻眼,甚至还出现佩带黄丝带的人,非常醒目地绑在左手臂努力挥舞,蔚成丝带海令人动容,看上去一片黄十分美丽。
黄似乎成了今天的正题颜色。
不知是谁大手笔地包下全台湾的黄玫瑰,十分奢靡地将花瓣扬空轻洒,连续下了三小时的花瓣雨仍末停歇,难怪报章媒体的新闻车群起围靠,直赞台湾经济起飞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伤心,连对面的警察也不例外,严肃的警察局长还不小心掉了两滴泪,发誓明年一定要请调,绝不再指挥交通。
如此诡异的气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有个脸色铁青的男子似在冒火,驽双眸进发出杀人冷芒,狠视著不怀好意的宾客。
没人会在这种日子触霉头,而他也不认为自己的人缘会差到如此地步,可是事情偏偏发生了。
为什么会是他?
这句话不断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阎天,别绷著脸嘛!要开开心心地微笑,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在生气。”瞧,大家多热情呀!没一个错过的全来捧场。”
他是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我笑不出来。”
“阎天,你是不是后悔了,因为我是个魔女。”上官青青清灵的面容微染伤心,难过的收起美丽笑容。
“我没有后悔,不管你是不是魔女,我一样爱你到神灭魔消。”而且她根本不算魔女,早被退学了。
因为不可能神灭魔消,所以誓言特别动人,难得化上彩妆的她感动得嫣然一笑,眼眶含著深情泪水。
“阎天,我…”爱你。
“可是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这场面…”简直失控了。
他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以一片的黄来“祝福”他们的爱情,他该起立鼓掌喝采吗?
看了一眼安静的场合,她不由得发出轻笑声。“还好啦!一群可爱的客人不是吗?”
很久没看见如此壮观的场面,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和黄有关的东西,每一样都美得像一幅画,非常动人。
“可爱!”他都快杀人了还可爱。“有人会在别人的结婚喜宴上大卖棺材吗?”
这不是诅咒是什么?诅咒他婚姻不长久,如生活在坟墓一般痛苦、死寂。
“你想太多了,人家黄老板的店刚好在隔壁,他见人热络顺便做点生意,现在的人注重养生不容易死…”呃,好像她们家门前这条路的死人特别多,棺材辅老板的啤酒肚越来越大了。
算了,与她无关,人不是她杀的,她只是和善的对他们笑一笑而已。
“青青,你忘了我们今天结婚吗?不吉利的话给我含著。”娶魔女为不知是悲是喜,他完全不敢预料未来的生活。
还是一样霸道的欧阎天头疼的太阳,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被说服在这举行婚礼,英国的教堂绝对庄严肃穆,更适合当新人步向美妙的未来开端。
瞧瞧眼前的情形简直只能用混乱和槽糕来形容,一生一次的美丽记忆成了难以抹灭的恶梦,他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接受。
人家结婚听到的是恭贺新婚快乐,而他却是收到黄花束和一句“你几时离婚”这算什么?
如果来的是“人”他还能稍微容忍一下,但是他很难不发现打扮得怪模怪样的狼人、魔女、血鬼婚礼,搞得他以为是万圣节提早到来。
何况这些不是人的家伙根本不是来参加婚礼,看他们一脸馋相的盯著看来可口的“食物”他一点也不怀疑待会若少几个人是出自何者所为。
“死是不吉利的话吗?那我算不算死过一回?”上官青青想起被关入画里那两天,身体不由得发颤。
那种走不出去的恐惧真的很骇人,她拚命的叫喊也没人听见,永远不西沉的太阳叫人害怕,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在里头待了多久。
时间对她而言是静止不动的,除了风声、水声再无其他声音,安静得令人打从心底发慌。
她很怕再也见不到所爱的人,孤独的死在画里。
尤其是阎天,他比她害怕自个消失不见,在回台湾的路上他不断的对一幅画说话,让她不忍的直想落泪,心疼他对她所付出的一片真心。
他是真的需要她而非一名美丽的子,他爱她的心,她感受得到。
“不许胡说,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紧搂著她,那种失去她的无力感他不要再受一回。
他甚至不知该向谁求援,直到卡迪尔带了一双迷路的小孩回来。
“你不要紧张,我也爱你,静很厉害的,没什么事能难得倒她。”这个傻男人呵!噍他紧张得都冒汗了。
脸色微白的欧阎天出古怪神色。“她很厉害!”
“对呀!她只花十分钟就进去画中把我带出来。”她本来还以为自己饿昏头看错了呢!
“十分钟…”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可是我却等了一天一夜…”
内心的煎熬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敷衍,她们这群魔女!
“呃,这个…静说想喝茶,桃花要玩扑克牌,所以…所以就耽搁了一下…”上官青青笑得有几分不自在。
她怎么能告诉他,其实她们还小睡了一下,在义大刊的小舟上听帅得没天良的船夫唱情歌,到西班牙看斗牛士,然后去纽约瞧瞧自由女神长什么样子,吃完日本的寿司还想去泰国骑大象。
要不是静听见酷的求救声,恐怕她们还会去加拿大看看融冰,或者到南极去享受企鹅在身边围绕的极地生活。
“待会记得提醒我一下,酷那颗脑袋是我的。”他一定要宰了那小鬼。
“嗄,她…又做了什么事?”瞧他的表情肯定不是好事。
“叫她下次请人喝老鼠血酒时,记得要把尾巴拿掉。”他喝了一大口才发现。
“呃。”上官青青眼一睁连忙捂住嘴,不敢笑出声以免他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