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这算不算投怀送抱?
人哪有一帆风顺的道理,大概老天嫉妒她拥有过多的宠爱,因此派了个霉神驻扎在她头顶三尺处,时时刻刻不忘洒些霉灰下来,好让她体会为人之苦,不敢再人人间道。
听说天生万物皆有克星,她该不会因为少烧香而遭到神报复吧!刻意挖了将她一推。
鼻间传来混杂古龙水的男体味,际是厚重的揽握感,在东方人的体型上她算是高挑了,可是一和他比较却像是小鸟依人。
“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人还是尸体?”男女体型的差异让她很不平衡。
“奇怪,我怎么听见女人的嫉妒声。”他低下头佯呼着“喔!原来你在这里呀!”
“很冷的笑话,麻烦你自己下去消化。”哼!耍我?太不入了。
她会嫉妒他?他疯了不成,她又不变,她很满意目前的身材。
东方奏挑起她一小撮发丝细闻。“儿,你还欠我一个代。”
“胶带!”她想了一下。“要胶带去文具行买,找我干什么。”
“那个男人是谁?”他好心地指点津。
男人?她更困惑了。“请问你在说哪一国语言?我一句也听不懂。”
“你还跟我装糊涂,开着奥迪跑车的混小子,想起来了吗?”他的声音冷沉了十分。
回想起那他就一肚子气,瘦长的身子看来没几两,身手却异常的灵活有力,跟他手的过程中倒吃了不少暗亏。
太过柔的俊美总叫人不舒服,出掌重了怕打死,力道一轻是自己挨揍,怎么说都不划算。
若非“他”百般阻拦,儿根本不可能轻易由他手中溜掉,再加上一重“未婚夫”的身份,他和“他”有的是账要算。
时下女孩似乎相当恋不男不女的怪胎,希望他的儿不赶这波流行,否则一把横刀会夺得辛苦。“开着奥迪跑车…你是说蔷薇居的雨呀!”他们有仇吗?
“听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语气重得让人呼吸困难。
丝毫不觉有异的常大笑地推他口。“你听谁说的?太离谱了。”
“你。”
“嗄?”笑声赫然停止,她比比自己。“我?”
不会吧?她又不搞同恋。
就算她同意,蔷薇居的邻居只怕会嗤之以鼻,叫她回去睡好觉少梦游,多看几本心理丛书。等一下,她好像拿雨当借口搪过一次。
“你有选择失忆症吗?”看来她又骗了他。
“于吗?你调查局呀!我有必要一五一十向你报告我友的情况吗?”嗟!他当自己是谁。她的不合作态度让东方奏很火大,收紧手臂勒住她的,她痛得轻呼出声,用大眼睛瞪他。一道及时雨从天而降。
“冯听雨,二十五岁,五楼住户,世界级赛车手,未婚。”姓别——女。刻意不突显自己存在感的黑子莫,省略最后一项未提。
“哇,你是哪来的间谍?国家安全局没聘用你是一大损失。”她要回去骂骂房东那台破电脑,什么保防世界第一,任何骇客入侵不了。
“联合女子出租大厦”内部有一部人化的中央电脑,号称是全世界首创,绝无仅有的超世纪电脑,具有自主意识,与人脑无异,除了智慧硬体无法估计外。
正确说法是整幢大厦都是它的身体,每片砖瓦都拥有高度的接受器,气温冷热它最清楚,随心所地游走每一层楼,监控并予以保护。
住在大厦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希望有一点隐私,不爱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因此她们的身份和个人资料实属机密,全锁在所谓滴水不漏的中央电脑里,只有里面的住户才知晓彼此的底。
而他,一个外人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冯听雨的资料,电脑是第一道失守的门,它该接受住户们的谴责。
“儿,把你的视线放在我身上,其他闲杂人等看了无益。”东方奏不许她分心。她鼻子抬得高高地一哼。“不、要、命、令、我。”
她偏要瞧。
眼尾一瞟,刹那间涌起的感觉是阴沉,他是懂得锋芒内敛的男子,不特意表视自己的优越,安安静静地做好份内事。
这种人很适合当政务官,他能把部长级的官员安排到最佳行程,打造出主管人员的个人魅力,并且不居功地在幕后推动一切,以达到颠峰状态。
套用古人的说法是运筹帷幄的军师型人物,在现代人眼中看来是得意助手。
但是,养虎易噬人,他要是翻脸无情可是难的对手。这套识人的功夫是她爷爷亲自传授,八九不离十,她一向相得很准。
是朋友,忠肝义胆,反之则是背上芒,虽不致夺命却处处伤人。
“人家说有便是娘,我今总算见识到了。子莫,你说像不像?”他们成了闲杂人等。
黑子莫深奥难懂的眼一掀,看也不看何冠中一眼。
“别扯我下水,人在某段时期会变得非常不稳定。”
他乐当“闲杂人等”感情的事不需要第三者手。
“你的胆子变小了不成,我们两人合力会打输他?”
他才不信。
“不,因为我领他的薪水办事,殴打上司会没钱领。”他失笑地说道。
双肩一垮的何冠中失了气势。“说得也是,我的支票还没到期呢!我得暂时忍气声等他大爷高兴。”朋友情义不重要,利字摆中间。
“他没跳票的前例,公司在一年内不会倒,你的票子安全无虞。”瞧他一把酸的。
“难讲哦!古人君王亡国的例子多不可数,搞不好他下个月就宣布破产。”他意有所指地晒视惟一的女子。
俗称红颜或祸水。
写歌的人特别感,尤其是常的神经比一般人细,稍有风吹草动就眼观八方,神经兮兮地认为有人想加害于她,这么明显的讽刺还听不出来,
她该封笔去养狗。她的道德观和曹一样,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错杀一直是他们命不好。
“东方奏,你是不是真的要追我?”她问得很轻很柔,字字夹着鲜血。
“你要我开除他?”眉尾挑动,他忽视耳边传来的哀号声。
“不。”那太便宜他了。
何冠中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有如刀子架在脖子上似的,据妙妙所言,她的学姐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在敌人尚未产生敌意前会先消灭他。
而他不幸被未雨绸缪的她列为头号敌人,以免他后壮大成枭雄好解决。
“不?”他发出不解的询问。
她恻恻地眯起恶之眼。“让他的票子无限期延领,看得到却无法兑现。”
看在阿喵的份上,她节制了些。
“啊——最毒女人心,你千万不要中了美人计,她是祸国殃民的蛇蝎女。”女人呀!你的名字叫毒,无孔不入。
“何律师,你这辈子不想追到阿喵了是吧!”女人心,的确毒。
“什么意思?”他提防地一问。
“我是阿喵最尊敬的学姐,我说一她绝不说二,我说天空是紫的,她一定回应紫得有格调,你想我在你的情路上重不重要?”
脸色一变,何冠中哭丧着脸。“东方呀!她是坏女人,她欺我。”
“事实总是比较伤人,你节哀顺便,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他偏袒地搂着常的肩。
“你盗用我的话。”他愤怒地指控。
“等你申请专利再来告我,反正你是律师。”省了一笔律师费。
“你…有异没人,我算是看清你了。”他要在心中哀悼情的消逝。“发够神经了没有,你应该朝演艺圈发展。”真受不了他。
大家相处久了都知对方的个性,表面上张力十足,其实是做做样子,瞎闹胡扯罢了,不会真的翻脸伤了多年的情谊。
子莫的个性较沉稳,话不多;冠中是双面人,人前肃穆严谨,人后嬉皮笑脸,没一刻正经,只有好朋友独处才会显出本。
他庆幸有两位好朋友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丰富他略显单调的人生。
何冠中笑了笑搔搔后脑。“玩玩嘛!你难得回台湾一趟,下回见面不知又是几年后了。”
“天涯若比邻,飞机是便利的工具,咻一下就到美国了。”要聚首还怕没机会吗?只要得出时间。
“怎么不是你回台湾,我的工作都排到西元二○一○年了。”他抱怨地一拍好友的背。
“我的事业至在美国…”东方奏忽然顿了一下。
“子莫,有事?”
同窗兼公事上的默契,两人的互动不需要一言一语,眼神便能沟通。
“你的女人很沉默。”他观察入微地一抬下颚,表情淡然。
“儿?”差点忽略了她。
“奉劝上司大人一句话,她似乎在生气。”暴风雨前的宁静是警讯。
东风奏轻笑出声地在她额上一吻。“你多虑了,她是最贴心的可人儿…”
啪!一道鲜明的五爪印让他说不出话,她…她竟然又出手了。
这次,他做了什么?
该死的莫名其妙病又发作,她要没给他一个好理由,他绝对不会再纵容她自毁诺言,狠狠地打肿她翘有型的。
“儿,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容忍不代表任她为所为。
猛地推开他的常指着他鼻头大吼“姓揍的,你当我是伴游女郎,不要脸地说要追我还一副恶心的大众情人样,你以为台湾女孩很好玩是吧?”
“我姓东方不姓揍,你不要改姓。”他几时摆出大众情人的姿态,更没有玩她的意思。
“我管你姓东还是姓西,没诚意就少碰我,别当每个女孩都崇洋媚外,染金了一头发还是东方人,少把自己当成洋鬼子,我不吃你那一套。”
她觉得受伤、被欺骗,一种屈辱感顿时染红了双颊,气愤的她要为台湾人争一口气。回收不外放。
东方奏一头水地平心静气,跟她吵只会加深他所不知情的裂。“告诉我,我又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你说要追我,”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手都红肿了。
“对于我所倾心的女子,我追求你有什么不对?”
他相信答案就要呼之出了。
“你是美国人。”常一脚踢向他小腿。
“你排斥美国人?”天呐!她打算踢断他的腿不成,还真痛。
她冷冷一瞪地他的口。“想要风韵事回美国去,本姑娘不奉陪。”
“我明了了。”唉!这一巴掌是白挨了,她的脾气跟风一样来得快速。
“哼!以后桥归侨,路归路,山水不相逢,再见。”
打完人,她转身就走。
虽然心里头很不舒服,但是大女人要提得起、放得下。
以前和初恋男友分手时也不会这么难受,两人还快喜地祝福对方早找到失落的半圆,凑了几千块上凯悦吃了一顿分手大餐,醉着上明山看人家嘿咻、嘿咻。
可是,摆了霉神应该是件快乐的事,她却心底沉甸甸的,像是了一块大石头,走得辛酸。
不过,她绝对不是爱上他,而是虚荣心作祟,自尊心受了一点打击而已,她对假洋鬼子没兴趣。“等等,天才丫头,我可不想当薄情郎、负心汉。”
真该敲开她的脑,看看稻草发霉了没。
一股酸味。
“干吗?你不要拉着我不放。”她现在的表情像要不到糖的孩子,看不出成女人的影子。东方奏叹了一口气地环着她。“小姐,你认为我舍得留下你吗?”
“我…我不坐飞机。”她有坠机恐惧症,所以一家子移民瑞士而她始终待在台湾。
“我真败给你了,大不了我回台湾定居。”他终于懂了她复杂的心思。
她的疑心病自行想象他是风鬼,来台湾这段时间只想发展一段不长久的异国恋情,等时间一到就拍拍股走人,不带走一丝***。
有时他真会被她气到心脏无力,可是事后一想又觉得她坦率得可爱,心口填甜蜜地一再纵容,她简直是一块玫瑰的火石,色彩鲜透着温暖,叫人移不开视线地只想爱她。
栽了就是栽了,他不能否认深爱她的事实,台湾是他的姻缘地。
常呐呐地咬咬。“可是你的事业在美国呀!
这样好像不太好。”
“不然你陪我到美国,台湾的环境不是给人住的。”
治安太坏。
“我听你在唱大戏,我不是人呀!”她的脾气冷不到三秒钟又火了。
“唉!子莫、冠中,你们大大方方地笑出来无妨,憋着会得内伤。”
两人当真不客气地前俯后仰,眼泪还不小心地掉了一雨滴,看他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一个思维怪又不按牌理出牌的神经质女人。
命呀!命呀!半点不由人.此时不笑更待何时。
于是,他们更加卖力地笑个没完,完全没注意到常的脸越拉越长…
他们被诅咒了。
“唉!”一声。
“唉!唉!”两声。
“唉!唉!唉!”三声。
“唉!唉!唉!唉…”无数声。
然后——“你唉够了没?牙疼就拔了,抽屉里有支尖嘴钳。”
烦死了,没见他忙得焦头烂额吗?
“子莫,我肚子好饿。”而且他好想念妙妙和她的蛋炒饭。
人家说一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对苦命情侣“未来式”已有数百年不见,相思堆积成山快死他了,如同眼前的档案山。一笑解千愁,他是笑到下巴臼被人恨,再度印证女人是祸水。
烽火台前博佳人一笑,怒发冲冠只为圆圆一人,殷殷血史不足为鉴呀!某人偏反其道而行,非要折磨可怜的忠臣取悦女。生不逢时,同样悲惨,他的美好人生…好远。
“少罗嗦,冷便当凑合着,有了这餐可能就没下一顿。”没人送饭。
向来难得有情绪波动的黑子莫烦躁不堪,清冷的平静面具挂不住,温和的脸皮绷得很紧。瞧他说的话很容易叫人想歪,好像他们遭放到无人荒岛三餐不继,有得吃就该偷笑了。但,事实呢?
“子莫,你的上司没人啦!冷血无情又自私,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好硬的饭粒,便当是谁订的?他头也不抬地审核下一张发票。“去对着你的支票痛哭,少来烦我。”
“你好冷漠,和东方共事就跟他一样冷血无情,我的好心被糟蹋了。”红萝卜炒得太老,蛋黄太,茄子都烂了要如何入口。一双筷子戳来翻去,光看就反胃哪能吃得下去,他想吃大碗的面。
“何冠中,不要我扁你一顿。”吵得要命,一刻不得闲。
他不怒反而笑得开心。“黑子,好久没见到你的人,好怀念。”
“你到底是来工作还是做追悼大会?我实在没时间陪你忆儿时记趣。”他只想赶紧做完,好请个长假。
至少在上司娶老婆前或被人甩了,不然他绝不回来上班。黑子莫的人格已遭榨到变形,坏心地咒人家的姻缘。其实不能怪他心大变,在受到无人的对待下,狗都会爬树。
在他面前是近十年来原先公司的财务状况表和营业收支,整理得一塌糊涂的收据和杂七杂八的开销注明,他等于是重头做起。
整整两个月他早出晚归,就泡在一堆发票和收据当中,周休二只是喊着好玩的口号,他能在晚上十点以前下班就不错了。
特助的工作是帮上司分忧解劳,可是那个沉美的商纣王上司竟然要他在三个月内整理完三年份的资料。
他是经过批准才敢放胆大笑,没理由要他承受旦己的迁怒,甚至搞了正常作息,而昏庸腐败的上司却不曾出现。
不过,歹命的人不只他一个,律师的运气不比他好过,得审核该公司自民国五十七年成立后所有的大小合约,从中比较出更利于公司发展的条款。
他们是苦命二人族。
“聊聊天嘛!律师靠的是一张嘴吃饭,你总不能要我对着墙壁发表演讲词。”何冠中根本看不下去。“我不介意。”这是肺腑之言。
“东方和蛇蝎女能配成一对吗?我几乎可以预见未来的悲惨。”他会被爱记恨的女人整得很惨。因为他话多又控制不住脾气,而她有气死佛祖的本事。
“他们已经是一对了。”以后他要更谨言慎行,看“老板娘”脸色行事。
“你不觉得东方是付出较多的一方,万一他失恋会不会自杀?”最好先叮咛他立下遗嘱。
他翻了翻白眼。“你想太多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恋爱中的男人特别自目,他对我们不仁,我们还是不能对他不义。”瞧他多重义气。
“恭喜你,忧国忧民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负责。”
天阿!这是什么鬼字。
喝花酒还敢报公账,公司能不垮算是奇迹。
何冠中当然听得出他压抑下的嘲讽。“我们想办法去拆散他们如何?”
“你疯了。”他冷冽地回道,投去一记要他少兴风作的眼神。
“你能想象蛇蝎女成为东方太太的惨状吗?我们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抖了一下打个冷颤,背都寒了。
为了能有鸟语花香、绚丽青光的未来,他一定要自私一次,全力阻止两人的地久天长。
“很抱歉,那是你。”同样的错误不二犯,所以他的世界是风平静。
他看得出东方奏是真心地爱恋常,要分开他们,第一个崩溃的会是用情最深的东方,而他们也会跟着倒霉,说不定还死于非命。
不利己的事他绝对不做。
“子莫,我们是好朋友吧?”他采哀兵姿态,用多年情来当筹码。
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对不起,我们很久没联络了,不算朋友。”
“你真的这么狠心不助我一把?”人缘变差了,他要检讨。
“总好过你一脚踢我下地狱。”他有先见之明,浑水不蹚。
“子莫…”
“闭嘴。”吵。
“黑子莫。”他连名带姓地唤。
“何冠中,信不信我有杀人的天份?”当人找死时要成全。
“我…”
何冠中正要发出女子嗲音好疯他时,已沦为杂物间的办公室被人由外而内地推开,入目的是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
顺着往上瞧是完美无暇的丝袜广告长腿,紧绷的皮制短裙和瘦得见骨的纤。
哇!口水快下来了,好壮观的围…
“莫妮卡,你来干什么?”
一头发发的女郎热情地抱住惊讶的黑子莫,在他颊边留下红色的印,一开口便是流利的英文。“西恩,我来找莱尔。”
“台湾有狮子吗?”何冠中用中文自问,狮子在动物园。
黑子莫拉开莫妮卡。“回去,台湾不适合你。”
“我不管,我就是要找莱尔,他有好几个月没回美国了。”她想他想得快发疯了。
“别任了,莱尔不喜欢。”他避开何冠中探索的目光,不愿多生是非。
“西恩,他是不是又有别的女人?”她脸妒恨地嚷着嘴。
“不关你的事,乖乖念完你的大学。”他用少有的严厉口气赶她。
看不下去的何冠中轻咳了一声。“请问莱尔是谁,该不会是东方奏吧?”
莫妮卡一听很兴奋地点点头。“他是我的未婚夫。”
“莫妮卡——”天呀!他要头痛了。黑子莫扶着额头闭目一叹。
“子莫,你不够意思哦!”太好了,更是天助我也。
他骤然地睁大眼。“你不要胡来,东方会杀了你。”
一阵巫婆似的失笑声回答了他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