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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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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两片、三片…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五片、六片、七片…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九片、十片…十一片、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十三片…十四片…

  讨厌,怎么数都数不完,他到底爱不爱我?实在不应该那么冲动跑出饭店,起码要问个明白才甘心,怎么可以因别人的煽动而心灰意冷,先宣判自己的死刑。

  感情的事要相互信任嘛!干么要因他人的说法而动摇,要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不就得不偿失。

  望着地黄菊花的粉花瓣,愁得直捉发的展青梅将水晶花瓶中最后一株黄菊花取出,重复著之前的动作,先撕下一片片黄的花瓣,再心里自问他爱不爱我。

  一向爱笑的脸庞布忧愁,长吁短叹的责怪自己的不理智,小说里不是常有因误会而分开的桥段,她怎么笨得照书中的走向让坏女人得意呢?

  人要是蠢连神仙都没得救,不管怎么样她最少要搞个清楚嘛!把当事人找来对质好过她无聊的揣测。

  有未婚又怎样,她也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呀!谁规定未婚夫要就一定结得成婚,没盖章注册就不算数,随时可以反悔的。

  可是她气过头忘了这一点,以蓝凯斯的个性是不可能让人传话给她,他真要“抛弃”她的话会直截了当地指著她的鼻头要她滚,不需要理由和一张支票的补偿。

  唉!笨太久一时脑筋转不回来,她居然会被这么拙劣的手法给骗了,可见恋爱中的人真是盲目的,听不见也看不见真理,只有一颗酸到令人皱眉头的梅子心。

  无缘无故跑出来她又怎么拉得下脸自己回去,肯定笑掉讨厌鬼的大牙,说她没骨气、没节、没原则,人走了还敢回来求一份施舍。

  一片、两片、三片…他到底爱不爱她呢?要不要放下自尊去找他,爱情面前是没有自我的。

  唉!唉!唉!好苦恼喔!要如何做才顺心,找人去绑架他吗?

  “青梅,你要糟蹋我多少花才肯停手?你要敢碰我那盆兰花,我马上斩断你双手,把你扔到街上行乞。”心疼哟!她真是暴殄天物。

  花瓣扫一扫还可以废物利用,用来泡茶也不错。

  “厚!老爸,你的女儿不如一盆花呀!”亏她还是家中唯一的孩子,这么不受宠。

  “抬脚。不要有气无力的委靡不振,我展家出产的精品怎么能丧失自信,。”养兰会冒朵花给他瞧瞧,养女儿只会不孝的惹他生气。

  展爸滑稽的拿了比手掌大不了的畚箕和三十公分左右的小扫把,蹲著扫女儿撕落的菊瓣,一边要她抬脚好清仔细,一边拍她的后背要她抬头,别失了展家人的志气。

  年过半百的展爸看起来顶多四十左右,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散发著成男人的感和魅力,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个二十四岁女儿的父亲。

  人家干公务员的是宁可做一辈子不退休,反正上班喝茶看报领干薪乐得悠哉,可是他刚好与人相反,不管上头的主管如何慰留,年限一到他马上办理退休。

  好笑的是他还学时下城市人的风雅,故意拿一半退休金在山上买块地种花,三不五时和段家夫妇上山翻土除草,过足农夫农妇的瘾。

  所以他闲闲没事做就打两家小儿女的主意,每天催著小俩口结婚,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婚,巴望他们制造个红通通的小猴子让他打发多余的时间。

  “老爸!你轻一点,要是拍出内伤没葯医,看谁替你送终。”八成吃太了,力气那么大。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别用怨妇眼瞪我,老爸会活到一百二十岁。”小孩子就是不懂事,不了解老人家的心情。

  “什么怨妇眼,你女儿还没嫁人好不好?!你活到一百二十岁像妖怪有什么好,手不能提,脚不能动,躺在上用鼻胃管喂食,你会觉得快乐吗?”她都几岁了还童言。

  “说得有道理。”展爸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一副赞同的表情。“不过你已经连叹了二十七口气了,你还要继续当诗人吗?”

  多愁善感。

  有吗?她不记得了。“老爸,你真的很无聊耶!干么数人家叹了几口气。”

  她叹气是因为心烦,而且找不到方法解决。

  “哼!谁叫你不赶紧嫁给隔壁的小子生一窝小小子,青梅竹马联姻多风光。”他就是打这个主意,红条子写上:青梅竹马联姻会场

  “风你的大头鬼啦!你怎么不想想冠上两家的姓多可笑,展段,斩断,你要斩谁断谁。”斩青梅断竹马自然没戏可唱。

  唔!似乎不太吉利,他们要不要把姓换掉?“段家小子不错啦!对你痴情,对我们又孝顺,你嫁给他绝对不会吃亏。”

  “他哪里痴情了,风韵事一大堆,女人换来换去没一个重复,你贪的是他对你的孝顺吧!”棋友兼酒伴,有空还泡两壶老人茶。

  “呃!呵…这年头孝顺的孩子不多了,尤其是别人的小孩…”展爸心虚的干笑。

  展青梅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父亲。“反正你和妈还能生,自己再生一个何必假手他人,重新打造一个孝顺儿子不就好了。”

  她知道生女儿没有用啦!胳臂肘往外弯,早晚是人家的,何必替外人养孩子。老爸心里一定这么想着。

  “咳、咳!老蚌生珠不太好看。”

  她假笑的拍拍父亲。“现在很流行越南新娘、泰国新娘,你休再娶就不难看了,十七、八岁的外籍新娘任你挑选。”

  “死小孩,尽出馊主意,老爸我对你妈可是痴心一片,此情可问天…”虽然娶小新娘的念头很令人动心。

  不行、不行,他不能对老婆不忠,连想都不能想。

  “爸!别在刚失恋的女儿面前宣示你对老妈的忠贞不二,你的幸福正在突显我的不幸。”唉!为什么她遇不到好男人?

  他笑着抚抚女儿的头一脸关爱。“别再叹气了,我展家的女儿岂会因一点小挫折而丧志,困境是用来磨练两人情感的试金石,不经琢磨过的宝石怎会发光?”

  “爸…”好睿智的说法,果然是大智若愚。

  “勇敢去爱,勇敢去受伤,跌倒了再爬起来,你装笨装了二十四年不会真变笨了吧!我智商高达两百的天才女儿。”他眼睛一眨的朝她笑笑。

  “我个性像天才老爸嘛!大公司的总裁不当,跑去当月薪四万七的小公务员。”只为多陪陪他如花的老婆大人。

  父女俩相视一笑,不言而喻的心灵相通,了解聪明人的日子虽然多采多姿却也烦恼多多,他们宁可当个惬意的普通人悠哉过

  看得开的人才能拥有快乐,茶淡饭中见真情。

  像隔壁的段家男主人也是名门之后,为了爱断然舍弃荣华富贵,带著她由日本私奔到台湾,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庭。

  人不必太聪明,幸福就好,这是两家用了二十几年的处世名言。

  “咦!你们父女俩又在谈心了,别把我的地板给脏了。”清起来可是很费工夫的。

  “妈。”

  “老婆。”

  “你们两个别撒娇,老的去洗手,小的到前院,等一下就开饭了。”奇怪,她怎么老觉得有两个小孩。

  “前院?!”

  展青梅伸伸懒拿起母亲盘子上的松饼尝了一口。有段妈妈的味道,一定是老妈去隔壁串门子,然后顺便带回来当点心的。

  听从母命的走向前院,她以为母亲落了东西要她代劳。

  但是当她看到倚在门口的熟悉身影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夫俩的想法都一样,非把她往段家不可,她真的对祸水男没有感觉。

  “嗨!青梅,你的酒疹退得差不多了吧!”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不再有红肿抓痕。

  “竹马魔,你又来荼毒我了吗?我今天没什么心情跟你抬杠。”她浑身的气力被光了,只剩下一息尚存。

  “我知道,你失恋了。”她家的事他永远有第一手资料。

  她狠狠地瞪著他,巴不得扑上前撕裂他。“别想藉机来嘲笑我,我还没确定是不是让自己失恋。”

  事在人为,要是两人的缘分未断,她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爱情追回来。

  老爸说得对,勇敢去爱、勇敢去受伤,跌倒再爬起,她有母狮子一般的决心,除非蓝凯斯决定不再爱她,否则她绝不轻易被击倒。

  “不必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一向把你放在我心的最深处,从未更改。”他最不想伤害的人是她。

  “好尽情的蹂躏我、摧残我、打击我的自信心?”谢了,她心领了,她宁可他忘了她的存在。

  段竹马轻笑着伸手想一抚她乌亮长发,却因她下意识的闪开动作为之苦笑。“我喜欢你。”

  “谢谢,但你肯定没用错字吗?我想你少说了两个字,组合起来是我喜欢欺负你。”他又想玩什么把戏?黄鼠狼给拜年向来没安什么好心。

  防他,已成了她生命课程中最重要的一课。

  “以前的我的确做了不少惹你不开心的事,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对你使坏,我们重新来过好吗?”他伸出右手以示诚意。

  她怀疑地盯著他修长的五指,死也不肯涉险。“说实在的,我不敢相信你。”

  他做太多坏事,举凡偷她的课本害她被罚站,放走她的青蛙让她的生物成绩不及格,撕掉她的公车票使她必须每天必须多走半小时路程到学校。

  出了社会鬼主意更多,一下子说她有同恋倾向,一下子又散播她身怀六甲的谣言,让男同事将她视为毒葯。

  当一个人可恶到这种地步,他说出的话大多要打折扣,没有一定程度的实践叫人无法信服。

  他真的当她是敌人来打击,无所不用其极的怪招尽出,幼稚得让她以为他们是世仇,得拚到你死我活才有可能罢休,一辈子没有和解的一天。

  “小男生的恶作剧是为了引起小女生的注意,因为你从未用正眼看过我一眼。”她的世界很单纯,只有她再无旁人。

  是这样吗?她怎么记得他老在身边转。“那又如何,谁规定我一定要看你。”

  所以说他自大嘛!像孔雀一样非要大家的眼光集中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上。

  “你的个性一直都没变,你不喜欢被人强求、定型,人家越是要求你做什么你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你要打破青梅竹马的传统。”她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小女孩。

  或许是家庭因素使然,她有著早的独立和开放的世界观,她的眼神永远放在远方像在思考,让人觉得她似乎要飞走一般。

  因此他爱去拉拉她的辫子,或是故意撞她一下,让她从遥远的世界回到现实,不让她有消失的一天。

  小孩子不懂得这是爱,但他很清楚自己喜欢像小天使似的她,一心要跟她玩,强迫她对他笑,不容许别人抢走他的小青梅。

  久而久之他的占有演变成霸道,如果他不常常惹她生气,那她的眼里根本不会有他的存在,她痛恨人家将青梅竹马的他们视同理所当然的一对,所以她反抗。

  因为名字的关系,他被她视为拒绝往来户的对象,因此他走不进她的心。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没那么反骨。”她甚至连青春期的叛逆都不曾有过。

  “你不是反骨,是过于洒、率直,不将旁人视同正常的事放在眼底,你有另一番见解。”他对她了解得很透彻。

  这是一起长大的好处和坏处,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一切都摊在阳光底下,包括缺点和优点。

  眉头微微一颦的展青梅似有所领悟的瞅著他瞧。“我有男朋友了。”

  “可是你也失恋了。”此时正是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喂!你诅咒我呀!我们只是处于情感的低期。”她才不承认被骗了。

  “我是关心你,你能想像每天马不停蹄的参加各项宴会,说著言不及义的话吗?”她绝对无法适应虚伪的世界,她太直率了。

  “这…”听起来有点可怕。

  “你是习惯安定的人,你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天空飞行吗?最近飞机失事率偏高,你不会想成为名单上的一员。”她非常怕死。

  脖子一缩,她出怯弱的表情。“拜托,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

  “音痴要懂音乐恐怕很难,他练琴、你睡觉,那画面有多不协调,大家会笑你还是笑他。”他早把情敌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底牌他还没掀开。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嘲笑我的爱情。”从头到尾没一句好话。

  “身为青梅竹马的义务是提醒你保持理性,别让爱情冲昏头,你有把握和他的父母相处融洽吗?”他的家庭复杂得令人摇头。

  她一定会后悔没早点挥剑斩情丝。

  “段、竹、马──”他根本没有和解的意愿,他还是一样的可恶。

  段竹马使出杀手?“难道你不介意当地下情妇,和人家的子共享一夫?”

  “你…够狠。”一剑正中心窝,这正是她犹豫不前的主要原因。

  她不够勇敢。

  “与其后痛苦不如早点解,嫁给我不会有婆媳问题,我要敢对你大小声,马上有四双拳头向我问候…”

  “等…等等,你这是在求婚?”他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到头来只有一个目的?

  他眼深情地执起她的手一握。“是的,我希望你能嫁给我,我保证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你…”好有心机喔!差点就被他骗了。

  她的惊讶被看成感动,段竹马俯下身想攫取渴望已久的香,忽地,一记狠厉的铁拳直往他门面挥去。

  “休想!她是我的梅,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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