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美酒

　　但在巴尔看来朱斯提提亚女神的这种形象更像是一种讽刺。

　　女神蒙着眼睛，不去看世间的疾苦，她一手握着天枰，一手持着利剑，向着世人展示着世间最简单的真理。

　　天枰最初是作为称量重量的工具而产生存在的，在最初以金银为主要易货币的时候天枰最主要的用途就是来称量金银的重量，天枰的产生就是为了易。说白了那天枰其实就是一把称，秤的就是你有多少钱。而把利剑理解为正义更是赤的嘲讽了，所谓的正义其实就是利剑，它代表的就是强大的暴力。

　　这就是众神的正义与公正，在光鲜的外表之下所做的事情同魔鬼们也没什么两样。如果你有钱，那么你就掌握了法律的公正，但如果你的手中还有利剑的话，那么你就张我到了正义。而所谓的法院就是为了让这种人既有“公正”又有“正义”的人公开行使暴力的地方了。

　　巴尔现在有的是钱，他在地狱之中有着十三座城堡，上万的精锐士兵随时准备为他战斗，进三十多万的奴隶没没夜的在矿场与工地之上为巴尔工作着，与海雷丁比起来巴尔一月所能得到的财富就足够让海雷丁这小海盗努力奋斗大半辈子了，但有钱人之所以会有钱就是因为他不会花钱，要不然不论怎么挣钱也没有花的快啊。

　　巴尔可是穷苦孩子出生，是过惯了节省的日子的魔鬼，吃上一顿生鱼片就足够让他感激幸福好久了，这样大笔的开销自然是要好好的谈一谈价格的。

　　于是巴尔便厚着脸皮也不去管瑞恩斯坦的逐客令，开始对着这名律师开始抱怨诉苦，所说的无非是现在时节多么艰难，做生意多么不容易，自己带着这么些女人赚点卖命钱干的是起早贪黑，披星赶月的艰苦工作。你一个律师动动嘴皮子就拿去了我们大半年的收入，这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而且你不论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律师，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们下刀死命的宰？就算我们是肥羊也是能吃人的肥羊啊，万一把您给记恨上了，你说你有钱也没地方花吧。

　　瑞恩斯坦是一名出色律师，在法庭之上他思维清晰逻辑明确，他精通各种法律条文，善于察人心，对于盘问尤其擅长。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商人，当瑞恩斯坦面对死烂打，一时哭诉一时威胁的巴尔的时候他也没了脾气，两人好说歹说最后以海雷丁双倍的价格敲定了合约，最后在两人握手之后巴尔表示愿意付上一大笔钱给瑞恩斯坦，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律师，在今后的日子里专门为巴尔去处理一些法律上的事情。

　　“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瑞恩斯坦礼貌的拒绝了巴尔“毕竟我们才是初次见面，您对我知道不少，但是对于您我还没什么了解，至少等到这次案子结束之后待我们双方有了一定的认识之后在谈今后的事情吧。”

　　“确实，”巴尔点了点头赞同道：“这次是我太过于心急了，那么瑞恩斯坦先生，您对于这次的案子怎么看？”

　　“现在还不太好说，”瑞恩斯坦谨慎的说道：“因为涉及到黑暗精灵，以及一些刺客组织以及盗贼组织，所以这一次的案件算的上是大陆之上前所未有的大案子了。我需要用一两天来收集资料，并且一旦关系到精灵，矮人这些生物的法律条文就会变得非常繁杂，我需要去查阅一些古老的法律条文之后才能给您做出具体的答复。”

　　“我明白了，”巴尔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太好办，但是我希望您能创造奇迹”

　　“我会努力的，”瑞恩斯坦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么夜已经深了，我还需要早些休息。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呢。虽然有两位是女士，但是我想你们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那么我就不送三位了。”

　　瑞恩斯坦将巴尔一行人再次送到了门口，这一次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客气许多了。

　　“那么，瑞恩斯坦先生，”巴尔躬身说道：“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们会来找您的，并且会带来初期的定金，那么明天见。”

　　“再见，巴尔先生，”瑞恩斯坦还礼说道：“对了，如果我突然有些事情应该怎么去找到您呢？我能知道你们下榻的酒馆吗？”

　　“真是的，看看我这糙糙的子，”巴尔笑着抓了抓头发说道：“我们就住在商业区的‘灰熊旅馆’，您如果有事能够在那儿找到我们，那么晚安了，瑞恩斯坦现实。”

　　“晚安，巴尔先生。”

　　不一会儿，巴尔便带着两名黑暗精灵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走出了几条街之后，沙娜恩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巴尔大人，我有些不明白？”

　　“哦？”巴尔一边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之上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们为什么要找这个人？我看了看，那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人类而已，我们要救人还需要什么其他的人帮助吗？”沙娜恩是不屑的说道：“只要有我和我的双刀，什么人不能救出来。”

　　“哦？你真的认为你一个人行吗？”巴尔笑着转过头问道：“现在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在那儿说不准有些什么人在等着你呢，别说他们一拥而上，就算是一对一你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赢。”

　　“怎么可能，”沙娜恩的话语之中明显带上了一丝怒气：“巴尔大人您是说我在一对一的情况之下也不是人类的对手了？真是荒唐…这是对我实力的质疑吗？难道我在巴尔大人您的眼中就这么弱小吗？”

　　“不是你弱小，”巴尔心情不错，所以他比较耐心的解释道：“而是你太小看人类了，沙娜恩你确实是一名天才战士，但是你太骄傲了，你应该记住人类可不是你能小看的生物。看看这个世界吧，事实上人类如今是主位面的实质上的霸主，强大的巨龙现在只能在海边的几个小岛之上苟延残，那些高傲的精灵现如今只能缩在森林之中，矮人只能躲在山脉与地下。这这广阔的平原，肥沃的土地与大片的土地则全是人类。”

　　“他们不就是能生吗？”沙娜恩怨气冲天的说道：“像耗子一样一生就是一窝，不过是人多而已，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人多也是优势啊，”巴尔说“况且人类之中也不乏强者，世界上有着千千万万的人，有着天才之名又会有多少呢？现在我们可不是在自己家中，这里是人类的世界。沙娜恩，想一想你的那些姐妹们吧，她们与她们的学徒们不是被杀死，而是被活捉的，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敌人有着我们不清楚的强大力量，谨慎一点不会有坏处的。”

　　“好吧，”沙娜恩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冲动了，但是就算我一人双刀对付不了那些人类，但我们也有不少人嘛，巴尔大人您只要带上那些死亡骑士与堕落天使不久完了，轻松屠掉这个城市之后把人带回去不就完了么，犯得着找人类帮忙吗？”

　　腾巴尔突然停了下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对着两名黑暗精灵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城市深夜黑暗的小巷之中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文直到回到了“多熊”旅店之中的房间里，巴尔在施展了隔音结界之后才继续了刚才突然中断的话题。

　　学“这世界之上有一种力量叫做秩序，”巴尔随手从行囊之中拿出了一瓶酒，这瓶酒是巴尔从大律师瑞恩斯坦家里离开的时候顺手带上的，当然这是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所以巴尔很自然的忘记把这件小时前告诉这瓶酒的原主人瑞恩斯坦。

　　巴尔用小指头的指甲轻松的刺入到了酒瓶的软木之中，轻轻的一拔，嘣的一声就把软木给拔了出来。

　　这是一瓶带着琥珀的矮人烈酒，巴尔为自己倒上了一小杯之后才继续说道：“我刚刚说了，这个世界之上有一种力量，被称为‘秩序’，这种力量你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它确实确确实实的存在着的。你们是黑暗精灵，所以不太清楚，但几乎所有的上层魔鬼都相信着在冥冥之中有着这么一种力量，这力量那儿都没有，却又存在与每一个地方。”

　　“那儿都没有，却又存在与每一个地方？”沙娜恩眨了眨眼睛，决定说出她的真实感受：“大人，你不是在说胡话吧？酒您还没喝呢，不会闻着烈酒的味道就醉了吧。”

　　伊蓓丝则是用她仅有的一只眼睛瞪了沙娜恩一眼，说道：“大人，对于魔鬼我们并不是很了解，而且您的话语确实太过高深了，能说的简单一点么？”

　　“简单的说，”巴尔这么说着，又为自己添上了一些酒，说道：“看到没有，为什么我倒下瓶子，酒就会向下淌出来呢？为什么酒是向下呢？而不是飞上天，或者在空气之中横着淌之类的？为什么会有白天黑夜？太阳月亮？为什么在人间有着夏秋冬？这些东西就在你们的眼前，而你们却从来看不到，事实上这个世界，这个多元宇宙，从天空之中月星辰所运行的轨道，到世界上的社会规则，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各种规则行走着，所有的事物都在一种井然的秩序运转着，前进着。就像是机器上的齿轮一样。”

　　“听大人这么一说，我想我似乎明白一些了，”伊蓓丝单手托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道：“我似乎听人说过魔鬼与恶魔的血战就是因为‘秩序’与‘混乱’的冲突。”

　　“是的，确实有这么一种观点，”巴尔说“不过更多人包括我在内认为这不过是因为观念上的根本冲突。”

　　“但是这一切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沙娜恩问道：“我们只是来救人的，和秩序混乱什么的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巴尔说道：“因为世界上有着一种力量被人们成为秩序，这种力量你虽然看不到，但是却是十分强大，现在我们能不顾一切的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但是这之后我们会得到什么呢？一时的快意之后我们摧毁了这一切，所有人都知道黑玫瑰骑士团与地狱和恶生物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那时候就不会事一些地下势力联合起来反对黑玫瑰团了，所有的生物都会主动的反对这个团体，那时候黑玫瑰团在人间将会寸步难行。”

　　而且真要是到了那时候，黑玫瑰团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了，黑暗精灵缺少耐力，他们那纤细的身体并不适合在战场之上进行长时间的战斗，在血战之中黑暗精灵不过是高级一点的炮灰而已。

　　巴尔可不想让自己亲手培养的一群美女变成炮灰一般的角色，而且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是法里斯的地盘，众神之中他是掌管正义与法律的神灵。但在这个世界之上没有利剑你又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正义呢？所以作为神灵的法里斯同样有着最为锋利的利剑，现如今这位神灵的利剑已经深深的刺入到了地狱的第三层，同时他们还有一部分在恶魔的老家叫嚣着要穿无底深渊。

　　是的，天使军团就是法里斯的利剑，他们用杀戮与征服在地狱与深渊之中讲述他们的正义。

　　对于这样的神灵巴尔可不想去招惹，毕竟巴尔只是一名魔鬼而已，或许当巴尔成为领主之后不会惧怕神灵，但是现在巴尔可不想为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大麻烦。

　　“而秩序却是公平的，”巴尔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之后咧了咧嘴，矮人喝的酒果然猛烈异常，不过这感觉却让巴尔觉得好的不得了，于是他又给自己上了一杯之后说道：“我们如果贸然打破一切规则与秩序，那么接我们的只能是更加猛烈的，而且是不可知的报复。你没看，如果酒不是顺着杯壁向下我现在倒酒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倒了。所以我们应当尊重秩序，了解秩序，同时去利用秩序。就像是我现在倒酒一样，就像是对于法律一样，就像是我说的，一切的事物都有着自己的规则，我们要学会去利用他。”

　　“这实在是太麻烦了，”沙娜恩皱着眉头说道：“对于这些宇宙运行的大道理我可不懂，我就知道现在有简单的方法去救人，而大人您却恰恰选择了困难复杂的方法。”

　　巴尔笑着看了看杯子里的美酒，仿佛酒里有花儿一般，随后他将酒杯高高举起，一口饮尽：“好酒，这可真够劲的。”

　　沙娜恩：“大人，你听我说话啦！”

　　“我听着呢。”巴尔的脸上浮起了两团红色，他笑着说道：“所以拉，这就是我是大人，而你只是小杂兵的原因了，要用脑子啊脑子。这世界上充了欺骗，有的时候看似简单的方法却往往是最复杂最蠢笨的办法，而往往最蠢笨的办法确实最为简单搞笑的路径。你觉得这城市好欺负，于是便想破坏一切规则，但你却看不到秩序之后所蕴藏的力量，这当然是你的问题。和你说再多你也不会懂的，一个简单的比喻，大家一起玩游戏，但是你这笨蛋却向着掀翻桌子，这样做只会让所有人都讨厌你的。”

　　“可是这不是玩游戏！”沙娜恩努力的争辩道：“我们这可是来救人的！”

　　“谁说不是游戏？”巴尔站了起来，他高举起酒杯仰起头对着天花板喊道：“人生啊！你***就是一场游戏啊！人生，我敬你！”说完之后他又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美酒。

　　“算了，沙娜恩，”伊蓓丝摇了摇头之后说道：“巴尔大人已经醉了。”

　　“醉了？”巴尔摇晃着脑袋说道：“怎么可能，我这才喝多少杯，怎么可能会醉，嗝…，哈，！再来上一杯！”

　　伊蓓丝叹了一口气，在巴尔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之后随手拿起了巴尔的酒瓶看了看，这是一瓶略显特殊的矮人烈酒，在矮人烈酒的标签之下有着一行小字，上面写着“矮人国王送给巴伦德。巴尔德克送给伟大的火焰风暴欧利斯耶德伯爵的礼物。”

　　“这么就醉了？”沙娜恩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这可是魔鬼啊，这才喝了多少杯，就算加上之前喝的月光酒也不该如此啊，巴尔大人，您不会是不想和我说话故意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