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退缩

　　靳尚勋带着众人走出指挥部，只见三辆63式装甲车输送车在两辆Ｔ－72式坦克的护送下开进了机场，直接朝直升机场开来。

　　两架临时涂上朝鲜空军机微的直－7重型运输机已经转动起各自的六片巨大的桨叶，准备随时起飞。

　　金成和其他朝鲜和国家的中央领导人在人民军装扮的中国士兵的护卫下下了装甲车，朝直－7运输机走来。

　　“敬礼！”卫兵喊出有力的口令，军人们立即立正敬礼。

　　“谢谢，将军同志。”金成有气无力地用汉语对靳尚勋说，并向靳尚勋伸出了手，很显然，伟大的领袖逃还没有完全从心灵控制的阴影中走出来。

　　“大元帅同志，中国人民解放军空降十五军、二十军全体指战员，对能够保障您和朝鲜人民的安全深感荣幸！”靳尚勋大声说，口气中充自豪与足。

　　“这次事件让我再次感受到中国同志对我们的兄弟情谊。”金大元帅握着靳尚勋的手感激地说。如果没有中国空降兵迅速而精准的攻击，金大元帅很可能已经沦为心灵控制塔的傀儡。

　　“大元帅同志，您还是赶紧转移吧。白明洙次帅的攻势受到了重大挫折，必须要尽快把部队撤回来。”靳尚勋顾不上大元帅的感激涕零，朝鲜人民军左翼的严峻形势很有可能导致全面的溃败。尽管曲长安从美国国务卿那里得到了美军和韩国军队决不越过停战线的承诺，但巨大的胜利面前又有多少人能信守承诺呢？

　　“我明白。”金大元帅点点头说“我太冲动了，本应该听从中国同志的意见。”

　　“请吧，大元帅同志。”靳尚勋赶紧引导金成上飞机。当年在志愿军司令部担任参谋时就常用到金成和彭德怀元帅的讨论和争吵，甚至那个著名的巴掌也见到了。他还是比较了解眼前这位朝鲜民族的大救星，有过人的智慧和胆识，也有私和冲动。

　　“好。”金成说着跟靳尚勋走向直－7。

　　晨光中，两架搭载着金成等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重要领导人的直－7运输机呼啸着飞向北方。

　　金成将在安州重建中央政府，并恢复对前线人民军的控制。但是出于国际形势的考量，朝鲜、中国都没有把这一次针对苏联军事顾问团、心灵部队的行动公诸于众，驻朝鲜的苏军都以为受到的突然袭击都是来自朝鲜空降兵。

　　话说白明洙次帅在韩国江原道川的指挥部里，也陷入了危机。车正信在昨晚率人攻击江村，妄图夺回阵地，但却被美军打得七零八落。将军的尸体在黎明时被抬进了指挥部。

　　面对手下的遗体和地图上那已经破碎不堪的红色箭头，次帅痛苦地皱着眉头。现在，只要美国陆军第九集团军从江村出发，川便不得不拱手于人，他的指挥部能否撤出也是个大问题。让他倍感焦急的是竟然和平壤失去了联系，所有无线电和有线电话都中断，这才更加折磨人。即使下令撤退，也得经过领袖的批准。

　　“司令员同志，指挥部准备撤退吗？”又有人向白明洙提出意见。

　　白明洙犹豫不决。回想“山河”作战展开时，自己是何等地意气风发。领袖的意愿是沿着一九五零年的老路线攻击南方，自己则主张声“西”击“东”以开城方向的进攻吸引、牵制南方军队，从江原道出奇兵，奇袭突入南方。领袖和自己都算准了美军受困于北美前线，根本无力增援南方一兵一卒，没想到美军竟然能从地底里冒出来似地突然出现，而且一击即中了他左翼右侧的软肋，来个黑虎掏心，直捣他的川指挥部。

　　川的丢失，左翼西部集团的两路进攻都将失去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和后方，面临被切断后路和遭到合围的严重威胁，甚至沿着东海海滨推进的东部集团的侧翼也全部暴给了对手。如今危急关头，又与领袖失却了联系，没有了领袖的光辉指引，自己擅做主张恐怕也会产生极为不利的后果。

　　经过思量再三，白明洙次帅终于做出决定，他大声下令：“命令西部集团所有部队停止进攻，向横城靠拢，速度要快！”

　　“是！”但手下接着还是壮着胆问：“指挥部撤吗？”

　　白明洙狠狠地盯了一下参谋，接着下令：“命令东部集团停止推进，立即打通江原公路（江陵到原州的公路），接应横城西部集团，并且要注意昭江方向的右翼。”

　　“明白，首长。”

　　情急中的白明洙终于想到了一个较为稳绥的办法，根据苏联军事顾问团的新部署，苏联天启坦克部队和人民军右翼部队将很快发起又一次的强攻，此可趁机让西部集团往东撤回横城，东部集团往西打通江原公路，接应西部集团。这样一来，兵力可集中起来，还可为整个左翼保住一条安全的退路——倘若川丢失，西部集团还可从江原公路撤退到东海海岸，然后再和东部集团一起向北收缩。

　　“指挥部马上组织撤退，回金化！”次帅终于说出了让人期待的命令。

　　于是，朝鲜人民军左翼攻入南方的所部队都重新动员起来，按照白明洙司令员的命令转移、撤退。训练有素的人民军指战员，再一次全力以赴，不是为了伟大神圣的半岛统一大业，而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与安全。

　　东部集团很快便翻过太白山脉，进入平昌地区。江原公路沿线的南方居民和地方部队早就作鸟兽散，人民军的机械化部队沿着公路朝横城狂奔。

　　西部集团南北两路军也迅速后退，分别沿着公路和铁路退向原州。

　　人民军攻得快，退得更快。西部集团的撤退很快就被美韩盟军侦知。

　　“他们要逃了。”戈德曼？里维斯中将看着地图轻松地说，自打第九集团军杀入北汉江河谷后，他就变得轻松闲逸，川已经唾手可得，人民军形势剧变。尤其是最新的情报显示平壤安顺机场和万景台都发生不明原因的战斗后，他更加感到半岛的力量天秤正在被扶正。

　　“将军，让你的第九集团军快点攻下川，然后沿束公路（束草到川的公路）切断北方敌军的退路。”文韬武略的全焕总统比划着地图对里维斯说。

　　哪知，将军却摇了摇头，说：“我军已经疲惫不堪，拿下川后恐怕已经无力再进军东海岸了。”

　　其实戈德曼？里维斯只是换了个借口，第九集团军携带的弹葯已经告罄，特别是重武器和新式武器弹葯，这些是韩国国土上所没有的。超时空传送仪在将整个第九集团军传送完后便暂停了运作，没法再为其传送后续的补给。现在要发动进攻，只能寄希望于本土空运过来的补给。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国内总统指示他只要防住人民军进攻，而不是主动消灭人民军。解除了汉城右翼和侧后的威胁，便已经达到目标，自己万万不可超出总统规定的范围，更不能白白浪费宝贵的美军兵力。国内面临的形势他比任何一个在韩国的美国人都清楚。

　　“报告，开城方向的敌军又发起进攻了！”一声紧张的报告将众人的目光拉回战线的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