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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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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抚削短的薄发,不太习惯的送牛小弟骑着单车,算准了时间往前冲去。根据多来送牛的观察,这家人的作息很奇怪,一分一秒不偏不倚,比格林威治时间还准。凉飕飕的风让少了头发的后脑感觉一阵寒意,拉高套头衣暖暖颈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最近几天起了个大早送牛,严重的睡眠不足产生两个黑眼圈,整张脸看起来瘦削又没精神,正好符合现在的伪装——营养不良的惨绿少年。

  “唉!我的头发,几时才能再见你长发飘飘…”她怀念的单手抚摩刺刺的脑勺。

  太过轻信自己的平衡力,像个小男生的藏玺玺车头稍微一偏,后座的牛瓶跟着不稳,为了抓稳摇晃不定的车头,一个低头用脚拄地好使牛不倾倒。

  是幸还是不幸!高墙围起的大门此时突然打开,一辆急驶的房车冲了出来,不仅她吓了一大跳,连开车的人都连忙踩下煞车。

  可是,令人遗憾的事发生了,杵在人家大门口的送牛小弟,还来不及闪避便被撞个正着,辗碎了一地的牛瓶及那辆快报废的老铁马。

  车上的人赶紧下车察看,一地的鲜血令人怵目惊心,傻住的男孩半响说不出话,眼神似乎失去焦距。

  “该死!你站在大门口干什么,到底伤到哪里了?”口气凶恶的车主蹲下来轻拍她脸颊好唤醒神智。

  坐在地上的“男孩”根本不理会他,发呆的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混着血的牛不发一语,木讷的表情叫人忧心,不知是撞傻还是吓傻了,任由身上的血直

  看不下去的男子一把抱起她往屋内走,大声的吆喝管家要找医生,一下子人声全沸腾起来,围看看起来伤势严重的“男孩”讨论。

  “你们看够了没?给我滚一边去!”没见他滴一路的血进来吗?

  比较大胆的管家交给他一条干净的巾。“少爷,先替他着伤口吧!阮医生很快就来了。”

  “X的,一大早就触霉头,真把他给撞死,媒体肯定又要闹翻天了。”他说得冷血,手却轻柔地检视起伤口,看看血从何处

  秦狮的穷凶恶极并未使呆滞的“男孩”有反应,任由他碰碰手、抬抬脚,先将擦伤的部位拭净,瞧瞧是否严重得必须住院。

  当他摸到肩膀准备解开衬衫钮扣时,她缩了一下身子拒绝他的碰触,无神的眼逐渐充怒气,毫不修饰地瞪向差点谋杀她的男子。

  就是他,她死了以后一定要索魂报仇。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你这头未开化的黑猩猩。“你赶着去投胎别拉我作陪,我还年轻…啊!我的声音…”好哦!

  大概刚才吓岔了气伤到喉咙,这笔帐要算到他头上。

  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秦狮,认为男孩子就是这种鸭子声。“你不该在大门口发呆。”

  “我发呆!”吓,撞了人还大声。“你看到地上的牛吗?”“小孩子多喝牛才会长得高,你瘦得和鬼差不多轻。”抱起来一点重量也没有。“鬼——”他…他死定了,她绝对要把他写得很难看,让全天下的人吐他口水。

  “小鬼,你在尖叫。”他表情怪异的一瞥,然后…“吵死人了。”

  他承认是自己的疏忽,平有司机接送,所以没去注意周遭的环境。

  前些日子司机不小心伤了脚不方便开车,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休养,因此他才决定自己开车上下班,省去请临时司机代班的麻烦。

  今天起晚了,有个客户从南非带了原钻样品要和他谈合作事宜,跟看时间快来不及,他一急就猛踩油门,当发现门口有人却已撞上去了。

  看来这笔生意是泡汤了,而“他”更是个大麻烦,他有预感,后怕是不平静了。

  “先生,你活在三十年代是吧?没看过人家送牛吗?你是喝屎长大的呀!”她忍住一口气,才扯开喉咙一吼“没人的猪。”

  “你说什么?有胆再给我说一遍。”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活人敢对他咆哮。“干么,撞不死想掐死我好逃避刑责?你根本不是男人。”欺负弱女子…呃,小男孩。

  脸色仿佛有着乌云浮动的秦狮握紧拳头。“幸好你和女人无关,不然,了你好证明我是不是男人。”

  她心口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抚抚头发,咧咧的感觉让她安下心找回一点信心,胆大地自反讥。“有些人真变态,不管本身是否与男人有关,见到漂亮的小男生就想染指。”她刻意用怀疑的眼神瞄他。

  “你…”他气得将巾往她身侧一抛。“瞧瞧你的鬼样子,谁看了都会退避三合。”

  “我怎么了?清纯绝美少年。”脸不觉得痛,应该没受伤。

  他讪笑地取来一面镜子让她明白。“别吓死自己好赖我谋杀。”

  “你最好祈祷我的漂亮脸孔平安无事,否则这辈子你非负责不可。”她不太想看,怕看到夜叉。

  话一出,两人都有一种诡异感,像是女人向男人索取一生的承诺。

  “男孩子不用漂亮这名词,就算丑到鬼也会怕,我会出钱让你医好它。”“他”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咦!他在胡想什么。

  秦狮想打自己脑袋一拳,瞧他竟认为这脸血污的男孩,有一双灿如星子的好看眼眸,简直是昏了头,待会他也得检查看看有无伤到脑。

  “他”很轻,像是没吃的孩子,手臂细得还没他腕呢!一箱箱的牛“他”搬得动?

  “有钱了不起,说不定杀人越货…啊——我的脸…”毁了,毁了,她会被老妈念死。

  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破了相会嫁不出去,要她继承报社别去跑新闻啦!她一定会被烦到死,然后选择用面线上吊了却残生。

  “他”真的很像女人,叫个没完。“把脸擦擦,我看伤得怎么样。”

  “你会有报应,你会下地狱,你会…啊!好疼。”接过巾一抬高,撕扯的痛由肘关节袭上心头。

  “你会念到嘴烂,小小年纪一口黄蜂尾,句句又毒又刺。”真糟糕,破了好大一块皮。

  巾拧干了又漫,一盆盆清水换了又换,血迹擦干净以后,以外观来看是擦伤居多,看“他”又吼又叫的应该没伤到内腑。秦狮稍微安下心,仔细地拭去“他”手脚的污血。“还有脸,有人拉屎拉到一半的吗?”藏玺玺可大牌了,受害者最伟大。

  “要不是看你一身伤,我非揍你一顿。”他本来就打算拭净拥有一双美丽眼睛的脸。

  不知血渍下的“他”是否如“他”所言的清纯、绝?他期待着。

  “哼,要不是我受伤,早放火烧你房子了。”她口下不留情地反威胁他。

  放声大笑的秦狮一拍她肩膀。“你一点都不肯吃亏,事事要强。”

  “天呐!你…你要拆了我骨…骨头。”她疼得眼泪都快细出来了。

  “很痛吗?”可能背上也有伤。“把衣服下来我瞧瞧。”“你…你想非礼清纯美少年呀I”她两手环一抱,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忽地,他停下声音望着“他”那张清丽的小脸相当…美!

  诡异到极点了,他居然有一点心动“他”的五官非常细致、纤柔,充柔的纯净美感,再镶上两颗黑玉般的明亮瞳眸,美得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而他竟心生后悔之意撞了“他?”

  要是谨慎些就好了,额上一道三公分左右的伤口有点深,血沾上牛了一张脸,因此没细察到这道破坏美丽的痕迹,他真该死。

  “他”不该受伤,全是他的错,他会找最好的整型医生除去愈后的疤痕。

  “他”是美丽的,而且绝

  “喂!我是不是伤得见不得人?你老实说,我保证不半夜磨刀。”砍他个七、八段。

  他忽地回神,心口一惊恶念头——他想占有“他!”“咳!没事,额头擦破皮。”

  秦狮暗骂自己的猥琐,小男孩都不放过,他根本连禽兽都不如。

  “是吗?把镜子拿来我看看。”她不相信他的说词,男人最会骗人了。

  他依言递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勒索还是赔偿?我家境清寒,自食其力,勒索的话我会叫你去死,要赔偿就多多益善,我拿布袋来装。”还好,伤口的地方可以贴OK绷。

  一旁的管家噗地笑出声。“少爷,他可真有趣。”

  “少爷?”她鬼叫了一声。“哇!他老得足以当标本了还叫少爷,你有没有搞错?”“我三十四岁…而已。”咬着牙,他冷瞪地报出不为人知的岁数。

  “先生,我必须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该上保养课,或是换个保养师。”她一开始设定是四十岁。

  差个六岁不算什么,对一个有钱的男人而言,财富代表一切。

  “秦狮。”

  “嘎?”她知道他是秦狮,全台湾最鲁的男人,有杀…杀未婚的嫌疑。

  而她一点也不怀疑他有暴力倾向,瞧她一身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奇怪,刚受伤的时候不觉痛,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浑身痛不巳,她该不会快死了吧?

  “我的名字,秦朝的秦,万兽之王的狮。你呢?”他很少主动告知姓名。

  “藏玺玺。”一出口她顿时懊恼,万一他订的是光明报怎么办,那不穿帮了?

  “脏兮兮?”这是什么怪名字?“小孩子不要戏大人。”

  呼,好险,第一关达阵。“那是绰号啦!我姓张,单名是惜,张惜就是我。”

  “张惜…”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正当秦狮厘清团时,一位四十开外的医生已持着黑色手提包进来,一眼就看清谁是病人。

  “小朋友,你伤得很精彩哦!”刚进来时,他已看见一摊被牛晕开的血渍。

  “精彩!”这是哪来的蒙古大夫?该不是庸医吧!打算折磨她至死。

  ***

  “啊——你轻点,你想谋财害命去找他,我没有…啊——你是魔鬼、你是撒旦倒了一瓶碘酒…”

  惨叫声不绝于耳,事实证明阮医生不但是庸医,而且祖先肯定待过锦衣卫,下手又狠又绝情,冷血得枉顾伤患还有神经,消毒水没浸棉花就直接滴在伤口上,而碘酒更是浪费地整瓶倒在大腿上顺而下。

  根据他的说法是方便省事,因为她穿着短的缘故,所以两腿都有严重的挫伤和擦伤,一个个找伤口太费事,反正都需要治疗,早点完成消毒杀菌的程序才不会发炎、溃烂。

  瞧他说的是什么鬼话,当她是没受过教育的村夫野妇呀!几分钟的时间哪来的溃烂?他用的是硫酸还是水银,腐蚀高过葯

  “阮医生,你可不可以轻手一点,他离家畜还有一段距离。”凄厉的叫声使人揪心。

  阮正达微眯起不可置信的眼。“你在替她心疼?真看不出采你还有人。”

  她,没错。

  行医十来年了,形形的病患接触过不计其数,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孩子,只是不了解一向认为女人是天下最卑劣生物的男人会为她心疼,进而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要不是发烧过度就是精神异常,待会得顺便检查脑子是否长瘤,一反常态的言行通常是病发前的症状。

  “放你的狗…我是怕他死在我车下,到时又是天疯话。”他硬生生地下出口的脏话,不愿污染“他”一双探索的清眸。

  他是没人,可是在“他”面前,却莫名其妙地收敛恶形恶状,不想吓死“他。”

  “喔,原来是你下的手呀!好好的一个人被撞得惨不忍睹,真是可怜的孩子。”嗯,脚有轻微骨折。

  “不要用惊悚的成语,我还没死。”本来不凄惨,医生手一过,不惨都不行。

  阮正达呵呵地一笑。“乐观的小朋友,你知道我是医生吧!”

  医生职权大过天。

  “你在耍什么阴险?要是敢拿我的伤口大作文章,我拿牛瓶追杀你。”一听就知没安好心。

  “哇!秦狮子,你撞到一位天才耶!脑筋灵活得想死都很难。”他一脸知音难求的若渴样。

  眉头一皱的秦狮不太高兴他的“热心。”“做你的工作少生是非,台湾的医生非常多。”

  意思是不缺他一人,随时可替换。

  “你对我的职业多少尊重些,小时候的你和现在没两样。”一样没长进,未进化。

  记者本能超越了体疼痛,新闻的直觉迫使藏玺玺冲口而出。“你认识这个鲁鬼?”

  “鲁鬼!”

  两道男音同时扬起,一是忿忿然,一是忍俊不已。

  “很不幸,我们是表兄弟。”他先处理轻微的伤口,至少大伤口已经止血了,稍后再进行大工程修补。

  “他有兄弟…”她扬高了音量,好像听见狗会无生殖般。“呃!他不是石头蹦出来的吗?”

  “好问题,值得研究,待我回去翻翻族谱。”他故作沉思地点点头。“姓阮的,你还想活着走出去吧?”口气阴沉的秦狮脸不快。

  哼!两人当他的面讨论,要他无动于衷地看笑话似的,除非他躺在阖上的棺材里,从此不再有呼吸。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该死地令人发火。

  阮正达装出害怕的表情。“别杀我,我只是赚你少少诊金的穷医生。”

  “小丑。”他冷哼一声,看向“他”一身的伤口。

  不上葯还有完整的肤,一上完葯像是调盘,青青紫紫地手臂和双腿,额头的一小块伤痕涂凡士林,耳后一片淤血清晰可见。

  “他”坚持不让他检视前和后背,一副防他侵犯的模样抱戒慎,真想剖开“他”的脑子瞧瞧,到底装了多少豆腐渣,宁要贞不要命,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连个受伤的小男孩都要生下腹。

  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道德感不允许,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同志倾向。

  女人是很烦人却少不了她们,他有旺盛的生理望没错,但一直以来,发对象仅限于女人,不可能对同有超乎寻常的望,他不是同恋。

  全怪“他”长得太美才会让他想入非非,等冲个冷水澡后就会降温恢复理智“他”是碰不得的男孩,清纯、绝美的小男孩。他如此告诫自己。

  “秦老板,接下来是高难度的专业领域。”故意消遣他的阮正达正清洗双手。

  秦狮还没开口问,表情一变的藏玺玺捧着扭折的足踝往后一缩,两眼出惊骇和防备的目光。

  “横竖要挨个几下,你躲也躲不过,我是在尽医生的本份。”他尽量把口气放柔,消毒一些看来心惊胆战的器具。

  好…好可怕,她紧抓身侧男子的手哀求。“狮子头,你别让他靠近我。”

  “你叫我什么?”他的表情晴不定。

  “狮…呃!阿狮哥哥,帮助杀人是有罪的行为,请拿出你的道德良心救助孤立无援的小落难者。”她会给他早晚三炷香。

  “有人说我没有良心。”他好笑的勾起,斜睨拿着针筒耸肩的远房表哥。

  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很远,彼此的父母住得近又时常往来,因此两人的情才持续了三十几年。

  目前阮正达是秦家的家庭医生兼心理谘询师,不时上门走动接收些口水垃圾,正大光明地开立收据要他去缴费。

  “就算你良心被狗咬了,是不是应该先对付那条狗?”她宁可自行上医院治疗,也不让恐怖的屠夫动她一下。

  被当成狗的男子出森冷白牙。“得罪医生不是件理智的事,尤其你的命运还捏在我手中。”

  “啊!秦狮,你快阻止他,我保证不到你家送牛。”她战栗地抓伤他手臂而不自知。

  他灼热的目光注视“他”出奇小巧的手指。“阮医生,注意你的职业道德。”

  “医生也是人,谁叫她出言不逊,侮辱我崇高的牺牲精神。”他装出有仇必报的嗜血表情。

  “阮、正、达,想让鼻梁再断一次吗?”这次他会打得很准,绝不失误。

  “不要吧!整型费很贵的。”他抚抚好不容易抢救回采的鼻子。

  八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那件憾事依然是众人心头上挥之不去的矗梦,有人避居国外,有人沉尸湖底,有人心结难解,更多的情爱纠葛至今仍理不清。

  为免兄弟反目成仇,他这个无妄受灾的中间人狠狠地接下一拳,当场听到鼻梁断裂的声音,不停的鼻直整点葬送年轻有为的热血医生。

  前后动了几次手术才矫正回来,英的鼻子继续使众多女人恋,他当然要好生保护着。

  “少说废话,治疗他不要惊吓他。”稍有神智的人都会为他荒唐的举止而起了防心。

  阮正达一本正经地笑笑。“她有两处伤口很深,不合会留下丑陋的疤,你要我放手不管吗?”

  玩笑归玩笑,该尽的本份他绝不漏失,难得表弟肯让女人…女孩近身而不嫌烦腻,冲着这一点他就不敢马虎。

  “一定得吗?我看他吓得都发白了。”不只是“他”光他看了都心寒。

  “秦狮子,女孩子留下疤痕可是很难看的,她…”突地,吼声中断了他的话。

  “女孩子!”天呐!我会死得更难看,犯了他的忌之一。捂着耳的藏玺玺目测大门的距离,以她跛足的速度能否逃过扑杀。

  这下换阮正达拢起眉。“你在吼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她没说。”一个自称清纯绝的美少年,谁都会联想成男孩。

  何况她的发削得又薄又短像个小男生,声音沙沙哑哑似在变音,他会错认实属平常。

  难怪她死抱着不让他检查,原来她是女孩,别别扭扭地宁死不屈。秦狮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既恼她是女儿身又有点窃喜。

  “没说!”他惊讶地瞠大眼。“秦先生狮子兄,她的五官明显地写着别,不用说也看得出是女生,你眼睛瞎了吗?”太不可思议了,能把女孩看成男孩,他不知该佩服还是送他去眼科挂号,出门绝对不承认其亲戚关系,连家庭医生身份都要加以否认。

  滑天下之大稽嘛!虽然现今的别倒错十分盛行,但是那双十足女的眼眸是欺不了人的,有谁能忽视那动人、明媚的灵魂之窗?

  除非他在自欺欺人或是…盲目。

  “她自己说她是绝美少年。”抿着,他压抑着高涨的怒气。

  阮正达出一抹嘲神采。“先生,少年泛指未成年的青少年男女,你离青春期太远了是不是?”

  “她骗我。”他把过失推给两眼晶亮的藏玺玺,神情似要咬她一口。

  她赶紧为保身申诉。“不能怪我误导,这年头坏人特别多,变态的怪叔叔街都是,我总要未雨绸缪,避免有人垂涎我的美。”

  “某人”的表情特别精彩,一阵青一阵白,头顶似快升起白烟。

  “说得也对,尤其附近住了一头野兽,不防着会尸骨无存。”阮正达不避讳地看着眼冒红光的“野兽。”

  “是咩!有人就是不知悔改,撞了人连句道歉也没有,好像别人活该被他撞。”她心有戚戚焉。两人由之前对峙的剑拔弩张到沆瀣一气的声讨,看在秦狮眼里不是味道,气势狠绝地抓住两只瘦小的臂膀冷冷一哼。

  “要动手快些,这丫头欠人教训。”他的含意是要伤口快下手,别给她逃脱的机会。

  阮正达扬起慈悲救世的恶魔笑容。“紧点,别让她针。”

  “等等,不先打剂麻醉针吗?”他还没心狠手辣到那地步,眼看她受苦而不理。

  “何必呢?诚如你所言,天下的女人都是坏胚子,我们是替天行道。”他说得正气凛然。他心有不忍。“她还是孩子,不算女人。”

  “妇人之仁,瞧瞧她这张脸,后不晓得要伤多少男人的心,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他嘿嘿了好几声,像在商量弃尸现场。

  “你够了没,想吓死她呀!”他可不想被她归纳成变态二人组。

  他若有所思地侧着头。“心软是堕落的开始,你有分寸吧?”

  “你适合去写科幻小说。”暗讽他想太多,他没蹂躏小女生的恶习。

  “谁晓得呢!有人启智得晚…嗅喔,她伤得比你、我想象得严重。”苦笑的阮正达连忙取出听诊器。

  “啊!她昏过去了…”好苍白的脸色,像是燃了一夜的白腊。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地急救昏厥的女孩,趁隙合,包扎好伤口,快车送往医院进行脑部及腔犊煦扫瞄,确定有无脑震及其他内腑受创。

  奔波了一夜,黑幕逐渐笼罩,在秦狮一百零八次威胁要拆了医院之前,一切程序才完成。

  看着大伤小伤的女孩躺在同样白得不自然的病上,自愿留下来照顾的察狮起了丝异样的感受,为她皱眉呼痛的睡容大感心疼。

  夜,渐渐地深了。

  而他睁眼到天亮,骤然下了个她绝对会反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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