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手卡

　　不凡放下电话，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文老黑的每一句话，心里暗骂：好家伙，这个文老黑，临走前不但将他的嫡系催命提成了生产副厂长，如今又要安排一个管财务的来，看来我这个厂长还不怎么好干啊。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的黑水矿的“黑手卡。”这个黑手卡，其实就是一张卡片，不过是经过特殊处理，做成了一只手状，加上红是黑色的，所以取名叫黑手卡。这是他借鉴了好几个企业的成功经验，下了很大的功夫研究出来的，是专门为了强化集权管理震慑人心的。这些老家伙过来了，他们都有着各种各样特殊的背景，不是他这个新任厂长轻易摆的了的。他只有采取些迂回手法，用一些敲山震虎的手段，才能震住这些老家伙，起码让他们在自己手底下不出大辙。这“黑手卡”威慑作用已在黑水矿得到充分证明，毫无疑问是最佳选择。

　　想到这，他迅速拨通了电话，叫来企管科的小刘嘱咐道：“你明天去黑水矿跑一趟，找林矿长，把那个黑手卡的制度学来，在山这推行。”小刘听了，点头应是，转身就出去了。

　　过了几天，老金报道来了。这个老金，真名一般都忘记了，外号叫金算盘。金算盘一坐这，就拿起算盘劈雳啪拉地把远山铁厂的帐算了半天，不等不见说话，就把这里的财务状况说的一清二楚。不凡惊讶万分，其实对这个老金他也熟悉，早听说过他的大名，但没想到他会到这份子上。尤其他刚到这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自己的财务状况摸得如此准确的。难道仅通过表面上对外的那几张报表？要真是这样，可有点玄。不过，他例来重视有本事的人，虽然他是文老黑的人，但还是要人尽其才，让他主抓财务，兼管企管。之后，他又向他推荐了一下黑手卡，意思让他来主持推行一下。

　　可惜老金老巨滑，一眼就看出黑手卡这东东是纯粹得罪人的差事，一个不好，可能化职工之间的矛盾，因此，他在实际工作中把精力主要投入到了财务管理、资金平衡上，对于黑手卡这东西，基本上全部交给了企管科去管。

　　不凡见这种情况，不得已只好亲自上阵，直接过问黑手卡的事，老金知道了倒是乐得其成，全当睁一只闭一只眼。

　　开始，大部分人都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黑手卡到底是什么东东。只是知道这黑手卡，是一张卡片，谁违反了企业制度，就填上一张，扣二百元钱。二百元不多，但当时钱还比较实，突显了这黑手卡力度。

　　等执行了一段，人们慢慢地发现，这黑手卡并不是表现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它的连座制。填一张黑手卡，不但违纪人本身要扣钱，车间与车间主任都要跟着扣。这一下可就象捅了马蜂窝，车间主任们月末发现工资挨扣，可就不干了，急忙内部出台制度，把扣到车间的钱落到填黑手卡的班组上，班组长又把累加起来全落实到填卡人头上。就这样层层加码，经过三个月下来，一张黑手卡扣到工人头上时竟然由二百元涨到一千五百元。有些单位甚至出现了倒钱的不正常现象。

　　什么叫倒钱。那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不够扣，月底工资发下来，不仅得不到钱，按帐面计算，还要往企业钱。仅这些还不算，甚至连年终评先选优、发个米面什么的都要与黑手卡挂钩。这一下，黑手卡就象气泡一样被下面的落实人员吹到了天上去，变成了工人实实在在的要命枷锁。一旦被填上，几乎要株连九族，不管什么好事都要免掉，什么荣誉都会被抹去，似乎只要被填了一张黑手卡，就相当于在这一年判了死刑一样，不用再想翻身。

　　久而久之，黑手卡的名气大了起来，人们对它畏之如虎，怕的要死，只要一听黑手卡这名，就胆颤心惊，于是，有人开始为了不填黑手卡，找门子，拉关系，有的甚至托到了县长、县委书记上。有关系的免了，可苦了没关系的。

　　随着黑手卡的力度越来越大，各种关于黑手卡的传闻风声四起。说，有一老职工，因早退被一位科长发现填了黑手卡，他觉得冤枉竟然一气之下，开着拖拉机在下班途中等着，那位科长刚一头，就开动拖拉机去撞人家，幸好，那科长眼急手快，躲得及时，就这样还被挤到了墙角，他吓得一身冷汗。

　　另有一人。因为被填两张黑手卡。厂子说要开除。他看要丢掉饭碗。急了。在一个月黑风高地夜晚。竟偷偷地摸到给他填卡那科长地家里。敲门进了屋。开始还说些小话让那科长给撤掉。可好话说了一千筐。那科长就是坚持不撤。因为一旦撤了。她也要受处理。下月要连任组长。那工人终于急了。见旁边坐着那科长地女儿。于是。伸手将那人女儿拉到怀里。用大手肆意地摸索着。甚至伸向她地**。那科长急了。刚要冲上来。他猛地从身上掏出刀子。横在那科长女儿地身前。把她女儿吓得昏了过去。

　　这回。那科长真地怕了。就为了这一张卡片。万一自己地宝贝女儿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得了。科长急忙求情。答应把他地违纪卡撤掉。哪怕是他这个科长不干了。也要撤。那人还不死心。临走时丢下了一句狠话：“别把这事捅出去。万一捅了出去。我会让你女儿好看。”

　　第二天。悄无声息地将那人黑手卡撤了。

　　这一系列事件虽然传到了不凡地耳朵里。他认为这很正常。只是执法地人把这些事情做地有点过。黑手卡制度制定地不完善。跟黑手卡本身这模式无关。于是有了仲裁委员会。专门负责平衡一些予盾特别化地矛盾。但是。有些干部开始反应不干了。宁可科长不干。也拒不执行。

　　不凡听说。急了。这还得了。这不是要动他地命子吗？一连撤了好几个干部。同时责成企管科连夜修订、完善。继续加强。为证明这制度能够执行。还亲自出马。

　　正在他研究怎么加强这黑手卡制度地时候。突然设备上有事。他想找设备科长待一下。可打往设备科长办公室。却没有人。只好打往设备科办公室地大屋。那里有很多办事员。一般厂领导们是不会打这屋地。即使打了这些人都是老人一般会听出来。可偏偏一个经常出门地业务员。由于一直在外出门。没怎么回来。虽然知道来了新厂长。但却没打过交道。他见电话响。就接了。由于不知道是厂长。带答不理地道：“科长不在。”

　　“你去给找一下！”不凡有点不乐意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往哪去找？”业务员好象也有些气。

　　不凡当时就急了，马上通知企管科的小刘去拿黑手卡给这业务员填上。直到这时，业务员才知道这回他捅了马蜂窝，得罪了新任厂长，急忙上楼道歉。

　　可不凡哪里听得进去，坚持要填。业务员一听也急了，道：“就这点事，非得要填卡？”

　　不凡更气，马上通知劳资科，将这业务员下岗回家。后来这业务员托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消了不凡的气，但卡还是要填的。

　　这事在整个办公楼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从此以后楼里的人个个胆颤心惊，再也没有人敢接了电话不管找人的现象。

　　下面的科长见厂长亲自出面填卡，知道这制度还得推下去，为了头上的小帽翅，只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小小的黑手卡，在不凡的操纵下，终于成了悬在工人头上的一把利剑，震住了所有的人。在人们的心理上形成了巨大的冲击，甚至那些对那中层干部和副厂长们都形成了一种威慑，无形中对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厂长自发地产生了一种恐惧。

　　这正是不凡想要的效果，他见黑手卡达到了目的，干脆交给了一位副厂长分管，自己轻装上阵，集中精力去研究经营决策大事。

　　这时候，市场形势突然好转，钢铁价格一路飞涨，利润直线上升。县里听说上利税成部增加，都乐晕了，忙命谭书记下来予以嘉奖表彰。不凡治厂长的能力得到了肯定，对于那些把不凡放在这个位置上不大放心的人形成了有力的回击。

　　不凡地位稳固了，见谭书记来特别高兴。谭书记见不凡搞的不错，自己脸面上也有了光彩，毕竟他是自己一手推荐的，他的成功也向县五套班子证明了自己用人识人的眼光。

　　两人相见，痛饮了半天。最后，谭书记眯起小眼睛道：“不凡啊。我记得上回你跟我说，你们这有一朵花来着，怎么现在还没见你在我摘下来啊？”

　　不凡一听，一拍脑门，连连道歉：“对不起。谭书记，这段时间太忙，我把这事给忘到脑后了。这样吧，您从招待所住下来，我马上就去安排，保您满意。”

　　谭书记乐了，拍了拍不凡的肩膀道：“嗯，你办事我放心。你快去吧，我在客房里等着。别让我等太久了。”

　　不凡赶紧回到办公室，急忙将肥佳佳给叫来。这些日子，不凡过于忙乎正事，几乎将肥佳佳的事给忘了。肥佳佳虽然经常看到不凡，但自己一个姑娘家又不好意思直接投怀送抱，更何况她深知主动投怀送抱会降低自身价值，所以她了一直隐忍着。今天，听到不凡急切地找她，她感觉机会来了，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和不凡好好套套近乎，一旦把握住了不凡，再加上上面有一个副县长，那她可就成为大红人了。

　　等她进到不凡的办公室，发现不凡样子很着急，偷笑道：“小样儿，别瞧你天天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谁不知道十个男人十个腥？早晚你也会投进我的怀里。”

　　她进屋后，故意不往前走，与不凡保持一定距离。不凡见她那模样，知道自己有点之过急了，看来眼前这个小丫头并不是简单就能对付的。于是，他沉下心来，故作轻松的样子，随口聊起来：“佳佳啊，这段时间工作顺心吗？”

　　肥佳佳看不凡那着急的样子，以为猎物马上到手，可突然之间，他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聊起家常来。这让她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淡淡地回答：“还行吧。多谢厂长照顾。”

　　不凡招了招手，道：“佳佳，你过来一下。”

　　肥佳佳暗笑，终于还是你忍不住了吧。表面上期期哀哀地凑了过去。就在离不凡不到一米的距离时，突然不凡站了起来，猛地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股电瞬间遍了她的身体。她本想故意挣扎了几下，谁知身体不听使唤，被不凡的手按住后，那双手象有着天生的魔力一般，令她全身无力，无从拒绝。她不由自主地斜靠在他的口，闭眼等待他的进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