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砸

　　柳一手虽然心理有充分的准备，知道这次不凡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但听了不凡的话，还是吃了一惊。

　　“不凡啊，不是这事我不肯帮你，而是这事涉及面太大，我这个国有资产管理局的局长也当不了这个家。”

　　不凡微微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来，递给了柳一手，道：“我也知道这事难办，所以我特地从老远赶过来，还望您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多多帮忙。”

　　柳一手假意推托了几下，最后终于接了过来，瞬间，原来一直眯着的眼睛瞪得象铜铃一样，几乎要从眼框里暴出来：三千万。我的妈呀，这么多钱，十辈子也花不完啊。握着支票的手不由哆嗦起来。

　　要知道，九十年代，钱还是比较值钱的，那个时候的三千万，可不得了。起码相当于现在的三个亿。

　　不凡静静的注视着柳一手脸色的变化，他来之前早就想好了，办非常事，就必须用非常手段：砸，我就不信钱通不了神。

　　柳一手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他抬眼看了不凡一眼，发现不凡那眼神有些不对，马上意识着自己有一些失态，急忙将那张支票轻轻地放到桌子上，干咳了两声，道：“不凡啊，这件事比较棘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不凡连连点头，道：“我知道这事有点棘手，所以才直接来找您啊，您还得帮帮忙，真要把这事帮我运作成功，我得好好谢谢你。”

　　“唉，我是可以帮你，不过，你知道，这审批程序极其复杂，其它的部门都得答对答对。”柳一手依然是一幅为难的样子。

　　不凡暗自发恨，这家伙可真黑，这么多钱还不知足，看样子我还得再出点血。不过，细算起来也算值了，现在的远山经过这些年的折腾，规模已远非从前了，如果真的按市价估起来，最少也值三十亿，舍不了孩子套不来狼。他咬了咬牙，发狠道：“放心吧，柳局长，只要您把这事给办成了，我不凡绝不会亏待你，再给您这个数。不过，您也知道，这数目太多，不好运作的，需要缓缓，等企业真的买断了，那时就好办了。”

　　柳一手见略一打沉，又敲打出三千万来，他寻思着，这事也差不多了，别把人家给急了，到时候人家不办了，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他苦笑了一声，道：“好吧，我先试试看。谁让咱是多年的好朋友呢？”

　　不凡见柳一手终于吐了口话。心里地石头总算落了地。说实在地。抛开官场地一些事情不说。柳一手这个人还是可地。一般他不轻易答应事情。他一旦答应下来。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没有十拿九稳地把握。他是不会轻易接这类“生意”地。

　　“法律程序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还有评估那里？”不凡还是有些担心后面地事。毕竟里面涉及地事情和程序太多。要是一笔一笔都这样砸。那还不把他砸吐血？

　　柳一手见状。微微笑了笑。道：“放心吧。不凡。我柳一手你还不清楚。既然接下了你这单生意。就不会让你吃亏地。而且。肯定不会触犯法律。要是为了钱触犯了法律。进了大牢。那还赚他什么劲？”

　　不凡点了点头：“那这事就全权交给您了。这里面地事情我也不是特别精通。你可要多多帮忙啊。”

　　“你客气啥。咱都是自家人。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说实在地。这几年你也帮了我不少。我也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地人。虽然在一般人眼里。我们是高高在上地一群。可谁不知道这社会。铁打地衙门水地官。哪天不坐这官了。没几个钱。还不喝西北风去？你说是吧？”柳一手说起这收钱地事来。居然口是理。一点理亏地意思都没有。

　　不凡听了这话。放心了许多。毕竟。他这么大地投入。也不可能从自家身上出包。将来需要在帐上做下来。要是将来真地买断成功了。那就好办。要是买断不成。那也是个隐患。所不过。人生在世。很多事就是一个赌字。万一这宝中了。自己可就发大发了。至于冷凝凝合作不合作地事。那是后话了。

　　两人就扯了些闲片，不凡见差不多了，站起来身来告辞。临走前，柳一手还特别嘱托道：“上面的程序交给我就是了，下面县里各部门、各领导你还要多做工作，尤其是职工那边，千万注意动向，不要出现闹事的。万一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不凡会心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事我会注意的。绝不会让您受了连累。”

　　柳一手这才满意地起来身来。不凡连连摆手道：“您就别送了。对了，这事多长时间能运作成功？”

　　柳一手想了想，道：“这事可不是容易的事，慢则几个月，快则两三年。”

　　不凡心不由往下一沉，暗道：这两三年时间也太长了点吧，万一上面强行下了调令，那可怎么办？

　　柳一手似乎看出了不凡的难处，淡淡地道：“回头，我也和你们那的市长打个招呼。你也多活动一下，主要是你上头那个胡来，只要将他摆平了。那就一帆风顺了。”

　　不凡心又一沉，看来，胡来这关不得不过了。不过，在他眼里还真有些看不起胡来，凭他手中的王牌和强大的金钱开路，莫说他一个小小的胡来，就是眼前这省国有资产管理局局长不也照样拿下？想到这，他的脸上出了笑容，道：“好吧，那我走了。”

　　…

　　第二天晚上，不凡回到家中，反来复去地回想这事，毕竟这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半点马虎。他知道，拿下了柳一手这关，剩下的就是胡来了。这个胡来，还真不大好对付，虽然说金钱万能，可这个胡来对自己的意见太大，直接给拿钱去怕这事有些不妥，别不好事没办成，惹来一身騒，那可就麻烦了。

　　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梦雪儿打来电话，说她已在天香楼定好了房间，要约他吃饭。

　　他本来想推辞，可是人家都订好了，还在那里等着呢，只好答应下来。

　　天香楼的生意，还是以前那样红火。按理，天香楼老板过命是谭的人，谭退了，他也应该暗淡了下来。可是，这个过命也不得了，凭着自己黑白两道的身份，竟然神奇般地撑了下来。不仅生意没有缩小，反而有所扩张，又盘不了几个小店，几乎并了他所在的那条街。

　　雪儿正坐在天香楼新盘下来的一个小店的雅间里耐心地等着。

　　这些日子，不凡天天忙，整天见不着人影，她还真的有些想。今天她特地精心地打扮了一下，订了一桌酒菜，想和不凡来个夜下幽会。

　　这个雅间，是她挑细选的，可以说在山县这个小地方，是最高级的了。

　　说它高级，不在于它的饭菜档次，还是它本身的情调，和特定的设施。

　　一个小让有什么可高级的呢？难道比主楼天香楼还高级？那倒不是。

　　这里面，关键在于它特有的服务对象，这小店名叫玫瑰之约，这名字吸引人吧？其实，这还在其次，更厉害的，它的每一个雅间竟然完全是隔音的，是由绝对的隔音板围起来的。这点，莫说是整个远山县，就是放眼全国，恐怕也没几家。居然有人敢花这么大价钱，投资办这样一个小店。

　　这个小店贵得惊人，凡正你这样说吧，一天下来，只要能包出一个雅间，那它就最少赚五千元。

　　如果把小店里十个雅间全包出去，那一天就是五万元。有人说了，这么贵有人来吗？

　　恰恰相反，不仅有人来，而且天天瀑。

　　当然，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要不就是绝美女。因为，绝美女没钱不怕，有人愿意为她们出钱。

　　今天，玫瑰之约来了它开张以来第一个女花钱的主顾—梦雪儿。

　　梦雪儿享受着玫瑰之约里面独有的特殊香味和格调，幻想着不凡功成名就与自己手挽手、肩并肩步入结婚殿堂的情节，脸上不由莞尔一笑。

　　“雪儿，你早来了？”

　　梦雪儿抬头一看，不凡来了。她示意他坐下，转身往外喊了一声：“服务员，把玫瑰酒席端上来。”

　　“玫瑰酒席？”不凡有些吃惊。

　　“嗯，就是所有酒菜里，中间全着一朵玫瑰花。”梦雪儿解释着：“这方法，还是胡来的兄弟搞出来的花样，结果让过命他们给记住，居然真的出这个玫瑰之约来。效果不错，有钱的男人都乐意带着自己的小三到这里来。既然保密，又保险。”

　　“看样子，这生意还红火？”

　　“那是，要想在这里订一桌酒席，最少得提前三天预订，否则，肯定没有位置。”

　　不凡听了一楞，看来，这个过命还真不错，居然把一个酒楼搞出这么多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