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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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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天楚对蔡知县道:“晚生经过尸体检验,发现死者林思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上三更左右,所以,要侦破这案子,首先要确定昨晚上三更左右的时候,曾经进入新房的人,从而划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

  蔡知县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袁大人,你说说,昨晚上三更的时候,贵府有谁曾经来过新房?”

  袁主簿想了想:“蔡大人和孟师爷你们走后,书吏和宾客们也陆陆续续都走了,二更以后一直到将近四更,留下来接着喝酒的人,大概只有七八个了。

  “哪几个?”孟天楚问道。

  袁主簿想了想,一个个数道:“有我们夫妇还有亲家夫妇,宾客有张县丞、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衙门书吏卓新、李虫儿,卓新的朋友林天虎、对了,还有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周先生。”

  “你记清楚了吗?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了,蔡大人和师爷你们两走了之后,衙门书吏们和其他宾客也陆陆续续都走了,就只剩下这些人,喝得高兴,大家聚拢在一桌上喝酒行令,一直到将近四更天,才一起散了的。我们简单收拾完,已经四更过了。”

  张县丞话道:“没错,当时是只有这些人,其他人在一更天左右就都**了的。”

  孟天楚数了数,加上袁氏夫和林氏夫,一共十一人。理论上,袁氏夫和林氏夫是不可能杀死林思的,所以,列入犯罪嫌疑人范围的,一共七人。

  对于袁府的奴婢仆人,孟天楚暂时没有将他们列入侦破范围,因为他们要杀人的话,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有的是机会,常理上说,不太可能在新婚之时杀死女主人,所以,他们杀人的可能不大,可以不列入侦破范围。

  另外,如果袁铁河所说是真的,昨晚上新房的确是门窗紧闭,那这七个人也就不可能成为凶手,凶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袁铁河了。所以,最先需要解决的是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存在别人进入新房杀人的可能,或者别的可能。故此,首先需要询问的,当然是犯罪嫌疑最大的袁铁河,也是目前知道的三更时分死者死亡的时候,唯一在现场的人。

  孟天楚对王捕头道:“你立即带几个兄弟,去把县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周先生、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书吏卓新和李虫儿,还有小混混林天虎分别带到这里来。别的不用说,也不许他们相互说话,对这七个人,我要逐个询问。明白吗?”

  王捕头躬身答应,带着几名捕快走了。

  孟天楚将审讯地点就设在新房里。死者林思的尸体已经运走了,但孟天楚特意强调保持新房原来的样子不要动。

  孟天楚和蔡知县带着袁铁河来到新房,宋翔宇等几名捕快搬来两把椅子,给蔡知县和孟天楚坐下。

  袁铁河被押到之后,县太老爷面前当然没有他的位置,只能在一旁跪着回话。

  孟天楚盯着袁铁河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一遍,我提醒你,现在你的犯罪嫌疑最大,我要查出你在说谎,就可以认定你就是凶手。明白了吗?”

  “明白了…”袁铁河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昨晚上,我回房,正在和我娘子亲热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动静,跑出门一看,发现是书吏卓新和小混混林天虎他们两人,正在爬窗户听墙,我很生气训斥了他们,可卓新说要和我娘子说话,虽然我娘子说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听出来他们可能有什么瓜葛,一气之下将卓新推倒,又打了我娘子一耳光,后来你们就来了。”

  孟天楚只看见当时的结果,并不知道这个过程,听了袁铁河的话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新娘与卓新可能以前有过什么感情纠葛,这才导致卓新大闹新房那一出。昨晚上卓新一直喝酒到深夜三更多,想必也是气恼新娘的绝情而故意折磨自己。

  孟天楚问道:“你接着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后来,我和我娘子进了新房之后,听你们都走了,我就抓住我娘子的头发,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结果当然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一个男人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子与别的男人不明不白,即使是以前的事情,也是希望个清楚明白的,更何况是在这男尊女卑的大明朝。

  袁铁河接着续道:“我娘子开始不肯说,后来在我的一再威下,这才哭着说,她两年前与卓新邂逅,两人相互爱慕,后来私定了终身。卓新家人托媒到林家提亲,林家嫌卓家是个小户人家,配不上他的女儿,所以没有答应,卓新无奈之下,提出与我娘子林思…私奔,林思没同意,后来我爹娘给我托媒,林家就与我家定了婚。”

  孟天楚细细回忆了一下,林思的身上并没有搏斗或者殴打的伤痕,有些奇怪,便问道:“你知道了这个消息,难道没有殴打你娘子林思吗?”

  “我…我是很气愤,她一直哭着哀求我说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们袁家的人了,以后再不会和卓新有什么瓜葛,所以,我那时候虽然妒火中烧,却没有动手打他。”

  “哦,你倒还知道怜香惜玉嘛,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就上,同房之后,我就睡着了,一直到天快亮我起来上厕所,这才发觉我娘子已经…已经死去多时了…”

  “好,说到关键地方了。”孟天楚环视了一下新房四周,说道“你前面说,新房门窗一晚上都是紧闭的,刚才我仔细检查过,这房间的窗户的确是闩好了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确记清楚了吗?你是否真的关好了门窗?”

  袁铁河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是…是关好了的…”

  “你说谎!”孟天楚猛地站起来,走到圆桌旁,拿起圆桌上那三斤装的空空的酒壶,说道:“你虽然没有殴打你的娘子,却猛灌她的酒,一直到将她灌醉!你娘子酒醉之后,冲到房门外呕吐,你又将她拖回来,撕扯下她的衣裙,将她赤扔在上,蹂躏她,她拼命挣扎呼喊,你捂住了她的嘴鼻,强行与她同了房。由于你捂住她的嘴鼻,导致她窒息而死,所以,你就是杀死你娘子林思的真凶!”

  袁铁河惊恐地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杀死我娘子的!我没杀她!”

  “你灌她酒是不是事实?”

  “是…是事实,但我妒火中烧,又不忍心打她,气恼之下,这才一边喝酒一边抓住她头发灌她的酒…,她不擅饮酒,很快就醉了,跑到外面去呕吐,我将她拉进房间,了她的衣服,然后同房了,但我真的没有杀她…”

  蔡知县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孟天楚审讯,听到袁铁河承认了孟天楚刚才的判断,有些惊讶地问道:“先生,你是如何得知这真相的呢?”

  “空空的酒壶,门外台阶角落的一小摊呕吐物,边被撕烂的女子衣裙,结合起来,也就不难判断了。”

  “那呕吐物难道不能是袁铁河呕吐的吗?”

  “不会!从昨晚上喝酒就能看得出来,袁铁河是个经常喝酒的人,如果他喝醉想吐的时候,他肯定预先知道的,会呕吐到马桶里,随意呕吐到门外的人,通常情况下,是不经常饮酒的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喝醉或者冷不丁被灌醉,急剧的翻胃,来不及寻找呕吐的合适地方,所以,在门外台阶呕吐的,只可能是新娘林思。另外,林思的衣裙上有呕吐时无意中粘附上去的污物,也印证了我的这个判断。”

  蔡知县连连点头:“先生察入微,佩服!请继续审吧。”

  “好!”孟天楚转头对袁铁河道:“你说你没有杀你娘子,那你承认你捂过你娘子的口鼻吗?”

  “我…”袁铁河有些惊慌失措“我没有…”

  “你说谎!”孟天楚冷冷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捂你娘子的口鼻,由于你娘子拼命挣扎,你的指甲划伤了她的口鼻,如果你不承认,我有办法能查出来,必要的时候,我会让知县大人对你动刑的!”

  袁铁河道:“我…”

  “你娘子**、大腿内侧的瘀痕,是你干的吧?”

  “我…我记不清了…,当时我喝得很醉…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你是说,你没有捂过她的口鼻?也没有捏过她的**和大腿内侧?”

  “我记不清楚了,真的!我没有说谎!我当时喝得很醉,把我娘子从门外搀扶进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对了,很可能就是那时候我忘了关门了。”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坚持说门窗已经关好了呢?”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娘子是被人杀死的,我以为她是暴病而亡,便随口说已经将门窗关好,因为我担心林家怪我没有照顾好林思。当时只是随口说了,后来又不好改口…”

  “事关人命,你还胡说八道。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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