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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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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美幸

  美幸刚刚嫁给汤川学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幸福——丈夫是了不起的教授,同时又很宠爱自己,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又甜蜜,接着自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丈夫在事业逐渐取得了成绩和认可,一家人生活得好像理想型一样。

  接着接着,美幸开始觉得自己的温和的笑容有点疲倦了。

  随着丈夫不断地成功,他大量的时间开始花在了工作和应酬上了,虽然相比较而言,汤川教授的应酬已经足够足够少了,但是相对应的,他在工作上的时间花得太多了。每当自己的丈夫在深夜才赶回家,美幸逐渐觉得自己和普通的家庭妇女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在家里里面并没有过多的事情可以做,同时她的朋友们也并不在附近,随着时间的流逝,朋友们也都结婚分散在了全国各地,平常的时光越来越难以打发,美幸开始变得敏锐和不安起来。

  丈夫偶尔回家的时候,身上带着女人的香味,或者是衣服上有了女人的头发——美幸一边为自己过于感和过多的想象而头痛,一边觉得命运向着自己突然之间出了凶恶的面孔。

  以为自己会一直幸福,这就是美幸以前的想法,所以怀着期待的心情相亲并且快速地结婚,然后也努力让自己做得像大和抚子一样,但是突然之间自己以为坚定的不变的幸福的生活突然之间变得不可靠起来,这让她开始惊慌了。

  在她的邀请下,在京都工作的妹妹叶月搬来了和自己一起住,丈夫对此并不反对,汤川教授习惯于大家族的生活。

  即使如此,闲暇的时间也过多了,美幸在无聊的时候开始重新拾起当年自己喜欢的书本。

  那一个个惊奇的、绵悱恻的、疯狂的爱情故事让她着,但是即使是这样美幸也注意到了这些故事背后那脆弱的,但是被作者强化了的轨迹。

  偶尔相撞的人说不定并不会就此互相认识并且纠在一起,很有可能他们只是互相说上一句“ごめなさい!”便各自走掉了;喜欢的人去了远方,说不定自己并没有决心和毅力去同样的地方,只是放弃掉了,并且自我安慰说会遇见更好的男孩或者女孩;在现实中开展爱情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因为他们不像观众一样总是能够了解对方的想法和自己想法中的谬误。

  美幸察觉到种种以前存在于自己想法中的荒谬之处,电视剧和小说有客观的结局,主角终会有一个结局,这个结局不管是好是坏总是相关的,重要的。而现实中间,客观的结局是不存在的,公主和王子可能相遇,然后互相之间打量了一下就各自走开了。抱着这样的想法,美幸打量自己的生活,一种空虚感开始充自己的内心。比较起虚无的可能来说,现实中的存在总不是完美的,但是美幸知道自己没有作为客观者评价自己幸福等级的能力。生活对于人来说,只能够接受而已,相比较拥有意志的人来说还有选择的权利,但是选择不是无穷的可能的——存在主义是对的。

  越是能够理解这一点,美幸就越发地感到充盈在自己的内心的虚无——然后她看到自己妹妹对于自己生活的羡慕,对于自己所得的丈夫的爱的向往,甚至是觊觎。

  美幸不动声地观察着自己的妹妹,结合自己看心理学书籍所得的知识,她开始分析自己的妹妹所拥有的一切情况,特别是她在面对自己丈夫时出的不经意的脸红和羞涩。美幸夫人把自己作为旁观者观察着这一切,好像是在看一部有趣的电视剧或者读一本有趣的小说,她开始摸不清自己的立场了,越是感到作为旁观者的有趣,就越是同时感到之后的空虚——自己的丈夫给自己的一切不足以弥补这种空虚。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叶月充实起来了,那种感情上的充实,她在感情的需求上得到了足。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呢?美幸这样想到,感到自己的好奇心突然之间膨得不能自抑。

  第十一章叶月和雪菜

  叶月以为自己大概会一辈子生活在姐姐的阴影里,在看到那个孩子之前。

  在叶月之前的人生里,姐姐总是起到了一个领路人的作用。姐姐比自己大六岁,但是好像是占尽了优势一般,自己不得不跟在自己姐姐的身后亦步亦趋,从开始时候喜欢听到周围的人所说的“啊!啊!和她姐姐美幸当年简直一摸一样呢!”到在听到这种同样的话语的时候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但是自己在姐姐身后的模仿的习已经深入到了自己的骨髓里面了,她还必须微笑着面对这样也许在他人眼中是赞美的词句。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叶月都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过自己的人生,她就好像只是重新走了一遍姐姐的旧路而已。有时候偶尔玩玩游戏的叶月还会想,即使自己的人生像是把姐姐已经玩过的游戏再玩了一边,似乎自己做得并没有自己姐姐做得那么好,特别是在姐姐结婚之后——姐夫的身份和相貌等等都得到了一致的赞美,叶月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永远得不到那样的幸福的虚妄之中——她终于做了和姐姐不一样的事情——在同样是姐姐当年呆过的高中毕业之后,叶月考上了京都的女子师范大学。

  接着是姐姐邀请自己到她那里去住,和自己可爱的小侄女以及姐夫一起。

  叶月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也许是出于惯性,也许是想要自己亲眼去确认一下姐姐的幸福。

  但是也许更多的是想要做到要找到一个比姐夫还要好的丈夫,在这之前就先要认识到姐夫是怎么好的一个人。

  结果是种种美好的设想总是在现实的实行中困难重重,人们总是轻易地相信比一个人更加好的另一个人的存在,但是能够知道并且找到总是一个大问题——叶月见到了一个温文尔雅在某些方面远远胜出平常人的物理学博士、教授。再以这样的标准去寻找的话,这样的人真的轻易地存在并且能够为自己获得吗?

  每当看到姐姐脸上温和的微笑,叶月都觉得难受。

  叶月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只走进玉米地的狗熊,总是想着在前面有着更大更好的玉米,结果最后的结果难免两手空空——但是自己的姐姐,她是一个幸运儿——她一开始就拿到了最好的玉米,而自己以她为目标最后才会两手空空。

  叶月以为是这样的。

  然后她偶然地见到了那个自己姐夫的新研究生,看到她眼中和自己眼中类似的火焰——觊觎。

  那个女人!——她一方面痛恨着她,一方面又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啊,那个人,总是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自己的姐姐并非幸福得没有烦恼。但是这种恶的喜悦并不能够让她平静并且找到自己心灵的出口。如果一直被自己所觊觎幸福的姐姐自身所拥有的幸福本身就是残缺破损甚至不值一提的,那么自己觊觎的意义何在呢?

  叶月又陷入了像是听到了上帝死了的信徒一样彷徨的情绪之中。

  啊,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

  雪菜

  佐佐木雪菜在成年之后回忆起自己的父亲或者说是舅舅的时候,只能够模模糊糊地记得他是一个温和的人,常常带着自己去游乐园或者水族馆等等一切孩子喜欢去的地方。即使是知道自己被收养这个事实,佐佐木雪菜也感觉不到舅舅和之前的父亲有什么样子的区别,或者不如说舅舅更像自己的父亲,她很自然地称呼舅舅父亲,很自然地。

  舅舅没有子,因为子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掉了,在这之后舅舅一直没有再结婚,舅舅自己的孩子也被送到了乡下和他的外婆一起生活。

  稍微长大一点的雪菜有时候不会想,是不是自己妨碍了自己的舅舅让他因此而不能够再结婚,又或者因为自己舅舅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只是为了自己雪菜渐渐陷入一种奇怪的足和深深地担忧之中——她害怕,害怕当前这样的生活会随着自己舅舅,不,是父亲突然之间改变了想法而全部改变。嗯,父亲爱上一了一个女人,然后他接回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然后就会被抛弃。虽然雪菜一次又一次地从日常父亲对自己的言语中感受到自己的父亲是爱自己的,但是她总是深深的不安,就好像杰克-伦敦笔下那个曾经饿得半死的家伙一样,那人在获救之后贪婪地收藏一切食物,雪菜渴望一份永远不改变的爱。但是她又会为自己种种想法而感到羞愧,比如说那个弟弟——在次郎的死之前,雪菜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直到水树由里香死掉,雪菜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弟弟。

  佐佐木启作和佐佐木次郎对立的态度,佐佐木次郎自闭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她克服了恶的自我。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雪菜都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面一直在考虑——如果想要永恒地获得自己父亲的爱,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他——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一直——即使在她遇见了汤川教授之后,雪菜能够感到自己对汤川教授突如其来的不可抑止的感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以为这是天意或者说是缘分,实际上她偶尔也会想一想,汤川教授有些地方很像自己的父亲,只是想一想而已。

  那一次和汤川教授一起去东北大学,是雪菜的一个机会,然后她被叶月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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