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恒河

　　可是高继还有一点不明白“可是这伙人为什么要打劫军舰呢，难道他们想把贵国的战舰抢去研究？”

　　“这个，”老将军面难。

　　高继一见，马上道：“是我冒昧了，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老将军松了口气“以大师今对我们的恩情，原本不该对大师保密。只是受军令所限，只好愧对大师了。以后我一定用美酒向大师赔罪。”

　　用酒向魔法师赔罪？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不过老将军接下来的话就暴了他的意图：“那个，呃，大师，您的这种酒还有多少，能不能卖点给我？”

　　“没问题。”高继口应承，反正酒很多，而他自己又并非十分喜欢这种酒“这种酒我还有193桶。本来是要等到了维纳亚找人鉴定过它的价值之后再出售的，不过难得与三位有缘，我就以100魔金币一桶的优惠价卖给各位每人一桶吧。”

　　“什么！100魔金币一桶？还是优惠价？”老将军无法置信地问道：“大师，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知道这种酒的价格很昂贵，可是您说的这个价格…”

　　上校生怕高继生气，忙对老将军说道：“亲爱的贝尔纳多，这话你可就说错了，100魔金币一桶绝对是非常优惠的价格了。”

　　“刚才我看过了，”上校继续解说道：“这批酒已经浓缩到极致了。没有百年以上的窖藏时间，是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可是世上有百年以上陈酿的龙舌兰酒吗？也许格尼罗王国有，但我反正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现在即使是陈酿十年以上的龙舌兰酒都已经是有价无市了，一两年的龙舌兰酒也要近100金比索一桶，折合魔金币大概就是50一桶，你说大师是不是给了我们极大的优惠？”

　　老将军听得咂舌不已，连连感叹道：“了不得，了不得。我一年的薪金、各种补贴再加上家里那个小小的庄园，所有的收入加起来也不过180金比索左右，买不起，买不起啊。”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咱俩也没啥情，白送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位斐迪南上校看来对酒颇有研究，嗯，人家毕竟是未来的亲王殿下嘛。高继正想向他请教一下这批酒卖什么价比较合适，上校却先开口说道：“大师，我伯父和父王都是爱酒之人，大师能否割爱将这批酒都卖给我？”

　　开什么玩笑，全卖给你。高继连连摇头“卖一部分给你没问题，全都卖给你那可不行。”

　　“那一百桶怎么样？”上校本来也没指望高继把酒全卖给他，那么说只不过是一种讨价还价的手段罢了。

　　“最多50桶，”高继再给他拦砍去一半，而且“不过100魔金币一桶可不行了。”

　　“那当然，我一定会出一个合理的价格的。”上校也很爽快。

　　经过简短的讨价还价，上校和高继说定，用三颗极品魔晶石换五十桶酒外加高继俘获的两艘海盗船——上校打算试试能否从船上追查到点什么线索——另外上校本人自掏包买下了高继承诺的3桶优惠酒，于是双方皆大快。虽然高继有点疑惑他怎么会随身带有这么多极品魔晶石，不过想到他们的舰队能招来剑圣冒充的海盗，也就不奇怪了。

　　接下来老将军和上校热情地邀请高继搬到他们的军舰上去住，并表示军舰上的生活条件比货船上要好得多。不过高继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他并不想与世俗权贵扯上太深的关系，虽然他对那位斐迪南殿下颇有好感。

　　既然如此，军官们便向高继告辞，并说好稍后会由费尔南德斯上尉把魔晶石送过来，于是高继也就大方地让他们先把酒搬过去。

　　临别时，高继忽然想起之前想问的问题：“老将军，你们有没有抓住一两个贼人或是海盗？”

　　老将军摇摇头，郁闷地答道：“我们在战中一直处于下风，即使最后我方来了援兵，贼人们还是很从容地撤走了。”

　　看来是彻底没有线索了。不过高继相信，西奥王国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如果他们全力追查，未必就不能发现一些线索。而公会这边，相信也会对一个隐藏的剑圣很有兴趣的。在法师公会的追查下，还很少有查不出来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非常平静。斐迪南上校来拜访过高继几次，倒也相谈甚。在闲谈中高继大致猜到他们是护送一批非常贵重的财物从新大陆返回本土，付给自己的三颗极品魔晶石应该就是从这批财物里拿出来的。上校偶然见到红袖，得知她是高继的侍女，不又对高继的福羡慕不已。而当他得知发现那批龙舌兰酒的功臣是那只看上去憨态可掬的海——这是上校对丞相的形容，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的反应居然跟老杰克差不多，也是想把它培养成海底打捞员。高继不得不感叹，难怪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古人诚不欺我啊。

　　说到丞相，高继还特别留意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家伙的情况，可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小家伙的行动跟以前有什么不同，难道那天它也是偶然龙品爆发了一下？高继观察了几天不得要领，最后只得罢了。

　　不过高继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废寝忘食地努力钻研魔法，连和小女奴做做的事都减低了频率。通过这次的遭遇战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所以颇有点知而后勇的意思。而船上的水手们就比较郁闷了，因为他们经常被尊贵的法师阁下拉去试验魔法。好在高继基本上都是在试验水系的辅助魔法，所以倒也没有传出什么恶法师的流言。倒是老杰克，整天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因为斐迪南殿下说了，鉴于老杰克此次立下的功劳——天知道他有什么功劳——会建议费尔南德斯侯爵授予他一个骑士的头衔。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杰克很快就能够跻身贵族阶层了，虽然是最低一级的。

　　又经过了八天的航行，船队终于到达了恒河的入海口，维纳亚城就位于河口以上不远的右河岸上。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旅程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要沿恒河溯而上，去往各自的目的地。当然，他们也要在维纳亚休整几天。

　　恒河，旧大陆第一大河，发源于冈比斯山脉的皑皑雪峰，沿西北——东南方向一路经罗斯、莱茵、法兰、西奥四个王国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公国、自治领，最后在西奥半岛的东南角注入大海。恒河全长超过七千里，沿线注入的支流超过五百条，干、支流的货运量占到整个西大陆河运总量的七成以上。此外，恒河的落差极小，河水速缓慢，因此沿途各国的粮食主产区基本都集中在恒河两岸。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恒河就是西大陆的母亲河。

　　高继站在船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河海汇的壮美景观。此时恰逢涨，奔涌而下的滔滔河水与海间的烈碰撞，起阵阵汹涌澎湃的波涛。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水面，听着那阵阵越的波涛声，高继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正在观看黄河入海的壮观景象，父母、儿、朋友、情人、同僚一个个走马灯般地环绕着出现在他眼前。高继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一时间不痴了。

　　但是在高继的身体中似乎还另有一个他，不管高继清醒也好，惘也好，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思、不言、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仿佛会直到时间的尽头。然而不知何时，在他身体里亮起了一点光，渐渐地，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光芒穿透了他的身体，在空中大放光明。

　　“净极光通达，寂照含虚空。却来观世间，如同梦中事。”

　　“主人！主人您怎么了！”被小女奴一阵呼喊外加推搡，那个他忽然一下隐去，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高继的眼前的景象也变成了红袖紧张焦急的面孔。

　　可惜啊！高继遗憾地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自从离开海岛后，他的心境修为就再也没有增长过。今天机缘巧合之下刚有点突破的苗头，却又被红袖生生破坏了。哎，算了，随缘吧。

　　“我没事。红袖，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高继看着小女奴关切的目光，心中不一暖，连忙温言安慰道。原本也关切地围在旁边的老杰克和水手们则明智地四散而去。

　　“主人您都一动不动地在这里站了有半个沙漏时了，有人叫您也不知道，把奴婢吓坏了。主人，魔法师都是这样古怪，哦，是特别，都是这么特别的吗？”红袖见高继没事，马上就活跃了起来。

　　高继没有回答小女奴的问题，因为他已经远远地望见了维纳亚城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