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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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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到了!”沙绍女找来袁贞子。

  “蛊绘粉?”袁贞子问。

  “没错!三十人左右分量。”

  “什么时候给公主?”

  “得尽快!”

  “也?”

  “再拖下去…只怕对咱们姊妹俩不利。”

  “怎么说?”袁贞子一脸不解。

  “你没发觉?沙尔呼侃多久未曾来找咱们俩了?”

  经沙绍女一说,袁贞子才恍然大悟。是呀!沙尔呼侃已近一个半月未曾找过她俩,这是以往所不曾有过的。两人面面相觑,袁贞子不安地望望沙绍女。“公主…会不会反悔?会不会不回中原了?”

  沙绍女强自镇定。“我想…应该不会才是。”压抑住心地不安“我们尽快将东西予公主。”

  “可是…我听说沙尔呼侃在府里戒备森严,如何进得去?”袁贞子忧心叹道。

  真如沙尔呼侃府里的奴婢们传言,将军已爱上大宋公主?为教公主彻底对中原死了心,才特准半年之内若她能逃得出即放走她,却下令袁尔黑平夜守着府邸?

  “啊!对了,王汗似乎打算再征战北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明早王汗会召见沙尔呼侃,到时,你引开袁尔黑平的注意力,我则取粉予公主!”沙绍女突然忆起前晚所偷听到的消息,脑筋一转,道。

  “好!”袁贞子连考虑都不考虑,即刻应道。

  “祝我们成功!”

  “王汗今儿个召见我,不得不去!黑平,公主就了你,千万别出错!”沙尔呼侃知道,为了王汗的疆土,今天不上殿是不成了。“若教公主逃了,最好提着自个儿项上人头来请罪!”他今天可是火药味十足!近来被公主执意回中原一事扰得心烦意,又怕王汗是为了拓展疆土召见他,暗地却是想探看他和公主一事,因此,他实在无心对袁尔黑平温和。

  皱起两道黑的眉“黑平什么时候令将军不放心?”

  沙尔呼侃仍是紧蹙眉头,接着扯出一抹令人费解的艰涩笑容,想说些什么却又下去。

  袁尔黑平不会了解他害怕失去公主的心情,说了也是白说!“不管如何,公主一定得守住。”再次强调后,不愿多想多谈,他便复王汗的命去子。

  忍不住,袁尔黑乎轻摇了摇头。向来不相信爱情的沙尔呼侃这回可是一头栽进感情漩涡了!不曾将女人放在眼里,甚至还嘲笑王汗对女孩儿一见钟情的他,如今却被公主得昏头转向,还怕被王汗取笑而假病拒上殿,现在不得不上殿时,却在上殿前夕又怕他的不在府而教公主逃走,寒着张脸命他一步也不得离开公主,

  唉!陷入感情的男人,可怜。

  在沙尔呼侃离去后,尽责的袁尔黑平来到公主房门外,听着公主由房里传出的歌声,忍不住愉悦地一笑。

  不单单沙尔呼侃喜欢上公主,就连他也喜欢公主,能娶到公主是沙尔呼侃的福气,不过,唯一的缺点是,公主的意向不明。

  最近沙尔呼侃的脾气暴躁得令人不敢和他亲近,泰半原因该是来自公主。真希望公主能别再想回中原一事,专心做沙尔呼侃之才好。

  不是有人说过,女人哪!只要有了孩子,心就会定了。也许,将军该让公主生个小娃娃。袁尔黑平暗忖。这事得催促沙尔呼侃才成。

  确定公主在房里后,准备上树的袁尔黑平见一女婢急匆匆告知袁贞子求见。

  瞥了眼公主房门后,他随即前往大厅。

  在确定袁尔黑平离去后,沙绍女即翻墙而人。左右窥看无人后,她敲敲公主的房门。

  歌唱得正起劲的夙容很好奇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来人绝不会是沙尔呼侃,他可不懂什么敲门礼数哩!

  “是你!”见到沙绍女后,夙容惊叫出声。

  “嘘!”示意公主别大声嚷嚷,沙绍女拖着她手臂就往房里走去,怕袁贞子一时不住袁尔黑平而坏事。毕竟,袁尔黑平可非普通士兵,他的灵敏、机智在王朝是数一数二的。

  “药准备好了吗?”躲在房里,夙容急切地问:“怎么准备那么久?”

  “蛊绘粉并非一般药材所制,故取得并非易事。”沙绍女从怀里取出一包粉未递给夙容。

  夙容接过来,好奇地对它又瞧又闻。但瞧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既无又无味,她不觉皱皱眉,忍不住嘀咕:“这真的有效吗?”她非常怀疑。

  “别瞧不起它,单是一点点就能教普通老百姓昏睡个十天半个月!”沙绍女不客气地对公主道。

  “昏睡十天半个月?”夙容忍不住吐舌,庆幸自己不是即将被下药之人。“你说一点点即能教普通人昏睡个十天半个月,那你取如此多来…不嫌浪费?”她不懂沙绍女拿一大包来是有何用意。

  “昏睡个十天半个月是针对毫无功夫的平民百姓。可对于沙尔呼侃府里的武功高手,这一包恐怕只能让他们昏睡个三天!”

  一听,夙容瞪大眼。“差这么多!”

  “没错!”沙绍女盯着夙容的眼尽是轻视及不屑,似乎是嘲笑她的无知。

  “如果我吃了一点点会如何?”地可好奇死了,难怪在二十世纪有人如此相信中医、巫术什么的,原来古人竟如此厉害。

  沙绍女瞄瞄公主。“以公主的柔弱…恐怕会昏睡一个半月。”她讪笑又嗤鼻。

  虽不相信,但半信半疑的柳夙容还是点点头,不管信否,总之,用了就知晓。双子座的她可有着勇于尝试新东西的勇气。

  “那…这蛊绘粉我如何用?”夙容又问。

  “放置于喝的水里。蛊绘粉的最大好处是掺于水里三天后自动失效,所以,它对人体无害。”沙绍女道。

  “那我就放心了,真不如该如何谢谢你的帮忙!”夙容感激道。

  “你尽快离开王朝即是最好的报答。”沙绍女一点也不领情。“喏!这是银两。”再次递给她一袋银子“还有,这是依照你尺寸订做的男衣,是逃跑的最好衣物。”

  “马儿呢?”夙容怕她忘了,忙追问。

  “已备妥,等你的通知!”

  “如何通知?”夙容又问。

  “这是冲天骨花,你只要用嘴轻轻一吹,它会即刻飘上天,唯有它的主人方见得着它光彩炫丽的火花,届时你所需要的马匹会在府外十尺左右的地方候着你。希望这一切能助你快速回到中原。”沙绍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堆起一抹堪称勉强的微笑。

  “沙姑娘的大恩大德,夙容谨记在心。”夙容器出诚挚的笑容。

  沙绍女耸一耸肩,毫无回应。“不多言了,切记,此事勿叫沙尔呼侃知晓,否则,休怪届时他对你无情。”

  万不得已,沙绍女会不惜杀了她以夺得沙尔呼侃。至于袁贞子…哼!并非她的对手,最大的敌人莫过于定国公主,而她,既然情愿退出,她当然助她一臂之力。

  “我得离开了,袁尔黑平大概快回来了…”她一开门即迅速关上。袁尔黑平早已回到后院。

  沙绍女立刻要夙容噤声。

  夙容好奇的询问:“他回来了?”

  “没错!你得帮我引开他!”她轻描淡写的口气似乎不将袁尔黑平放在眼里,不过是不想让他发现她罢了。

  于是,夙容举步往房门走去,她在离开房内前又瞄瞄沙绍女,只见她酷着一张脸。

  算了!她巴不得自己快快回中原,让沙绍女好下嫁沙尔呼侃,但自己心中为何有怅然若失之感呢?

  天注定她和沙尔呼侃有缘无分,他是千百年前的古人,而她,只是个未来世纪的小人物罢了。

  夙容知道自个到哪,袁尔黑平即会到哪。二话不说,她用小跑步,故意引起他注意,往大厅方向奔去。果然,袁尔黑平快速追上她。骤在房里的沙绍女即刻快速打开房门,以轻功一跃,翻墙而出。

  同一时间。

  沙尔呼侃防着王汗般地注视他,预定拓展缰土一事已商讨过,可王汗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所以,他乌黑的眼眸防谍似的和王汗对视。

  “嗯…听传言,你似乎和大宋公主处得颇为不愉快,是吗?需不需要王的帮忙?”成吉思汗贼贼地盯着沙尔呼侃。

  听到公主,沙商呼侃即全身警戒起来。突然想帮他和公主?哼!不知安什么心?“谢王汗!不劳王汗费心!”马上一口回绝。“需不需要王再多派几个人手予你?”成吉思汗再次坏坏的问沙尔呼侃。沙尔呼侃咬着牙,忿忿地道:“臣的家务事臣匀能处理,多谢王汗关心。王汗还是以社稷为重!”三言两语即想堵住王汗的嘴巴。成吉思汗哪容得了沙尔呼侃仃发的话,他还是一副关心的样子。“王只是听说你和公主定下约…”

  火了!

  成吉思汗偷偷窃笑,他发觉沙尔呼侃眸中烧起两簇火苗,却碍于他是王而无法怒斥,真是大快人心。

  想当初他爱上个从黄河救起、小他二十岁的中原女子时,不是被他嘲笑良久吗?现在,沙尔呼侃也总算尝到个中滋味了吧!

  不让王说完,沙尔呼侃马上打断。“和公主的约定只悬个游戏,并没什么,王汗不必多费心。若没别的事,臣告退。”

  不等成吉思汗应允,沙尔呼侃跨着大步,退出大殿。他才退至门边,就听到王汗故意朗声大笑,气得他牙地却没辙。

  算起来他也是活该。谁教他早先曾嘲笑过王汗,如今,活该被笑。

  不过,只准被笑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踩着刚毅的步伐,沙尔呼侃自信十足地往殿外而去。他曾嘲笑王汗不知能否收服那名中原女子,如今,王汗已收服她了,而…接下来该他了。不会教人失望的!他——一定能夺得公主的心。

  回到府里时,沙尔呼侃已决定一件大事,他预备对公主表白,老实坦白自己的爱意,希望她能留下来,不要再想回中原之事。

  兴匆匆的他一下马就立即回到属于他和公主的房里。

  夙容正将几套轻便换洗的衣物打包着,专心自己工作的,她丝毫未发现沙尔呼侃的出现,一直到他瞪着她的动作而大声咆哮:“你做什么?”

  被吓一跳的夙容差点翻整理好的衣物,怯怯的瞄一眼沙尔呼侃盛怒的容颜,不敢说话。

  她猜,他的怒气一定来自宫中!早先,袁尔黑平皆警告她沙尔呼侃回来时要小心,因为他一定会被王汗给笑而发着怒,而现在,果然没错!瞧他绷着一张脸。

  看出她的惧意,沙尔呼侃提醒自己控制脾气。宫中的男人曾口耳相传过,女人是水做的动物,需要男人温柔的呵护,如此一来,定会对他们百依百顺。

  曾经很不屑的沙尔呼侃这会倒颇为认分的摆起沮;驯的面孔,放柔声调。“我问你话,怎么不答?”

  仿佛听不懂他话似的,夙容瞠大眼愣愣的盯住他。谁教他用这么轻、这么柔的语调和她谈话?她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更害怕了。沙尔呼侃可从不曾如此温柔呀!所以,此刻的她脑筋打结了,什么简单的问题也溜不进她脑海了。

  她看妖怪似的眼神教沙尔呼侃浑身不自在,怒气似乎又想扫上来,迅速地,他深了口气,警告自己,忍着点,可别吓坏她。

  之后,他出个自认为十分和煦的笑容,又软言软语道:“你整理衣服做什么?”

  了口水,夙容似乎已接纳他的改变,讷讷开口道:“实现和你的约定,逃出府呀!”

  “什么?你准备逃回中原?”他忘了压抑怒气,猛地出声咆哮。

  夙容又吓一跳,天哪!怎么有人的脾气变得比变天还快哪?吐吐舌,她小心的退了一步,深怕他一怒之下揍她!

  “我…呃…我…”哇?她何时成了口吃大王?怎么一碰上他,所有的不对劲全在她身上找到了?

  他尖锐的目光再次和她对上。夙容开始感到坐立不安,他的眸子里似乎正在诉说些什么她不懂的情绪,而且,更像是要悉她内心深处般…

  紧张的压力不断萦绕她口,正一点一滴的涨大、迫着她的心脏,得她不过气、得她快忍受不住

  终于,他缓缓开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看起来真是该死的诚恳,害她无法拒绝,只能柔顺地问道:“答应什么事?”

  深情款款的眸子盯住她好一会,才嘎地说:“答应我不回中原!”

  夙容听完后,杏眼圆瞪。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明知她回中原之心意是再坚定也不过,这会儿却又要她留在王朝!什么意思嘛?顾不得他如豹般锐利的眼眸,夙容强迫自己直视他。

  “凭什么我要答应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夙容便挑高眉的反质问回去。

  原以为他会愤怒的很,孰料,他只是以灼热的黑眸直怔怔的注视她!

  久久、久久…久到夙容涨红了脸,他才深情的凝视她。“凭我想留下你!”凭我想要你!”他顿了顿,才又接下去。“凭我爱上你!”

  听他左一句想留下她、右一句想要她,她正要开口怒喝他时,他却又丢下一颗炸弹——句:我爱你!

  夙容当场怔住。

  当她听到沙尔呼侃突如其来的告白时,先是一阵错愕,接下来的却是因为口涨狂喜而疼痛不已。

  老天!他爱她!他竟然爱她!

  惊悸和不信盈她的脸,她实在难掩心中的激动,又不敢正视他,只好躲着他的视线。

  沙尔呼侃挪至她面前,坚定的抬起她的下巴,眼眶内的不悔深情,又坚定的再次道出:“我爱你!我们厮守一辈子,好吗?”

  专注的眼神、坦白的爱语,扰得她心慌意

  对他,她也着了魔,抬起头的刹那她坠人那双黝黑丽不可测的眼眸中,已在舌尖的话轻易的就遭遗弃。

  一颗慌乱跳动的心久久无法平息,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带给她如此的震撼、惊心,如此轻易挑起她全身每处知觉,更甚的,她…不想…逃…

  不仅不想逃,还想待在他身边,答应他,和他一辈子屠守在一起…

  猛然地,她怕陷入他扰人的情感而无法自拔,迅速又懂的移开视线,理智更是警觉而迅速的亮起红灯。

  是的,该彻底闪避这男人,这个对她来说是千百年前古人的男人,可她…

  喔!该死的!她多想应允他,和他相守在一个对她而言,没有亲人、没有明天的世界,她有这个勇气吗?没有!她嘲谑自己,没有就速战速决,快快斩断这混乱而复杂的情感,必须…必须…

  一狠心又一咬牙,她昂然抬头。上他热切又期待的眸子,她不得不…不得不拒绝他。

  咬着下,她黯淡着眸子,须臾,她缓缓启口。“对不起,我…必须回中原…”她不敢抬头看他。

  沙尔呼侃寒着脸,紧抿着嘴,不发一语。隐藏住心中情绪,却无法克制双手紧握成拳,口更是涨痛楚。

  早忘了如何爱人,也忘了感情是什么东西的他,如今,当爱袭上心头,所爱的人却对他的爱无动于衷!

  天杀的!她不能!她不能辜负他的爱!想他费了多大力气,鼓足了多大勇气才吐出的感情,她还是简单一句必须回中原就否定了他的爱。

  他闷着声。“你我已有夫之实。”他提醒她。

  “喔!不!那只是错误,一场错误罢了!”她急切的否定,不想再忆起那教自己驽悸的一夜…“我说过了,那是个错误,是个意外,你别认真,别…”

  握着拳的沙尔呼侃从来也未曾有过这般的屈辱。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却还留不住她!他往她前面挪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更是缩短。沙尔呼侃盯着她的眸子充盛怒、不信。

  对于他犹如狮豹般凶狠的怒气,夙容畏惧的退了一大步。她知道她惹火他子。

  猛然,他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臂膀,纵然语气是如此轻,但已明显的透出他最后的耐,和蠢蠢动的杀气。

  “不沦你说什么!想什么!听好!这辈子,中原你是休想再回去!我不准!不准!听到没?”他大声咆哮,有如狂风暴雨的怒气向夙容横扫而来。

  被他激动情绪吓呆了的夙容,已对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烈疼痛毫无所觉,只能呆呆的盯着他。

  坦白说,她被他赤的情感撼动了,心中那股想留下来的望快将她撕扯成两半…

  理智要她转头离去,逃回中原;而感情却又紧紧扯住她,要她留下来,陪着眼前的男人,留在他身旁…

  她抬起泪蒙蒙的双眼“我想念我的亲人和朋友呀!若为了你…我…我终会一人孤单地留在王朝,留在这儿呀I我不要、我害怕、我…”她含泪哭诉着。

  沙尔呼侃见她掉泪,心了、慌了、急了,抬起手想拭去她的泪,她一惊,跳了起来,转身逃走。

  “容…”颓然地,放下手,黯然的凝她逃离的背影,苦痛盈他全身。

  见她痛苦,他的心有如刀割。她想亲人、念朋友,是呀!她的亲人、朋友全在中原,只她一人孤孤单单在王朝。

  她痛苦、她无助,他全看得出来,可是,若放了她,那,他又该如何取回被她窃走的心?

  望着她的背影,他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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