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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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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总是不如人愿的,钟荷再次见到耿昂这个爱玩火的不良分子,是在半个月后,一个别墅失火的深夜。

  这半个月来,她费尽心思的调职、排班,用尽一切方法要闪开北极星大厦的火灾,谁知那不良分子居然敢在半夜玩火,让她逃无可逃、闪无可闪。

  想躲耿昂,是因为她太气、太气了,气他那吊儿郎当的德,更气自己居然把他当一回事。

  她一直想忘掉那天晚上的事,谁知非但忘不掉,记忆还愈来愈鲜明,有时甚至会想不顾一切的冲去和耿昂见上一面。

  她气自己的没用,而她之所以会这么没用,都是他害的,所以,她更气他!

  “你这回又做了什么?”她没好气的问,只想赶快完成任务走人。

  “钟小姐,你好吗?”耿昂向钟荷打招呼,一点也不为惊动他人而内疚,

  “很不好!你打断了我的睡眠。”难得她破天荒想睡个美容觉,虽然明知会像之前那样睡不着。

  “如果长痘痘、皮肤暗沉、害你没人要,都是我的错。”耿昂就是爱逗她。

  这半个月来,时间好像走得比过去更慢,难道是因为没有她调剂的关系?

  “给我闭嘴!”钟荷立刻冒火的大叫起来。

  果然,看她气得像火般咯咯叫,能令他心情大好。

  “没关系,如果没人要你,就来投奔我好了。”耿昂张开双臂,摆出拥抱的姿态。

  “到路边去等吧!”钟荷眺开一步。

  好可怕,他一碰到她,全身就升起严重的皮疙瘩,这种有钱的无赖,离她愈远愈好。

  “喔,你好无情,枉费我们已经有那么亲密的接触。”耿昂不放弃的伸出双手想抱她。

  “谁…谁跟你有亲密的接触?”钟荷很心虚,本来想跳开,却在在行动之前,被耿昂搂个正着,又慌又的她,没发现自己“碰巧”躲过一件不明物体。

  来了!想不到真能找到这里来!对那突来的暗器,耿昂心中有谱。

  上个星期他就得到密报,乌奇的左右手找来了,不过这个左右手也未免太脚,居然连瞄准都有问题。

  “你这个无情的女人,枉费我这么想你,难道你一点都没有为我神魂颠倒?”耿昂出责难的表情。

  她又要跳起来了,真有趣。

  “谁要对一个纵火犯神魂颠倒?”钟荷用力把耿昂的手拍开,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差点变成命案的女主角。

  “别这样嘛,我只是想个消夜,谁知…”火烧得比平常旺,把他的别墅烧个光,当然包括他早已阅览完毕的重要资料,和研发失败的炸药。

  “干嘛不出去买,或找管家替你做?个消夜就烧掉别墅,很划算吗?这已经定你烧掉的第八栋别墅了。”钟荷用力讥刺他。

  如果钱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做做公益?这人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唉呀,原来钟监定长这么注意我,连我烧掉多少别墅都记得一清二楚,我真是太感动了。”耿昂出一贯的轻佻调调。

  “你…”钟荷如果有心脏病,恐怕已经发作几百次。

  “别生气、别生气,难得我们在午夜相会,一起去吃消夜吧?”耿昂出笑脸。

  大半夜,精神还这么好,真是太难得了。

  “没空,今天被你半夜吵醒,本小姐很火大,决定到现场去监定一番,把事态写得严重一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说着,钟荷气呼呼的转身往起火现场走。

  当然,除了监定外,趁机替表姊妹们找找所谓的秘密,也是动机之一。

  “别这样嘛,会害我被罚得很惨耶。”耿昂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的每个表情和动作都夸大而采,真是有趣的生物。

  “几千万的别墅烧掉,你都不心疼了,贡献一点罚款给国库,又有什么关系?”像他这种人,该多罚一点。

  “别墅被断水断电了耶,你进去的话,什么都看不到,不如明天再来。”耿昂挽住她的手,往外拖。

  开玩笑,外头有一的杀手伺机而动,她进去里面,只有死路一条。

  喔,他可不想被卷入烦死人的刑事案件。

  “喂!”钟荷不客气的甩掉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他因碰触而传递过来的温度,他因过分靠近而飘散过来的气味,极易令她想到不愿想起的事和感觉…而她讨厌极了。

  反正,只要与这个不良纵火犯有关的,她都超级讨厌。

  “真的吗?授受不亲?”他的表情和语气,在在恶质地提醒她,他们那二次亲密的接触。

  她又全身僵硬了!如果他是野兽的话,她势必只有等着被吃掉一途,这真是太有趣了。有时他甚至想像野兽一样,咬细皮的她一口。

  “喂,你这个纵火把,给我保持距离!”随着他的近,钟荷尖叫着跳开。

  “唔,听说只要是女人,都不想跟我保持距离呢!”耿昂撇着戏谵的角。

  “少臭美!”钟荷胡乱挥手甩脚,好像他是某种吓死人的细菌。

  她同手同脚空踢空挥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耿昂开心极了。

  “看什么看?我要走了。”钟荷转身快走。再跟他相处一秒钟,她铁定气死。

  嘟…耿昂的手机响起。

  “喂?”耿昂接起手机,眼神仍追着钟荷。

  “事情已经如期完成,分毫不差。乌奇的左右手拉克,正积极的找您。”

  来电的是他的全球情报网,他们有极紧密的联系。

  “已经来了,我会注意。”不过是只躲在地的老鼠罢了!

  “下个目标是…”

  钟荷迳自走过草坪,走向收队中的消防车,还藉着月光,记录这起火灾。

  正写着,黑暗中突然袭来一股力量,把她牢牢捉住。

  天!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的威胁一近身,钟荷反的举手阻挡,只可惜她的身手像螳臂挡车,脆弱得一点用处都没有。

  “谁?放开我!”钟荷的脖子被紧紧掐住,可能丧命的恐慌紧紧攫住她。

  那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好像要徒手将她的气管揪出来,口中并大声说着她听不懂的外文。

  “耿…”她向耿昂求救,但见平常不怎么样的耿昂目光如炬,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令她为之一震。

  那与平常看起来手无缚之力、轻佻又不正经的耿昂,简直判若两人。

  “北极星,乌奇是不是你杀的?”来人正是拉克,他着一口俄语。

  北极星是耿昂的暗号。这三个字在国际上所代表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杀手。

  “不关她的事。”耿昂以同样的语言回答,低沉的语调中,充不可违逆的威严。

  他的全身充戒备,任何人都无法伤他一,同时,他也不希望伤及无事。

  “喂,你在搞什么?快叫他放开我!”原来是找耿昂的。

  找他就找他,为什么要拿她当人质?

  “把东西出来。”拉克严峻的吼。他是来要东西的——乌奇的最后一件易物。

  “先放人。”没错,东西在他这儿,只可惜他们这行,没有物归原主的先例。

  唉,那笨女人,他刚刚才助她避过一劫,怎么转眼又自动送入恶人手中?

  “先东西。”拉克加重力道。

  “呃…”钟荷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就算再怎么讨厌耿昂那无赖,她还是无法不将求助的双眼投向他。唉,谁教方圆百公尺内,只有他一个人?

  “不,就等着替她收尸。”拉克没有别的方法,只好出此下策。

  耿昂的眉心拧起。

  现在的情况是,她渺小的命换这大恶人一命,死后搞不好会被盖国旗、策封英勇战亡,但话说回来,说不定她并不喜欢被盖国旗。

  得问问她才行。

  “钟荷,你仔细考虑清楚,想不想被盖国旗?”耿昂用中文问。

  “盖什么国旗?我还不想死!”钟荷用尽全身的力量朝他吼。说那什么话,她才二十三岁,还想见到以后每一天的太阳。

  “唔。”耿昂点头,算是听到答案了。

  “既然她不想死,你就不能杀她。”

  话声才落,耿昂大手一挥,两道冷光迅速向拉克,他随即放开双手,痛苦的捂住眼睛,连声哀嚎。

  “我不会罢手的。北极星!”甩掉钟荷,落败的拉克在黑暗中失去了踪影。

  “咳咳咳…”新鲜空气再度灌入肺部,钟荷咳个不停。

  “不知道消防水能不能?ⅲ俊惫?河只指茨锹?痪?牡牡鞯鳌?br />

  “咳…闭嘴!”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受苦还被他讥讽。

  “你的运气实在很背,说不定他把你当成我的谁了。”耿昂一贯轻佻的口吻。

  那些人也真是的,以为每个在他身边的人,都可以拿来当作筹码。

  “他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你有瓜葛?”钟荷这辈子最不想有瓜葛的,就是这个大狼兼纵火犯!

  “我也怀疑他有透视能力。”耿昂耸耸肩“不过,你好像被卷进来了。”

  恐怖组织的逻辑是很可怖的,他们可以毫不眨眼地毁掉一座岛,只为杀一个人。

  “去叫他把眼睛擦亮一点,本小姐跟你非亲非故。”气死人,什么透视能力…钟荷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被得气也不是,笑也不足。

  “我也想建议他别看水晶球。”耿昂其实也懒得跟人有关系,

  “再见!”钟荷头也不回的走人。再跟他搅和下去,她只会气死。

  他那是什么态度嘛,一下子透视能力,一下子水晶球的,好像在她回想起她最不愿提起的那件事。

  被无端扯入奇怪的案件,钟荷真是气歪了。她打算到警署去备案,请刑事局多派些人手保护她。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那个人叫拉克,想活命的话,最好请打不死的机器人保护你。”耿昂随口提醒。

  “叫他快走就没事了,他是来找你的,是你的责任。”钟荷没好气的回答。

  对了!她想到一件事,走开的步伐又转了回来。

  “他来找你做什么?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可怕的人?”还有,他刚刚变得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想起方才那威棱四的强烈气势,钟荷忍不住心颤。

  “这就是我的事了。”耿昂毫无破绽地出亲和的微笑“还是,你已经开始爱上我了?”

  耿昂知道这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臭美,谁会爱上你!”钟荷跳脚,擦着走开“麻烦你清楚的告诉他,我跟你不!”

  开玩笑,她可不想为这个自恋的痞子被暗杀。

  “慢走喽,钟监定长。”耿昂朝她气愤的背影挥手。

  她果然是世上最有趣的生物,才挑两句,就把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耿昂目送消防车离开后,立即迅捷地消失在黑暗中。

  烧掉一栋别墅,他一点也不在意。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任务又完成了。

  呵,九位数字的美金。

  第二天,钟荷去警局寻求保护,警察答应对她住的地方加强巡逻。

  也许是这个缘故,这几个礼拜来相安无事,她也就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渐渐松懈到几乎忘了那天差点丧命的恐惧。

  奇怪的是,耿昂从那天起,也没再闹出火灾。

  虽然没人惹她生气使日子好过不少,但,好像也有些无聊…唉,老实说,她其实有点想他…

  况且,她心中还有疑惑,关于耿昂是否有多重人格——玩火其一,练的总裁其二,冷酷的杀手其三,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其四…

  对了,她还忘记问他,那天拉克怎么会突然痛苦得夹着尾巴逃掉?他拿什么对付他?

  对她来说,那天像场混乱的梦境。

  她怎样也忘不了他不经意出来的练、冷酷。他变得气势凌人、身手俐落,像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他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面貌?

  唉,想到他,就会想到那个吻,想到自己从非常气他,变得有点想念他。

  唉,如果说她对初吻的追悼变成了回味,会不会显得太轻浮?当然啦,这种念头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嘿,钟荷在发呆。”消防队员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钟荷才发现自己居然失神了半天。

  “哪、哪有?”钟荷心虚的跳起来。

  “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同事出阳光般的笑容。

  “好啊。”钟荷一口气答应。

  与其在这里胡乱发呆,还不如和同事众餐、联络感情。

  “大家一起去吧。”钟荷开朗的向大家吆?ⅰ?br />

  于是,大家开始频频看表,抱怨时间定得太慢。

  当时间愈来愈近,大家的心情也开始沸腾起来时,一件东西打破窗户玻璃,准确而迅速地穿过钟荷的肩窝。

  钟荷来不及吃惊,即应声倒地。

  “怎么了?钟荷?发生什么事了?”钟荷发出的巨响引起办公室的恐慌,队友们纷纷过来查看。

  这才看见钟荷倒在地上,血从肩窝不断地涌出来,而窗户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弹孔。

  钟荷来不及反应,就痛昏过去。

  “快,打电话报警。”局长赶紧发号施令。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就来了,钟荷被火速送进医院,刑警展开现场勘验和调查,追查到底是什么人对钟荷下毒手。

  医生花了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才从钟荷体内挖出那颗最新型的小弹头。

  那颗罕见的弹头马上被送到刑事局,刑事局不曾见过如此新型的武器,于是找来国际侦查局一同研究。

  侦查局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弹头所代表的意义。

  “是乌奇的恐怖组织。”

  “传闻拉克在寻找杀害乌奇的凶手,难道他找来台湾?”难道杀害乌奇的凶手在台湾?国际侦查局的人忧心忡仲。

  拉克到任何地方,都极有可能造成腥风血雨,为了全球的安宁,全世界的警务单位,都在极力追捕。

  “拉克?上回钟小姐来报案时,提过这个名字。”刑事局的干事找出一个月前的备案录。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侦查局的人非常讶异。

  虽然拉克在国际警界已经人人耳能详,但为了不造成人民的恐慌,消息一直被封锁着,以致连国内最高警务单位都所知有限,钟荷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上回她受到狙击时,说是这人所为。”

  “上回?这么说,这不是偶发事件?”

  而钟荷居然没死,这实在是史上最大的奇迹。

  “应该是蓄意而为。拉克手段凶残,最惯常的手法定把一切夷为平地,极少有单挑的前例,”

  “也许他正在储备战力,以掀起更大的风暴。”

  “非常有可能,我们要在更残忍的事发生前,逮到他,”

  话是这么说,但问题是,就算全世界的警力加起来,恐怕也动不了他分毫。

  “除了钟小姐外,与这件事相关的人还有谁?”

  “也许和北极星集团的耿昂有关。她上次被狙击的地点,就是他的别墅。”

  “北极星的耿昂?我们先去拜访他。”

  国际侦局干部面面相觑,这个北极星集团,跟那个北极星杀手,有关吗?

  如果耿昂能瓦解拉克的攻击,那么,也许他就是世上唯一能解决拉克的人,那么,他就极有可能是神秘的杀手——北极星。

  这不使人要联想乌奇的离奇死亡,也极有可能和他有关。

  国际侦查局的人,第二天就来到北极星大楼,见到了耿昂。

  那斯文、瘦弱的外型,轻佻、气的态度,大大地粉碎了他们的期待。

  “几位是来查逃漏税吗?在下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商人。”耿昂微笑着。

  他当然知道国际侦查局是做什么的,想从他这里挖到情报?算便宜点,七位数子就好。

  不过,他们不像是来易的。

  “还是想来试试在下的新菜呢?”他最近正在研究另一道拿手好菜。

  “钟荷小姐受伤住院了。”

  “她?难不成是从云梯上掉下来?”耿昂睁大双眼“怎么不小心点?”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也多少挂记钟荷,但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是他的原则。

  “不是,是受到袭击。听说钟荷小姐曾经遇袭,你知道凶手是谁吗?”侦查员试探的问。

  “她遇袭,就去问她呀,我怎么知道凶手是谁?”他一副“如果我是目击者,恐怕早就出现在报纸头版”的表情。

  “你听过乌奇这个人吗?”再次试探。

  “听过,国际报纸登了好大的篇幅。”耿昂点点头。

  “那你听过拉克这名字?”再怎么绕圈子,也套不出所以然,只好单刀直入。

  “拉克?你希望以这名字当作我下道菜的名称?”耿昂笑着问。

  这是与他易的暗号。既然有名字了,当然要问问做不做。

  “我说的是人名!”

  “唔,看来他的父母取得不好,不然你不会这么讨厌这名字。”耿昂又笑。

  想和鬼惊一族打交道,得知道门路和暗号才行,否则会不得其门而入的。

  没错,他正是连鬼都怕的——鬼惊一族的一分子。

  “他是恐怖分子!”他们觉得把眼前的耿昂,跟鬼惊一族的北极星联想在一起,根本是错误的判断。

  “什么?恐怖分子?那台湾会发生恐怖事件吗?”耿昂装出怕得不得了的模样。

  如果真有恐怖事件要发生,鬼惊一族的情报网会告诉他。

  “非常有可能。”

  “那…那怎么办?”

  连手都在抖了,说不定他们再形容一下,他就会跪下来求饶。侦查员发现,耿昂非但不可能是他们期待的那个人,恐怕还比一般人更懦弱。

  “别担心,我们会尽力阻止这种事发生的。”在这种懦夫面前,侦查员俨然变成捍卫和平的正义使者。

  “那,谢谢,谢谢你们。”他忙不迭的道谢,几乎要把他们当菩萨膜拜。

  “我们走了。”侦查员无功而返。

  要阻止恐怖事件的发生,唯一的方法,还是找出那个人。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既然耿昂不是钟荷说的那个人,那么,他们得派人去问个清楚。

  钟荷的身家资料中,是不是有个在侦查局工作的姊姊?

  “慢走。”耿昂客气而尊重的送客。

  他对自己的演技满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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