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苗曲萍坐在肆的车子内，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我已经替你办休学了，你这几天就住在我的另一栋别墅里，我会让陈妈和你一起住。”肆说道。

　　既然老头上次派关心蕊前来警告她，那表示老头已经有所行动，而其他的闲杂人等势必也会来一脚，所以，为了她的安全，他必须把她送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苗曲萍安静地靠在肆的膛上，聆听他规律的心跳声。

　　“你惹上了什么麻烦？”话一出口，连苗曲萍自己都感到惊讶，这明明是她心中所想的问题，可她却不自觉的问出口。

　　肆虽然讶异于她的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不，只因为你太重要，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所以我才会把你安置到那里。”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发，像是在对待珍贵的宝贝那般。

　　因为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苗曲萍有些讪笑的想。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险。”苗曲萍低喃，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

　　肆瞄她一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两个就到外太空住好了。”肆自嘲的开口。

　　听到肆的话，苗曲萍不觉得错愕！他在和她开玩笑吗？“你是为了孩子，所以才这么慎重，不是吗？”她眼神呆滞的看向窗外。

　　肆不悦的把她转向自己。“就算你肚子里没有孩子，我也会这么做，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说些会惹火我的话。”

　　车子似乎开了很长的一段路，没多久，苗曲萍便靠在肆的膛上睡着了，而肆则是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虽然他糙的手掌抚在苗曲萍水的肌肤上有点痛，但苗曲萍却非常习惯他手掌的温度。

　　她记得这双手，小时候她一个人睡觉时，都会有一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当时她一直以为是她的守护天使在陪着她，原来…是肆。

　　“小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睡觉的吗？”苗曲萍睁开眼睛问。

　　“嗯！当时你看起来好小，好像只要我稍微—用力，你就会死了似的，所以我只敢趁你睡着时轻轻的摸着你，只要你快醒了，我就会躲开。”肆回忆似的说着。

　　“为什么要躲开？”

　　“怕你见到我会睡不着。司徒理那家伙总是说我长得太骇人，小孩子见到我，都会被我吓得睡不着，所以我尽量不在你睡觉前让你看见我。”肆拍着她的背，慢慢的说着。

　　“是吗？但我从来都不记得自己曾被你吓得睡不着，反而是你不在的时候，我才会睡不着。”苗曲萍闭上眼睛，感受他手掌的热度，觉得自己心中似乎有一道暖过。

　　很意外会听到苗曲萍说出这样的话，肆不出微笑。

　　***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离别墅不远处的阴暗角落，关心蕊坐在轿车内，像是一位随时要狩猎的猎人。

　　此刻，她正耐心的等待肆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肆和那个丫头住在这栋别墅里，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她今天一定要杀了那个夺走她丈夫的丫头！好不容易，肆的座车终于出来了，她用望远镜看向车内，确定苗曲萍不在车内后，她发出冷笑，然后下车慢慢的走到别墅门口。

　　“请问你找谁？”门口的两名守卫问。

　　“我叫关心蕊，是肆的子，我是来见苗曲萍的。”竟然还有守卫在看守苗曲萍！？他也未免太宝贝苗曲萍了吧！守卫打了内线电话，在经过苗曲萍的同意后，守卫才开门让关心蕊进去。

　　苗曲萍在等待关心蕊的同时，吃了佣人送来的玉米蓉粥。

　　她吃了几口就没有什么胃口，但一旁佣人的监视眼神却又令她无法不把粥吃完。

　　“真像个大小姐，连吃个东西都要别人在一旁盯着。”关心蕊话中带刺的说道。这个丫头凭什么得到她应该拥有的东西！？

　　苗曲萍抬起头便看见关心蕊嫉妒的眼神，令她有点吃惊。

　　关心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狰狞可怕了？“你找我有事吗？”关心蕊能找到这里，实在是不简单，因为由肆的话来判断，这里似乎是个很隐密的地方。

　　关心蕊挑眉斜眼看她“你为什么还没有离开肆？”

　　她不甘心！眼前这个丫头不但年纪小，长相又是超乎寻常的出色，全身还散发出一种早的气质，这是令她最受不了的事情。又来了！苗曲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要是离开了，你又是在和谁说话？”她疲惫地反问。

　　她的这种态度看在关心蕊的眼里，被她自动解释为不屑。

　　“你凭什么用这种不屑的态度和我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可以让你永远的离开肆吗？”关心蕊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愤怒的向苗曲萍。

　　她有吗？苗曲萍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如果我真的可以离开肆，又怎么可能会待在这里听你说话？”苗曲萍淡淡的回话，冷淡的态度怒了关心蕊。

　　关心蕊眯起双眼，犀利地看着苗曲萍。“你对肆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吗？”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的就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

　　苗曲萍看向窗外“我不需要对他的事情感兴趣，我只是他的玩具，没什么好好奇的。”她不在乎的说着，像是一个没有情的女人，只是乖乖地待在主人的身边。

　　关心蕊听了苗曲萍的话，不怒火上升“像你这种女人，怎么配得到肆的爱？凭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这个做子的？”

　　关心蕊站了起来，并拿着一把刀子近苗曲萍，而身体状况不佳的苗曲萍也在此时感到一阵晕眩，然后她双眼一闭，便往后倒了下去，隐约中，她听到了声、叫声…

　　***

　　肆看着躺在病上的苗曲萍，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心的表情，但也只有他晓得自己在想什么，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穿得全身黑的男人走进病房向肆报告“苗小姐在我开之前便已经晕倒了，至于夫人…”

　　“把她丢回我父亲那里，别让我再看到她！”肆低声的开口，声音隐隐夹带着怒气。男人很快的出去执行肆的命令，病房内又只剩下肆一个人，他拿下脸上的墨镜，坐在苗曲萍的身边。看着戴着氧气罩、左手着针管和点滴的苗曲萍，他的心情顿时降至谷底，害怕不已。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医院里见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感充斥在他的心底，深怕她会丢下他一个人走…

　　他摸着她的头发，凝视她苍白的脸庞。

　　渐渐地，苗曲萍开始恢复一些意识，她慢慢的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白色天花板。

　　这里是医院？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醒了吗？”肆皱着眉问。

　　苗曲萍点点头。“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昏倒了，关心蕊企图杀你，但被我的手下阻止了。”肆回答她的话，井帮她把枕头叠好靠在她的背后，好让她能比较舒服的靠着。

　　“关心蕊要杀我？”苗曲萍惑的反问。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她还没有靠近你之前，你就已经晕过去了，当然不晓得她想杀你。”肆的表情平静无波，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忧虑。

　　看见肆一脸的漠不关心，苗曲萍的心居然感到一阵痛。

　　“我还要待在医院里多久？”苗曲萍别开脸，看向外面的天空。

　　“两三天吧！等医生确定你真的没事，我自然会帮你办出院手续。”

　　“不需要吧！反正我又没有受伤，为什么要待这么多天？再继续待在医院里，就算没病也会变成有病。”

　　苗曲萍难得的抱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目前不适合回家。”肆说着，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女儿似的，但听在苗曲萍的耳里，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为什么还要再待几天？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你自己这么认为并不代表你真的好多了。如果医生检查之后，证明你没有任伺大碍的话，我才会带你回去。”肆非常坚持。

　　苗曲萍动手扯掉氧气罩“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再待在医院里，让我回家。”她的表情坚决。

　　“为什么这么怕医院？难道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吗？”肆忍不住怒吼。她一定要违逆他才甘心吗？“就算我的身体很弱，也不一定要待在医院里，更何况，我一点都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不管你喜不喜欢，总之，你现在只能待在这里，什么地方都不准去！”

　　肆不悦的说完，正准备走人时，苗曲萍突然开口“因为那个地方现在有别的女人，所以你不希望我这么早回去，免得打扰到你们，对不对！”苗曲萍嘴角噙着一抹凄沧的笑，讥嘲的说道。

　　肆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不要以为自己生病了，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竟敢对他说这种话！“那你为什么不一巴掌打死我？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而已，你很快就可以再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这样你就不必受我的气，也不必再听我说些会惹火你的话。这样不是很好吗？”

　　苗曲萍冷淡的开口。

　　“我养了你十几年，怎么可能说换就换？更伺况到目前为止，你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还要了解我，我怎么可能会放你走？”

　　“为什么不可能？反正我只不过是你调教出来的洋娃娃，你只要一不高兴就可以随时把我扔下，既不费时又不费力，这样不是很好吗？”苗曲萍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肆原本是非常生气的，但当他见到苗曲萍脸上若有似无的挑衅，他的怒气马上冷却下来。

　　“你为什么要故意怒我？真的只是像你所说的，因为你讨厌医院的味道，所以想尽快回家，还是…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没有故意要怒你，我只想赶快回家。”

　　“我说过不可能，就算你再讨厌医院的味道，你也只能忍耐了，因为除非医生确定你真真正正的一点事都没有，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肆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像是诡诈的恶魔在玩无助的人类一般。

　　苗曲萍皱眉“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吗？”她早就知道肆有多恶劣，但她却没想到自已有一天会领教到他的恶劣。

　　“当然！我一向喜欢玩别人尤其是你，更会让我觉得…特别有趣。”肆脸笑的说着。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出去，不要打扰我休息。”苗曲萍冷淡的开口，她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变得冷凝。

　　“还说自己的身体好多了，你瞧，才讲了几句话就累了。”肆戏谄的看着苗曲萍，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如果你觉得很无聊，就出去找个女人打发时间，我不会因为你不在就死掉。”苗曲萍恶毒的说着。

　　肆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的低头擒住她的，许久之后，他才足的离开病房。

　　***

　　在医院休养了一个礼拜之后，肆才终于允诺苗曲萍回家，而且还严格规定她必须躺在上休息。

　　在上休息了一整天之后，苗曲萍走到阳台上，凝望着天空的星星。曾有人说星星是上帝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么晚了还不睡？”肆回到房间内，看到苗曲萍不在上，便直觉的到阳台上找她。

　　像是有预感肆会出现似的，苗曲萍一点都没有被吓到。

　　“睡不着，所以出来看星星。”她和他之间的气氛好像愈来愈融洽了。

　　肆站在她的身后，抬起头仰望夜空。“星星都被乌云遮住了，这种躲在乌云背后的星星倒是和你有几分相像。”

　　“哪里像？”原来她不只是玩具，还可以当星星啊！她有些自嘲的想。

　　“你就像一个不喜欢发出光芒的星星，每个夜里都躲在乌云后等人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才偷溜出来，然后在吸引众人的眼光之后，才又偷偷的躲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肆圈住苗曲萍的，淡淡的说着。

　　“不，我认为自己一点光芒都没有，反而是周围的人的光芒照亮了我的一切。”原来他这么抬举她呀！不过，要不是遇上肆，她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发出光芒。

　　“那是你自己不晓得而已，对我来说，你就是惟一可以照亮我的光芒。”他吻住她的耳垂，轻柔的说着。

　　不习惯肆这般亲昵的碰触，苗曲萍想要反抗，却被肆圈得更紧，并且用一只手覆住她的浑圆，让她顿时忘了呼吸。

　　“为什么要躲？我们都已经有了孩子，你还害羞什么？是因为我—直很少碰你的缘故吗？”他静静地感受着手中传来她的心跳声，然后慢慢的在她耳旁说着。

　　苗曲萍调整一下自己的气息，虽然她的内心非常激动和害怕，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维持惯有的冷静。

　　“不是，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做这种举动。”

　　肆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低声的说：“等你生完孩子就会慢慢习惯了。”

　　“孩子生完之后，你还要我？”苗曲萍有些惊讶的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生完孩子就不要你的？”他反问，她又开始问他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了，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生完孩子之后，你就会…”

　　“就会把你丢到荒郊野外去喂狗？我不晓得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可能丢弃你的，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难道我的保证对你来说，都只是随口说说，毫无信用可言？”肆皱眉。

　　“我不觉得你所说的话能承诺什么。”苗曲萍不怕死的说着。

　　“我一直都没有失信过，尤其是对你。所以，我认为你是因为害怕被我抛弃，所以才会不敢相信我。”

　　肆一针见血的话，让苗曲萍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要睡了。”

　　“被我猜中心事，所以又要躲回你的壳里了吗？”

　　肆虞有些嘲的审视着她的脸。

　　“随便你怎么说。”

　　苗曲萍不理他，径自走到边，躺上。

　　“不要再这么晚睡了，如果你一定要做点事才会休息的话，那我随时可以奉陪。”他恶的说完，然后走出她的房间。他是怕她睡不着，所以才特地来和她聊天的吗？苗曲萍猜想，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