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苗曲萍正在书房里看书，阳台的窗户被打开，白色丝质的窗帘风飘，她看书看得累了，于是阖上书，走向阳台。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肆了，他大概又待在其他女人的身边温存了吧！？苗曲萍不经意的往下看，见到一个衣着不俗的贵妇人走进屋里。

　　此时，书房内的内线电话响起“苗小姐，夫人要见你。”

　　夫人？肆的老婆吗？苗曲萍边想边走出书房。

　　关心蕊坐在客厅里，环视着屋内的摆设，不经意的发现在每一处角落都摆着一束百合花，她正觉得奇怪，便见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步下楼，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见到精灵了，那女孩是那样的白皙，像是一株清新的百合…

　　“你是苗小姐吧！我是肆的老婆，关心蕊。”这女孩果然如外人传说的美丽，但却冷冷的，像是在推拒别人的靠近。

　　“你好。”苗曲萍向关心蕊打招呼，像以往对待客人一般冷漠。

　　“听说你待在肆身边已经十三年了？”关心蕊态度亲切。

　　“是。”难不成她待在肆身边这么久了，他老婆一点也不晓得？

　　“今后几岁了？”

　　“十六。”苗曲萍捺着子回答，手上抱着黑猫抚摸着。

　　“这么年轻…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待在肆身边？”关心蕊有些不解的问。

　　苗曲萍抬起头看向关心蕊，似笑非笑的开口：“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要待在肆身边，事实上，是他还没有厌倦我，所以我才一直在这里的，如果夫人是来叫我离开，那麻烦你先和肆说一声，免得我又被他囚起来。”

　　“肆囚你！？”关心蕊不太相信的问。

　　她的表情依然冷凝：“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上楼了。”语毕，才慢慢的走上楼。

　　“等一下！”

　　关心蕊的叫唤让苗曲萍停住脚步，等着她开口。

　　“你和肆…发生关系了吗？”关心蕊有些难以启齿。

　　苗曲萍没有回话，等着关心蕊再开口。

　　关心蕊径自拿出一瓶药。“这是避孕药，拿去吧！”

　　＊＊＊

　　苗曲萍睡在躺椅上，脸色比往常更在白。

　　她怎么虚弱成这样！她到底有没有吃饭！肆皱着眉头想。

　　他抱起她走到他的房间。

　　到了肆的房间，她便开口：“为什么把我带到你的房间？”她看着他房里的一幅画问。

　　那是一幅海边袭来的画，画中的两个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你醒了？”肆把苗曲萍放到上。

　　苗曲萍并没有回答肆的话，只是玩着自己的手指不语。

　　“关心蕊那个女人来找过你？”肆勾起苗曲萍的下巴问。她从来都是这样漠视他，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他——除了她以外。

　　“嗯。”苗曲萍不怎么有精神的应一声。

　　“你难道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看着我！”

　　肆几乎是用吼的，他抓住苗曲萍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苗曲萍终于看向肆的眼——那对仿佛会看透她心思的魔眼。

　　“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他盯着她的脸庞。

　　“你这么神通广大，会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吗！”苗曲萍忍着痛，嘲讽地问。

　　肆冷笑。

　　“我要是知道还需要问你吗？快说！”她愈来愈放肆了，竟然这么不知好歹！？

　　“她要我避孕。”苗曲萍机械化的回答。

　　肆放开苗曲萍，不屑的开口。“哼！她倒是很爱管闲事。”

　　“我不需要吗？”苗曲萍反问。

　　“我们不需要。”肆肯定的回答，坚决的表情令苗曲萍感到害怕。

　　“你要我生孩子？”苗曲萍带着疑惧的心情问。

　　肆瞄她一眼“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怀我的孩子。”

　　“为什么？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你身边，就算真的让你玩，也够久了，为什么你还要我生下无辜的孩子让你玩？你这个大变态！”苗曲萍鼓起勇气咒骂肆，似乎故意要怒他。

　　肆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相反的，他出了笑容。

　　“你倒是厉害得很，明明很乖巧，却可以这么尖牙利嘴，不愧是我养的女人，不过，我要声明一点，我从来没有说过要玩我们的孩子。”

　　“可是，你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呀！”苗曲萍皱着眉说出事实。

　　她知道他不在乎有没有小孩继承他的血统，但为什么他还要她生孩子？

　　“我的确不在乎，但这并不表示我不在乎‘你的孩子’”肆轻轻地摸着她的脸，怜爱万分。

　　她的孩子？

　　“我不懂。”

　　“不懂没关系，我懂就好。”他出淡笑。

　　看到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她晓得自己问不出答案了。

　　“你到底有没有吃饭？”肆坐在椅子上问像是很惊讶肆会这样问，苗曲萍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一亮，看了他一眼才开口！

　　“有。”

　　“那为什么你的睑这么苍白？”肆问。

　　“我本来就是这样。”苗曲萍回答，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你的身体太虚弱，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你在关心我吗？”

　　“我在关心你的身体。”肆更正她的话。

　　也就是说，他只是关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怀孕而已，苗曲萍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想。

　　＊＊＊

　　肆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内，等着眼前背对着他的中年男人开口。

　　男人转过身，一脸的严肃，从他脸上留下的岁月痕迹来看，他似乎已经超过五十岁。

　　“听说，你包养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男人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眼光犀利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肆的口气不佳地看向关心蕊，看得她心虚地低下头。

　　男人忍住要爆发的怒气说：“你就不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他这个儿子实在是太目无尊长了，都是他从小太宠溺他了。

　　“没什么好说的，她都已经跟了我十三年了，而且是我自己带她回来的，我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肆站起身“要是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站住！”

　　男人生气的吼着，并走到肆的面前，瞪着他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平无故抓个孤女做自己的情妇，你教我的脸往哪儿摆？”

　　“她不是我的情妇，她是我今生惟一的女人”

　　“住口！你已经娶了心蕊，你到底把心蕊置于何地？”

　　男人生气的说，而关心蕊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结婚这么久，我连碰都没碰过她，就算她入了我的户籍又如何？法律上她是我的子，但在我眼里…她连陪我上的酒家女都不如！”他狠毒地说出讽刺的话语，不带感情的瞪着关心蕊。

　　“兔崽子，我放任你也够久了，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一起，我已经找到心蕊辅佐你了，不准你再和那个野女人厮混。”男人不容置喙的命令。

　　“随便你怎么安排，反正我都不会遵守的。”

　　肆丢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把父亲气得拿起桌上的东西砸碎。

　　“爸，别生气，肆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的，你就别气了。”关心蕊试图安抚男人的情绪。

　　“心蕊，你是我挑细选的媳妇，你要是再不管管肆那家伙，他总有一天会和那个野女人在一起的，难道你就甘心将自己的丈夫让给别人吗？”男人劝着关心蕊。

　　关心蕊一脸的无奈。

　　“爸，我…我会努力争回肆的。”

　　＊＊＊

　　苗曲萍穿着一袭黑衣走下楼，坐在饭桌前。

　　“肆在哪里？”她懒散的问。

　　“少爷早就出门了。”陈妈回答。

　　苗曲萍看着陈妈“你有话要说吗？”

　　“没有。请小姐快一点，上学要迟到了。”

　　苗曲萍吃完一片吐司，便拿着书包走了。

　　上学途中，一个男孩向她走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对她穷追不舍的学长。“真巧，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学长微笑的说。

　　“学长是刻意在这里等我的吧？学长找我有事吗？”苗曲萍不太热络的问。

　　“没什么事啦！只是想和你一起上学而已。”他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

　　“学长为什么要执著于我呢？”她直接问出口。

　　听到心仪的女孩这么说，令他脸上一阵躁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他还是大胆表白——“我…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他鼓起勇气开口，直直的看向苗曲萍。

　　苗曲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而他也依然跟着她。

　　直到走到校门口，那名学长才又开口说；“很高兴能和你一起上学，虽然你没有任何回应，但我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再见！”

　　那名学长说完便很快地走开，而此时，苗曲萍突然感觉有人在盯视她，猛一抬头，却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她这才又继续的走向自己的教室。

　　另一方面肆冷眼站在学校理事长的办公室里，同时锁定首曲萍的身影，也看到和她走在一起的男生。

　　“你又在这里看你的洋娃娃了，真是怪人一个！明明对她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却又为了她创办了这所高中，你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怪。”司徒理讪笑的走进肆的办公室。有哪个人会像肆一样，爱了一个女人十三年，却不告诉她自己的心情，任由她误会。

　　“你倒是闲得很。”

　　肆不耐烦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讽刺的道：“你又来做什么？”这家伙几乎天天都来这里，活像没事做似的。

　　“你怎么这样说呢？好歹我也是你的朋友，来找朋友喝茶聊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司徒理还特地喝了一口咖啡。

　　肆瞪了他一眼。

　　“我不像你这么闲，你以后要是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来。”

　　他冷淡且不带感情的说；“真是无情，好歹我们也是朋友嘛！你为什么都不告诉她，你是这所学校的理事长？你这样对待她，对吗？”

　　“我有我的方式，而且，我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她的，从他带她回家开始就是这样，难道他做错了吗？

　　“可是，她到现在还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也许该换个方式对她，她已经十六岁了，而你也可以不用再忍耐了。”司徒理拍拍肆，然后便走了出却，这实在是太不像肆了，竞然可以忍这么多年！

　　“你拢毙八僚奥盍艘簧？Ｕ媸且桓龆喙芟惺碌南腥耍你趺椿岷驼庵秩顺晌？笥眩？br />

　　＊＊＊

　　苗曲萍坐在阳台边，感到自己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她决定去上躺一会儿，却在转过身时，被肆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她捂住口，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肆嘴角微扬的走近她，并抱起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好像被我吓到了。”他的口气有些开心。

　　“你是故意吓我的？”苗曲萍意外的问，并且侧过身看他。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做这么无聊的举动的？

　　肆抚着她的发丝。“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吹风？在想我吗？”他闻着她的发香，不着痕迹的靠近她。

　　“你希望我说是吗？”苗曲萍反问。

　　“你就是这么可恶！连说谎都不肯敷衍我。说吧！你有什么心事？”肆抱紧苗曲萍瘦弱的身体，心想她真的太瘦了，应该好好替她补一补才对。

　　“我！没有。”她不习惯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这一点，他恐怕不晓得吧？

　　“你的防卫心依然这么重，别人永远都进入不了你的内心世界——你…恨我吗？”肆突如其来的问话令苗曲萍当场愣住！

　　恨他？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答，肆又继续说下去。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当初我把你带来这里的动机虽然可笑，但也因此改变了你我的生活。如果我没有把你带来，恐怕你会和一般高中女生一样的天真烂漫，只可惜，你的生命里注定要出现我这个破坏你生活的人，你就认命吧！”

　　苗曲萍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他不像是那种会向别人代事情的人，突然告诉她这些，反而让她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时候到了，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他温柔的触碰她有脸。

　　她看着他手指上的银黑色戒指，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戴着这只戒指？”她从来都没有看过他拿下来。

　　肆也望向自己手上的戒指。

　　“你想戴吗？”在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把戒指拿下来，套进她的大拇指。

　　看见苗曲萍大拇指上的戒指，松松的，还留有大半的空隙。让肆不经意的笑出声，也让苗曲萍吓了一跳。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真心的笑容，就像是发自内心般的真实…

　　肆用一只手掌包住她的手，说：“你太瘦了，不喜欢吃东西吗？”为了怕她着凉，他用外套包住她纤细瘦弱的身体，并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我的食量不大。”她摸着戒指，并与手上另一只银白相间的戒指相比较。两只戒指各有不同的特色，她都很喜欢，只不过是黑色的这一只太大。让她戴起来非常没有安全感。

　　“那就尽量多吃一点，免得三天两头就要吊点滴。”她把她带回来到现在，她吃的东西一直都是少之又少，原以为上了国中之后。她的食量会大一点，但她还依然维持原本的食量，而且似乎吃得更少了。

　　他这样算是在关心她吗？

　　苗曲萍看着肆的脸庞“你已经有老婆了。”

　　肆挑眉。“你在乎吗？”

　　“不是，只是觉得奇怪。”她该提到这个的，这样爱让他以为她在胡思想些什么。

　　肆摸着她的头，凝望着夜空。

　　“那个女人是我父亲强迫我娶的，反正我也无所谓，所以就娶她了，她也只是找父亲的工具而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但他就是不希望她有所误会。”男人都可以随随便便的娶一个自已不爱的女人吗？”

　　“为什么不可以？男人娶的大人不一定是他最爱的，但绝对是最有用的。”肆的话让苗曲萍沉默了下来。

　　感觉怀中的人儿没有动静，肆开口问道：“睡着了吗？”

　　“没有。但现在突然想睡了。”苗曲萍靠着他的膛，聆听亿规律的心跳声。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但她却突然发现一点，她喜欢听他的心跳声。

　　“那就睡吧！等你醒了，就忘掉我刚刚所说的话吧！”肆像个哄小孩的父亲般，轻轻的拍着苗曲萍的背，并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