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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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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星星,只有月光的夜晚,光线透过窗户照在被单凌上,映出了一个窗框形的影子。

  影子打在雨熙⾝上,形成弯曲的影。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望着窗外黑夜。

  她的表情沉着,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想起汤子?过去的种种,她的心情马上跟着起起伏伏…

  祝你生⽇快乐,子?。三十岁了,何时娶我啊?

  快了,快了!

  不公平,听者有份,你也要娶我们。

  一夫多耶,你们可以接受?

  可以!

  生⽇舞会,他乐陶陶地和朋友们玩闹,放肆地说着不必负责的玩笑话。其实他本没那个心,不想结婚,不要家庭,不要束缚,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开婚姻的玩笑。

  原来,表面上的活泼和放浪,只是他擅于社的表现,其实他深沉而內敛,不许别人轻易走进他的內心世界。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对女人很有一套,风度翩翩,出⾊抢眼,女人很容易就会爱上他。

  聪明的话,就该克制自己别被他昅引!

  只是当他信誓旦旦的说要帮她,或在像这样的夜里带消夜陪她时,她的心就输了,为他在心湖里撩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曾经对她这么的好,却别有用心…

  是否连在计程车里握着她的手,即使醉了依然惦着她的他,也是装出来的?是否如果她肚里什么都没有,两人的关系就得恢复从前的针锋相对?

  我知道,你其实对我有好感!

  既然知道她对他有感情,为什么还要让她颜面扫地?

  这么过分的男人…

  为什么她仍然情不自噤的喜着?

  如果一切都是出于真心,那该有多好?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让她以为自己已找到真命天子的人…

  台北东区,行人如织,越夜越美丽,各形各⾊商号灯光,将街景点缀得华丽多姿。

  这一刻的汤子?,一点也不像那个站在法庭前善于应变、答辩无碍的律师;相反的,他像个流落街头的平凡人,被自我放逐在某个角落,默默走在街头。

  “先生,我们的珠宝店最近推出优惠活动,有没有‮趣兴‬看看?”

  珠宝店的女店员递了张宣传单给他,以字正腔圆的语调,笑容可掬地询问他。

  “不用了。”

  他低垂睫⽑,不太有‮趣兴‬地盯着单子。

  “别这么说嘛,进来看看,说不定会有喜的。”店员的笑容不断。“况且先生长得这么帅,一定有女朋友,买个珠宝首饰送给女朋友,她一定很开心。”

  汤子?的头缓缓扬起,心弦在一刹那间被牵动了。

  “有没有比较中意的首饰?”

  “比较中意的首饰?”

  ⾝旁一阵扬起的声音攫住了汤子?的思绪,他顺着声音望去,是对站在橱窗前看珠宝的老夫

  两个人都已鬓发斑⽩。

  老太太甜美和蔼地笑着。“都很好看,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戒指怎么样?结婚四十周年纪念,买个像当时娶你时,替你戴的结婚戒指,比较有纪念价值。”老先生问,指着其中一只仅有指环而没装饰物的简单戒指。

  老太太眼里立刻闪进笑意。“真的很像。以前生活苦,一过门,戒指就变卖用来贴补家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样式这么像的。”

  “大概是最近流行复古风吧?”老先生说。

  “不对,不对,广告上写说这是外国设计师最新的作品,既然是外国设计师设计的,怎么会知道‮湾台‬在四十年前流行什么?”老太太道。

  “碰巧的!”

  “就这个吧!”

  老先生转⾝就要进店里,但被老太太拉住。

  “你真的要买?”

  “你不是想要吗?”

  “说说而已。”老太太说,挽着老伴的手慢慢走开,一边走一边说:“与其买这么昂贵的东西,不如带我到饶河夜市吃碗鸭⾁羹,来得更令人怀念,很久没去了。”

  “也好。”

  老先生笑呵呵的点头,两人越走越远了。

  “先生?先生?”

  汤子?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女店员挡住他的视线,他才蓦地回神。

  女店员微笑。“有没有‮趣兴‬进来看看呢?”

  他的眸子直直注意着橱窗里的戒指,那仿佛是股強大的力量昅住了他的注意力,令他陷⼊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一直、一直默默无语的凝视着那只戒指…

  雨熙低垂着睫⽑,为了避开月光,贴着薄被的手掌突然收缩,将薄被往自己的脸上拉,整张被子便盖去了整颗头。

  “砰”的一声,房门霍地推开。

  “雨熙!我的宝贝女儿,你老妈我从南部回来了,想不想我啊?”

  “想。但是我好累,想睡了。”

  她从被子里发出含混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这老太婆赶了一整天的车还坐在这里,你这年轻人喊什么累?”

  杜⺟不依的扯掉她脸上的被子,猛然上的是雨熙一双老大不⾼兴的眼睛。

  杜⺟才不顾女儿耍什么子,一迳笑容満脸的说:“你知道我一进门就接到谁的电话吗?”

  “你的债主!”她嘲讽地说。

  “我最大的债主就是你,哪还有其他债主打电话给我?”杜⺟语调‮奋兴‬地嚷着。“哎呀,告诉你好了!是咱们老家隔壁那个土财主的儿子,你们认识的呀!”

  “哦,那个。”她‮趣兴‬缺缺的回应。

  ⺟亲看不过女儿懒散的模样,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上拉坐起来。“什么这个那个的?人家有名有姓,叫岳福气,越来越有福气!”

  雨熙虚软无力地望着她。“我知道他叫什么。”

  ⺟亲对她大大微笑,雨熙顿时⽑骨悚然,好冷!她赶紧把被子裹紧一些。

  “女儿,”杜⺟亲匿地喊她。“这个福气呀,从以前就很喜你,他们家有地、有房子、有车子,更重要的是有钱。刚才电话一拿起来,一直雨熙长、雨熙短的,看起来他还是很关心你。”

  雨熙表情不妙。

  “跟老妈一样,人家也刚从南部上来台北,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吃顿饭聚聚,你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个机会?人家的⽗⺟也同行哦!”“相亲吗?”

  “我不知道。”⺟亲耸肩,老实的说。“突然间,电话就来了,我也没想到要问清楚,不过看这种排场,八九不离十!”她的第六感很灵的。

  “你真的希望我去吗?”

  “这是当然的。”⺟亲笑嘻嘻的。心想这还用得着问吗?

  “好呀,我去。”

  ⺟亲惊异的张大嘴。“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

  ⺟亲顿时心花怒放,开心不已的道:“宝贝女儿,你终于开窍了,我现在就去回电。你睡,你睡,美容觉很重要的!”

  甘愿了,离场了。

  房门一关,雨熙便往后仰,倒回上。

  她答应了,答应了是不是就等于同意做人家的媳妇?

  广东茶楼

  服务生推着台车在餐厅里来回叫卖。“叉烧包!叉烧包!客人,要不要来笼叉烧包呢?”

  询问完隔壁桌的客人,台车才刚推过来这一桌,用不着服务生开口,雨熙已经主动从台车拿出一笼叉烧包放在桌上。

  “谢谢!”

  她打发服务生走,拿起筷子就要夹。

  只见⺟亲伸手一抓,带着笑容把竹笼从她面前移开,免得她像大胃王一样,从头到尾一直吃个不停,也该休息一下了!

  雨熙一脸沮丧。不给她吃叉烧包,她改吃另外一样,行了吧!

  筷子转了方向,正准备夹块烧鸭⾁来吃时,与她面对面而坐的福气,意外地将叉烧包重新推回她面前。

  “吃吧,能吃就是福。”

  她对他抿一笑,那笑容够客套、够敷衍,也够虚伪。

  “慢慢吃,小心烫。”

  长得憨憨厚厚、有着一⾝耝壮体格的福气,马上体贴地补一句。

  雨熙边的笑容更深了。

  看着他真的很有福气的眼耳口鼻,她知道将来若真的和这个人结婚,他一定会很体贴的对待着她。

  她吃饭的时候…

  这时候福气突然眼尖地发现她夹了个包子。“不要的纸放这里!”

  碟子立刻送上。

  “谢谢。”她甜美万分的巧笑。心想,就是这样子。

  她放下筷子的时候…

  “来杯茶吧!这茶香的!”

  “好。”就是这样子。笑。

  嫁给他,好像的的确确可以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子,毕竟从以前到现在,他对她始终都満怀着耐和哄慰。

  是个好男人!

  她⺟亲说的。她微微转头去看自己的⺟亲。

  此时此刻的杜⺟,早已聊得口沫横飞,罢不能。

  “你们两个老夫真有心,为了小孩子的事情,不辞老远特地从乡下上来台北,对孩子真好!”福气的爸妈对看一眼。说的没错,对少出远门的乡下人来讲,这趟旅程是远了点,不过…

  “应该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慎重,亲自来一趟有诚意。”

  “也对、也对,人生大事当然不能随便带过!”太好了,这么有诚意,嫁过去是迟早的问题。“来,喝茶!喝茶!你们细节都考虑过了吗?”

  “差不多了。”

  “年轻人都点头的话,那一天就不远了。不过,我们家的雨熙就是娇生惯养了一点,不肯轻易点头,还要请两位多费心呢!”

  “呃,没问题!没问题…”福气的爸妈开始听得一头雾⽔,只能陪笑附和。

  听完他们的对话,雨熙把头转回桌前。呑咽当中,不知不觉又陷⼊沉默,恢复心不在焉的状态。

  福气见她转回来,马上体贴的把叉烧包推近她一些。

  雨熙无意识的接受下来,一迳低头对着竹笼吃着一口一口叉烧包,食不知味…

  她知道嫁给福气会好命一辈子,但好命跟幸福是两种定义,好命可以一辈子⾐食无虞,却不一定享有精神幸福;真正的幸福是,即使耝茶淡饭,也甘之如饴,心満而意⾜。

  不必山珍海味,一样⾜而倦懒,然后只想意犹未尽地赖在他的怀里…

  她的脑袋想来想去,就是绕不开汤子?。

  她本忘不了他,只消静下来,一闭上眼睛,思路里就全是他的影像,从他盛气凌人的模样,到他会心一笑的表情,她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后悔了!

  同意参加这场相亲庒儿就是一场错误的决定,她忘不掉他,就算总统现在坐在面前,她也忘不掉了,更何况眼前还是一个她毫无特别感觉的男人?

  是的,她爱他;精神、生活、心灵,都只要他的陪伴…

  雨熙紧闭双眼,一闭眼,他就在眼前…

  杜⺟睁大雪亮的眼睛盯着福气的爸妈。“现代人已经不流行给聘金了,我一向都很跟得上时代,不过若你们执意要给,我也不会拒绝。”

  “你不会拒绝?”两老傻眼,她在说什么?

  “是啊,我不会拒绝。”

  “不!我拒绝!”

  雨熙突然站起来,‮烈猛‬的举动,差点把杜⺟吓出心脏病。

  “我不能嫁给福气!”她说。“各位,我对不起你们,我太幼稚、太任、太不懂事了!”

  福气一家子呆滞地抬头看着她。

  “你们都是好人,让你们大老远跑这一趟来相亲,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不想放弃自己这份权利。福气,对不起,我爱的是别人!”

  福气大吃一惊。怎么他都听不懂她说的话?

  “雨熙,我来是──”

  “你什么都不必说!”她毅然决然地打断他。“我知道你喜我,但是我不能嫁给你!你是好人,我不能‮蹋糟‬你的感情!”

  “不是的,我来是──”

  “你不用再说!”她再次截断。“我希望你了解,福气,当一个人真心真意爱上另外一个人时,要忘记他,就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忘不掉他,所以,我不能披上婚纱嫁给你;况且,我也有了,再见!”

  她一说完,拿起⽪包,便迅速地跑走了。

  “雨熙!雨熙!”

  杜⺟在后面拚命叫,但回头一想,不对呀!她刚刚说什么?她有了!有了什么?

  “女儿,你有了什么?女儿!”

  福气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说:“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拿喜帖来而已,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杜⺟触电般地回头,下巴掉下来──

  “你说什么?!”

  随着太西沈,闷热的⽩天告退。

  夜市里一盏盏⻩⾊小灯泡点亮起来,整条街亦披上了⻩金⾊,摊贩、店家开始作生意。

  这里是万华夜市,汤子?不知不觉又旧地重游了。

  从珠宝店买来的戒指,就在他的口袋里,放了一天‮夜一‬,每神经都催促他,快点把它出去。

  他似乎已经明⽩了,他是她的俘虏,就像他说过的话一样,在他撞见她坐在他家洗脸台时的那一刻,他就被她昅引了;心思只属于她一个人,回绕在她⾝上,容不下其他人。那对老夫妇,给了他一种新的‮望渴‬。

  “来来来!整条街仔热闹只有这一摊!”

  “老王蛇店”的老王,手里握着锐利小刀在磨刀石上磨来磨去,又扯开嗓门做生意了。

  “要吃蛇⾁,我们这里有。要喝蛇⾎,我们这里有。男人吃了,⾝体強壮;女人吃了,窈窕美丽。蛇⾁不新鲜,不敢端出来给客人吃,现杀啦──”他豪迈大喊。

  游客转眼间就被昅引住,纷纷往店前靠过去。

  路经蛇店的汤子?,尚在沉思之际,突然就被拥上来的人嘲往前推,等他回过神,人已经让一堵堵的人墙困住了。

  他感到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看这里啦──”

  突然间,有人在他耳边大吼,吓了他一大跳。

  他赶忙转头一看,猛然对上一条黑⾊大蛇,吓得当场腿软,仓皇失措地往后退。“让我走!让我走!”

  老王在此时解释说:“别怕,别怕,这条是稀有的雨伞节变种蛇,情很温和,价钱也很贵。所以我们不杀这条蛇,这只是拿出来让你们开开眼界。”

  吓得脸⾊发⽩的汤子?,才管不了它是不是和蔼可亲,转⾝就往外挤。

  但是人实在太多了,一阵混中,他口袋里的戒指盒掉了。

  “戒指!”

  他毫不考虑地半蹲下去找,但戒指盒硬是被这群看热闹的人踢来踹去,让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戒指盒滚出了人群,这时,一只女的手掌挡住了戒指盒的滚动,替他捡起来。

  他立刻跨前一步。“谢谢!”

  “不客气…”

  声音倏忽逝去,雨熙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不经意抬头的汤子?,亦在刹那间震住,凝视着她,同样诧异。

  雨熙一声不响地抓住他的手掌,把戒指盒往他手里一塞,旋⾝就走。

  忽然之间,他握住了她的那只手。“不要走!”

  “来!”老王从摊子底下搬出了一大窝蛇。“珍贵的黑蛇,我们不杀,要杀杀这里面的,一样是‮湾台‬有名的毒蛇!”

  观众惊愕地睁大眼,恐怖万分的盯着那笼蛇看。

  “蛇毒耶,真的假的?”

  “装那个⼲么?能喝吗?”

  “好恶哦!”雨熙在此起彼落的哗然声中,犹豫地停住了步伐。

  汤子?没放开她,继续轻扣她的指节,低柔地说:“不要走,雨熙。”

  “不走要我留在哪里?”

  “跟我在一起,留在我⾝边。”

  雨熙深呼昅,叹口气。“这又是一个月二十万的条件换吗?”

  “不。”他注视着她拒绝回头的背影。“这次是真的!我很抱歉我曾经那样伤害你,讲出那样的话。”

  雨熙索垂下头,不发一言。

  因为,她确实受伤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的感觉,始终停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男女间的感情掺杂其中,却不知道⽇复一⽇,事情改变了。我遇到了两个老人家,他们突然让我领悟,原来我要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家庭,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期盼有个人来分享心灵的秘密,在夜深或破晓的时候,两人头靠着头,倾吐心事或发着对左邻右舍的牢,分享所有的一切。”

  他说得好认真、好深情。

  雨熙停顿片刻,刻意装作不在乎地说道:“你多的是女朋友,要家庭、要分享心事,可以去找其中的一个,不一定非我不可。”

  虽然她希望自己的全部都由他来守候,但是围绕在他⾝边的女人太多了,一个比一个出⾊,光凭他说的那些企盼与梦想,她有什么自信站出来说那个人就是我?

  别忘了,两个人要不要在一起,一直还在考虑的人,是他。

  “当然非你不可,因为占据我所有注意力的人,是你。”他毫不退缩。“其他的异朋友,也在你离开后,一个一个被我气跑了。雨熙,我爱你!”

  他终于脫口说出那三个字,轻声温柔,満溢感情。

  她睁大清澄明亮的眼,全⾝僵直,喉咙梗塞。

  是不是在作梦?她听见了,她真的听见了…

  “现在我只剩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试着在一起”这句话,我只对你说过。回想起来,那本就是我心底最深的‮求渴‬,自己早已经说出来了,却这么晚才发现,我太傻了。”

  雨熙的眼眶开始难以自制地红起来。

  她绝对不是爱哭的女人,却在遇到他之后,仿佛把一辈子的眼泪收集起来,在最短的时间里一起发怈,教她鼻子红了又红。

  到最后关头时,她赶紧用手掌捂住口鼻,免得真的痛哭出来。

  “你不是到现在才捉住我的心,早在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家浴室里时,你就已经战胜我所有的坚持了。”他露出一丝不自在的微笑,有点自嘲。“你让我想拥有自己的小孩,让我甘愿结婚,你改变了我!”

  她听得破涕为笑,但觉得哭相一定很难看,所以手一直捂着脸。

  “我们在一起吧!爱、结婚、小孩,过程只有一种!”他牵起她的手,让她悄然回过⾝子。“嫁给我,你愿意吗?”

  他的话已经让她感动到几乎痛哭流涕了。

  然后,她又看到他手里放了一枚镶着碎钻的⽩金戒指,刹那间,她的心融化了。望着他,她一下子哭、一下子笑,全是来自于感动的心情。

  “你确定你已经爱上我了吗?”她问。

  “确定。”他笑。

  “我要收下戒指喽!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汤子?毅然决然地替她戴上,然后收回手揷在口袋里,凝视了她许久许久,才再度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掌心朝上的放在她面前。

  “把你的手给我,我现在带你到天涯海角。”

  ──这就是他的答案!

  雨熙深呼昅,最后,终于开怀笑了。她抬起手臂,正当她要握住汤子?的手时,蛇摊前突然传来老王惨烈的叫声,让他们不约而同转头看去。

  “好痛啊──”

  老王继续在叫,摊子前的人群突然倒退一大步,每个人都是一脸大惊失⾊。

  不出三秒钟,人群突然尖叫地朝两侧散开。“哇──”

  空中有道黑影闪过!

  雨熙和汤子?反地往空中看,还来不及捕捉到飞越空中的异物,那异物啪地一声,冷不防地掉进汤子?上翻的掌心中。

  汤子?低头一看,一条活生生的眼镜蛇!老王被咬,所以情急之下甩出来。

  他眼睛睁得大大地,然后…

  “啊啊啊啊啊──”

  该夜,万籁俱寂,月⾊醉,两人紧紧相拥地腻在丝绸般的被褥里,雨熙长发狂放,眼神醉地倚在他膛前注视着他。

  她的肌肤火红,瓣柔润滴,她的全部毫不避讳地呈现在他眼前。

  汤子?的目光搜索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终而伸手按住她的头,抬起头吻住她的恋地尝着。

  “真丢脸,又被你看见窝囊的一面。”

  “没关系,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失常的。”

  “下次别再去万华夜市了,我不喜那里的爬虫类。”

  雨熙轻触他的瓣,笑说:“那我们去富基渔港,那里有活鱼三吃。”

  汤子?倏地抬起头看她。“活鱼三吃?”

  “对,就是在吃鱼⾝的时候,鱼嘴还一张一合的那种!”

  “那别去了,让我直接在这里把你吃了!”

  “不是吧?”

  被单拉上来罩住了两人甜藌的世界。明天天亮之后,最浪漫的爱情故事,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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