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变天
在客栈里的另一个位置偏僻也从不接外客的院落内,两个男人正在发生着烈的真吵。掌柜的心思细腻,目光如炬,早在闲云林苍南一行进入大堂是便发现了气氛的不对,于是给这二人单独安排了一间空置的房间作为浴室。
这个决定果然英明无比,此刻房间内地淌的都是水渍,胆颤心惊的丫鬟们不断向二人的浴桶中倒入新鲜的热水,这才不至于让他们失了发的道具。惟恐谈话的消息,所有的陪侍丫鬟都是聋哑人,可她们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她们深知今服侍的客人身份尊贵,却早已没有心思欣赏闲家二公子与剑神大人的绝世风姿,噤若寒蝉的她们小心的服侍着怒火滔天的两个男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做了遭灾的池鱼。
面红耳赤的林苍南再次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浴桶中,飞溅的池水不仅浇了身侧那个来不及实际上也不敢躲闪的丫鬟脸,甚至还波及到远处的闲云,可见范围之广,杀伤力之强,他愤怒的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全当我在放吗?”
闲云没有他那么好的武功,却也是个不甘示弱的主,他直接在浴桶中站起,抢了身边丫鬟盛水的瓢儿,在桶里舀了一瓢水,向林苍南劈头盖脸的浇了过去,也吼道“我想怎样,你清楚的很,你若是还想听。我也不介意多说一次,作为闲家次子,我放弃了几乎所有自己能够得到的东西,只为了哥哥安心,父亲放心,只为了闲家能像个家地样子,不要出现兄弟倾轧,父子反目的悲剧。现在,我仅仅只要求一段感情,一段感情而已。难道不可以吗?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这有些睚眦必报又带着孩子气的反击让林苍南怒极反笑,他轻描淡写的在身前搅起一片蓝光,把泼来的洗澡水全数包裹,原封不动了还了回去,笑道“可以的,当然可以。你曾经有过无数的机会可以获取萧清琳的芳心,但是全都放弃了。在你一次又一次错失良机的时候,难道是有人你吗?难道是有人迫你吗?二少爷,你告诉我。”
“当然没有人我。也没有人迫我,”闲云轻轻抹去脸上的尚在滴滴答答向下淌地洗澡水,有些颓败的道“正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患得患失浪费了太多的机会。现在我才不想再错过,筱蓉的死让我迷茫了十年,我不想因为萧清琳而再浑噩十年,再也不想。”
“机会只眷恋有准备的人,”林苍南见他软了。口气也缓和下来“二少爷,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要让人看不起你,虽然你的聪慧在闲家无人能及,在医道上的造诣更是令人仰视,但我还是要说,比起大少爷,你差的太远。差地太远,差的太远了!”最后五个字,林苍南情不自的加重了口气,但在他的心中,对闲云那那恨铁不成钢地心痛,远非寥寥数语可以表达。
“萧清琳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京城名媛。她已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她是一个重生的人,她不适合哥哥。她甚至不认识哥哥,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闲云再次激动起来,双手持瓢,在浴桶中拍打。
林苍南冷眼旁观,看着闲云表演,直到闲云其吁吁地坐倒在浴桶中,他才缓缓道“方才你那瓢儿,在打谁呢?”
“打我自己。”闲云也不掩饰他对自己的怨恨。
“很好,”林苍南笑笑“你还知道自己该打。二少爷,放手吧,在回国进入第一个哨卡的时候,你已经丧失了最后的机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认命吧。”
“凭什么?”闲云愤恨的眼神刀子般扎向林苍南,再次复述道“凭什么?”
林苍南泰然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怜悯“就凭,我已在哨卡前向密探禀告了我们在魏国经历的一切,现在国公大人应该已经加冕皇位,二少爷,你已不是寻常的官宦子弟,而是一位王子,您是王爷了,我的二少爷。所有地闲姓与桑姓贵族,现在都是皇亲贵胄,对不知情者,萧清琳这个太子妃,想必他们所有人都很期待。对于少数知情者,这个有可能挽救周国的奇女子,她的身份更是玩笑不得。云王爷,还要我说的更详细些么?”
他话音才落,房门外就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云少爷,都督大人,三河州巡抚谢正礼大人与玉隆知府彭康德大人已在客栈外候着了,三河与宁二省总督桑达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掌柜地让我来问问,二位大人什么时候出浴,什么时候接见他们,掌柜地他好准备。”
林苍南想了想,对着浴房外缓缓道“谢正礼跟彭康德这次动作怎么那么快,从前也不见他们那么积极。小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被唤作小丁的密探隔着房门对着里头地两人恭恭敬敬的跪下,也不管他们瞧不瞧得见,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双手伏地,天喜地的报道“回禀云王爷,都督大人,新皇已与十前登基,储君博王爷的名分也在三后定了下来,眼下圣旨还在路上,因此三河省的百姓们并不知情,谢大人彭大人与桑大人应该是事先得了消息,赶着来给二位报喜的吧。”
林苍南噢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示他知道这个预料之中的消息了还是对变天的消息仍然有着难以抗拒的惊讶“我与云王爷还有要事商谈,你去告诉掌柜,晚饭时我们就会出席,没有别的事,你就下去吧,记住,没有天塌的大事,别让任何进这个院子,包括你自己!明白了吗?”
小丁领命而去,屋里寂寂一片,只有丫鬟们倒水的哗哗声。瞟了瞟僵住不动的闲云,林苍南缓缓道“看看,你已经是王爷了,我没有说错吧。难道你准备牵着萧清琳的手去见那三个人,先造就一番王子间横刀夺爱争抢女人的风轶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