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马车相见
林转头,看了看城墙西侧,颜锦舟的部队,城墙上五全部投入战斗,颜锦舟军死死的拖住了这五千人,如同一条无法甩的毒蛇,将这五千守军紧紧的钉死在西侧。
他再抬头看了看自己主攻的这一截城墙,锋南军仍在竭尽全力的战斗,气势却已大不如前,守军的还击,也不再如最初那般有力。
谢清远从极为紧张的守军中又调出了几千人,来回奔走在两处城墙之间,哪里危急便跑去增援,获得了极为有效的成果。
但即使是这样,守军依然越来越不支。
进入最后关头了!
多年的征战告诉他,这时候只要再多坚持一刻,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同时,他皱紧浓黑的眉毛,疑问也在心中升起。
仰昭关驻军,绝对不止城墙上所看到的,为何眼看守军陷入苦战,却没有兵力增援!
娘的!君可载定然又在使诈!
不能在苦战下去了!锋南军承受不起更大的伤亡!
“传令下去!退兵!”他扭转头,迅速下令。
“退兵!”一声嘶吼贯穿云霄,随之响起浑浊的退兵号角声,城墙上的锋南军听到命令,马上如同退回的水一般迅速滑下城墙,以极快的速度退出守军程之外。
城墙西侧,颜锦舟军大为愕然,魏林突然退兵,他们在西侧的斗便再无意义。
颜锦舟皱眉思索片刻,果断下令。退兵!
塔楼上。明末敛了神色,面容严肃的看着一次退回来地两支部队。
“怎么没有接到明将军地命令就自动退兵了!”有将领愕然“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扭转局势了!”
“没得选择,不退兵,我们将会付出更大的牺牲,最重要的是,不会取得任何成果!”明末摇摇头,缓缓说道。“本来便没打算要强攻,只是获知了城墙地破损,才要赶在守军补好之前仓促出兵,如今那一处城墙没有一举夺下,就必须果断退兵,守军苦战只是假象,后面还有陷阱等着我们。”
“仰昭关守军居然没有全力出动,也只有君可载敢这样做了…若是一个不小心。他手下那些将领丢了仰昭关,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一名将领喟叹道。
“他之所以没有再派人出来,只是因为他笃定了,今主持守城的那个人。不会丢了仰昭关…”
十后,公子无双率八万人开至仰昭关。
明末亲自骑马奔出五十里接他。
最冷的几已经过去。广袤的东陵原上,万里冰封逐渐解除,大地开始缓缓回暖。
明末一身戎装端坐在马上,注视着由远及近的锋南军,一张瘦削的脸被冻得通红。
黑色地马车被簇拥在军队中间,马车周围围了一圈手执长矛的披甲士兵,公子无双就在马车里。
每近一寸,明末的心跳就加快一分,待到公子无双的马车驶近她身边时,她的面孔已经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有些惨白。
“末儿。”公子无双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唤她,一双眼,仍是温润淡然。
“无双!”明末赶紧了上去,半月不见,无双似乎清瘦了不少,让她一阵心疼。
她跳下马,将马缰交给一旁的士兵,然后身后利落的跳上公子无双的马车。
掀开帘子,一阵暖意面扑来,马车正中央放着一盆燃得正旺地炭火,隔绝了外间的寒冷。
钻进马车才发现,无双的腿上,竟盖了一张厚厚的
“无双…”她微愣了楞,印象中,无双身体虽不如武人壮,但因为时常舞剑以及参与皇族骑,却也并不羸弱,再冷地冬日也不曾有过这般畏寒之状。
公子无双看着她,扬起嘴角微笑了一下“近感染了风寒,身体有些虚弱,大夫说过两天便可痊愈,末儿不必惊讶。”
—
明末想了想,问道“无双找了何处的大夫看病?”
“庆城里最好地大夫,曾经进京给皇四叔看过病。”
“不行,”明末皱了皱眉“到了营地里,请军医再好好看看,这次的伤兵里许多染上风寒的都是他给治好的。”
“咳咳,不必了,末儿,”公子无双摆摆手“我信得过那名大夫。”
明末不再出声,只是心里仍在煎熬,双手不自觉的绞扭在一起。
离开庆城的时候,无双仍是好好的,突如其来的风寒,是因为谢炎伶遇害么?
“无双…”觉察到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她开口唤道,可是唤出这两个字,却又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
公子无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有些费力的伸出手,抚了抚明末的头“末儿,战况我已经知道,不是你的错,这样的情况下,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不必再内疚。”
“我不是说这个,”明末摇摇头,蹲下身,将头枕在公子无双膝上“炎伶的事…对不起!”
“傻瓜…”公子无双轻轻将手覆在明末手上“炎伶的事,和末儿有什么干系,想必是我平树敌太多,才…”
“不是的!”明末拼命的摇头,双手攥紧公子无双膝上的毯,牙齿狠狠的咬住下,不让自己再说话,只是拼命的摇头。
“咳咳…”公子无双咳得愈加的剧烈,明末连忙跳起来,替他拍着背。
“末儿知道什么?还是…猜测到了什么?”公子无双轻声询问道。
明末低着头,不敢直视公子无双的眼睛,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终,仍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当初选择起兵,便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公子无双不再追问,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炎伶跟着我这几年,没有好好待过她,如今想想,便觉得自己太过凉薄…”
如此凄清的语调,明末听得心里一阵阵的揪紧,她始终不敢抬起头看公子无双,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差一点,她就口而出,谢炎伶是她害死的,无双的孩子也是她害死的!她就是害无双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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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终,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马车里陷入一片沉寂。
道路高低不平,马车剧烈的颠簸,也许是因为太累,也许是因为见到无双,始终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不知不觉中,明末竟倚着公子无双的膝沉沉睡去。
公子无双垂下眼,伸出修长的手,伸向明末睡的面庞。
指尖停留在明末小小的耳朵上方,凝神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垂下,公子无双轻轻靠上车篷,略带疲累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