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靠近
密密麻麻的人头,当近两千人同时发动攻势的时候,气势分外的惊人,仿佛汹涌而来的水。成半弧阵型的武装农夫则仿若惊涛骇中的一叶扁舟,摇摇坠,似乎时刻都会崩塌,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面目表情的站立在那里,端正的举着,剑士则在估算着清兵的距离,面目沉静到让人害怕的地步。
此刻,最先响起的却是炮声,由于不能限制住武装农夫们的移动,所以它们的准头小了不少,大部分都落在空地上。可就算这样,还是有滚动的炮弹弹入阵列之中,奔跑的清兵齐齐的发出一声欢呼。武装农夫纵然意志冷静到残酷的地步,可自身依然是身构成,被炮弹划过的地方,就是一片缺胳膊断腿,但与清兵不同的是,仅仅只是响起几声惨叫,便再也没有更多的声音了。
清兵以为他们死了,可隐隐的看见他们还在动,只不过是把火举了起来,黑的口依然指向他们。
在汹涌的清兵面前,在这惊涛骇之中,倏然间让清兵产生这样一种感觉,那单薄的阵列并不是孤单的一叶扁舟,而是能够浮在大海上的一面磐石,任由海风卷起什么样的巨,也影响不了他们分毫。
这种感觉,对于那些贴得足够近的骑兵来说,尤为强烈。长兵依然在踩着整齐的步调,尽管那支主要由火兵构筑的部队形势危机到这种地步,也没法让他们变得更快,甚至于让人产生一种不紧不慢的错觉,仿佛前面的人死光了,他们眼皮儿也不会跳一下。
不过更加让人觉得可怕的是那些火手,骑兵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既没有慌乱,也没有恐惧,更谈不上转身逃跑,他们只是就这么把举着,把背后留给不多的几十个长兵,对即将到来的骑兵威胁就像没看见一般。
“杀啊!”骑兵一旦开始冲阵,其实并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不管面前的敌人让人感觉多么的胆战心惊,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冲上去,从两个方阵还来不及合拢的空隙之中钻了进去,朝着那些火手的后背直扑而去,希望搅他们的阵势,至少也是要扰他们的心神,为正面冲锋的同伴争取更多的机会。
几十名长兵根本就没法把武装农夫的后背护个周全,骑兵们很轻松的就可以找到间隙,从武装农夫的背后劈过去。
那些火手们根本没办法转身,在他们设定这个阵形的时候就决定了这一点,从整个战场的角度上来说,一部分人的转身击,不仅起不到良好的效果,反而会把他们的阵形变得更加混乱。
此刻,那些骑兵既祈祷着火兵们不要转身击,同时又希望他们转过身来,把阵势得混乱不堪,就在这种犹豫之中,第一轮排已经打了出去。
冲锋在前,被整个大队推着前进的士卒们应声倒下,他们中间不少人举起了盾牌,可这没让情况好上多少。又毒又狠的弹丸轻松的打破了盾牌,然后钻进他们的身体里,在地上扑腾了几下,随即被后面恐慌着向前冲的同伴活活的踩死在地上。
也就是在第一轮排之后,骑兵们或是出了他们的三眼铳,或是直接就在长兵护卫不到的空隙里杀向武装农夫的背后。
只听得一声惨叫,一名骑兵轻松的就杀透了整个阵列。不过,就是在他马匹冲力已尽,微微停滞的一刹那,着刺刀的武装农夫就蜂拥而上,在他来不及的反应的过程中,把他活活的捅成了一个马蜂窝,十几个窟窿不停的着血,淌落在地上,把他生命最后的火花也取干净。
在他的意识即将从这个世界消逝的时刻,突然间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居然如此轻率的就使用了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
此时,他还发现另一个骑兵出了手中的三眼铳,把一名长兵轰倒在地,但自己同样被长兵挑了起来,微微挣扎了两下,就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又一刺刀捅了进来,他终于支撑不住,栽倒下来,把大地都侵染成血。
而那些突前的武装农夫再度回到队列之中,又是一轮齐。
清兵千总被眼前的一切看得血脉张,心中不停的想到,这样的怪物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他们似乎并不害怕死亡,不过在死之前,得用更多的人命来换。
在这种场景下,千总已经想到,那些冲锋的士兵只怕又要撑不住了,不过,此战他必须一鼓作气,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太多反复冲击的资本了。
于是早就下令督战队紧随其后,任何胆敢后退者,就地格杀。
骑兵很快在这种以命搏命的战斗中损失殆尽,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够成为骑兵的一般都是精锐啊,可就这样消耗在战场上。眼前的那些火手根本就没有什么技巧,在战术上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是很拙劣,但就凭着那股漠视生死的态度,良的装备,就把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清兵死死的住。
当最后一名清兵倒下时,那名千总看得十分心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总兵大人会败在这样的军队手中,或许那并不完全是运气。不过,他更知道,面对这样的军队,必须要消灭掉,否则他们根本没法在腾越立足。为此而付出的代价是必须,尽管心痛万分,但还是没有下达让他们暂时撤退的命令。
又是一轮排,清兵离那薄薄的一道阵线越来越近,但倒在这条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或是直接毙命,或是被活活的踩死,但还有更多的不幸者依然在地上呻。
冲锋的清兵不知道还要承受几轮这样的击,他们寄予了极大期望的骑兵已经伤亡殆尽,而那条薄薄的阵线连一点小小的扰都没有发生,只是死了几个长兵或是火手而已。
失望带来的打击是无与伦比的,火炮的轰击没有动摇他们的士气,骑兵绝死的扰没有动摇他们的士气。一轮又一轮的排不断的从那黑的口中出来,当第六轮排打出去的时候,拥有雄厚兵力的清兵也有人支撑不住,丢下手中的武器,不管不顾的就要回头跑去,并很快的带动了一批人。
孙永金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一直默默的数着武装农夫究竟打出了几轮排,眼见着所有的子铳都击完毕,接下来只能是刺刀见红,可清兵竟然又奇迹般的要崩溃啦。
他可是打算等到两支军队一接触就把树林中潜伏起来的大队人马全部撒出去的,不过这样反而让他更加高兴。融合了大队长兵的阵形将会变得更加厚实,也更加难啃,如果不是为了把清兵引出城来,他早就摆上这么一个方阵。
此刻,或许只要不停的击,就可以杀伤大部分的清兵,然后一点点的近,直到他们最后崩溃。
就在这时,一柄血刀穿过一名逃跑清兵的膛,同时还有更多的刀向那些逃跑的清兵砍去。
“战场逃亡者,格杀勿论!”督战队齐声喊道,硬生生的把溃逃的势头遏制了下来,驱赶着清兵再度向前冲去。
拥有优势兵力的右翼清兵重振士气,再度飞快的靠了上来。
冷静的看着战场的剑士下令道“准备刺刀!”
通过传送而来的火都拥有着一个特色,就是装备了刺刀,它们或是直接绑在火之上,或是可以折叠,或是可以安装在口,这或许是这些武器不同于这个时代最大的地方吧。
只见刺刀平举,在对面稀稀拉拉的弓箭来的那一刻,猛然朝着前方对冲而去,白刃相见,刺刀见红。此时,战斗的残酷,以及对人类精神的考验都远远的超过刚才的击。
长兵急速的向前小跑着。
孙永金觉得该是出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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