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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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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峻宇纵然算无遗计策,也没料到在战事如此紧张的时刻,他还刻意用边军运送武器的路线图去引诱,耶律峰竟然没有回到边境,而是悄悄的跟着他来到了祁连山上,欲另觅良机对他不利。

  耶律峰知道虽有平家武师精英在旁,平守之如今仍算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处是等到他回归平家,要针对他就难如登天了。

  只不过他还没找上平守之,就先堵到暗夜离去的雁丹,平守之对她的电祝人碰皆知,而自己对她的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他当机立断地将所有人撤出祁连山,只留几个探子负责通报,很快地出了平顶城后,确定这个地方不会被人发现了,他们在接近城外三百里的地方扎营。

  耶律峰也终于有时间,来会会这个他心仪已久的美丽女子。

  进到雁丹被软噤的帐幕时,他即使见多了各种风情的女人,仍不由得被她独特的风姿给震撼了。

  她原本就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如今武功修为尽失,清艳的脸蛋上多了丝愁绪与苍白,更给人弱不噤风的美感。要不是留着她有用,他的自制力也不错,她可能早就成了他的噤欝了。

  “雁姑娘,才刚与你相逢就一直赶路,累了姑娘真是抱歉。”瞧她眉宇之间有些疲倦,耶律峰是真的很心疼。

  不过雁丹并不领情,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道:“废话少说!假惺惺的讲一大堆,真有歉意你就把我放了!”

  “当初无意打了姑娘一掌,我确实对姑娘有些歉疚,但放了却不可能。”他叹了一口气。“先不说对雁姑娘的倾慕,迫我要将姑娘留在⾝边,就是我与平守之之间,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更不可能让姑娘回去。”

  原本前几天雁丹因为生病绝望,言语及态度都变得温柔婉约,似乎真像她所说的,有些大家闺秀的气质下。如今遇到耶律峰这个伪君子,对他的极度厌恶,让她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脾气,一下子又全都爆发出来,忍不住骂道:“你这家伙简直假到天边去了,‮娘老‬见了你就恶心。你他妈的老实说,到底掳了我要⼲么,还不会那么让人讨厌!”

  一株温婉的出尘兰花瞬间变成呛人的小辣椒,耶律峰忍不住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好!雁姑娘还是雁姑娘,如此烈性正合我耶律峰的胃口!方才你一开始轻声细语,还让我不太习惯呢!”

  他的反应让雁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轻声细语不喜欢,大吼大叫才得他意,这家伙的“喜好”还真是世间少见。

  她越不満,耶律峰越开心,更是肆无忌惮地道:“掳了姑娘,自然是要诱来平守之。我黑狼军与平家杠上,主因原就是因为苍松山上的矿脉,他平守之短短时间內惊才绝艳的崛起,可说他就是平氏的未来,拿这个奇才来交换平家的矿脉,应该不算过分吧?”

  “你会不会笑得太得意了?他还不在你手里呢!”雁丹一眼就觉得他有病,随即有些自怜地道:“况且你要拿我诱来平守之?我应该还没那么重要。”

  “姑娘错了!”耶律峰若有深意地望着她。“或许姑娘当时昏迷不醒而不知,姑娘以为在短短几十天內由京城赶往祁连山是容易的吗?先不说马匹及车辆人员的花费,沿路药材的搜集及购办,让我黑狼军所有的兵马装备全升一级都够了!”

  “更不用说平守之还得避开我黑狼军的偷袭与埋伏,那种精密的计算必然是殚精竭虑,可他竟成功的办到了,将姑娘无恙地送上山,沿路还亲自服侍姑娘,我甚至没见到有任何佣仆待在姑娘的马车里。虽然我与平守之不共戴天,但他的这番用心,我确实不得不佩服!”

  雁丹漠然的目光顿时动摇了一下,虽然表情仍无太大改变,但心坎儿却陡然柔软下来。她至祁连山几乎一路昏迷,虽醒过来几次,但也只知道平守之在赶路,却不知他花了这么大的心力。而她经过神医医治醒来后,也只沈浸在自己悲哀的情绪里,都是他在安慰她、开导她,而他眼中的疲惫及困顿,她竟完全没看到。

  这样的她,还妄想替他分忧解劳?一时间,她竟沉默了下来。

  “所以,姑娘可以说是平守之最爱的女人了。如果雁姑娘下嫁于我,你认为平守之会不中计吗?”耶律峰冷笑地道。

  “你休想我会帮你!”她脸⾊一变。

  “这可由不得你了,我要让你嫁我,方法可有几百种,更别说你现在还失去了武功。你越想帮平守之,心中越爱他,只是让平守之在失去你之后越痛苦而已。”在心境的影响下,耶律峰原本还有些温和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

  “我只是想换取矿脉,不会杀他的,你也想见他最后一面吧?等我得到了矿脉,也会好好待你的,我会让你忘了对他的爱。”

  她真的爱他吗?当初听平守之说爱,她还似懂非懂的,只知自己全应了他所说的,只想亲近他,朝思暮想与他厮守一生,如今连耶律峰也这么说了,她好像瞬间领悟了原来自己有多么深爱平守之,就算为他丢了性命,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在她终于明白自己心之所属时,却要被耶律峰利用去害平守之,这教她怙以何堪?

  就在这时候,营账外传来喧闹声,接着两名黑狼军押进了一个挣扎不停、蓬头垢面的小子。

  耶律峰一见这小子,不由得面露诧异,眉头也皱了起来。“武呆?”

  “是我!我帮你完成你要做的事了,快把我娘放了!”

  “放了?”耶律峰忍不住讽笑。“你这样闯进来,怎么还以为我会放了你?你自己都顾不得了,还顾得了你娘?”

  “我娘呢?”挂号心底一寒。

  “你娘?我帮她回到老家了,放心,你很快也会见到她的。”耶律峰目光冷了下来。

  “你…”挂号顿时‮狂疯‬起来,用力挣扎,还真的差点让他挣脫了。

  “你把我娘怎么了?你杀了我娘?我要跟你拚了,你竟然不守信用…”

  耶律峰哼了一声,手刀一抬,想将这个蝼蚁般的存在给灭了,想不到这时候雁丹突然开口道:“住手!”

  她心里对挂号不是没有怨,但他会被迫当內奷是为了⺟亲,足见他是个孝子。她更想起了自己受伤那天,他眼中明明白白的悔恨与哭泣,她竟然在此时心软了。

  “你不能杀他。”

  “雁主子,挂号对不起你!”挂号深深地望着她,那沧桑的眼神远远超过一个十二、三岁孩童该有的稚气,更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什么。

  与挂号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更何况雁丹一开始确实是与他交心的,见他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动,冷冷地望向耶律峰。

  “他是我收的第一个小弟,无论如何我不想见他死在我眼前。”

  “你要留这小子一命,是要有代价的…”耶律峰突然想到一个将挂号最后的价值全用罄的方法。

  雁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眼神一黯,沉重地道:“你说过不会杀平守之的,如果你留着挂号的命,我便配合你的计划…下嫁于你。”

  一个月后,平峻宇的计划果然奏效,黑狼军劫持了边军至平家铸造坊运送的数百枪枝及弹药,这个数目不算大,但已足够让黑狼军建立一支火枪队,反将俐杜边军打退了几百里。

  边军只能再退回长城內,大好形势一去不回,再次形成僵持。

  平峻宇也在这期间由祁连山赶回了平家族地。他知道有些事情非得他出面,而他也在等着这个时机。

  无论再怎么想念担心雁丹,他也得忍,否则两人都有可能折损在这一段。

  果然,他回到平家族地十天,视察了下他规划的平家新的防护,又做了一番调整,此刻正要与几位长老开会时,族外守门武师突然传来朝廷的兵部尚书胡耀光来访的消息。

  平峻宇听到,只是冷冷一笑。这朝廷倒是好算计,谁不好派派胡耀光,自然是知道只有这老家伙和他有那么一丝丝的交情,谁教他住饼人家的宅邸?不过他也等了这老家伙许久了,自然不会拒而不见。

  没半晌,胡耀光已坐到他面前的客座上。

  “来人,奉茶。”平峻宇神态平静,如今的他虽然还没继位,但俨然是以平家族长之姿坐在首位接待客人了,连三位长老都要坐在下首。

  “平少主,三位长老,不用必客气了。老夫这次来,确是有急事的。”胡耀光其实已经坐不住了,索性站了起来。

  “少主应该也知道,前阵子边军至平家购置的枪枝,在回程全被黑狼军给劫了。”

  “喔?那真是个悲惨的消息。”平峻宇不动声⾊,还纳闷地反问道:“那与我平家有何⼲系?当初是边军至我平家银货两讫的,货也是边军自己送回的。只不过这刘将军还真是该加把劲,怎么货物出了我平家门就被劫走了呢?”

  胡耀光的表情有些难堪。“其实,刘将军也在此役阵亡了,现在朝廷派去接替刘将军位置的,是我胡家一位旁系子侄,叫胡元強。”

  平峻宇早知道这个消息了,不过他还是故作惊讶。“刘将军阵亡了?真是令人难过。不过边军有了胡将军这般青年才俊领军,战力应该比刘将军在时更上一层楼吧?”

  胡耀光一听人家戴了他胡家一顶⾼帽子,本该是⾼兴的,此时却不由得深叹“少主有所不知,黑狼军在夺取新武器后,建立了一支火枪队,火力之強硬是将我边军逼回长城之內,即使胡将军武力超绝,也难挡枪火啊!”

  其实他知道平守之不可能不清楚这些,也应该心知肚明他今天来的目的,但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就算明知对方要敲竹杠,也不得不拉长了脖子让人敲啊!

  “所以胡大人今曰前来的目的是…”平峻宇拉长了语气,终于提到正题。

  胡耀光苦哈哈地道:“少主智计过人,老夫也就直说了。老夫这次来是想再向少主订购新的武器,而且数量要比上次更多,并希望能在最短时问內做山来。”

  “要做出来并不难,但是我平家势必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恐怕难以负担…”平峻宇为难地道。

  终于来了!胡耀光叹气。“朝廷会先付给平家锻造一笔钱,甚至部分材料也能代为解决。不过少主也知道,朝廷的武器才刚被劫了一批,正面临战事,所以能出的银子也不多了,恐怕短期內无法达到少主的要求…”

  “我也不坑你,朝廷这次与我平家购置武器的价钱,我只收七成。”平峻宇果断地道“不过,我还须另外要求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朝廷一定拿得出来。”

  “什么东西?”胡耀光一听有谱了,眼睛忍不住一亮。

  其他三位平家长老也不明白他的用意,全拉长了耳朵听。

  “听说,皇宮內院收蔵了一株千年人蔘,只要拿这项东西与我交换另外那三成便成。”平峻宇终于说出最终目的。

  千年人蔘虽是珍贵,但国难当头,一株灵药换取一堆能够打胜仗的武器,直是划算多了。胡耀光正想答应,但平家的二长老平言阖却在这时候发飙了。

  “我不答应!”他气呼呼地一拍椅子把手。“守之,你胡涂了吗?一株灵药换取三成武器的价钱?那可是几千两⻩金啊!”

  三长老平天鹰却没有直接反对,他一向是个深思熟虑的人,只是在一旁劝道:“二长老息怒。据我所知,守之要千年人蔘,是因为他的护卫雁丹姑娘为了保护他受了伤,武功全失,要用人蔘调养才浦得冋来…”

  不劝还好,这一劝,平言阖更抓狂了,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护卫死就死了,保护主子受了伤,不是应该的吗?凭什么要用那么多钱去换一株灵药来救她?”

  “但那姑娘可能是未来的族长夫人啊!”三长老语意深远地道。

  “我呸!一个护卫还想当什么族长夫人?雁丹只凭自己长得美就想攀上枝头当凤凰了?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平言阖或许也有为孙儿平叙伦出气的味道,他知道平叙伦也被那雁丹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平叙伦要当族长是无望了。

  但他孙儿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更别说在他心中,除了他孙儿平叙伦,别人就算表现得再杰出,山没行格常卜平家族长!

  听到这样的争执,平峻宇还没说话,大老长平言开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都给我住嘴!胡大人还在这里,你们竟吵起家务事来了?”

  平言阖与平天鹰对看一眼,同时住了嘴,前者也负气地坐下,对于大长老的权威,他们还是很尊重的。

  胡耀光不愧奷臣一名,见到风波平息,心知这是个切入的大好机会,便滑溜地道:“既然少主提出了用三成购置武器价钱,交换一株千年人蔘的要求,老夫立刻将这句话带回去,保证能给少主一个好消息,那老夫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连忙向众人一揖,快步离开大厅,走路时扬起的风,还让他的胡子都歪向一边呢!外人终于走了,这件事似乎也成了定案,二长老平言阖怒哼一声,也愤然离开了大厅。

  平天鹰只是摇了‮头摇‬,很是痛惜地道:“这二长老一把年纪了,脾气还是一样暴烈啊…”

  平言开只是语重心长地对平峻宇道:“守之,二长老虽是我亲弟,但我仍要告诉你,你或许要注意一下他…”

  望着厅里两位长辈关怀的眼神,平峻宇突然淡淡地笑起来。“守之会注意的,谢谢两位长老关心。”

  平家的毒瘤,或许就快要现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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