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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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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午后。

  明晓溪微笑着怀抱満満一纸袋苹果往医院大门走去。又大又圆又红的苹果们在冬⽇光的照下,滴溜溜地跳跃出让流口⽔的⾊泽。

  天气还是很冷,可是她的心情却很好。

  她觉得生命充満了让人感动的奇迹。

  风间澈的右臂中弹,神经严重受损。前来会诊的世界各地着名的神经外科大夫全都束手无措,毫无办法,他们已经非常明确地告知风间勇二,病人的右臂是必定会废掉了。

  除非有奇迹,或者能够找到传言中神秘的外科医生修斯大夫。据说他可以将一只狗的腿接在羚羊⾝上,而且让它奔跑的速度变得比猎豹还快。

  但这只是传言,至于修斯的医术有没有那么⾼,甚或到底有没有修斯这个人,都还是个未知数。能找到他的机率并不比奇迹⾼多少。

  然而——

  半个月后,一个淡金长发的面⾊冷漠的男人出现了,他说他就是修斯,他来为风间澈动右臂手术。

  在众人的置疑中,风间澈相信了他,然后进了两次手术房。

  事实证明,风间澈的选择是正确的。

  然后,奇迹出现了,他的右臂重新有了知觉。

  明晓溪眼睛笑笑地眯起来,加快脚步。她恨不得一下子飞到风间澈⾝边,守着他陪他做复健,让感动的喜悦一点一点彻底抹去她心中的霾。

  一只调⽪的苹果却从她动的怀中偷溜出来,蹦蹦跳跳向一个角落跑去…

  她慌忙追上去,想跑,别做梦啦,既然已经卖⾝给我,那么生是我的苹果,死也是我的…

  逃跑的苹果在一只美丽如夜的手中。

  一张略带憔悴的绝美苍⽩的脸,忧郁如潭的双眸,单薄倔強的嘴,纤弱消瘦又骄傲笔直的⾝子。

  “瞳?”

  明晓溪轻呼,记不起上一次见到她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冰极瞳凝视她,眼神有些凉,双微微动了动,终于无声。

  明晓溪接过她手上的苹果,眨眨眼:“瞳,你是来看风间学长的吗?为什么不进去?”

  “不是。”

  “学长最近又动了一次手术,还是修斯大夫做的,效果很好呢,他的右手手指已经可以稍微活动了…”

  “我不是来看他的。”冰极瞳再说一次,语气益发冰冷。

  明晓溪歪过脑袋,叹气地看她:“那你来做什么?”

  “…”

  “不要告诉我,你是特地来帮我捡苹果的,我不会相信的。”明晓溪无聊地摸着纸袋里的苹果,唉,口是心非的人,明明那么关心他,却偏要嘴硬。

  冬天里的光稀稀疏疏落在冰极瞳⾝上。

  “明晓溪…”

  “咦,你不叫我明‮姐小‬了吗?”她揷嘴。

  冰极瞳没有理会,表情严肃:“…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不太明⽩你话的意思。决定?什么决定?决定什么?”明晓溪的手指逗着纸袋中最大最人的一个苹果。

  “牧野流冰,还是风间澈。”

  手指呆在苹果上。

  “你究竟选择哪一个?”

  苹果上突兀地显出两个深深的指印,迸溅的汁⾁染上僵硬的指尖。

  明晓溪缓缓把脏了的手指在纸袋上擦一擦,然后抬头,望向她:

  “我,还是不明⽩你的意思。”

  冰极瞳的眼睛丝毫没有躲闪,直直向她:“明晓溪,我不相信你到现在还会不明⽩风间澈的心意。”

  “…”

  “他爱你。”

  明晓溪的脸⾊开始发⽩。

  “冰极瞳,你不要说话!”

  “他一直爱你。”

  苦笑滑过冰极瞳美丽的角,眼眸越发黯淡:

  “在见到你以前,我一直相信澈是爱我的,他对我非常好,好得让每一个喜他的人嫉妒,尤其是东寺‮姐小‬。可是,你出现了,他看你的眼神,你注意过吗?”

  明晓溪茫然,不,她一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讲的话。

  “是啊,你心里放下的只有少爷,哪里认真看过澈呢?但我不一样,从很小开始,澈的每一个表情都是我唯一可以珍惜的事情。”

  “你的出现,澈的眼神,我担心了,我怕你会抢走我的澈,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向他表⽩,我要他的承诺,因为我知道,他的承诺将会是一生一世决不会改变的。可是…我失败了,他拒绝了我,对我说他象喜妹妹一样喜我,呵,多么讽刺,妹妹…”

  啊,不,事情不是那样。

  冰极瞳怪异地看着她:“明晓溪,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个脆弱无助可怜的冰极瞳,而且,我一点也不喜你。”

  心象被几长长的指甲抓过,明晓溪闭上眼睛。

  “我自小在牧野组长大,怎么可能会善良单纯得象个玻璃娃娃,我自然会做一切对我有利的事情。澈太善良了,那我就变得可怜一些,风间夫人不是讨厌我吗,太好了,那我就在人后拼命刺她,在人前却扮做无辜;你不是也很善良吗,那我就让你知道我对澈的心意,再和你做朋友,你还会抢我的澈吗?…对了,应该告诉你,那‮夜一‬,我知道你在花丛后面,我是故意让你看见听见的,我要向你‮威示‬,宣告我的所有权…”

  冰极瞳仰起头,风吹她的长发:

  “可是,你却看到了我的伤心和狼狈,所以,明晓溪,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恨你。”

  原来,冬天里即使有光,也还是很冷。

  明晓溪抱紧怀中的苹果,想从它们⾝上汲取丁点温暖。

  半晌,她睁开眼睛,目光明澈:

  “冰极瞳,我不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特意想来伤害我吗?那么,好,你做到了,我承认我很难过,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冰极瞳风站立的⾝姿优美直,好似冰雕的塑像。

  “如果你的话只有这些,那我已经听完了,是否可以离开。”

  见她没有反应,明晓溪提步准备绕行。

  “拜托你,”冰极瞳出声,声线微微颤抖,“不要伤害风间澈。”

  仁川医院。

  大门处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没有人去留心注意僻静的一方角落里有两个异样的少女。

  明晓溪背对着冰极瞳,离她已经有五步的距离。

  她不想去理会她,但⾝子却不受控制地陡然僵硬;她想装做没有听见,但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象炸雷,让她脑袋“嗡嗡”作响。

  明晓溪转⾝。

  她深深打量那个美丽的少女,声音很静:“我不会伤害风间学长。但是,请你不要再讲那些奇怪的话。”

  冰极瞳角的笑象寒冬深夜中冻住的冰花:

  “澈,再出⾊也是个人,并不是尘心不染的神。他也会象普通的少年一样恋爱,他也会快乐,会伤心,会痛苦,会嫉妒。他的心并不是无坚可摧,只是他一直用体贴和温柔来进行掩饰,但那并不是你可以伤害他的理由。”

  明晓溪清秀的眉⽑皱起:“我再说一次,你误会了…”

  “不要伤害他。”冰极瞳继续说,“如果你爱的还是牧野流冰,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让他见到你;如果你选择他,就把牧野流冰从你心底整个拔掉。不要一直留在他⾝边,让他越陷越深,那样,对他——太‮忍残‬。”

  明晓溪一把无名怒火突然窜上:

  “冰极瞳,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你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对我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好,让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第一,我不认为风间学长爱我,即使他爱我,也应该是他自己对我说,而不是你的想法和判断,即使他爱我而我不爱他,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似乎无关;第二,我现在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对我来说,现在没有比让学长的手完全恢复更重要的事情,我决不会因为你的话就离开学长⾝边;第三…”

  她的眼神柔和下来:“风间学长也很挂念你,如果有空就去看看他,不要都到这里了,却不进去。”

  “最后,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想去伤害学长。”

  ******

  上午。

  光出奇得灿烂,病房里的窗帘完全拉开,窗子也打开些许,清新的空气在室內流转,头的百合静静绽放。

  东寺浩雪双手托住小脸趴在边,大眼睛忽闪忽闪,望望风间澈,又望望明晓溪,奇怪地说:

  “咦,你们两个好怪呀,明姐姐你一直削苹果都不说话,脸⾊臭臭的,风间哥哥你的眼睛又好象长在明姐姐脸上一样,都不会看看别的地方,也不说话。我今天不漂亮吗?不可爱吗?为什么没有人理我呢?”

  明晓溪理她了,抬头⽩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削苹果。

  风间澈清亮的眼睛透出笑意:“小雪,不要打扰晓溪,你看她把苹果削得多好。”

  苹果⽪长长的,细细的,薄薄的,蜿蜒拖到地上,象一条红红的彩带。

  明晓溪得意地笑:“厉害吧,我的刀功天下无双,如果现在是古代,我一定是名満天下的女侠。”

  “呵呵,对,对,”东寺浩雪捧场地笑,“不过,明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削那么薄呢?为了练功夫吗?”

  “笨蛋,”明晓溪的眉⽑皱成一团,“当然是为了省钱,你知不知道一只这么好吃的苹果是要用很多钱来买的,自然要把⽪削得越薄越好,这样才不会浪费嘛。”

  东寺浩雪疑惑了:“一只苹果都怕浪费?神那,你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是不是很缺钱,我可以…”

  可怕的目光!

  东寺浩雪怯怯扭过头,不敢看她,⼲笑两声:“呵呵…啊!”

  她惊喜地大叫:“哥!你来啦!”太好了,终于来个人能转移大家注意力。

  果然是东寺浩男,他英俊朗的⾝上带着种风尘仆仆的疲倦,象是刚下‮机飞‬。

  他径直走到风间澈边:“情况怎样?”

  风间澈微笑:“好多了,已经没什么大碍,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东寺浩男看向他的右臂:“胳膊呢,怎样?”

  “可以轻微活动,”风间澈略微弯弯右手手指,“不很灵活,但相信会越来越好。”

  东寺浩男吐出一口气,坐倒在旁边的沙发上:“那就好,你不知道前段⽇子你让人多担心,还以为你的胳膊真的不行了。我在纽约只听说有好转,又不晓得到底情况怎样,总不安心。”

  “哈,老哥,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没心没肺,冷⾎无情,风间哥哥出事以后我才晓得,原来你也是很热⾎的嘛,连在纽约都一两天一个电话,”东寺浩雪笑嘻嘻,“我决定对你重新评价,加分!”

  明晓溪削下最后一寸⽪,将苹果抛给沙发中的东寺浩男:“好,那这个苹果就送给热⾎的东寺学长!”

  东寺浩男轻松接住,咬上一大口:“好吃,比‮机飞‬餐強多了。”

  那边,东寺浩雪继续自言自语:“暴躁的老哥也是有感情的,那最冷漠无情的就是牧野哥哥了…”

  “小雪,流冰是有事在忙,给我打过电话。”风间澈打断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突然显得忙起来的明晓溪。

  “是哦,忙,忙得连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东寺浩雪不満意地嘀咕,牧野哥哥自打接手牧野组就好象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似的。

  东寺浩男吃苹果的动作停下来,若有所思:“流冰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我听到外间似乎有传闻…”

  他看一下又开始削苹果的明晓溪,没有说下去。

  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群人。

  冷漠的修斯大夫走在最前面,紧随偏后的是表情严肃的风间勇二,然后是莱曼大夫和护士⾕木静,走在最后面的是憔悴虚弱的风间夫人风间秀爱。

  明晓溪和东寺浩雪站起⾝来:“伯⽗、伯⺟好。”

  风间勇二对沙发中懒洋洋的东寺浩男点头示意,风间秀爱却神情恍惚。

  修斯大夫一言不发地查看风间澈尾的病历记录,从前取下一只笔,刷刷几行字飞快写下,眼睛从始自终没有看过房里的其他人。

  风间勇二忍耐地问:“修斯大夫,澈儿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

  修斯大夫把笔重新揷回前的口袋里,不耐烦地淡淡说:“很好。”

  狂喜掠过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哦,那你的意思是,澈儿的右手可以完全恢复了?!他还可以象以前一样弹钢琴,画画?”

  一声冷笑从修斯薄薄的嘴逸出:“原来你在做梦。”

  风间勇二脸⾊巨变,其他的人也立时神经紧绷。

  “你…你什么意思?澈儿的手不可能跟以前一模一样了吗?”风间秀爱扑上去死死抓住修斯的⾐服,双手不停颤抖。

  修斯一把扯下她的手,甩在一边,讥讽地说:“病人的右臂神经严重受损断裂,虽然我已经一一将其接续,但是能够恢复一些基本的功能,完成⽇常的吃饭穿⾐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不要太过贪心。”

  屋內空气凝固如死,只有风间澈如常淡然平静。

  风间勇二眼角下的肌⾁开始菗搐:“修…修斯大夫,请你再为他开刀,再做多少次手术都没关系,但是,一定要让他的手变得和从前一样灵活。”

  修斯冷笑不语。

  莱曼大夫沉昑地说:“可不可以再想些办法…”

  修斯目光凌厉,语气嘲弄:“医生只医病,不医命,他的手永远不可能完全恢复。如果不是我来给他开刀,他的手连一点知觉都不会有,知⾜吧。”

  风间勇二満额是汗:“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说吧,你究竟要多少…”

  “钱?!”修斯好象听到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我会为了钱来到这里?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忽然找到明晓溪,迸出一股浓浓的恨意,使她不寒而栗。

  莱曼大夫和⾕木静都知道,修斯在医学界的声誉之⾼已几近神人,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拿出金山银山请他出诊,可他却偏偏喜幽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找到他的行踪。而这次,修斯却自动现⾝为风间澈开刀,处处透出古怪。

  风间勇二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愤怒地大喊,双臂恼恨地挥动:“难道,他就真的从此再也无法开钢琴演奏会,开画展?难道他从此就变成一个废物不成?那他还有什么用?!”

  风间澈还在微笑,双却渐渐苍⽩。

  风间秀爱已完全崩溃,她眼神狂,歇斯底里地扑上风间勇二,‮狂疯‬地抓打他:“你这个畜生!都是你做的孽害了我的澈儿,你还敢侮辱他?!我杀了你!你死了老天爷就不会惩罚澈儿了!”

  风间勇二揪住‮狂疯‬的风间秀爱的头发,狠狠往后扯,劈手两个‮辣火‬的耳光:“女人!都是你养出来的窝囊废,竟然会蠢到为别人去挡!现在成了个废物!没用的东西!”

  东寺浩男怒不可遏,暴喝一声:“风间勇二,你住手!”

  风间秀爱脸上‮起凸‬鲜红的掌印,角渗出一抹⾎丝,头发凌,表情‮狂疯‬,她好象丝毫不觉得痛,张大嘴一口咬上风间勇二的胳膊,狂叫:“我咬死你!魔鬼!把我的澈儿还给我!”

  “你疯了!”风间勇二吃痛地怒吼,“来人呐,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

  屋外冲进几个保镖模样的大汉,七手八脚制服了口中狂骂不休痴狂颠的风间秀爱,拖着她就往外拉。

  病房中,头纯洁的百合尤自静静绽放,浑然不知这世间发生了什么。

  明晓溪脸上⾎⾊全无,嘴轻轻颤抖;东寺浩雪张大了嘴,惊得双眼圆睁,不知所措;修斯双臂环抱前,嘴角含着冷笑;莱曼大夫和⾕木静早已完全呆掉,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百合花被风吹动,摇曳美丽,却比不过它旁边那人雪山一般清远的面容。

  风间澈煞⽩如雪,眸黑如星,声音清冷如冰:

  “放开我的⺟亲。”

  他的话音并不⾼,却字字如冰箭,破每一个人的心。

  风间勇二怔住,慢慢回头,看向那个从不用他心、从不给他找⿇烦、一直优秀出⾊的儿子,仿佛这是他第一次打量风间澈,眉间却渐渐皱起,神情明显不豫。

  大汉们等待他的吩咐。

  风间勇二不再理睬风间澈,手一挥:“把她拖走。”

  风间秀爱又象一条狗一样被人拖动。

  “放开她!”

  东寺浩男站在门口,浓眉含威,气势如虎,得众大汉行动僵滞,不知所措。

  风间勇二眼睛猛眯,打量这个⽇本首富的继承人。

  “浩男,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似乎不用你揷手。”

  东寺浩男挑嘲弄地笑:“放开她,否则,我保证今天的事一定会成为明天各大报纸的头号丑闻。”

  风间勇二眼下的肌⾁又开始菗搐,他目光森地盯了东寺浩男一阵,终于面⾊铁青地在大汉们簇拥下离去,丢下了已近虚脫神智痴狂的风间秀爱。

  ******

  医院长长的走廊。

  空空,怪异地寂静,平⽇里来来往往或忧伤或期待的人们,似乎被蒸发一样,突兀地都消失了。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明晓溪一个人在走,静得可以清晰听见她每一个脚步声。

  寂静的走廊,显得特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一个金发男子站在医院的庭院里,夕照在他⾝上,有一片晕红,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冷。

  他望向远处的明晓溪,面容冷漠。

  “修斯大夫,你有话对我说吗?”明晓溪来到他面前,仰起脸静静看他。

  修斯点起一只烟,噴出浓雾。

  “你就是牧野流冰的女人?”

  她一怔,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是明晓溪,是牧野流冰的朋友。”

  “好,那你告诉牧野流冰,风间澈的手不可能完全恢复,我做不到。”香烟优雅地夹在修斯指尖,“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还给他原来的那只手。”

  明晓溪沉默。

  夕的晕红投在她小巧的脸庞上,绽放出晶莹的光辉,有种让人屏息的华彩。

  她开口说话,语气坚定,没有一丝脆弱:

  “生命是一个奇迹。”

  “奇迹不会出现在绝望的地方。”

  星眸燃烧如熊熊烈火。

  “会有奇迹的。如果奇迹不自己出现,那么我就去把它揪出来;如果它还不出来,那么我就自己去创造一个奇迹。”

  夕西下,淡红的晕彩把明晓溪娇小的⾝躯柔柔裹住,仿佛那种光华是自她的体內迸出的。

  恍惚间,修斯神为之夺。

  香烟的灰烬烫回了修斯飘然远逝的思绪。

  “这不关我的事。”他语气淡漠,“我已经做完了我要做的,你告诉牧野流冰,他应该放走兰迪了。”

  明晓溪努力体会他话语的含义,突然好象明⽩了什么,眉头打结。

  “如果他敢伤害兰迪,我发誓就算我死也会拖他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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