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周湘龄发誓她会给司徒行风一个永生难忘的经验,让他知道不可随便罚人“闭门思过”
她桌子上的东西摔完了换摔柜子上的东西,她甚至不客气地打开司徒行风的柜子,看他那都蔵了些什么宝贝。
这是什么?
她从柜子里面拿出怀表,稍稍想了一下,才想起在哪里见过这玩意儿。
就是那个五四三二一嘛!
哼,差点被它害死。
摔!
周湘龄不客气地将怀表丢在地上。接着再取出另外一样西洋珍稀宝贝。
啊?是望远镜。
砸!
她把望远镜用力往地上丢,再补踩它一脚。
那些西洋人光会发明一些害死人的玩意儿,没一样正经。
周湘龄对西洋传教士带来的东西印象糟透了,她不晓得因为这两样东西吃了多少闷亏,只是砸都算客气。
她伸长手再往柜子里头摸索——咦,没啦?司徒行风这算什么庄主,这么穷!
周湘龄不想就此收手,不甘心地继续在柜子內一阵摸。不小心碰触了某道机关。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硬硬的,还凹凸不平…
她才在想柜子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硬块,一道黑影倏地朝她飞来,她眼明手快的蹲下⾝,才没有被突然飞来的不明物体打伤。
砰!这不明物体没伤到她,却穿透了门板。周湘龄惊魂未定的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向门板,一把有着⽩⾊刀鞘的剑就这么钉在门板上,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剑子套来。
好美的剑鞘,是少见的纯⽩⾊。
周湘龄将剑从剑鞘里菗出来。尘封多年的神剑悠然发出一股冷冽的寒气,银⾊的剑⾝闪闪发亮。
“哇,这把剑真的是气势非凡,只不过有点儿重就是了。”她用手掂了掂了剑的重量,比她的⾚燕还轻,但对她来说还是过重。
“好漂亮的剑纹。”她将剑拿直观赏,有如闪电的錾刻布満了整个剑⾝,展现出雷霆万钧的气势。
周湘龄惊叹,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剑,⽩⾊的剑柄装饰着由⽩铜錾刻的云纹,同为⽩铜打造的剑首狮吼气呑山河,剑⾝流畅,剑刃锋利,分明是一把名剑中的名剑。
她将剑左翻翻右看看,对它爱不释手。翻着翻着,这才想起——不对,这把剑不正是“断梦剑”她梦寐以求的神剑?
她曾听人说过,楚汉打造了三把神剑,其中的断梦剑代表天,有着闪电剑纹和⽩⾊的剑鞘。
她奋兴不已地看着手中的长剑,从中散发出来的剑气闪着独特的蓝光,完全符合“天为蓝、地为红、人为黑”的传说。
天啊,她竟然在无意中找到断梦剑!
想到她手中现在就拿着传说中的神剑,周湘龄就奋兴到无法自已。
她想起司徒行风说过剑会自己找主人。它既然飞过来找她,她自然不客气收下。
周湘龄完全误解司徒行风的意思,当下就决定拿走断梦剑,和剑隐山庄说再见。
问题是她的银两全数遭没收,就算她想逃亡也没有盘,这可怎么办才好?
躺在地上的字画古玩,提供她最好的答案。
被她打破的瓷器是无法卖钱了,但这些字画、古玩可以卖得好价钱,尤其是那块差点让她吓破胆的怀表,应该值不少银两,她就把这些东西卖一卖,当作盘逃走,也好报复司徒行风把她锁在房间。
闭门思过的代价是很惨痛的,她会让他知道下次最好不要随便锁她…不对,没有下一次,她现在就要走人。
周湘龄说逃亡就逃亡,一点儿也不犹豫。她的银子是都被拿走了,但包袱可没被没收。
于是她再一次拿出她的红粉⾊小碎花包巾,从地上捡起字画和怀表,将它们全数塞进包袱里。她本来还想把望远镜也带着,但望远镜太长又太重,带着只是累赘,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好,搞定。
用力拉紧包巾打上一个结,周湘龄总算是完成逃亡前的准备。现在只剩怎么走出这个房间。
这是最大的问题,周湘龄考虑用她手上的断梦剑将门劈开,但这需要两种力道——內力和蛮力。
內力她没有,蛮力她更欠缺。凭她和小猫差不多大的力气,顶多只能扩大断梦剑在门上击开的洞,不可能劈开门板。
头痛。
好不容易才找到断梦剑,周湘龄说什么都不想让司徒行风拿回去,但门被司徒行风从外头上锁,她本无能为力,除非她可以从窗子…咦,窗子?
猛然察觉自己还有一线求生的希望,周湘龄连忙跑到窗前检查它上锁了没有,答案是没有。
司徒行风这个糊涂虫,竟然遗漏了窗子。
周湘龄很感谢他的糊涂。这代表她逃生有望。只要想办法通过岗哨,打开窗子跳到外面,离开司徒行风的房间。
周湘龄一路上提心吊胆,偷偷摸摸地往岗哨前进,深怕被山庄的兄弟们发现。幸亏兄弟们都去练功,大家都以为她还被司徒行风关在房间,没有人想到她会溜出来,自然不会特别注意她。
“呼呼!”尽管如此,周湘龄仍是躲蔵得非常辛苦,才没走几步路,已经是満头大汗。
“哈哈哈…”辛辛苦苦来到岗哨,却听见负责守门的兄弟们狂笑,不晓得在⾼兴些什么。
“你押哪一边会赢,是庄主还是小鬼?”
咦,他们在谈她吗,在说她什么?
“当然是小鬼。”回话的人笑嘻嘻。“庄主说要她闭门思过三天,我看今晚庄主自己就会开锁把她放出来,他哪舍得关她这么久?”
“不一定哦!”另一个人持反对意见。“庄主这回好像铁了心,要她好好反省。”
“她哪会反省?不闯祸就不错了!”
“哈哈!小鬼有时确实会惹⿇烦的。”
搞了半天,原来大家把她和司徒行风吵架的事当成笑话看待。哼!很抱歉,这次不只司徒行风铁了心,她也一样坚决,她要离开那个讨厌的霸道鬼,再也不回来。
“喂喂喂,兄弟们开始下注了,你们还不过来?”
正当两人聊得愉快的时候,另一个兄弟吁吁地跑过来喊人。
“可咱们得守门。”走不开。
“才离开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
有理。最近武林乎静得很,各大门派相安无事,才离开一下子,应该还不至于出事。
“好,走吧!咱们也去热闹一下。”
不必周湘龄费神想该怎么支开守门的兄弟,他们就自行离开,她的运气真的是好到没有话说。
有这么好的运气,当然要好好把握。
周湘龄趁着人都跑光光,快速跑向大门,并费尽了吃的力,才把沉重的大门推开一点空隙。
这么一点点空隙一个大男人可能的无法穿越,但对个头不⾼的周湘龄来说够了。
她灵活地从大门的空隙中穿过去,⼊违了的庄外景⾊赫然映⼊眼底。她的心情既感动又复杂,毕竟她也在剑隐山庄住了三个月,多少有些感情。
然而她没有空伤感。若因此而耽误了时间,让司徒行风发现断梦剑不见了,他一定会追过来,自己得赶快走才行。
周湘龄拿着断梦剑和包袱拼命向前跑,大厅里兄弟们忙着说笑,下注,好不热闹。
“我押小鬼一两…”
至于⾝为另一个赌注对象的司徒行风,就没有其他兄弟那么悠闲。他烦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直在想自己把周湘龄关起来对不对?她这么好动,一定受不了被关在狭窄的厢房內,说不定现在正在哭呢!
一想到她哭泣的模样——司徒行风本想像不出来,说起来他好像还没见过她掉泪。
她会闹会叫会怕到发抖就是不会掉眼泪,这对司徒行风来说刚刚好,他最怕爱哭的女人。
但是任的女人也不好对付,现在她不晓得已经把房间捣成什么样子?
说起来好笑,司徒行风当初是为了防止周湘龄离开山庄才将她锁起来,现在司徒行风反而怕自己的房间不保。
他匆匆赶回房间,拿出钥匙打开锁。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公布周湘龄是女人,她还是保持男人⾝份的时候乖多了,至少不敢公然发脾气。
才打开门锁,司徒行风立刻发现到不对劲,门板破了一个洞,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以极为惊人的力道穿透。
难道是——
他用力打开门。他担心的事果真发生,室內一片凌,但那还不是最糟的结果,真正让他头⽪发⿇的是打开的柜子,断梦剑就蔵在其中。
检查的结果令他沮丧,机关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司徒行风猜想一定是周湘龄误触了柜子內的机关,导致断梦剑飞出机关盒子,门板才会被穿一个洞。
这个该打庇股的小傻瓜,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有多危险吗?她如果没躲好,断梦剑可能会直接刺穿她的心脏。就算不死也剩半条命。
他再看看来不及关上的窗子,立刻明⽩她从哪里逃出房间,都怪自己不小心,忘了连空子一起上锁。
但真正该死的是他当初为什么将她关起来?他如果好好跟她讲道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不晓得周湘龄走多远,离开了山庄没有?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把她追回来,她一个人带着断梦剑到处跑太危险,随时可能发生意外。
司徒行风关键到连剑都忘记带,直接冲到马房随便开解一匹马的绳子,跳上马背握紧缰绳便往山庄的大门冲去。
“庄,庄主!”
守门的兄弟见庄主骑马朝他们奔来,纷纷张大嘴。
“快打开大门,小鬼跑了!”
“啊?”守门的人一头雾⽔,司徒行风本懒得解释,大门一开便冲出山庄。
兄弟们才刚好完注,多数都押周湘龄会赢,哪知马上就发生了这种事,教他们如何是好?
另一方面,周湘龄拼命往前跑,跑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才敢停下来休息。
她气吁吁地看着山下的城镇,再过一、两个时辰,应该就能下山。
周湘龄以为自己能在司徒行风发现前到达山下的城镇,不幸的是她的好运用完,她才刚想动⾝继续赶路,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于是抓紧手中的包袱和断梦剑拼命向前冲。
“小鬼!”
司徒行风的巨吼,随着越来越急迫的马蹄声紧追在她的⾝后,无论她的脚程有多快都跑不过马匹,她逃不掉了。
“马上给我停下来!”司徒行风见周湘龄明明知道他追来了还拼命往前跑,霎时火气全冲上来,缰绳一拉,硬是将马停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她连忙后退。
“你怎么知道我逃走了?”不是说要她闭门思过三天,现在连三个时辰都不到,他就打房开门,算什么英雄好汉?
“该死,小鬼,把断梦剑还给我。”司徒行风懒得跟她罗嗦这么多,等这件事解决了以后,他多的是机会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顽⽪。
“我不要!”周湘龄紧紧抱着得来易的宝剑,说什么都不放手。“你说过它会自己找主人,它找上我,现在它已经是我的了。”谁也别想抢走。
“你是误触机关,不是它自己找上你。这本是两码子的事。你不要混为一谈。”他冷着脸,越来越受不了她的任,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听?
“才怪!”明明就是剑自己找上她。“反正我不会把断梦剑还给你就是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断梦剑,绝不再让给任何人。”
“小鬼,你疯了吗?”司徒行风诅咒连连。恨透了她狂疯的行径。“这不是一把你能驾驭的剑,就算你拿到剑也没有用,三把神剑无论是哪一把都需要靠⾎才有办法开剑,这也是它们为什么被称做‘嗜⾎剑’的原因。”
“⾎…⾎?”他到底在说什么?嗜⾎剑不只是一个统称,难道还有别的涵义?
“看来你什么都不懂。”司徒行风头摇。“也罢,快把剑还我,那把剑太危险了,你拿着它只会受伤。”
他一边跟周湘龄讲道理,一边走向她取走她手上的剑。周湘龄为了护剑又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无路可退,她竟然拔剑。
“别靠过来,我不会把剑给任何人!”她用实际行动重申她的决心,司徒行风眯眼,不敢相信她居然以剑相向。
“别任,快把剑还给我,它可不是玩具,不是给你拿来玩的。”
“我没有拿它当玩具!”她很认真。“我真的很想拥有这把剑,你不要轻忽我的决心。”
“你拿这把剑做什么,破坏别人的姻缘?”他语带讽刺地反问她。
“我…”她一时间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说服他,况且,这本来就是她下定决心出来寻剑的原因。
司徒行风见状重重叹气,朝她走得更近。
“湘龄,把剑还我。”他都喊她的名字了,表示他很认真,问题她也一样认真。两个人僵持不下。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她就不客气了。
“湘龄!”他火冒三丈地伸出手抢夺她手上的断梦剑。
周湘龄大声尖叫,下意识地挥剑。本以为他能轻易躲开,没想到锋利的剑刃却在他膛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流如注。
周湘龄吓呆了,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误伤他。
“行风…”
就在这个时候,她手上的断梦剑起了变化,原本只是接连的闪电剑纹,因为剑⾝沾⾎之后变化为断裂的波纹,看起来像闪电又不像闪电,倒像是置人于死地的弯刀。
“该死,开剑了。”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嗜⾎剑共同的开剑条件是持剑者与中剑者必须相爱才能开剑。
换句话说,必须以爱人的⾎祭剑,剑才具有神,方能发挥本⾝的功能。他们两人在无意间开启了断梦剑,而且无法收拾。
“行风…”
“别喊我的名字!”司徒行风突然觉得很生气,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还一脸无辜。
“行风。”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愤怒的表情,他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他不打算原谅她。
⽗亲将断梦剑托付给他,他本该尽全力保护断梦剑,却因为爱上了这个任的女人…
“行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刺你。”
这一瞬间,他真想大笑,却笑不出来。
“行风!”他为什么都不说话?她好着急。
他无法原谅自己,虽说能开剑代表她也爱自己,但那又如何?她终究还是对他挥剑了。
盛怒之下,他做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
“…滚!”他从带里面掏出她的会票丢还给她。“带着你心爱的断梦剑滚出我的视线。我再也不不要见到你!”
既然她非要断梦剑不可,他就给她!再留着剑只是伤心,就让她尽情斩断他人的姻缘,就像她亲手斩断他们两人的姻缘,反正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自私任的女人,他留着这种女人有何用?不如就放手。
司徒行风的心太痛,也被伤得太深。周湘龄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就被赶出他的生命。
那天,她终于掉下第一滴眼泪,却再也唤不回司徒行风对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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