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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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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发着‮红粉‬⾊光辉的“夜风楼”屹立在炫丽晚霞的衬托之下。艾森把车子在车道上停住时,突然想到,这个计策或许并不⾼明。

  原来的想法是简单而直接的。鼓励乔依用装潢他家的一个房间付账,原本是一个他想让关系持续的手段。可是,她会不会因此认定他的品味很差?

  “我们先进去,”杰夫故作无辜地说。“我们可以替你开灯。”

  “对,我知道开关在哪里。”席奥帮腔道。

  “去吧!”艾森把钥匙丢给他们。

  乔依看着两个男孩兴冲冲地跑去开了壮观的大门。

  “我被设计了,对不对?”她说。

  “如果你没昏倒和菗筋,他们会很失望。”邦妮说。

  “我会努力地菗一下。”乔依说。

  杰夫和席奥打开大门,进⼊前厅,灯光亮了起来。

  艾森看着乔依走近门槛。他感觉她迟疑了一下,好像在武装自己。也有可能她是在决定该怎样演一点戏,‮乐娱‬两个男孩,也或许只是他想像力太丰富。

  然后,他想起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也有的短暂迟疑。也许她要进⼊任何一个房间时都会这样,室內设计师的⽑病?

  她消失在灿烂的‮红粉‬⾊里面了。

  他随后进⼊走廊,看见她转了半个圈,审视着每一个精雕细琢的、有些地方镀了金的‮红粉‬⾊细节。

  “我的天,好惊人!”她惊叹道。

  邦妮笑了起来。“很难相信,对吧?”

  “的确。”乔依朝客厅走去。“不难想像一场⾼雅的宴会在这里进行,美丽的服装、漂亮的车,一定很壮观。”

  杰夫仔细地盯着她。“你要昏倒了吗,路‮姐小‬?”

  “可能不会。”乔依抱歉地说。

  他们好失望。“你确定?”

  “非常确定。”乔依说。

  艾森低声轻笑。“今晚的余兴节目泡汤了。”

  “等她看到其他的房间也许就会菗筋了。”席奥仍不死心。

  邦妮看着乔依。“别理他们。”

  “到客厅来,”杰夫急切地说。“壁炉上面有一张傅太太的画像。”

  他们听话地晃进客厅,邦妮陪着乔依并肩而行。

  “据说创建这栋豪宅的钜富傅班纳先生非常地崇拜凯藌,他比她年长了大约三十五岁,经常购买珠宝和⽪草来讨好她。凯藌死后,他也没有再婚。”

  他们来到画像前面停住,乔依注视着那位穿着镶了许多珍珠之‮红粉‬缎质礼服的美女。

  “她好漂亮呢!”乔依终于说。

  “的确是个美女。”邦妮同意道。

  艾森自己则认为,凯藌看起来就是一个大⿇烦。他的感觉是,她是那种惯于运用美丽纵别人的人,尤其男人。然而,他懂得什么?一个离婚这么多次的人也许本不会判断个

  “所以,她每天泡在钻石堆里面也是应该的。”

  “谁说不是,”邦妮说。“上好的珠宝对女人是锦上添花。”

  “谁管她的珠宝,”席奥说。“我们去电影院。”

  “好耶,那是整栋屋子最好玩的地方,”杰夫说。“有大萤幕的电视和一台爆米花的机器。”

  两个男孩冲进一道弧形⼊口的走廊,乔依和邦妮尽责地跟随,艾森则逗留在最后面,想要观察乔依的反应。

  到目前一切还好,他想,至少没有出现鄙弃的表情。但她似乎有些惑,也许把他的新家当成装潢的挑战吧!

  他们来到戏院时,杰夫和席奥正抓着双扇门上雕刻精美的厚重门把,想要把它们推开。

  乔依仔细地看着美轮美奂的⼊口,兰花‮红粉‬的镶板和镀金的镶边。“美得让人无法呼昅,现在若要重做,工钱不知要多少。”

  “我告诉艾森重新装修本不可能,能维持原状、不让它继续崩坏就不错了。”邦妮说。

  “嘿,这里有一道窗帘,即使门开着,光线也不会透进来,”杰夫得意地炫耀。“和那边的帏幕连接,走进去就是一个小小的吧你。”

  “傅先生也许是想要在他的客人欣赏电影的时候,一边供应饮料和点心。”艾森解释道。他在似乎并不打算进⼊戏院的乔依⾝边停住。

  “巧妙的设计。”乔依只说。

  她的热情明显地降低了,艾森注意到。她的微笑只是礼貌地挂在那里,肩膀明显地僵硬着,她已经不觉得好玩了。

  杰夫掀开天鹅绒帘幕,露出几排镶有金边的‮红粉‬⾊座位。

  “原来的电影萤幕外面也有一道帘幕,”杰夫对乔依解释。“维克叔公放了一台大电视在它的前面,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很酷。”她探⾝看一看,但是没有走进去。

  “如果一边爆米花,才更酷呢!”席奥告诉她。

  “的确很特别。”乔依说。

  艾森看一看表。“我们去看你要重弄的卧室吧,乔依。”

  杰夫立刻从戏院冲出来。“我带你去,路‮姐小‬。”

  乔依仿佛如释重负一般,从戏院的门口转⾝离开。

  没有菗筋,但也差不多了,艾森心想。

  来到‮红粉‬镶金的卧室前,乔依再次稍微伫⾜。然后她轻快地走了进去,饶富兴味地审视那张做成一只大型天鹅的‮红粉‬⾊大,玫瑰‮红粉‬的墙壁,和兰花‮红粉‬的地毯。

  她转过⾝来时,艾森因为看见她眼中真诚的笑意,而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她笑了起来。“男人要很有‮全安‬感,才能睡在这里。”

  艾森斜靠在门口。“从这里看峡⾕,视野最美。”

  “乔依,我只跟你说,我个人觉得这里简直像个⾼级的院。”邦妮这样评论。

  “妈,什么是院?”杰夫问道。

  “该去吃披萨了。”艾森宣布。

  本来可能更糟,乔依心想。她原本害怕卧室,结果却是戏院使她吓了一跳。幸好发生在那儿的事情已经很久了,墙壁所昅收的暴力和情已经降低并消散掉一些了。必要时她也可以应付,但她仍很⾼兴那不是艾森要她重新装潢的房间。

  披萨晚餐显然是杰夫、席奥、邦妮和艾森常常一起做的活动,对她却是特别节目。一时之间,她以为自己又是正常人了,过着真正的生活。

  晚餐过后,大家一起步⼊温暖的夜里。噴泉广场点着节庆似的灯光,人们在五光十⾊的噴泉之间散步,进出广场周边的许多家餐厅。

  杰夫和席奥想到一家电动玩具店去看一看,艾森好脾气地答应了。

  邦妮和乔依坐在一张长椅上,看着三位男越过彩⾊的泉⽔而去。

  杰夫和席奥在艾森⾝前⾝后跳着,有时东跑西跑,但总是会回到他⾝旁。这情形让乔依想起一群急切的小狼,跟着纵容你堑睦亲辶煨湎蛲馓剿鳌?br />

  “这或许不关我的事,”邦妮过了一会儿之后说。“但我很⾼兴艾森邀你今晚和我们一起出来。”

  “你在开我玩笑?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愉快的一餐了,”乔依百分之百诚实地说。“今晚真的非常快乐。”

  邦妮笑了起来。“谢谢你不嫌弃。我无法想像一个人如果有其他的选择,会觉得跟两个爱说话的小捣蛋,在嘈杂的餐厅吃披萨,称得上是像样的晚餐。”

  “杰夫和席奥是很讨人喜的小孩。”

  “谢谢,我很抱歉席奥把披萨酱弄到你的裙子上。真的,⼲洗的费用请你让我付。”

  “别荒谬了,披萨很好吃,值得把裙子送去⼲洗。”

  乔依看着两个男孩把艾森拉进电动玩具店,一种‮望渴‬的感觉‮穿贯‬她的全⾝。在她的另一个生命里,她也曾享受过亲情,至少在大一那年⽗⺟因车祸⾝亡之前。

  那场悲剧之后,只有自己一人孤⾝在世的感觉,简直像个大灾难。她完全靠着埋首于功课之中,才稍稍排解可怕的沮丧、寂寞和焦虑。

  等她从学校抬起头,她已经修完了艺术和另一个立刻就用不到的硕士学位。

  她一向知道自己对某些房屋和房间会有強烈的情绪反应。大部分时候并不会造成特别的困扰,毕竟她也常常听到人家说去了哪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在孤独的那几年,她长时间深⼊地审视自己,对不同之室內环境的反应,明显变得更为尖锐。为了庆祝在博物馆工作届満一年,她送自己到欧洲旅行,结果这唯一的欧洲之旅演变成一场噩梦。两天內参观了三座曾经惨遭⾎洗的古堡之后,她的感觉僵冷到以为自己得了怪病。她立刻在次⽇一早买了机票回来,旅行团的庞大费用也只好报销了。

  她终于被迫得到一个结论,不管她从一个曾经昅收过暴力、⾎腥或任何黑暗情事的房间里所感受到的,绝对不应该再被归类为正常的反应。

  认识培登的时候,她已经很会隐蔵这种特殊的感受。她也学会了几项预防措施,例如进⼊任何一个房间之前,都先在门口暂停一下,事先确定自己不会被不受烈情绪淹没。而且直到认识莉雅,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这方面的敏感,即使连培登都不曾。

  柯培登是一个善良且有爱心的人,他若知道了,一定会尽其所能努力去了解和接受──接受她是一个怪胎。然而他天生就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学者,她深深地了解,让他知道子可以从墙壁感受到东西,对他是一项很不公平的重担。她很清楚他还是会全心全力地继续爱她,可是看她的眼光会从此改变。而她将无法应付他眼中的同情、关怀和焦虑。

  何况培登光要应付他的堂兄、和那一群贪求无厌的家族,就够他烦恼了。

  “你知道吗?”邦妮庒低声音,好像要说很机密的事。“这是他最后一个太太离开他之后,艾森第一次邀请一位女士跟我及两个孩子一起吃饭。”

  乔依清清喉咙。“我记得听他说过,他结婚又离婚好几次。”

  “好几次是太夸张了。”

  “我想他说的是三次。”她谨慎地说。

  “三次不等于好几次。”

  乔依礼貌地点头,不再说话。

  邦妮举起两只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是你,我也会得到相同的结论。就表面上来说,三进教堂和法院,的确是会给人没有能力履行承诺的印象。可是,艾森的情况不一样。”

  “邦妮,没关系的。你不必替他辩护,艾森和我之间并没有你认为的那种认真的关系。我们几乎还谈不上十分认识,我只是他的另一位客户。”

  “不管你是什么,”邦妮说。“你绝对不只是另一位客户。如果是,他不会找你跟我们一起吃披萨。艾森从不把工作和个人的生活混在一起。”

  “是吗?”乔依想不出任何话。

  “事实的真相是,艾森在爱情这条路上的运气就是不好。”邦妮举起三手指。“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和黛西结婚,她才十九岁,两个人都太年轻。黛西来自一个机能失常的家庭,想要抓住一个稳定的东西,艾森落⼊一个必须扮演⽩马王子的角⾊。”

  “结果呢?”

  “一年之后,黛西宣称只有伟大的宗教才能満⾜和拯救她的灵魂。”

  “我的天,她去当修女了?”

  “倒也不是,”邦妮嘲弄地说。“她加⼊了一个很小、很排外的宗教团体。”

  “一种密教。”

  邦妮点头。“差不多。他们离了婚,各自生活。不久,就在艾森成立保全公司不久,他认识了笛雯,这又是另一个严重的错误。”

  “为什么?”

  “笛雯喜从事刚型工作的男人,所以她上了艾森。等她发现艾森其实是每天坐在办公桌的电话或电脑前面时,她就跟着一个赛车运动员跑掉了。”

  “邦妮,我真的不是──”

  “凯丽是第三位,她是在他的公司赚了大钱之后紧抓着他不放,只要他的经济很好,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是他一破产,她就无法应付了。”

  “我不知道他曾破产。”

  “那是因为他彻底调查了一桩大众瞩目的谋杀案之后,直接的结果。”邦妮紧握的双手放在腿上,双眼注视着附近的泉⽔。“洛杉矶的某些权势人物不喜他找到凶手之后所揭露的经济谋,刻意破坏他所有的生意。”

  “谁被谋杀了?”

  “我丈夫,德鲁。”邦妮很小声地说。

  喀嚓一声,乔依浑⾝静止。“他弟弟?”

  邦妮点头。“对。”

  “这就是孩子的爸爸不在这里的原因。噢,邦妮,我真是非常、非常地抱歉。”

  “德鲁是快三年前被谋杀的。艾森花了六个月时间才找到凶手,以及雇用凶手的人。但是就在审判快要开始之前,保释在外的杀手被不明人士所害。”

  “合理的推论是,他的雇主决定将他除去,以免他上法庭作证。”

  “对,可是没有证据。审判进行了几个星期,造成德鲁之死的魏西蒙被无罪开释。我们唯一的安慰是,他非法经营的生意因为媒体的大肆报导,整个财务帝国也崩溃了。”

  乔依的双手紧紧握住膝盖旁边的长椅边缘。“有的时候财务崩溃是我们唯一能获得的正义。”

  “对,可是那不够。”

  “没错,”乔依轻声同意。“一点也不够。”

  “在那之后,因为被魏西蒙拖累而蒙受损失的一票有钱的家伙,认为艾森应该要受一些教训。他们联手迫使杜氏保全公司宣告破产,短短一年之间就毁了艾森十年才建立起来的事业。他当然也随船一起沈⼊海底了。”

  “看得出他就是会这样做的人。”

  “到最后,事业的损失和离婚的分产,使得他几乎一无所有。他以前的对手有人邀请他去担任顾问,然而艾森是喜自己当老板的人。”

  “看得出来。”

  “几个月前,经过很仔细地讨论过后,我们决定搬到轻语泉来。我们两人一致同意洛杉矶不是抚养孩子长大的好地方。”

  乔依看一看她。“而杰夫和席奥在哪里,艾森就会在哪里,对不对?”

  “艾森已经取代德鲁在他们生命中的地位,”邦妮平静地说。“对此,我会永远地感他。将来,杰夫和席奥也会一样地感。然而现在他们只是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照顾,我想这样也是最好的。他的存在给他们很大的‮全安‬感和稳定感,也提供了一些情绪上的平衡。我仍然太容易感觉到焦虑,因此也太过保护他们。如果一切完全由我运作,他们两个老早被我带成神经兮兮的小孩。”

  “你想要尽量保护他们,真的情有可原。我如果是你,也会一样。”

  “我要告诉你的是,艾森绝对有能力作出永久的承诺。”邦妮说。“其实以我的观点看,他的承诺没有一样失信。他的问题在于从来没有一位女曾经真心地对他许下承诺。”

  “嗯。”乔依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三次的离婚纪录,需要的解释应不只于此。不过她没有立场与邦妮争辩,她又知道什么?她认识艾森只有几天。不过邦妮对他的忠诚倒是十分令人感动。

  “艾森会帮助我们度过最可怕的噩梦,这一点是我们绝对可以确信的。”邦妮说出她的结论。

  “我因为他曾在那里帮忙而替你⾼兴。”乔依说。“可是那个魏西蒙后来怎样了?谋杀你丈夫的元凶竟然自由自在的,实在非常错误也太不公平了。”

  邦妮以平静清亮的眼神看着她。“魏西蒙也没有自由太久,审判结束之后的几个星期,他掉到海里淹死了。他的游艇停在凯特林那外海,船上没有其他任何人,他很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而失⾜落海。”

  一股寒意窜过她的⾝体。她遥望带着两个侄子正朝她们走回来的艾森,她认识他只有几天,可是对他的了解却已经深⼊到完全可以体会,如果他要惩罚杀他弟弟的凶手,任何事情也阻止不了他,包括不够完美的司法制度。

  不管魏西蒙那天晚上在船上发生了什么事,可能都不是意外。

  她发现自己开始羡慕邦妮、艾森和两个男孩。至少他们已经争取到一些正义,她却没有那么幸运。培登被人谋杀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报复。她已经有了把这个天秤平衡过来的计划,但就算计划成功,报复的感觉还是很虚弱且苍⽩的。

  她伸手抱住自己。“我很⾼兴魏西蒙淹死了。”她用力地说。

  “反正没有人会替他流一滴眼泪,这是一定的。”

  “你一定有过一段很可怕的⽇子。”

  “的确很可怕,”邦妮站起来。“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最可怕的是灵媒的那一部分。”

  乔依立刻意识到灾难要来了。她谨慎地站起来,我不想听,她想。可是她毫无选择。“什么灵媒?”

  “是我自己不对,”邦妮悔恨地摇‮头摇‬。“我应该更有理智一些。是这样的,德鲁失踪很久了,可是我仍然拒绝相信他已经死亡。”

  “我能了解。”

  “一个所谓的灵媒来找我,说她可以帮我找到德鲁。她不断地告诉我,她看到德鲁被关在某个地方的小房间,手脚被人绑着。她说她认为他还活着,只是被人家关了起来。我实在是太过绝望了,心甘情愿地相信了她的鬼话。我花掉很大的一笔钱,得到的结果是虚假的希望,反而使得我更没有办法应付真相。”

  杰夫、席奥和艾森快要走到了。

  “我不会怪你,”乔依说。“任何人都会想要抓住一切可能的希望。”

  “如果你问我,”邦妮说。“这整件事最奇特的,不是魏西蒙的‮屎狗‬运,而是那个灵媒居然逃过了艾森的怒气。”

  “噢?”

  “艾森最恨多管闲事的人。那件事发生后,艾森对任何自称会通灵的人都深恶痛绝,他认为那些人全部都是骗子。当他发现那个灵媒骗了我多少钱之后,我发誓我以为他会当场把她勒死。”

  半个小时之后,乔依站在小公寓的门前跟每个人说再见。

  她看着杰夫和席奥。“谢谢两位陪我过了这么愉快的夜晚。”

  “如果你愿意,改天还可以跟我们去。”杰夫很慷慨地说。

  “谢谢,”乔依回答。“我很愿意。而且,下一次我保证会买冰淇淋放在冰箱里面等你来吃。”

  她小小冰箱的冷冻柜居然没有冰淇淋,让两个男孩惊讶得不得了。杰夫和席奥很有男人风度地接受了这个坏消息,可是乔依告诉自己下一次一定不要让他们失望。这也使得她发现她多么希望会有下一次。

  “我喜巧克力碎片。”席奥很帮忙。

  “我会记住。”乔依向他保证。

  “和你谈话很愉快。”邦妮亲切地笑着。

  乔依实在好想告诉邦妮,她们其实有很多的共同点,例如她们失去丈夫的方式。可是分享秘密的风险太大,就跟陷⼊恋情一样的不智。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乔依说。

  “我们还会再一起出去的。”邦妮转向两个男孩,推着他们离开。“走吧,你们两个,让艾森伯⽗清静地跟乔依说再见。”

  杰夫和席奥不情不愿地转⾝朝走廊走去,邦妮随着他们走了。

  席奥的声音还沿着走廊传上来。

  “艾森伯⽗会‮吻亲‬乔依吗?”

  “那不关你的事。”邦妮告诉他。“走啊,男士们。”

  艾森等到他们三个走下楼梯,才对她慢慢地微笑。

  “那当然,”他说。“艾森伯⽗当然要‮吻亲‬乔依。”

  他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将她刻意地拉过去。乔依觉得微微地晕眩。

  千万别对这个上了瘾,她警告着自己,这事绝对不会有结果的,即使有也不会长久。

  可是強烈的期待淹没了警告。她整天都在猜想,昨天晚上的情有多少是来自他们所体验的肾上腺素后遗症。

  他的嘴覆了上来,她的问题立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如果昨天的情来自肾上腺素,那么同样的‮物药‬现在也在她的⾎管內流动。这东西究竟要多久才会消褪啊?

  感觉到她強烈的反应,他刻意地加深那个吻。他的双手沿着肩膀移动,手指来到她的颈后,两只拇指轻按她的下巴,让她的任他驱使。她是如此地紧紧贴着他,感受着他‮奋兴‬起的⾝体。

  “艾森伯⽗?”杰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要下来了吗?”

  “嘘,”邦妮说。“我们去外面的花园等他。”

  艾森缓缓抬起头。“我的起钟响起来了,我还是走了吧!虽然今天晚上很难⼊睡了。”

  他那⾊的眼神之威力,就像他眯起眼来凶人时,一样的威力十⾜。她呑咽了好几次,才找到声音。

  “晚安。”实在很不想放开他,她玩着他的⾐领。“再次谢谢你今晚邀我同行。”

  “随时。”

  她強迫自己放开他的⾐领,他退后一步站到走廊上等着。

  她慢慢地关上门,一一锁上三道门锁,最后加上铁链时,才听到他移动脚步朝楼梯走去。

  她转⾝靠在门上,深深地昅了几口气,想要客观地把自己的感觉加以分类。晕眩是绝对有的,胃里冒泡?也有一点。还有⾝体的某些部位也有一些愉快的刺痛感。晕陶陶的‮悦愉‬之感也还很強烈。

  她好想打开门锁,冲过走廊,把艾森抓回她的公寓。唯一阻止她这样做的,是因为邦妮和两个孩子在楼下等他。

  不管怎样,光是想想也让人好‮奋兴‬。

  让她暂时活在‮实真‬的生活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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