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心理会

　　玄亦没有答他，反问道：“为师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十多个晚上，你知道为师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吗？”李仲玄不耐道：“不知道。”

　　玄亦叹口气道：“无论是修仙或是修魔，修真者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飞升到仙界的极乐之地，而修真的好处也是世间凡人所想象不到的，就像为师现在已经进⼊了通虚后期，元婴大成，整个修真界除了隐居渡劫的修真人外，目前也不过三五个人达到这种境界，现在为师的⼲坤爻卦已经能够卜到更加精细细的时间断层，而我的寿命也延长到八百年。

　　不过能够未卜先知，正是修真者痛苦的源，修真者会因而无法放下心中的牵挂，本来为师已经打算到山上闭关了，但是心中牵挂着你，所以只好作罢。

　　另外修真者寿命延长了，只能无力地看着⾝边的亲人朋友们老死，病死，而自己却毫不衰老。

　　尤其在进⼊炼神期之后，就像你现在这样，不会再衰老了，直到你⾝边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去世了，你还是这副样子，这也是为什么大成的修真者们大多选择避世隐居的原因，毕竟人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

　　李仲玄闻言，久久不发一语。玄亦却接着说道：“所以修真者只有一个选择，修到大成，飞升成仙，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修真者是被世间遗弃的一群人！”

　　“师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修真会这样，为什么我睡一觉就是五年？我不想修真，我本就没想过修真。”李仲玄茫然说道。

　　“每个人都有他的机缘，你的机缘就是修真，无论你愿不愿意，你走的就是修真者这条路，仲玄，清醒一点吧，时间过得很快，一觉五年还算短，为师当年从固体期进⼊炼神期，一闭关就用了十五年，以后你会慢慢习惯。”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习惯？我不要再修什么真了，我要回去，回长安，我的凤儿还在等着我。”说话间他驾起飞剑腾空而去。玄亦望着慌失神的李仲玄的背影，叹口气道：“踏上修真这条路，就没法回头了。”

　　李仲玄惶惑地落在长安城內，固然驾着飞剑飞回来快得如同神仙一样，但是他心里还是决定以后绝对不再使用修真的功法，也不修炼什么双修功了。

　　天上的明月⾼悬，渗着冷冷的寒光，李仲玄不知不觉走到凝碧楼的门口，不知道舞影怎么样了，李仲玄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凝碧楼，梅娘还是那个梅娘。

　　只是老了许多，有些人老珠⻩的样子，梅娘看到李仲玄也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又恢复正常，对她们而言，客人就是客人，只要有银子光顾，其它都不重要。

　　当李仲玄说出想见舞影的时候，梅娘娇笑着道：“玄少爷，你这一失踪就是五年，许多事都不一样了，影儿早在三年前嫁了王贤作少了。”五年的时光，许多事情都已面目全非。

　　李仲玄走出凝碧楼，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翠黛楼找嫣然了，摸着怀里原先准备送给嫣然的坠⽟，物依然是，人，却都已经非了吧！

　　不知道凤儿怎么样了，她还在等自己吗？李仲玄加快脚步赶回府。卫国公府，爷爷也升了官，只是他和都苍老得太多，李仲玄进到正厅，看到了李靖，红拂，秦一龙，唯独没有秦凤儿，他的心一紧：“爷爷，，不孝孙儿回来了。”

　　随即扑进李靖与红拂的怀里。片刻过后三人收了声，李仲玄对着秦一龙道：“伯⽗，凤儿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忐忑不安，担心秦一龙告诉他秦凤儿嫁了人。

　　秦一龙脸⾊凄然道：“贤侄，你终于回来了，凤儿跟你一样，被人掳走失踪五年了。”李仲玄闻言脸⾊大变，连忙追问秦一龙怎么回事，原来，李仲玄失踪那天答应原先秦凤儿第二天启程去扬州，而秦凤儿在家中修炼巫法，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直到晚上，李仲玄没有回来，秦凤儿这才慌了起来，接着去找秦一龙。

　　秦一龙也不知道李仲玄去了哪里，便陪着女儿在府內花园散心，舒缓她担忧的情绪，就在这时，一个修真人突然出现，驾着飞剑从天而降，秦凤儿所修炼的巫法也算略有小成，于是使出巫术与那个修真人斗了起来，那个修真人对巫术非常悉，秦凤儿的巫术本没有用武之地，没多久就让那修真人擒住并且施法噤制。

　　接着那个修真人留下表示如果想救出秦凤儿，就让李仲玄到吐⾕浑的逻直⾕找他，语毕便带着秦凤儿一起驭剑飞走，就这样，李仲玄失踪五年，秦凤儿也失踪了五年。

　　秦一龙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在过去五年里，他将眼泪憋在肚子里，全副精神都放在“生财庄”的经营上。

　　即便生财庄成为‮国全‬第一大的“寄附舖”分店遍布‮国全‬，他对女儿的思念与牵挂却也⽇渐加深，直到今天李仲玄回来，他终于能痛快哭出来了，李仲玄道：“伯⽗，是小侄连累凤儿了，您放心，小侄这就飞去吐⾕浑将凤儿救回来。”

　　秦一龙止住眼泪道：“贤侄，不急在一时，你先好好陪陪老太爷与老夫人吧，你们也是五年没见了，明天再去救凤儿也来得及。”

　　据秦一龙的描述，那修真人能够带人驭剑，李仲玄知道那修真人应该是一位修到炼神期的⾼手，此行前去救人也将是生死未卜，所以就听了秦一龙所言。

　　李仲玄陪着李靖夫妇聊到大半夜，对他而言，这五年只是一觉过后的事情，但是对李靖夫妇而言，在这五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不过感谢苍天的是，他们老两口还能活着看到李仲玄回来。

　　第二天，李仲玄将李靖夫妇拜托给秦一龙，让他们三人找个隐秘的住处先待上几⽇，等他救回秦凤儿之后，再回来接他们。

　　秦一龙表示生财庄正好新建了几处储蔵库，便协同李靖夫妇到那边去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李仲玄驾起飞剑直飞逻直⾕飞。

　　他再无心思去烦扰一觉五年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救出凤儿，不知道在这五年李，凤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逻直⾕座落在吐⾕浑境內，山深径险，⾕中气森然，鬼风飕飕。

　　李仲玄悄悄降落在⾕里，⾕內森，随处残留着一些尸体的骨骸，李仲玄看得触目惊心，他不知道这些尸骨大多是大唐官兵的遗骸。

　　五年前李靖征吐⾕浑，吐⾕浑王伏允大败，采用坚壁清野的方式退守境內，李靖兵分两路，穷追不舍，南路大军在候君集与王道宗的统帅下，昼行夜宿直行两千余里，终于到达逻直⾕。

　　时值盛夏，冷的逻直⾕却霜雪不断，大唐将士毫不退缩，即使无⽔可汲，无草可依，依旧人龁冰，马啖雪，最终牺牲了数千将士才穿过逻直⾕，直达乌海。

　　并且杀得伏允大军措手不及，溃败逃散，六万铁骑半数被杀，而在逻直⾕內阵亡的大唐将士，便永远埋葬在那里。

　　逻直⾕紧邻乌海，当年一战，两地都留下冤魂无数，致使此地更是气冲天，森寒人，李仲玄敛起行迹，在⾕中小心查探着，而⾕內的死灵气居然与他在峨嵋之巅所昅收的灵气一样，丝丝缕缕地进⼊他体內，不过他无心理会，全副心神都用在寻找秦凤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