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为家正名
她见我低头道谢不免小脸发红,她⾐袖都挽到了胳膊肘后,小手在我面前连连摆动,又赶快上前将我搀扶坐稳,把肩膀上搭着的布巾放⼊温⽔中,拧了几圈。
“我过些⽇子会和宗主说上一说,再新招些个丫鬟婆子,你也能轻松上一些。”巧儿刚把我⾝上的⾐物缓缓褪下,听我这样说又急忙抬起小脑袋瓜急呼呼道。“小少爷,是不是巧儿手脚笨拙伺候得不周…巧儿…巧儿只想一个人伺候小少爷…”
我当然不会那样想,只不过自从我半个月前参加家百大典被那东瀛小鬼一脚踢下擂台,⾝子到如今依旧不得康复,虽无大碍,可一连半月有余都四肢无力,行动困难。
最近的⾐食起居自然也都落到了七巧一个人的⾝上,看她一人忙里忙外,每⽇不得空闲,也是于心不忍。“傻丫头,你多心了,我无非是见你一人劳,怕你这小⾝子骨吃不消罢了。”
巧儿抬起手,将手中的热布巾从我⾚裸的⾝体上缓缓擦过,一阵暖意顺着⽑孔钻进⾝子,将我多⽇来的病痛消散了许多,我舒服的长松一口气,侧目瞧着⾝旁这个从小就陪伴在我⾝边的小丫鬟。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立刻羞嗒嗒的撇过脸蛋,耳子红了一片。当年河北一代屡造关外胡人劫掠侵扰。
而青州自然也成了流民南下的第一个落脚点,娘亲生得菩萨心肠,没少接济这些久经战之苦的饥民,经常在泰山下与附近的佛家寺庙一起施粥诊病,甚至多次上表当地官府开仓放粮,而尚在襁褓之中的巧儿也是被娘亲在那时所收养。
“小少爷,您⾝上的伤还疼吗?”她小心翼翼的在我的背上擦着,又将我的胳膊举起,在腋下和两肋骨处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生怕落下哪处不⼲净的地方。
这傻丫头见我⾝上并无伤痕,以为我已经痊愈,却不知我现在连站起来都要上半天,更别谈去外面耍上几套拳脚。
一想到那从东瀛来的神秘孩童竟然功夫如此了得,我堂堂清道观首席弟子居然被他一脚踢到病榻上起不来,心中便窝火得紧。
“小少爷…您把这里也脫了吧…七巧…七巧帮您好好擦擦。”我这边还満脑子都是家百大典那⽇发生的一幕幕,却不知七巧已擦完了上半⾝。
她又换了一条⼲净的布巾,将污⽔倒掉,打来一盆清澈的温⽔,而眼神却有些不自然的瞥向我的下半⾝,我一时还没察觉她要做什么,但一看她那红扑扑的小脸和紧紧抿着的樱,马上就知道这小丫头是要帮我洗那里。
“这…算了…你今天也劳了一⽇,定是乏了,快去歇息吧!”七巧见我有意推脫,还以为我不好意思,当然…我确实是心有芥蒂,我和她从小玩到大,虽有主仆之分,上下之别,但也算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小丫头全⾝上下哪里我没见过,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个已经到了破瓜之年的婷婷⽟女,我邱子源生得男儿⾝,自然也好女⾊,可总不能让丫鬟替我擦洗男,清洁处私吧。这要是传出去,一向教导我要恪守男女分寸的娘亲还不活撕了我。
“唔…小少爷莫不是…莫不是瞧不上巧儿…巧儿虽为下人,可…可并无他想,巧儿只想一生一世守在少爷⾝边,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我见她两眼一红,螓首也低垂了几分,话中竟有哽咽之音,几率发丝顺着红通通的耳廓垂下,遮挡住半边俏面,娇小怜人的⾝子竟是不自觉的轻颤了起来。
好似有说不出的委屈,道不完的冤枉,可着实是可怜个人儿。“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邱子源怎会看不上巧儿你,我…你忘了咱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我自然是不会哄女人,因为我活了这么大⾝边的女人也不过萍姨,娘亲和她,尤其是对年纪相仿的女子更是一张口便不知道在讲个什么。
巧儿听我这样说,马上破涕为笑,她胡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踩着花头布鞋,俏生生的凑过⾝抓住我的手,情急之下又觉得
了尊卑,马上便将那⽩生生的手儿菗了回来。
只是羞臊着脸蛋,傻乎乎的望着我,两只⽔汪汪大眼睛煞是好看。
“傻丫头,等本少爷⽇后出人头地,定要将你这小美人收了!”我调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七巧本就含羞带臊的小脸又是嘲红了三分,彼时年幼,我们没少玩那些扮新娘装新郞官的小孩子游戏。
她八岁那年,我将一木簪送于她当做定情信物,说以后要娶她为,小丫头自此以后一直戴着此物,看来她始终没有忘记我当年的随口之言。“七巧⾝子卑
,不求得那名分…倘若少爷真念得巧儿,巧儿自愿做小,
前
后伺候少爷与主⺟。”
她微微俯⾝,瘦弱的⾝子倚靠在我的臂膀里,我顺势将她抱⼊怀中,攥住她发烫的小手,嗅着她发间皂角混合着处子体香独有的味道,感受着她那张温热红润的脸蛋紧贴着我的口,倾听着我的心跳声。
吱呀…房门被无声的推开,我脑后一惊,这个时间段怎会有人还登门,我所住的地点正处在泰山之巅,距离宗门尚且很远,都到这般时辰还会上门,且连门都不敲的…娘亲?!
没等我做出反应,七巧已是马上起⾝,慌忙的整理着有些散的⾐襟,还没等娘亲现⾝,她⾝上那好闻的牡丹芬芳已先一步钻进我的鼻息里,将之前七巧留给⾝上的味道冲刷掉。
“宗主…您来了…”七巧只是低着头,有些无措的着手,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而娘亲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美目流连间望着那盆热⽔若有所思。“娘亲…是孩儿行动不便,便让七巧去打些⽔来,帮孩儿擦擦⾝子。”
我当真是实话,娘亲对道观內的师兄们管教极为严苛,尤其是男女关系这一条更是严上加严,师兄们每次随娘亲下山施粥,传道,没有娘亲的允许,自是不敢接触女施主。用她的话说,修道者一旦沾染女⾊,动起念,便会使得真元外怈,精⾎失衡。
只有达到一定境界,方可结识道侣,合。“无妨,你先下去吧!”娘亲点了点头,示意七巧离开,后者踩着小碎步赶快走到房门前,临走前却眨着有些发红的舂⽔眸子依依不舍的望了我一眼,我哪里敢去看,只是装傻充愣当起睁眼瞎。
屋子中的氛围有些微妙,我平⽇里与娘亲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更不要说自从被那小鬼踢到了病榻上,早已颜面尽失,心中愧羞难当。
娘亲对这次家百大典极为看重,大秦国力⽇衰,道门又屡遭排挤,前番天人二宗相助萧关,可最后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朝內那些主和派更是借机大做文章,将丢关失地的黑锅悉数扣在了道门的头上,却对那些诸子家百中作壁上观的其他宗门学派一概不问。
当今圣上本就是那笼中鸟,池中鱼,除了庇股底下的龙椅还暂且属于他,恐怕这秦家天下都已改了吴姓。
一笔丧权辱国的萧关之盟传下,更是将本就残缺不堪的帝国版图变得愈发难以直视。若非娘亲后续出世,为道家正名,恐怕道门处境更加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