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简涬救一命
“简府有人安揷的眼线。”简涬就庇股尖儿一块还完好,坐得板正“这也是我想与您说的,宁太医说,公主⽇常起居间被下了一味慢毒。”
“还是你想得明⽩。”简⽗似有赞许,放下手边茶盏,目视雨后远空碧蓝如洗“席逊,便是块烫手山芋,谁敢招惹上他?也就你大哥动那不该动的恻隐之心,教人捉住了把柄。”
简涬并不接话,只安静听他再道“来人是要打一个措手不及,指证驸马谋害朝廷老臣,无稽之谈。怕是有人,瞧不得简家与这安王好。
亏得我今⽇一声不吭,只说回家收拾你。”“你挨了打,便是天子喊你去做人证,也得先看简家累世功勋,再做定夺。
下午该有人喊你进宮了,看看我那公主儿媳还能动弹不,让她去与宁妃说说情,你呢,与安王结识,也得避着东宮耳目些,省得我这昔⽇生学疑心重。”
简⽗啰嗦这许多,继而又叮嘱他速速洗清嫌疑才是,称自己还招揽了席逊⾝后事,让他这几⽇多注意简府內可有人行踪诡异。
耳提面命许久,待简涬一瘸一拐折返回赵蕴住处,流萤早站在院门似在等他,远远便喊道“三少爷,公主醒来等你好久啦。”“嫂嫂是何时醒的?”“嗯…你被简老爷打的时候,殿下听到了。”
流萤将他领到赵蕴门前,施礼告退“殿下说有话与你说,我不便听,替你俩守在门口。”果然如她所言,屋內仅趴在上翻看话本的赵蕴一人,见他脸上敷一块暗绿⾊活⾎生肌膏,吓道“怎么脸上也破了,疼不疼呀,会留疤吗?”
“不必起⾝,我站着与嫂嫂说话便可。”赵蕴还要挪到边看他伤得如何,简涬只得搬来矮凳,坐于塌旁给她端详。
暂时解了火毒的赵蕴便仍如往常,说话直来直去,娇憨无琊之态浑然天成,暗夜里紧他不放的⾁体横陈于此,却再没那
靡媚柔意味,仿佛是有道如影随形的诅咒附于她⾝,毒发时方得一窥。
再看她不知装傻充愣,还是已忘了发作时种种行径记忆,与简涬相处毫不尴尬,仍当他是逗笑陪玩的小叔子。
“嫂嫂有话尽快说了才好,叔嫂同处一室,传出去恐有人说闲话。”简涬回答她七八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例如那些胡人什么来头、脸上伤口要多久才好等等,不得已提醒道“下午还需得嫂嫂⼊宮一趟,救我简家于这危难之中。”
“我们俩算过命的情了,还理那些嚼⾆
的作甚。”赵蕴似有不満道“要帮你忙,好说。”简涬便捡重点与她分说,只让她和宁妃求情,先洗涮简府中人害迫席逊之责,给还失踪的简潼一个清⽩。
“那伙人贩显然拉扯帮派,已成气候,此次不单单关系大哥安危,更与这三五年来人口失踪案件息息相关。”
简涬正⾊道“嫂嫂昨夜在那柴房,可看清了其中一人面貌?”赵蕴晕乎乎听了一通连环大案,从席逊⾝死、简潼下落不明到简家被诬陷,手中话本都丢在枕旁不管了,先问道“席逊。他去世了?”
简涬怕她伤感,勉強地落寞笑笑,安慰道“是如此,但嫂嫂也不要过于伤心才是。”赵蕴虽有惆怅却头摇道:“他孤零零一人活在世上,也很可怜,这下算与家人团聚也好,总是解脫了。”
“你说得很对。”简涬站起⾝来,体会她这番话更觉妙哉“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眼下事更重要些,想必大理寺马上就得喊我去供认了。”
“都被打得走不动道,还找你呢,也太无人道。”赵蕴替他愤愤不平道,恢复⾎⾊如米团般粉糯面颊鼓着,着实可爱得紧。
若不是她嫁给了简潼,此生他们都打不上照面,可她偏偏嫁给了简潼,恍如吊着骡子直往前走的苹果,看得见吃不着,想摸摸她的脸,揽她⼊怀讲笑话说都是奢望。
简涬心中五味杂陈,业已分不清是喜是忧,正犹豫着是否与赵蕴道出火毒实情,又是人声鼎沸,这次来人,却是安王莅临简府,要来探望赵蕴。
***赵起车驾显眼地停于简府正门处,一行人浩浩,唯一⾼大
拔的英俊侍卫下了马与他一同进了简府。先是与简⽗互道叨扰,将那侍卫留于书房內,再独自前去赵蕴屋中。
线人回报赵蕴明面上被这伙流窜于京中、西北一带的人贩掳走,实乃边外胡人集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团伙,李瑛于凉州整兵打道回京那⽇,便恰巧碰上过这队人马,捉了十三人尽数格杀。
云淡风轻地去上早朝,见简⽗这老狐狸不声不响狠掐了自己一把,便掉起泪花,涕泗横流地道昔⽇与席家三世姻亲,故人死于非难,怎可能是自己那未及冠的儿子所为。
诸如此类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天子也不知是听烦了还是真感怀,大手一挥便先让大理寺接管,其余按下不表。赵起已知简涬脫难,却见简⽗估摸还是満头雾⽔,而反应迅速得他是自愧不如,又忆起简涬曾去安王府上送过信,便也瞧出些端倪。
“此次还得谢谢你那好驸马,否则这会儿见不着你人影,陛下与宁妃都要被惊动,我也倒大霉咯。”替赵蕴香炉里又添了一把,赵起便大马金刀地坐于她塌边。
“可是,是简涬救我的,驸马不是还没下落?”简涬走后赵蕴又拾起那话本看,一时反应不过来赵起是何意思,只听他又狡黠笑道“你还认得你驸马是谁呢,原来不是隔壁屋里比女人还漂亮的那小子。”
“二哥!”赵蕴甩开那书毫不留情地砸向赵起“你又拿我作乐。”“与你那人间极乐都享受过了,这又算什么乐。”
赵起自上次和她雨云一回,竟是只回想这娇娆⾝段,尘世间庸脂俗粉皆无法⼊目,是以月余都未再开过荤,今⽇得见赵蕴,心下又蠢蠢动。
赵蕴见他上来便说这油腔滑调的,略有愠怒地用书又砸他脑门,不发一语地拣了另一本来看,只等赵起来赔罪。“小九,这话不是我要自讨没趣,而是你那小叔子,老狐狸生的一小狐狸,对你没安什么好心。”
而赵蕴生着闷气,仍不理他,赵起莞尔一笑“我说他两句,你还生气了,可见他着实是个公狐狸精,出去赏玩一趟便得了九公主芳心,置我这⼊幕之宾于不顾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知我不是为了简涬在气,也不是,简涬救我一命,你还是我二哥吗?对他半分敬重没有,还折辱于他!还总开这种下流玩笑!”赵蕴怒火于他那句“公狐狸精”攀至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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