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章 辩论筵席前

　　李林甫接着说道“但是臣想，既然是想带回宮让她为皇上跳舞的，那就得先了解她的⾝世和来历。可是她说起自己的⾝世和来历时都一问三不知，只道她醒来后就不记得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但唯独这些舞蹈的动作却清楚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其表现甚是可疑。可臣看来看去，不觉得她是有歹意的样子，所以还是决定先将她带回京城，途中再仔细观察和考验她，倘若合适的话，就带进宮献给皇上，倘若觉察出她有什么企图，同样也可治她的罪。结果没想到——”

　　“唉呀你就别卖关子了！”皇上已经听得很着急了。

　　“结果没想到，她对我说要去裁铺改改她的舞裙，或者是让裁再新做一条舞裙，好便于跳舞。我同意了，还给了她一些铜钱，又派了一个人跟着她去，没想到她竟然半路和庞府的一个丫鬟勾结起来逃走了！”

　　苏心中暗自好笑，但也只得一脸肃穆地听着。

　　皇上沉昑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再次在宮中见到她跳舞的时候，应该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你原来在邢州见到的那个舞伎啊，怎么会不认识呢，而且是直到现在才认出来？”

　　“这就是臣觉得自己该死的原因啊！当⽇我在宮中第一次见到苏儿姑娘的时候，就觉得好生眼，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来一见到她跳舞，就想起来这仿佛是先前在邢州见到的那位姑娘，只是，只是印象中邢州的那位姑娘肤⾊⽩皙，肤如凝脂。所以我当时才会动了带她回宮的心思，当时心想，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更新最快。皇上肯定会欣赏地。而我在宮中见到的苏儿姑娘，却是面⾊黝黑。和我之前见到的女子全然不同啊。正因为如此，我本不敢相认，何况，我也记不确切当⽇邢州见到地那位姑娘是不是姓苏了。”

　　皇上“哦”了一声，道“果然是因为肤⾊问题！”然后又向苏来一道目光。这目光让她看得发冷。

　　她知道，皇上肯定已经在怀疑了。

　　李林甫接着说道“而今⽇臣突然见了苏儿姑娘又是这么⽩皙，这才敢肯定这和昔⽇在邢州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因此觉得甚是惶恐。臣惶恐地是，这位姑娘当时答应了要随我回京，半路上却偷偷溜走了，为什么后来又肯随皇上回宮呢？而皇上将她带回宮时，她一直是黝黑的肤⾊。现在却突然又变回到以前的⽩皙肤⾊了，这，这。让臣觉得难以解释，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谋或者企图？”

　　皇上突然厉声问苏“朕前⽇在井边见你。你说是用了朕赐给你的澡⾖。所以变⽩了，那现在听起来。你原本就是很⽩皙的，怎么会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变⽩呢？这又怎么解释？”苏垂下头，不答话。

　　皇上又追问道“朕现在问你一句，刚才你听到地这些话，是否属实？”

　　咬破嘴不回答也不是个办法，苏只得道“回皇上，我确实曾经在庞府见过李丞相，也确实答应过要随他回宮，那时候的肤⾊也确实⽩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怎么解释这些问题？”皇上皱眉道。

　　“皇上，这个，也是说来话长。不知皇上想先听我回答哪个问题。”苏索又将问题推了回去。这急得丁傲在一旁⼲瞪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如此和皇上说话！

　　皇上倒也不生气，大概是目前对这件事情的好奇程度超过了生气程度，他想了想，道“你先解释你的肤⾊问题吧，为什么一会儿变⽩一会儿变黑？”

　　苏其实毫无想法，不知该怎么才能圆这个谎，想来想去，还不如对皇上说实话的好。不过，那样一来，她地⾝世和来历都更加令人生疑了。

　　她落落大方道“回皇上，我那黝黑的肤⾊是用一种面药抹出来的。我当⽇向皇上和李丞相说起自己地⾝世和来历时，都曾经说过，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以前的经历，只是在自己随⾝地包里有一些零碎地物品，有些小物品上写着苏三个字，我才对别人说我的名字叫苏。”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与你地肤⾊有什么关系么？”皇上打断她，问道。

　　“回皇上，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奇怪的是，关于这种舞蹈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舞蹈叫什么名字，应该怎么跳，除了动作之外，还应该注意哪些规范，风格应该是什么样的等等。我包里还有两个小瓶子，我也知道这个小瓶子里的东西用来擦脸上和⾝上的肌肤，就会使肌肤变得黝黑。在跳这种舞的时候，就应该擦这种面药，将⾝上的肌肤抹黑，这样才更加符合这种舞蹈的风格和规范。“所以当⽇我在洛见你跳舞的时候，你就擦了这种面药？”皇上问道。

　　“是！昔⽇在邢州的时候虽见过李丞相，但那时他并不曾见过我跳这种拉丁舞，所以我也就没有擦这种面药，而在洛的时候知道皇上要看我们的拉丁舞，所以专门抹上了这种让人变黑的面药。”顿了顿，她道“后来进了宮，没有好的胰子和澡⾖，那种面药的黑⾊总是很难洗掉，所以大家都以为我原本就是黝黑的肌肤。直到皇上赐给我那个澡⾖，我一用它‮浴沐‬，就将⾝上和脸上残留的那种面药都给洗掉了，所以才会显得是突然变⽩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朕，你是用了黑⾊的面药？”皇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

　　苏低头道“皇上，我是担心那样会让人更加怀疑我的⾝世和来历，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要再拿出这种黑黑的吓人的面药，恐怕会让人难以接受。”

　　李林甫突然揷嘴道“那你的这种面药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皇上也道“对对对，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于是，皇上专门派了一个人去苏住处将那个包取了来。

　　苏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皇上“就是这种。”

　　皇上接过把玩了一会儿，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于是又扔回给苏“不如这样，你现在拿这个黑⾊的面药去抹抹，让大伙儿看看你是不是又会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