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眼睛里只有
“我觉得你对我而言，还是太年轻了。”“怎么会？”梁景明皱眉“二十五其实也很小，七岁也没有差很多…”万姿知道他的不解，但她也很无奈：“这不是数字的问题。”
“你知道吗，你和我就像鬼冢虎和Gucci。”她指指他的鞋，又扬扬手中纸袋“你买Gucci很费力，我穿鬼冢虎很吃力。试着谈个恋爱而已，大家为什么都要这么累呢。”
沉默半晌，梁景明对上她的眼睛：“所以我们下次，还能出来吗。”这问题，万姿也在心里问自己，她给不了他答案，只能淡淡撂下一句：“We039;llsee。”没说话，梁景明咬紧了牙关。
初次约会，最稳妥的便是各回各家，即便是他们关系不伦不类，也要给彼此回味和考量的空间。
万姿知道只要她开口，梁景明便会跟她上楼，她不是没有天人
战。如果话都说这么⽩了，还适不适合再做一次爱。
男女关系如下棋，无论前进还是后退，落了子就没法后悔。最终，万姿还是选择保守一点：“今天玩得很尽兴了，我们改⽇吧。”看着梁景明琥珀般的眼睛慢慢黯然。
然后她強迫自己，转⾝离开。“回宿舍了告诉我一声。”给梁景明发完消息，万姿慢慢走回家门口。
钥匙一转门一开，一股子臭味
面袭来，她险些当场呕吐…柴⽝二老竟然又翻出笼子，在家大闹天宮。撕了一大堆杂物不说，还随地大小便，踩着自己的“⻩金”蹦来蹦去。万姿不知道它都去了哪儿。
但原本客厅的克什米尔小丝毯，绝没有深褐⾊可疑斑点。刹那间晕头转向，万姿简直
哭无泪。
请人清洁也得等明天了，她⼲脆強忍⼲呕之意，
起袖子自己⼲起来，直到这时万姿才发现，⾝边有好多琐事都有充斥着梁景明。劳动手套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他合适的XL码。冰箱里有他渍的蜂藌百香果，因为她提了句嗓子有点痛。
她竟然不知道尿垫在哪里买，因为之前都是他在默默补货，她总认为之前在她家见面，是为了迁就他，但他投⼊的金钱与心力，她从没真正留意过。
“狗用尿垫原来一直都是你买，我都没注意。”“你都在哪里买的？”万姿有点內疚，又给梁景明发消息。前一条，他还没回。万姿做完大扫除，已是凌晨时分。精疲力尽地刷牙卸妆，她始终没等来他的回复。两个小时了，他还没回宿舍吗。如果没回。
他又在⼲什么。会出什么事情吗，或者他是不是在生气。要不要打电话，她最后话说太重了吗。万姿难得如此心烦意
，呼昅紊又放大嗅觉，她总觉得指尖还有隐隐恶臭味。混合着嘴里的牙膏气味，牙刷又一进一出地顶弄，想吐的感觉更加強烈。
当玫瑰味漱口⽔冲灌⼊喉时，她彻底受不了了…冲到马桶面前，四千块的牛扒顿时倾泻而出。大事不好。
趴在马桶边，万姿过了很久才缓过神，她刚才跟中琊一样，对气味特别敏感，敏感得不对劲。慢慢地，所有看过的TVB狗⾎剧悄无声息涌来，女人们抱着马桶声嘶力竭的画面替闪现，牢牢占据她的脑海。呕吐，是风流女人的顶级噩梦。最该死的是，她前段时间还真和梁景明无套做过，有吃事后药。
但没有任何孕避手段成功率是100%。这个月大姨妈，的确也还没来。靠，该不会是孕怀了。冷静。冷静。再冷静。万姿用冷⽔洗了把脸，呼昅渐渐平稳下来。披件⾐服下楼，超市和药妆店早就关门了，只有便利店开着。
但711里全安套应有尽有，就是没有一支验孕
。人人都急于
愉，却无人在意愉后的惶恐。空手而归，万姿⼲脆早点上
觉睡。明早屈臣氏一开门，她要立刻冲下去买验孕，然而翻来覆去。
她怎么也睡不着。万一真孕怀了该怎么办。现在
本没想过养小孩，但她也没想过这辈子会堕胎，在港香做流产手术很⿇烦，还得专程去深圳，那要去哪找医生？如何安排休息？工作怎么接？⾝体如何调养？还有，该不该告诉梁景明。
越想越精神，万姿⼲脆翻⾝坐起，一边开Google搜索“港香堕胎”一边给梁景明打去语音。一个女人再強大剽悍，难免会有脆弱时刻，她真是有点慌，想找他说说话。出乎万姿意料，电话通得⼲脆利落，但对方显然不是梁景明。
“喂，哪位？”理智告诉万姿该挂电话了，但她一时没控制住：“你好，我找Jo。”
“他现在在冲凉，不得闲哦…”对方声音清脆甘甜，一口粤语摇曳着
绵语气“你有咩事啊。”万姿听出来了，这是上午找梁景明修花洒的女生，就住在他隔壁，找他只围一条浴巾。
“没事。”心里诸多念头翻涌，万姿挂了电话。万姿年纪实在大太多，多到一听即知这女生的小心思和潜台词，无非有二，她知道梁景明的密私琐事诸如澡洗，她能随便接梁景明电话。无论哪一个，指向的男女关系都令人想⼊非非。这世界上，会炫耀的不止是男
，女人也会开屏。
打完语音，万姿仿佛被兜头淋了一桶冷⽔，又像被突然扇了耳光，整个人真真正正沉了下来，她没什么可慌的。孕怀的可能其实很低，凭她对梁景明的了解，他一定会对整件事有合理的解释，或者借口。
谈感情就是做生意，如果还没倾注投资，那就谈不上及时止损，果然，当万姿弄清楚堕胎流程后，梁景明打回给她。
“抱歉抱歉…”他显然有点焦急“我刚在澡洗，机手丢在共公休息室充电了，真不知道Chloe会接我电话…”
“这样啊。”万姿不咸不淡，原来那个浴巾女，叫做Chloe。“这是个误会，”梁景明说得很迫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按照他的说法，他还没到宿舍机手就没电了，一直没看到万姿的消息，他们楼层晚上有人过生⽇，在共公休息室搞生⽇派对，同层所有人受邀参加。
玩了一阵，他就把机手留共公休息室充电，自己回房间澡洗。没成想万姿打来，刚好被Chloe接到，他还反复強调，他跟Chloe毫无瓜葛。
“OK，我知道了。”万姿不想多说。推敲细节没有意义，她又不是正处青舂期的作女。听梁景明解释，堪比又看了一次《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如果选择相信，故事逻辑严丝合
。如果选择不信，他一开口便漏洞百出。也许是她太过安静，梁景明越发小心翼翼：“…你在生气吗。”
这问题问得太乖巧，太像“男友”又太像楚楚可怜的小
狗。明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却仿佛可以看到他微凝着浓眉，眼睛里只有她，
漉漉的眸光。一瞬间，网上那些烂俗的感情议题涌⼊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