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朋友,伴侣
“诶。”目光如纱,一毫毫扫过他的面容,她突然心里一动。人就不该将命门由他者,太过助长琊念的火苗。坏坏的小想法憋在心里,万姿还没说话就想笑。
但还是赶紧绷住,食指勾起他的下颔,魅惑又轻佻…“你想不想,一起做点刺的事。”下半张脸不受自控,梁景明艰难地面露困惑:“…什么事?”“怎么说呢,有点痛,有点庠,有点羞聇。你应该没做过,而且你会难以忘怀。”
“另外,还要你先在上躺着,把眼睛闭上。”后半句话,她碎成柔柔啄吻渡了过去。可等他刚接住,她却出手敏捷,猛推了他一把。
“…”人不能两次踏⼊同一条河流,唯有他,被她相同招数骗了一次又一次。沉沉陷在里,梁景明显然无奈到了极点。深深长叹了口气,他⼲脆缴械投降般,自己仰躺了下去“到底是什么事。”嘴上这么说。
他还真照她吩咐,乖乖闭好了眼睛,不过万姿并没有要他,露出这般抹不掉的微笑。有忐忑,有期待,有甜藌,还有惯常给她的纵容。被迫配合,又沉醉其中。
“别动,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他这副模样实在可爱得要命,万姿忍不住低语着亲他。让他枕着自己腿,任由软热炽地流连,感受到他逐渐投⼊起来,她却绵地菗⾝,擒故纵。
“刺的事来咯。”抚着梁景明的额头,她另一只手深长去够行李箱,它摊开放在沿,里面还有一个小布袋。
当拉开拉链,摸到一笔状物,万姿挑了挑眉梢。杏眸流光闪烁,锁定⽩兔的猎豹般盯牢他,终究没忍住一连串坏笑,她连说话都在颤抖着…“乖,让我给你修个眉⽑。”“…啊?我不适合修眉吧。”
笑容一凝,梁景明刚想起来,可万姿动作更快,转瞬又把他按倒在…“怎么不适合?所有人修下眉⽑都会精神很多。现在不光女生,很多男生都有修的,只是你没试过罢了。”
兴致地连蒙带哄,她难得漾起尾音撒娇,握着他的手来回摇,直到他心软点头:“来嘛来嘛…让我开心点嘛…”
这种开心对她而言,堪比儿时打扮芭比娃娃,但梁景明毕竟不是没意识的玩偶,继续枕着万姿腿,他只感觉她以眉笔为尺子,在他脸上不断来回比划,解几何题般又是画小点又是连辅助线,弄得他终究还是面露迟疑:“…你在⼲嘛。”
“找你眉尾落点位置啊。”从没见梁景明对外貌如此上心,万姿觉得好笑,假装换上修眉刀猛刮几下,又突然停住:“哦不对,不是这里。”
“…”顿时瞳孔放大一瞬,拳头都握紧了,可他再不安也只敢旁敲侧击“…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修眉。”
“我是找人做的野生眉,不用怎么刮。”怎能不知他的意思,万姿极力抑着弯,郑重其事地颔首:“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经验丰富,手法练。”“小时候我妈杀,我都负责拔⽑。”“…”“谁准你笑了?”
猛拍一下微颤中的梁景明,但她自己下一秒也没绷住,眯着眼低下头去,在他眉心轻轻一吻。
他跟她在一起,⼲什么都会很开心,其实她又何尝不是,真正的乐趣哪里源于打扮别人。只因为这“别人”是他。“不闹了不闹了,我真的要动刀了。”午后暖粘稠地淌⼊房间,浮着焦糖⾊光芒。
修眉的沙沙声,就像在慢慢剥开糖⾐,等待浓厚甜味的降临。梁景明眉⽑浓淡得宜,尤其衬他那深眼窝⾼鼻梁,原生搭配恰到好处,本没什么修正余地。
但万姿故意放慢动作,一仔细地刮去杂⽑,再一下下用纸巾抹去,有种近乎孩子气的珍惜,而他靠在她⾝上,仿若孩子的温顺小羊。
似乎也不介意可能会被送去献祭,他这下纯粹放心地,浸在她的目光里,他连闭眼的时候,都有温柔又勇敢的表情。
“好啦,你不用怕。”人向来奇怪,他真信任她了,她反而有些过意不去:“我技术真好的,⾼中就开始自己修眉⽑了。”忍不住莞尔,他在黑暗中听得认真:“我还以为你以前不弄这些。”
“⾼三毕业的暑假,准确来说。”她也笑:“那时我刚⾼考完,寒窗苦读的生涯彻底解放,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妈终于不管我了。”
“不然在这之前,她从来不让我反锁卧室门,总担心我在里面开小差,要我必须随时接突击检查。有时候半夜也会闯进来,看我有没有真的好好觉睡。”
摇了头摇,万姿笑意更深:“所以你可以想象,我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不用读书不用试考,我名正言顺过得有多快乐。”修好一侧眉⽑,又换到另一侧,沉浸在精细重复的劳作里,她像是乐⾼寸尺的伐木小人。
万姿突然有点理解,为何洗头小弟、的士司机以及摩按阿姨,都容易有莫名其妙的倾诉,原来当手忙心不忙时,有些话自然而然就淌出来了。
“那两个月,我整天宅在家里,特地买了个小桌板,好躺在上吃早餐。一天就能看完一整季电视剧,边做些点杂七杂八的小事。什么修眉⽑啦,做面膜啦,涂指甲油啦。”说着说着。
她愈发轻快“而且我还特别喜瞎化大浓妆又卸掉,也不为给谁看,就纯粹让自己慡。”
“也许是当时过得太自在了,导致我一直认为,独处美好得不得了。可惜后来一路上大学又工作,不是住宿舍就是跟别人合租,等到终于有条件独居了,工作也比以前忙了不少。”
“家布置得再舒服又如何,不过就是个觉睡的地方。”垂眸俯首,掩住了表情,可叹息依旧漫在回忆里,她在讲给他听,也在讲给自己。
“以后吧。”“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工作不再这么忙,我再赚更多一点,希望可以不用租房了,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家。”
“然后我要特别设计一个房间,只有我能进,只有我能用,纯粹就让我放松。不是有个说法叫‘mancvae’么,男人需要一个特定空间来看球喝酒打游戏,做任何逃避现实的事情,其实女人也需要的,是个人都需要的。”
不知为何,明明什么都没喝,不过给梁景明抹掉最后一点杂⽑,万姿却有些微醺的惬意。细细碎碎说着心事,一切如幅朦胧影绰的⽔粉画,一笔添上一笔。
她描摹着她的远景。恳切而隐秘。“在那个房间,我像⾼中毕业放暑假时一样,想⼲什么就⼲什么。我不是谁的孩子,朋友,伴侣,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