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疏离淡漠

　　舂眠一时间慌了，抬起头看着他，満眼无措。“你一喝酒就撩人，又是要亲又是讨抱的。”他皱着眉头，一脸不⾼兴。舂眠耳都烧疼烧疼的，她颤颤巍巍的捏着耳垂想要降温，眼底结満了雾气，整个人都要跌进⾕底般低沉。

　　“长点心吧！”丁霎训完人，被一片死寂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对面头都要埋地上的人，又软话了。“以后注意点。”舂眠点点头，还是不看他。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舂眠又道了个歉，声音有些哽咽。丁霎往前凑了凑，一低头就看见那双兔子红的眼睛，叹了口气。

　　“都这样了还说对不起啊？”“应该道歉的，给你添⿇烦了。”她语气糯糯的还带了些难掩的委屈，弄的丁霎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一听这话，又觉得好玩。“是⿇烦的，所以你得对我负责。”舂眠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有些怪异。

　　“负责？”“还记得吧？昨天晚上你抱着我又亲又啃的。”讲到这儿舂眠就沉默了，直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庒在了上。板硬，吱吱呀呀的声音在仄的空间里晃。

　　舂眠被堵住了嘴，丁霎咬着她的瓣，像个嗜⾎的野兽，整个人野又生猛。齿织，舂眠眼睛里満是错愕，被吻得不过气来。丁霎离开她的，看她一脸懵懵懂懂的神⾊有些无奈。

　　“要换气。”说完不等舂眠反应又吻了上去。结束时舂眠脑子都是迟钝的，一阵轰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丁霎一把把人从上抱起来，走到隔间的厕所。结着蜘蛛网的小空间里，又窄又挤。舂眠窝在他怀里，眼神失焦，整个人都糊糊的，看着镜子里面的场景，眨了眨眼。

　　那人一只手托着舂眠，另外一只手拿下挂着的⽑巾过了⽔，往舂眠脸上搭。初秋天凉，舂眠打了个灵。应的想要把脸，丁霎先她一步帮人把脸洗了。

　　他力气大，有些耝鲁，舂眠的脸红红的像个透的苹果。有些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凌的自己，舂眠就听到他的笑声。反应过来。

　　那人已经开始刷牙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只新牙刷递给她。舂眠乖乖的刷着牙，心里琢磨着先后顺序，应该是先刷牙再洗脸。‮腾折‬完时间也差不多了。丁霎扔给她一个面包。

　　“吃完我带你去赶公。”舂眠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说不上来的感觉。几次言又止。见丁霎坐在角落里的鼓前，拿着鼓槌敲打着。小臂上青筋暴起，动作凌厉又迅速，头随着鼓点节奏晃动着。

　　⾼昂时微仰着，喉结攒动，在光下多了些难言的惑。张力十⾜。舂眠看呆了眼，丁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停了下来。

　　“怎么不吃？”鼓声减弱后问她。“你…你要吗？”舂眠想要分一半给他，见人摇‮头摇‬朝她走了过来，在一旁坐下。

　　“听话，你吃。”说完拿了瓶牛给她。舂眠磕磕绊绊把东西咽进肚子，也不管味道，丁霎给的就是好的，心里没有遑论什么。温顺又听话。

　　＊＊＊出门的时候将近八点了，外面风大，舂眠裹紧了丁霎刚刚给的围巾，心里暖洋洋的。这边偏僻，在城郊界，鱼龙混杂。丁霎全程把人攥手里，路道旁是大片银杏树，⻩了的树叶在空中摆动着，放眼望去全是金⾊。

　　谈不出来的萧瑟。舂眠缩着脖子，跟在丁霎⾝边，他的黑⾊风⾐被风刮起了挡住了很多东西。风尘也难得的绕道而行。到了公站，刚好就等来了公车，丁霎让舂眠上车。

　　“你不去学校吗？”“今天没课。”丁霎摇‮头摇‬指尖夹着刚刚点燃的烟，也不菗，由着火星被风刮着，烟灰抖落。舂眠想要再说些什么，车门已经打开了，窝在司机位上手的大爷在头顶挂了个鸟笼，拿起一旁的保温杯嘬了口⽔，然后把视线转到两人⾝上。

　　“我…还能来找你吗？”舂眠觉得自己这个时刻一定很傻叉，她咬着自己的⾆头，満脸惊慌。耳又烫又红。

　　丁霎见人又是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指责的模样最后点点头，目送着人上了公。站牌旁边有个石凳，他没急着回去，坐在上面看着那烟熄灭。丁霎觉得自己现在有些魔怔，对舂眠有种无限度的包容。

　　他舍不得凶她也没办法向对其他人那样冷硬。指尖那支烟熄灭不过小会儿，丁霎索不再想什么，扔掉烟头往地下室走去。⾼大的黑⾊⾝影消失在一片金⻩中。周末舂眠没有回去，宿舍里人都‮光走‬了。

　　她一个人窝在学校赶实践报告。这天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机手‬接通前那段撕扯的沙哑音质有些磨耳。“妈妈。”“嗯…怎么打电话回来啦？”“有点想你。我下个星期回来。”

　　舂眠难得说这种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女两少有这种时刻，都不擅长表达，也没有过心，舂燕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整天在想些什么。

　　“我也想你了。”“嗯。”挂完电话舂眠发了会儿呆。周言前段时间给了她一盘新磁带，荆棘新歌里面有首歌叫《刺槐》，她这些天一直听，上次过后也没见过丁霎。舂眠每次走在校道上目光都在探寻。这场喜心酸得紧，舂眠醉酒后也告⽩过，算得上无疾而终了，又不甘雌伏。

　　要是可以她可以天天搁广播里喊：“丁霎，我喜你。”可是舂眠怕被讨厌，也不想对他造成困扰，那天回宿舍的时候，周言拉着她说了一大堆乐队摇滚文化。配上她那张忧心忡忡的脸舂眠有些茫然，她发现自己和对方好远。

　　喜不敢声张，要蔵起来才不会被嘲笑。故意避开一切相关，只能在暗处才敢表现出来，偶尔一个眼神或是动作就引人遐想。

　　对，说的就是那个吻。它给了舂眠太多想象空间了，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些东西当不了真。所以连带着她的喜也是廉价的。舂眠再见到丁霎是在“嘲”

　　那天他们乐队有演出，周言拉着宿舍四个人一起去的。舂眠站在靠角落的地方，和很多次一样最偏僻的地方，看着他。

　　舞台很小，光很暗，烟雾缭绕，背景是一片杂无章的涂鸦漆黑的墨渍乖张又孤僻的错落在墙面。穿了件黑⾊T恤，手上是铜铃，修长的臂膀自然的垂落，一束追光打在他⾝上。唱得是刺槐，新歌。

　　这首歌很沉寂，像浮在死⽔上的浮萍，在泥浆里腐朽，烂泥般颓丧。⽩⾊的花，香味不再，颜⾊黯淡。

　　舂眠看着他，眼底是爆裂的‮望渴‬和爱意，那一刻像是月亮绕着地球转了几圈又回到原地，距离仍旧是那个距离，疏离淡漠，她没有沸腾没有热烈站在一群跳跃‮热燥‬的人里像巨飘的死尸。舂眠看见前排的歌朝他伸出手，台上的他蹲下自然的回握着每一双手。